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季悠悠聞言不覺訝然,再是追問道︰「我不是來進香的,我是來找人的!」
「請恕小僧無禮,靜寺期間,謝絕任何與本寺無關的人入內,希望施主能夠體諒。,善心善德,功德無量。」
季悠悠听小和尚這樣說,更是著急道︰「既然如此,我不進去,你給我把安淮生叫出來。」
安淮生?
小和尚一听,更覺莫名其妙,只是道︰「只怕施主是誤會了,本寺並沒有什麼香客!」
季悠悠狐疑地看著鐘伯,再是啟唇問道︰「鐘伯,你確定他是來了靜安寺嗎?」
鐘伯忙點了點頭,只道︰「少夫人,千真萬確,淮生親口告訴老朽要來靜安寺出家為僧的。」
季悠悠這才對小和尚道︰「你听到了沒有,我要找的人不是什麼香客,是來靜安寺出家的,但是他塵緣未了,不能出家,事關重大,你快讓我們進去找找。」
小和尚見季悠悠等人想要繞過自己走進寺院,忙用掃帚攔了起來,只道︰「不行不行,施主,靜寺日是不允許寺外之人入內的。」
季悠悠也不想壞了規矩,只問道︰「那你說怎麼辦,你去幫我找找安淮生,叫他出來可以嗎?」
小和尚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想了想,也只得應了,只讓季悠悠等人先等一等。
四人便是作罷,只于外頭靜靜候著,而小和尚未免他們溜了進去,忙帶上了門。
哎,今兒個是走了什麼霉運了?別的季悠悠倒是不怕,就怕一根經的安淮生已經被人剃度,那時候便是無回乏力。
過了許久,只待季悠悠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小和尚終于出來了,隨著一同出來的還有一個年紀稍長模樣的僧人。
那僧人也是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然後對季悠悠道︰「施主,本寺沒有一個叫做安淮生的想要出家之人,施主請回吧。」
季悠悠著急︰「怎麼沒有?他是不是已經被你們剃度了?改了什麼法號的,你讓我去找一找吧。」
那僧人忙攔住季悠悠。只正色道︰「施主。本寺的靜寺日是不能隨意讓外人出入的,施主請三思。」
說著便是面色鐵青,吩咐道︰「關門。」
季悠悠心中著急,又不能硬闖。一時間也全無辦法。
四人被拒之門外,也都如無頭蒼蠅一般無措。趙清水只道︰「這方圓幾里都沒個人家,也沒個住宿的地方,如今也回不去了,可如何是好?」
鐘伯聞言,長嘆一口氣︰「只怕過了這三天的靜寺日,淮生也已經過了三天的齋戒沐浴之時,只怕已經來不及阻止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季悠悠听了。心中也是一緊。她從沒听說過一個寺廟還有靜寺日這樣亂七八糟的日子,這是什麼規矩啊咆哮!
她整了整自己凌亂的頭發,不覺扼腕長嘆道︰「不行,我們一定要找到辦法!」
趙清水道︰「剛才趕車過來,看到前面有一個破屋子。雖然殘破,許今晚只能將就在那里了,否則天為蓋,地為廬,在這荒山野嶺之中也是艱難的。」
綠央點頭表示同意,又道︰「我出來時候帶夠了干糧,如今只能先將就一晚了。」
季悠悠也只得應了,腦海中卻還是盤旋著鐘伯說的話,話已至此,她有如何能夠妥協,只想著等天黑了,再溜進寺院之中查看一下。
如今這個樣子,也只能大海撈針了。
好在靜安寺她去過,所以知道大概要往哪里去找。
幾個人在破屋子那里落了腳,趙清水牽著馬車去拴了起來,然後撿了一些干草去喂馬。季悠悠和綠央、鐘伯三人一同入內,這才發覺這破屋子原來也是個破廟,只是里頭沒有佛像,大抵是被搬走了,只剩下石頭做的底盤。
綠央訕訕地望著這里,握緊了季悠悠的手,只道︰「小姐,這里會不會有鬼啊……」
季悠悠望了綠央一眼︰「就數你最膽小。」
這話剛說完,一只肥大的老鼠一下子就從季悠悠的腳邊穿過,嘰嘰喳喳一陣,季悠悠聞言差點跳了起來,只捂住了心口,大聲道︰「啊,有老鼠啊!」
倒是鐘伯淡定,只是在稻草堆上坐了下來,緩緩道︰「荒山野嶺,也難免如此的,少夫人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季悠悠回過神來,這才掰開差點附在自己身上的綠央,只道︰「讓鐘伯見笑了,我們兩個沒有外宿過,所以大驚小怪了。」
說著,便是抱歉一笑,示意綠央淡定。
綠央這才大了膽子,訕訕坐了下來。
雖然是夏天,但是在深山老林里頭,卻還是有冷風吹過,幾個人穿的單薄,難免覺得身子寒涼。
趙清水將馬兒打理好後便是進來,見她們都不說話,只道︰「這地兒簡陋無比,只得這樣將就了。不過既然這以前是個寺廟,肯定有佛祖保佑咱們的。不必害怕。」
听趙清水這樣說,綠央這才微微釋然了一下,對其報之一笑。
緩緩入夜,眾人已經有些困頓之意,只季悠悠一人神志格外清醒!
