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弗站在一間長長的、光線昏暗的房間的一側。許多刻著盤繞糾纏的大蛇的石柱,高聳著支撐起消融在高處黑暗中的天花板,給彌漫著綠盈盈神秘氤氳的整個房間投下一道道長長的詭譎的黑影。
鄧布利多肩膀上的福克斯發出一聲尖短急促的叫聲。「當心,杰克,福克斯感到這里非常危險。」
「是的,教授。這里畢竟是斯萊特林的密室,難保不會其他什麼機關,還是小心為上。」西爾弗拔出自己的魔杖,在巨蛇盤繞的石柱間慢慢前進。每跨出一步,都會在鬼影幢幢的四壁間產生空洞,響亮的回聲。
「在這里待一會兒都會讓人感到精神壓抑。」鄧布利多說。「看來薩拉查?斯萊特林在建築方面的造詣也有獨到之處。」
當他們走到與最後一對石柱平行時,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和房間本身一樣高的雕像,緊貼在後面黑乎乎的牆壁上。
西爾弗必須高高地仰起脖子,才能看見上面那副巨大的面孔︰那是一張老態龍鐘的、猴子般的臉,一把稀稀拉拉的長胡須,幾乎一直拖到石頭刻成的巫師長袍的下擺上,兩只灰乎乎的大腳板站在房間光滑的地板上。在那兩只腳之間,臉朝下躺著一個穿黑色長袍的小身影,頭發紅得像火焰一般。
「哦,天哪,那是金妮。」西爾弗趕緊跑過去,奔到金妮跟前。西爾弗用手試探著她的頸部動脈只有微弱的跳動。
鄧布利多走了過來︰「情況如何?杰克。」
「她的情況看不是不是很妙,但是總算還活著。」西爾弗用魔杖指著金妮。「快快復蘇。」但是沒有任何反應,金妮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
鄧布利多仔細查看了金妮的情況︰「她身體上沒什麼大礙,但是」
「但是她的靈魂即將衰亡。」一個黑頭發的高個子男孩靠在最近的那根石柱上,正注視著他們。那男孩的輪廓模糊不清,十分奇怪,就好像是隔著一層霧蒙蒙的窗戶看著他。
「鄧布利多教授,好久不見。」那男孩對鄧布利多行了一個禮。
「湯姆。」鄧布利多平靜地跟他打著招呼。「沒想到你在那時候就走上了這條路。」
「教授,我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我以為,我會跟那個擊敗未來的我的救世主哈利波特見面。」湯姆?里德爾旋轉著手中的魔杖說。
「我也不想見到你,湯姆。」鄧布利多面無表情。
「不要說得這麼絕情,教授。」湯姆?里德爾微笑道。「和你見面,雖說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是我還是很高興見到教授你的。教授你將親眼見證我在長生之路上的成功。」
「我更想听听你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
「哦,這是一段挺無聊的經歷。當初我費了五年的功夫,找到了傳說中的密室,繼承了我祖先斯萊特林留給我的東西一頭千年蛇怪。還沒等我大顯身手,就出了一樁意外那個麻瓜出身的女生的造成了非常大的影響,霍格沃茨甚至也因為此事要考慮暫時關閉。我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我喜歡霍格沃茨。」湯姆?里德爾說。
「喜歡?听到這話真令我感動。」鄧布利多冷笑一聲。
湯姆?里德爾搖了搖頭。「教授,你很難明白我對霍格沃茨的感情的。我在霍格沃茨得到了我所想要的。而在霍格沃茨度過的日子也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間。霍格沃茨一旦關閉,我就得回到那令我生厭的麻瓜孤兒院去,這是我不想要的。所以為了阻止霍格沃茨被關閉,我不得不找個替罪羊」
「所以你找了海格。」西爾弗突然插嘴道。
「沒錯。」湯姆?里德爾詫異的看了西爾弗一眼。「是我揭發海格的。你們可以想象一下,擺在阿芒多?迪佩特老先生面前的是個什麼情況。一面是我,湯姆?里德爾,出身貧寒但聰明過人,父母雙亡但智勇雙全,是學校里的級長,模範學生;另一面呢,是傻大個海格,粗手笨腳,惹是生非,每隔一星期就要闖一次禍,他在床底下養狼人崽子。溜到禁林去跟巨怪搏斗。不過我得承認,就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計劃執行得這樣順利。我還以為肯定有人會意識到,海格不可能是斯萊特林的繼承人呢。我花了整整五年時間,才想方設法弄清了密室的情況,發現了那個秘密入口。難道海格有這樣的頭腦,有這樣的能力嗎?」
