(123456789)(123456789)但是葉家上下無人指責。123456789123456789
這樣想著,她心里也有些為李鳳仙抱不平了。
如今她被人害得失去了孩子,也許還失去了性命,可是得到的竟沒有同情,反而是處處冷漠。這就是那個時代女人的悲哀。
葉添榮還是趕在了除夕之前回來了,他回來的時候,李鳳仙已經不知所蹤。葉家上下對于李鳳仙流產之事也緘口不提。
大年二十九,季悠悠在兆氏的帶領下張羅了葉家的祭祖事宜。兆氏是禮佛之人,對于宗祠拜祖也格外看重。在家中祠堂之內,祖先牌位依次擺防,陳列供品,然後祭拜者按長幼的順序上香跪拜。
自從兆氏讓季悠悠當了當家主母後,兆氏已經放手了家中瑣事,一心禮佛。
季悠悠緊隨這葉均山,與他一同下拜。直到儀式完畢,眾人才各自散了去。
誰知,兆氏卻突然喚住了季悠悠。
「玉兒,稍後你隨我回房里去一趟。」
季悠悠忙福了福身子︰「是,媳婦省的。」
兆氏不言不語,只是攜著青萍回了如意院。季悠悠緊隨著兆氏,直入內室。兆氏斂衽而坐,這才緩緩道了句︰「玉兒,衛婆子是我娘家的人,眼看著便是過年了,可不能總關在柴房里頭,快些去放出來吧。」
衛婆子的事情,兆氏一直沒有說話,她這才一開口,季悠悠便是心知肚明。
季悠悠頓了頓,這才道︰「婆婆,衛婆子下了落胎藥,差點害的仙姐兒失了一條性命,如今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見了,若是不懲不罰,恐難服眾。」
兆氏倒是不生氣也不動怒,只徐徐道︰「玉兒,听你的意思,是覺得李鳳仙這個孩子懷的是合時宜嗎?」
季悠悠只依言回答︰「婆婆言重了。李鳳仙雖不是葉家人。123456789這個孩子來的也是不明不白,但是下藥害人性命之事,萬不能姑息。123456789若是人人如此,哪里還有綱常法紀。玉兒既然當了家,便不能出這樣糊涂的事兒。縱然現在李鳳仙已經不在葉家,但是獎罰分明,有錯便不能姑且。」
見季悠悠如此上綱上線。連自己的話也置若罔聞,還偏偏生出了那樣多的大道理,兆氏再好的耐性也被磨掉,只咬唇道︰「玉兒。你是我的媳婦,如今就要這樣忤逆我的意思嗎?」
因為激動。兆氏的身子也有些發抖,自從交代完事情給她,她便決心不再過問,如今她只是為了保自己的侍婢。
「衛婆子如何會去做那樣的混事,你難道不知?她的所作所為是為了我,你要去懲她。倒不如把我也一並關了去。」
兆氏的話說的這樣嚴重,季悠悠也是暗自一驚,但是她不能如此沒有原則。她曾親眼看到一個女人被害的失去了孩子,差點失去了生命,又怎麼祈求一時安寧,將那女人逐出去之後就當做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嗎?
兆氏再道︰「綠央于你,正如她于我而言重要。」
季悠悠聞言,不覺有些恍惚,如果有一天是綠央為自己不惜出賣了道義。她會姑息了綠央嗎?
不,不會。綠央不是這種人。
她也很快便是否定了自己的思緒。
她再是福了一福︰「婆婆既然讓玉兒當這個家,玉兒便不能夠徇私舞弊。衛婆子這事兒做的不仁不義,不能放過。否則玉兒如何管理這一大家子?希望婆婆體諒玉兒的為難之處。」
這樣說完,她才告辭出去。
只是不知道這樣的說法,是否又和自己的婆婆存了間隙。
※
門外爆竹聲陣陣。終于迎來了今年最後一天。
葉家一家人正襟危坐,就這樣吃起了這一年最後一頓晚飯。123456789
只是眾人心思不在,這一頓飯吃的倒是沉悶不已。123456789
葉添榮吃了飯後,便跟著孟如芸說是要去看均辰,一同攜著走了。別的人也各自散去。
季悠悠抬眸望了一眼兆氏,她面無表情,只是冷冷放下了筷子。因著她不肯放了衛婆子,兆氏心中一口怨氣憋著,雖沒有說什麼,但是語氣臉色卻是難道到了極點。
這讓季悠悠也有些糾結。
葉均山見她神不守舍的樣子,只道︰「怎麼瞧著你當了家之後,每每都是一副心思沉重的樣子?」
季悠悠不覺白了他一眼︰「你們葉家都是些什麼人呀,真難伺候,一個一個的都是大爺,都不能得罪,我這個當家的當得也太憋屈了。」
見她嘟嚷,葉均山只是微微勾唇,道了句︰「既然憋屈,要不出去走走。」
「好嘛好嘛。」季悠悠有些不情願,見葉均山今日也是難得的空閑,便是應了下來。
今晚的富安大街,果然是無比熱鬧。只是季悠悠心思不在,只得和葉均山晃晃悠悠地走。
