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俊眉狠狠擰起,透著不悅道︰「那也是你自己巴巴地要去將軍府!」
得,轉一圈又是我的錯,我不和他爭論,他是皇上,我爭也爭不過。面色冷滯地看向他,我啟唇道︰「奴婢該回屬于奴婢的地方去了,皇上請讓一讓。」
他一動不動站在龍床前,仿佛一座大山,壓得我有些心慌。我別過臉,卻感覺他坐了下來,笑聲嘲諷,話語里沉一抹空洞︰「告訴朕,哪里還有屬于你的地方?」
他的這句話說得我驀然心驚,幾乎是下意識地又看向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楮里隱隱有幾分光亮,遙遠冷漠,和玉寧哥哥看我的目光相差太遠。
那一瞬間,我差點要以為他知曉我的身份,仿佛他口中那屬于我的地方指的就是東陵!
剎那的時光,我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東陵已亡,普天之下,再沒有一處是真正屬于我的地方。就連我曾經住過的東陵皇宮也早在五年前,城破宮傾的那一日被大火燒成灰燼……
而如今的司設房更不是屬于我的地方,我不過是他放在那里的一個奴婢。
……
「商司設,商司設……」
卷丹的聲音一遍遍回蕩在我的耳畔,手指驀地一動, ——
我痛得蹙眉,這才發現由于握得太緊,指甲嵌入掌心的印痕竟已那麼深……環顧四周,內室只卷丹一人,哪里有殷聖鈞的身影?
卷丹看見我的神色,忙開口道︰「皇上方才出去了。」
是嗎?出去了?什麼時候走的,我竟然一點都沒有意識到。
卷丹端了藥給我,我坐起來,這才發現內室空得有些不對勁,所有的擺設竟都不翼而飛了!
卷丹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壓低了聲音道︰「我听連翹姑娘說你昏迷了三天都不醒,皇上在里頭發了火,把所有東西都砸了。這可忙壞了尚工局的人,得一件件地補,我來時還見新換的東西都堆在外頭呢,連翹姑娘告訴我,說因你沒醒,大家不敢搬進來。」
我愣愣地听著卷丹說的一切,渾渾噩噩又想起先前的那個夢,怪不得夢里那些破碎聲這樣真實,難道是殷聖鈞嗎?
「商司設,我看皇上對你可真不一般。」卷丹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猛地一咬唇,開口道︰「別胡說!他只是……」我看見卷丹睜圓了雙眸看著我,臉上帶著竊笑的表情,暗自慶幸自己沒差點說漏嘴。
殷聖鈞才不會管我的死活,他要我活著只是想知道我去禧寧宮干了什麼,一定是這樣!
卷丹倒是沒再問我,托著下巴坐在床邊看著我喝藥。喝完藥將藥盞遞給她,問道︰「這幾日宮里可有什麼事發生?」
卷丹轉身將藥盞擱下,似乎想起一事,忙過來一驚一乍道︰「還真有件稀奇的事!宮里有個侍衛被送去閹割成了太監!」
我猛一吃驚︰「你說什麼?」
卷丹認真道︰「千真萬確!全公公親自監刑,宮里人都說,十有八|九是皇上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