「只有鄧布利多教授你似乎看清楚了情況。自此之後,教授你一直監視我,這樣我就很難再有機會打開密室了。但是我不想把這麼多年尋找密室的努力付諸東流。我決定留下一本日記,在那些紙頁里保存那個十六歲的我,這樣,有朝一日,憑借運氣,我就可以引導另一個人沿著我的足跡,完成薩拉查斯萊特林高貴的事業。」湯姆?里德爾說道。
「你居然十六歲就進行了那個邪惡的實驗,湯姆。」鄧布利多的藍眼楮里燃燒著怒火。「教授,邪惡不邪惡另當別論,但是你得承認,這很有用,不是麼?」湯姆?里德爾笑道。
「金妮怎麼會變成這樣!」
「教授,以你的智慧,我想你應該猜出來了。還需要我再詳細說一遍麼?「湯姆?里德爾看向了西爾弗︰「哦,這里還有一位小朋友,那我就費點神說一遍好了。」
「說來話長啊。金妮?韋斯萊之所以會變成這樣,真正的原因就是她向一個看不見的陌生人敞開了心扉,傾訴了自己的全部秘密。」
「日記,」里德爾說,「我的日記。好幾個月來,小金妮一直在上面寫她的心里話,向我訴說她令人心疼的煩惱和悲哀︰她怎樣被哥哥們取笑,怎樣不得不穿著舊長袍、拿著舊書來上學,還有,她認為」里德爾的眼楮狡猾地閃爍著,「認為大名鼎鼎的、善良的、偉大的哈利波特永遠也不會喜歡她。」
「真是遺憾,今天哈利?波特不在這里,要不然听到他的愛慕者小金妮的表白,不知道會不會臉紅呢?」里德爾促狹地笑著。
「太乏味了,听一個十一歲小姑娘講她那些幼稚的煩心事,」他繼續說道,「但是我耐著性子,寫出一些話答復她,我是慈祥的、善解人意的。金妮簡直愛上我了。哦,湯姆,沒有人像你這樣理解我。我真高興得到了這本日記,可以向你訴說知心話,就像是擁有一個可以放在口袋里隨身攜帶的朋友。」
里德爾發出一聲冷冰冰的刺耳的大笑,不像是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發出來的。
「不是我自己吹噓,我一向能夠隨心所欲地把人迷惑住。所以,金妮把她的整個靈魂都向我敞開了,而她的靈魂偏巧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吞食著她最隱秘的恐懼,最深藏的秘密,胃口越來越大。我漸漸強大起來,比小小的韋斯萊小姐要強大得多。強大得足以向韋斯萊小姐透露我的幾樁秘密,開始把我的一小部分靈魂也向她敞開。」
「我控制著金妮韋斯萊打開了密室。讓她掐死了學校里的公雞,並在牆上涂抹那些嚇人的文字。讓她放出斯萊特林的蛇怪,襲擊了幾個泥巴種,還有那個啞炮的瘦貓。」
「當然啦,起先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是非常有趣的。後來傻乎乎的小金妮才不再信任她的日記本了。她把日記本扔掉了,而哈利?波特在這個時候插了進來,你們可以想象我是多麼高興啊,我把哈利?波特帶進了我記憶里,讓他看了一遍我抓捕海格的情景。」
「我本以為這樣慢慢地,也可以把哈利?波特的靈魂也收下時。日記又一次被打開時,在上面寫字的居然是金妮,而不是哈利?波特,你們想象一下我是多麼惱火。所以,我讓金妮自己在牆上寫了一行絕命書,來到這下面等著。她拼命掙扎,大哭大鬧,真令人煩躁。但是她身體里已經沒有多少生命了︰她把大部分生命都注入了日記,注入到我身上,使我終于可以離開日記本了。自從我和金妮到了這里以後,我就一直在等哈利?波特,但是沒想到來的是鄧布利多教授你和一個我不認識的學生。」
湯姆?里德爾慢吞吞地說道︰「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來的會是你們,但是這不打緊,我可以在解決你們之後再去見哈利?波特。反正鄧布利多教授和我的恩怨也不差那一點兒了。而這個學生。」里德爾頓了一下。「我總感覺在哪里見過他,他給我一種熟悉而討厭的感覺……」
鄧布利多笑道︰「湯姆,沒想到你這麼狂妄,未來的你都未必有這個勇氣跟我決一死戰。」
里德爾輕聲說道︰「是啊,我承認我有點懼怕鄧布利多教授你,主要是因為我小時候,你是第一個用魔法來教訓我的人,這種心理陰影折磨我很久了,我很想消除這種心理陰影所以」
里德爾在高聳的石柱間停住腳步,抬頭望著高高隱沒在黑暗中的斯萊特林石雕像的臉。里德爾張開嘴巴,發出嘶嘶的聲音他在召喚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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