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456789)(123456789)見她不知足的樣子,葉均山倒並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你不是說沒什麼心願嗎?」
季悠悠不依不饒︰「啊喂,你好歹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竟然想用一個兩文錢的孔明燈打發我?」
正此時候,卻听後面有人傳了話兒來,大聲道︰「著火啦,著火啦……」現場頓時變得十分混亂。123456789123456789
「後院兒著火了,據說還有書生在里頭溫書呢……」
「著火了,哪兒著火了?」
「哎呀,要出人命啦。」
「著火啦,大家快救火啊……快救人啊……後院著火了……」
……
這消息一出來,人群便開始變得騷動了。
著火!!!
季悠悠心中一驚,忙望了葉均山一眼,她就知道,玩火這種事就容易出事啊。況且今兒個晚上是聚眾玩火呀。
她沒有跟著人群跑出去,反而是撒腿轉身往火光四射的地方跑了過去。
葉均山想攔著她,卻也攔不住,她就知道季悠悠這個性,肯定是風風火火和一群大男人忙著救火去了。
他忙快步跟了上去。
果不其然,季悠悠沖向了後院那邊,見那邊人群急匆匆地撲火,忙加入了戰斗。
還不待葉均山說話,她便是直接道︰「我們一起去幫忙,快點。」
季悠悠一個箭步沖在了前面,挽起了袖子。
前面火光連天,那一幢木制結構的屋子已經完全被大火包圍了,大有順勢蔓延的節奏,因為前面人聲鼎沸,所以後院起火的時候並沒有惹人太過注目,以至于頃刻間火勢異常凶猛。加上今晚刮得是東南風,大火趨勢更盛。
葉均山望著這一片火海,不覺腳步有些虛浮。大明宮的那場火,應該比這一場猛烈十多倍吧。123456789這片火光。123456789不覺讓他心中一動慟。
一個被烈火燒灼了半個身子的人被緩緩抬了出來,他還有一口氣,只掙扎道︰「里面……里面還有人!」
這一下大家都慌亂了,這火勢太大,已經鑽不進去救人了。
葉均山心中驀地一滯。周圍人七手八腳地撲火,這樣的情景讓他驀然有些恐慌。眼前的烈火,就如灼身一般痛苦不言。
「吱……」這是梁柱被燒斷的聲音。
就在一瞬間,他猛地拿起了一旁被浸濕的棉被,沖進了火海,快速加入了救火的隊伍。
烈火燒身。實在是人世最為痛苦之事。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里頭的人在自己面前被燒死。這是一種罪孽,是他上輩子干過的最為罪惡的事情。
大明宮里的宮娥和內侍的哭腔言猶在耳啊。
葉均山剛沖進去幾步,便見一人暈死在門邊。眼見烈火如猛獸正襲來。
他忙披著棉被跑了進去,想盡力留著他一命。
「不好。有人進去了……」救火的書生看到葉均山披著棉被跑了進去,不由地大喊︰「公子危險,快出來!」
「公子快出來啊……」一旁的小廝不覺跳了腳。這可怎麼是好,現在沖進去不是送死去的嗎?這公子救人救糊涂了。
季悠悠听到喊聲,這才反應過來,見葉均山已經快速竄了進去。嚇得差點沒了魂。
該死,葉均山是腦子抽了嗎?!
這是不要命了嗎?