不,她不是神志清醒,她是嚇傻了,赤果果的嚇傻了啊!
尼瑪,這是什麼鬼地方啊……破廟……老鼠……還有陰森森冷颼颼的風……想到這里,季悠悠不禁打了個冷戰!
更要命的是自己還要去靜安寺一窺究竟啊,想起來要在黑茫茫的夜里走到靜安寺,她的腿就有點軟了……
算了,死就死吧,總好過安淮生被剃度當了和尚,要是真的讓他遁入空門了,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安生的!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大力玉鐲,嗯,幸好有它,關鍵時刻還能用一用。
季悠悠咬了咬牙,這才起身,趁著幾人沒發現,尋找月亮微曦的光亮出發。
剛走出來破廟,再到了路上,季悠悠又忍不住回頭了。在深山老林走夜路,實在是個考量人膽量的活計。
正此時候,只听到後面揚起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
季悠悠循聲望去,只見遠處,有一個人駕著馬策馬揚鞭,正火急火燎地趕來,不一會功夫已經能約莫看到個大概了。
啊!是葉均山!
季悠悠看清了來人,本已經被嚇軟的雙腿登時變得有力了起來!
只見葉均山揮動著馬鞭子,一路馳騁而來。
季悠悠興奮地揮了揮手,在暗夜之中揚聲喊了起來︰「相公,我在這兒,是我!是我呀!」
葉均山注意到了季悠悠,忙拉了韁繩,「吁」了一下放慢了速度,待到騎到季悠悠身邊,便是伸出手來。
季悠悠順手握住也均是的手,順勢一躍,便是踩著馬鐙穩穩當當落在了葉均山的前面。
葉均山的速度放慢,見季悠悠一個人在路邊,不覺好奇問道︰「你怎麼一個人?」
季悠悠只道︰「我們來的時候,听說靜安寺這幾日是靜寺日,不讓外人進寺去,只得找了一個破廟落腳,我心里惦記著安淮生,只怕我們等到過了這個狗屁的靜寺日,他也早已經剃度出家了,所以想……」
葉均山聞言,不禁蹙眉︰「所以你想夜闖嗎?」
季悠悠的心思一下被葉均山戳破,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什麼夜闖啊,偷溜啊,已經成了自己的代名詞了。
她頓了頓,只轉移話題,這才問道︰「你怎麼來了?」
葉均山無奈嘆了一口氣,只道︰「我听說這幾日靜安寺不接待任何人,想到你們可能多有不方便,便是擔心,所以立刻趕了過來看看。」
不知怎的,季悠悠听了葉均山的話,心中頗為動容,加之現在自己又在他的懷中,臉頰也微微泛了一點紅暈。
葉均山又是道︰「我若是不來,你又要闖禍,你可知道靜安寺是千年古剎,就憑你如何能夠闖入?」
季悠悠撇了撇嘴︰「這不是沒辦法,想去試試看嘛。」
她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我這不是有大力玉鐲的,你知道的,我可以試一試的。」
葉均山嘆氣︰「你只有一股子蠻力,如何能夠成器。只得我幫你了!」
喂,等一下,我是要夜闖的,那個,葉均山,你難道會武功?!
季悠悠不禁好奇,只側首瞧了葉均山一眼︰「你什麼時候會武功了?」
葉均山無語,只淡淡道︰「我一直會一點。以前學過。」
季悠悠這才想起這一茬,人家可是皇帝啊,朱元璋的孫子,太子朱標死後,朱元璋一直把他當成儲君來養的,朱元璋也是馬背上得的天下,豈能只教未來儲君之乎者也呢?
怪不得剛才騎馬的時候能騎得這麼溜……果然是練過的!果然配得上當我季悠悠的相公!牛氣沖天!
季悠悠得意的想,這小子倒真的是深藏不露,隱藏得這麼深。
額,不對,那就是說,他很有可能是個中高手啊。
季悠悠驀然想起當初自己仗著自己力氣大一直欺負他來著,不會他身手比自己好吧……
不會吧,肯定不會……應該不會……當然,事實證明,季悠悠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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