正此時候,身邊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小販兒吆喝著嗓子喊道︰「來看看,快來看看,放孔明燈許願了……快來看看,靈驗的孔明燈,兩文錢就可以買一盞。」
孔明燈?季悠悠不禁回頭看了一眼。
那小販兒見季悠悠望著自己,忙拿著一盞孔明燈上前,笑道︰「夫人要不要拿一盞孔明燈許願?今兒個是除夕佳節,大伙兒都在白鶴書院的空地上放燈許願呢。」
白鶴書院是安樂鎮最大的書院,季悠悠路過那里,卻沒有去過。想必在除夕之夜出現在那里的都是當地的雅士吧。
見季悠悠似乎有興趣,葉均山從錢袋中掏出來錢,遞給了小販,只道︰「這盞燈,我買了。」
「夫人真是好福氣,這位少爺可真疼夫人,夫人只是看了一眼,少爺便立即給夫人買下了。夫妻恩愛,羨煞旁人喲。」小販忙說著恭維的話。
季悠悠對小販的恭維有些不耐煩,一盞二文錢的燈,就想收買本姑娘,哼。
葉均山接過小販手中的燈盞,轉身再問她︰「可有什麼心願沒有?」
季悠悠老實地搖搖頭︰「沒有。」
見葉均山一臉疑惑的表情,她才想了想,認認真真道︰「如果我有,你能幫我實現嗎?」
葉均山看了季悠悠一眼︰「你先說說看。」
季悠悠頓了頓,這才緩緩道︰「我要報復社會。姑女乃女乃我心情不爽。」
葉均山白了季悠悠一眼,她怎麼就這麼沒個正形呢?
葉均山,頓了頓,才拉著季悠悠只道︰「走吧。」
季悠悠不解︰「去哪兒。」
「去白鶴書院,放燈。」
「艾瑪,葉均山,停!哎呀,別拉著我。哎呀,葉均山你好幼稚啊,你居然還信這狗屁倒灶的玩意兒啊喂……」
白鶴書院
果然如那小販所說,今日的書院竟然大開了大門,里頭的人卻是不少。里面有不少人談笑風生,雖然是晚上,卻是燈火通明。
再往上空看去,洋洋灑灑放著許多孔明燈,乍一眼望過去蔚為可觀。
季悠悠和葉均山也加入了放燈的隊伍,見葉均山一臉認真的樣子,季悠悠不覺打趣道︰「你以前放過孔明燈嗎?」
葉均山沒有回答,頓了頓,才言道︰「有。」
季悠悠想起自己上一次放孔明燈,已經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是在高中的校園里,自己趴在窗台,突然听到外頭有人起哄,她這才走出去,原來是隔壁班的同學放孔明燈向她表達愛意。
想起來可夠狗血的。她還記得因為隨便放火,那男同學後來還被政教處抓去處分了,以後季悠悠看到那個男的都繞開著走路。
這種無聊的小玩意,身為明朝第二個皇帝的朱允炆,居然表現的這麼熱忱?
果然是自己太落伍了嗎?
季悠悠在一旁站著發呆,葉均山卻是忙來忙去的,又是找了筆墨紙硯,又是找了火石,還算是做足了準備的。
葉均山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火,像模像樣的準備把燈點著,而季悠悠無法,只得幫著她拿起了燈。
季悠悠見孔明燈緩緩上升,這才有些好奇地望了一眼,卻是驀然看到了上頭葉均山書寫的幾個字「恭祝吾妻花燦金萱。」
這個「恭祝吾妻」,季悠悠是看得懂的,至于後面那四個字是什麼意思,她一下子真沒有反應過來。
她忙看向葉均山,只問道︰「你寫的是什麼?和我有關?」
她這樣一問,葉均山頓時有點不想理她了。
見季悠悠不解,他才是耐下心來解釋道︰「花燦金萱是祝詞。今日是你的生辰。」
季悠悠更是疑惑︰「什麼生辰不生辰的……」話一出口她才想起,這才撓了撓頭,「沈懷璧的生辰?」
生日居然是除夕之夜,我了個去!
不過葉均山這樣細心記得,倒是讓季悠悠心里也有些動容。
雖然那個祝詞什麼花什麼燦爛的她不明白,應該就是生日快樂的意思吧。更重要的是,內什麼……吾妻……
葉均山無語,只是搖頭嘆了口氣︰「你竟然這樣馬虎,連自己的生辰都不記得,也是容易露出馬腳的。」
季悠悠這才一笑,露出白白的小門牙︰「那你的意思就是祝我生日快樂咯?那有沒有給我準備禮物啊?」
ps︰
這絕對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寧靜……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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