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過後,爛尾樓中彌漫一股刺鼻的火藥味,宋天陽清咳幾聲,讓楚蓮將一直放在房間中的箱子打開,里面的思語側躺在里面,雙手合十放在臉旁,紅撲撲的小臉分外惹人憐愛,宋天陽彎腰抱起她,睡熟中的孩子沒有一點轉醒的跡象。
小腦袋無力的搭在肩上,宋天陽給她整理下頭發,讓她的臉窩在他的脖頸中,讓楚蓮拿著槍指在思語的右胳膊上,「思語很喜歡畫畫吧,如果這顆子彈打在她的肩胛骨上,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拿得動心愛的畫筆。」
他的肩胛骨被子彈穿透後,疼痛難忍,他很想讓她的孩子嘗一嘗這種鑽心刺骨的疼痛。
夜鶯看在趴在他懷里熟睡的思語,秀眉緊蹙,這麼大的打斗聲,都沒有驚醒她,這根本就不可能,舉槍出現在宋天陽的正對面,「你對她做了什麼?說啊。」紅彤彤的小臉不是正常的紅暈,夜鶯一顆心緊揪起來。
「寶貝,不要那麼緊張,她太黏我了,讓我什麼事都做不了,只好給她注射了一些安眠藥,如果不想讓她有事,就扔掉身上所有武器,留一件我就在你女兒身上打幾個窟窿,剛才好像留了幾件呢,讓我仔細想一想,這些子彈該打在這個小身子的哪里呢。」宋天陽眼光在思語的身上打量著。
夜鶯將手中的槍反轉,「剛才我只留了一件。」一聲槍響,夜鶯的右肩滲透身上的衣服,緊咬下唇,不要自己叫出聲,槍從手中掉落,蝕骨的疼痛感讓夜鶯趨于渙散的精神再一次集中起來。
「呵呵•••寶貝真是刷新了了我對女性的認識。」
夜鶯一步一步向宋天陽走去,眼中只有窩在宋天陽懷中的思語。
夜鶯來到房間楚蓮楚容一人一腳踢在她的雙膝上,膝蓋重重的磕在地上,痛,「如果怕我逃出這里,何不一槍殺了我來的利索。」
「殺人不過頭點地,豈不是太便宜你了,夜鶯,現在我確定你是女子小分隊的隊長夜鶯,我的殺父仇人,你也不要否認,之前我見過你們四人的照片,以你的表現來看你是夜鶯沒錯。」
宋天陽拿出一份報紙,上面赫然是夜鶯的照片,慕林林遭到打假,此慕林林系冒名頂替。
「那是他該死,禍害了那麼多人,讓那麼多家庭支離破碎,死也太便宜他了。」夜鶯瞥了眼報紙,這些現在于她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假如我哥听到你這段話會不會親手殺了你呢。」宋天陽將思語遞給楚蓮,爸爸很愛哥哥,從不讓他插手他的生意,在哥哥的印象中,爸爸精明睿智慈愛是他心中最完美的父親,他容不得別人對父親的任何詆毀。
「我只是實話實說,說實話我真替你感到悲哀,拋棄安天的名字該隨宋霖的姓,你哥說你是白眼狼可真沒錯。」
「呵呵•••打是親罵是愛,我敢賭我哥不會殺我,可會狠下心殺你。」宋天陽看了下腕表,「看著一對相愛卻還沒有表明心意的人,舉槍相向,這個畫面一定很和諧。」
「報紙上的消息可不是我透漏的,看來你的人緣真不好。」
想到上次報紙上的事情,夜鶯眼神冰冷,如果能活著從這里出去,她會揪出這個人。
一輛車子使勁爛尾樓中,「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剛下車的安天睿黑眸瞥見草尖上不斷滴落的鮮血,銷蝕心中一點恨意,墨鏡下的雙眼看不清任何情緒,上一次在這里下決心將她推到宋天陽的身邊,這一次在這里要和她站在對立的一面,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哥上來吧。」宋天陽看著偉岸高大的身影,心中高興不已。
安天睿帶著安森走進爛尾樓,台階上揚起的塵土灑落在他黑亮的皮鞋上,剛剛融化的寒冰再一次凍結,不清楚過了今天他的世界中是否還會有春天的到來。
遠遠地一個跪在地上依然挺直脊背的縴瘦身影映入眼簾,身上的衣服多處破損,鮮紅的血液尚未干枯,驕傲如她,心中忍不住揪痛。
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夜鶯眼前,夜鶯抬頭,倔強的雙眼飄過皮鞋的主人,看向窗口。
「你們先出去。」安天睿眼楮一直沒有離開地上的身影,宋天陽出門前眼中滿含笑意的看了兩人一眼。
「你真的是夜鶯?」冰冷的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對不起,這不是對死在我手上的白鯊說的,因為他的死改變你原有本該絢麗的人生,我很抱歉。」夜鶯側身坐在地上,膝蓋上酥痛一片。
安天睿蹲子,捏住夜鶯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你以為一句話就可你彌補當年的事情嗎?」
「我並沒有想彌補什麼,殺他我從不後悔。」在那樣不是你死我亡的戰場,沒有任何後悔可言。
安天睿大手收緊,緊咬鋼牙,腦中反復重復夜鶯剛才的話。
濃烈的陽剛氣息刺激著夜鶯,本來被痛意壓下的藥被激發出來,臉色緋紅的夜鶯向感受到他之間傳來的冰涼,不自覺的嚶嚀一聲。
安天睿感覺不對勁松開她的下巴,冰涼的大手覆上她滾燙的臉頰,「怎麼那麼燙。」感受到手上的清涼,夜鶯向安天睿的手上靠了一下,身上越來越燥熱,還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的夜鶯慌忙向後退去,坐在角落中。「不要過來,如果你想替白鯊報仇的話,就痛快的給我一槍,思語是無辜的,求你不要傷害她。」
身上燥熱難耐,夜鶯的手腳開始顫抖。
「他給你吃了藥。」安天睿大步來到夜鶯身邊,看著她無助的樣子,還是忍不下心來。
「不要過來•••」夜鶯緊貼著牆角,她怕她會把持不住,直接撲過去。
被藥侵蝕的聲音,軟軟的雖是拒絕的話,卻一點力度都沒有,神智又開始渙散,夜鶯握緊拳頭用力的砸向地上,地上的凸出的地方劃傷她的手,縴手上鮮血不斷滴落,安天睿心中疼痛感難忍,終于心疼心疼壓過恨意,將她縴瘦的身子抱進懷中,「女人•••」喉結滾動兩下,他心很疼。
剛剛有些清醒的夜鶯聞到他身上混雜著煙草味的陽剛氣息,再一次呼吸厚重起來,火熱的櫻唇滑過安天睿的耳垂,小手開始在他精壯的身體上摩挲起來,手上的鮮血滴落在他黑色的衣服上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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