「相公!!」她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大喊大叫,虧得一旁的人拉著了她。否則她也要跟著沖進去救相公了。
好在下一秒,季悠悠便見葉均山拖著一個人從火堆里爬了出來。
而葉均山用棉被死死捂著那個人,自己的褲腳卻沾上了火星。123456789
眼見烈火灼身,季悠悠忙拿起手中的一桶涼水,直直澆了上去。123456789
「嘩!」
葉均山被涼水一沖,不明所以地倒了下來,一坐到了地上。
好在那個人,是被救了出來。只是臉頰上全是污漬。一時間已經看不清。
季悠悠忙扔掉手中的水桶,只問道︰「相公,你沒事吧?」
葉均山擦了擦頭上的水。哆嗦著搖了搖頭,這才道︰「來人,快扶著他,他已經奄奄一息了。」
眾人忙不迭走近,七手八腳地將葉均山救起來的那個人抬上了擔架。
又有人給葉均山送了干淨的衣服,只囑咐道︰「公子危險,萬萬不可再次入火海救人,火勢難以控制,再是進去,便要傷了自己啊。」
季悠悠見葉均山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忙攙扶他起來。
寒冬臘月,他卻不顧全身濕淋,只囑咐了大家快點滅火。
眾志成城,只是火勢實在是太凶猛,一時三刻,這場大火才被撲滅。
即便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是這間書舍,卻已經在眾目睽睽之下化為灰燼了。
※
除夕之夜白鶴書院的大火,造成了四人死亡,若干人受傷,多為書院的書生,大多是別的鄉鎮的,為了開春考鄉試,所以春節期間竟然也沒有回去,一心溫書。誰知道慘遭如此厄運。
眾人皆是嗟嘆,此事也讓眾書生心中抑郁不已。
葉均山因為那日受了寒,一病不起,發了高燒,已經在床上躺了三日,季悠悠日日照顧,不敢走開半步去。
季悠悠為葉均山墊高了枕頭,送了藥到他嘴邊,只不滿道︰「真不明白你怎麼就不要自己的命了?就這樣不管不顧沖進了火海里頭。」
這話兒,這幾日季悠悠不知道在葉均山耳邊嘀咕了多少回。
他只是抿唇一笑︰「我這病,可不是因為自己不管不顧沖進火海里頭得的,還不是某人給我從頭到腳澆了一大盆冷水……」
季悠悠白眼拋了過去︰「那不是看你褲子沾了火星燒著了我才如此的,否則你就要燒成焦炭了,還不記著我的好,反而來說我……」
話是這樣說,心中卻也不免有些動容。
葉均山笑笑,卻是不饒過︰「難道我還要謝謝你賜我這一大桶冷水?」
不識好人心,季悠悠咬了咬牙,再是嗟嘆了一句︰「只是那日書院還是死傷了好些人,想起來總是于心不忍的。放孔明燈這種事,這輩子,我是再也不敢了。」
葉均山聞言亦是傷神,頓了頓,才緩緩道︰「我打算出資興建書院,算是挽回書院的一點損失。意外已經發生,只希望官府能夠妥善處理好此事。只是好端端的怎會無故失火,我看其中必有隱情。」
季悠悠見葉均山這樣說,不覺狐疑︰「不是因為太多人放孔明燈意外失火嗎?」
葉均山皺了皺眉︰「照例說,前幾日剛下過雨,書舍雖然是木制結構,卻是受了潮的,不易燃燒,而書院那里卻因為放孔明燈失火,確實是有些可疑。」
季悠悠這才大驚︰「你的意思是,這場火沒那麼簡單?」
葉均山也不敢肯定,只是略微頷首,只道︰「稍後我會去衙門問問情況,你好好待在家里便是了。」
「恩。」季悠悠應了一聲,這才道︰「如果不是意外,這放火的人也實在是太狼心狗肺了,必要好好調查清楚。」
葉均山輕咳了一聲,復抬眸對季悠悠道︰「放心,這件事先交由我去辦。」
季悠悠應了他的話,卻見他再是道︰「你有空去街上走走,別忘了劉安和晚霜的喜事,我們自要準備一份賀禮的。」
季悠悠這才恍然,忙頷首應下了他的話。
葉均山去了衙門里,季悠悠便是去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攜著綠央上街。這些日子事情紛繁復雜,她都沒有一時一刻是閑下來,緊著心過活兒,差點忘記了這件大事。
好在有晚霜的婚事,可以緩沖一下連日來的霉運,也讓她心中燃起了一絲欣喜之情。
要給晚霜送什麼呢?自己開著一間成衣鋪,送衣服?
季悠悠想了下,還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不知晚霜身量,如何給她買一件成衣,況且鋪子里頭的衣服設計紛繁復雜,晚霜平時也要干活,並不是闊家太太,實在是不適用。
她想了想,還是買點好的綢緞送去,晚霜巧手,倒是可以給全家人都添置了新衣裳。
這樣想著,季悠悠便是攜著綠央往朱氏綢緞莊走進去。
朱氏綢緞莊是安樂鎮一帶最有名的買料子的布莊,綾羅綢緞,粗布青衣應有盡有,平日里也是客似雲來,人來人往。
只是這個點兒,店里頭人不多。
見季悠悠剛毅跨門進去,那買布的掌櫃便是眼楮一亮,忙拋下正問著的小婦人,走的季悠悠身邊。
這個貴婦人通體打扮,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自然是可以好好宰上一筆了。
「這位夫人快仔細著看,本店的綢緞是鎮上樣式最多的,夫人喜歡什麼,大可挑一挑。」掌櫃的忙湊了過來,熱心地招呼了開來。
她點點頭算是應了,便是環顧四周,仔細看了起來。
季悠悠瞧了瞧那幾塊菱紋大紅布,用手一模,觸感極佳,是上等的絲綢。
「夫人是送人呢還是自己用?」
「送人。」
那掌櫃的一听,便是道︰「夫人要是送人的話,快看看上頭那一匹紅布。」
說著,便是攀著梯子爬上去,仔仔細細給拿了下來,端到了季悠悠面前。abcdefgabcdef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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