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回在醫院不歡的談話之後,柯以然就沒再見過尚慕軻,對此,柯以然不以為意,沒有失望,也沒有過多的興奮,只是淡然。
每天早中晚,柯以然除了進行康復訓練之外,就是看電視,澆澆花草,有時與江離南,榮蓉二人通電話,也會與他們出去溜溜彎兒,生活過得很平凡,也很安樂。
她在花開的年紀遇到了尚慕軻,激情奔昂的青春全部毫無保留地給了尚慕軻,將自己滿腔熱情為他跳動不已的心給予了尚慕軻,盡管他從未給予過她信任,認定她月復中胎兒為野種……
她是恨他,但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她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孩子,讓人在背後插了一刀而不自知,奔走他鄉,獨自在異國舌忝舐傷口一年,她逃避,她懦弱,躲在自己的世界,自己的角落,跳著屬于自己的獨舞,過著屬于自己的孤獨生活,切斷外界的聯系,過著無欲無求的生活,這一年雖平淡但也過得極不踏實,每每午夜夢回,終會被噩夢驚醒,驚出一身冷汗,驚嚇過後便是悵然,倚靠在床頭,失神地望著窗外昏黃的路燈默默不語,她知道她心中從未放下過一切,那恨意侵蝕著她的全身,她麻木的雙腿,她似若空虛的小月復,恨意漲紅了她的雙眼……
柯以然安然地坐在客廳,眼神依舊望著電視,神色淡淡,與往時一樣,精神,似是專注,也似是放空……
當尚慕軻與柯以澤雙肩並立走進來的那一刻,柯以然依舊背對著他們,默默地看著電視,對背後的一切似是不理睬,也似是不知道。
當柯以澤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柯以然後,精銳的眼神紅了,呼吸開始不穩,僅僅是背影都能夠讓他激動不已,垂在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背上青筋凸起,嘴巴張張合合,幾次到嘴邊的問話卻都喊不出口,呼吸出來的濁氣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
柯以然拿起遙控器按下按鈕,液晶電視黑屏,柯以然轉動著輪椅,面向尚慕軻與柯以澤,在轉身的那一刻,在看見尚慕軻左邊的柯以澤後,她眼眸震驚,不自覺紅了眼眶。
她喃喃出聲︰「哥……」語氣淡淡,聲音輕飄飄的,很是空靈。
柯以澤大步走向柯以然身邊,蹲,大手憐愛的模著她的頭頂,銳利的黑眸注視著柯以然,聲音喑啞︰「小然,怎麼了?這是怎麼了?怎麼就坐上輪椅了?」語氣艱澀。
大顆大顆飽滿的淚珠劃過臉頰,留下一串串的淚痕,柯以然享受著這許久未有過的兄長的憐惜,搖搖頭,笑中帶淚︰「哥,都過去了,我現在在復健,情況很好,不用擔心。」
柯以澤抱住柯以然,緊緊摟著︰「小然,你受苦了,你受苦了,對不起,大哥來遲了……」
柯以然搖搖頭,眸中閃著名叫喜悅的晶瑩,緊緊環抱住柯以澤,她的哥哥相信她,信任她,原來這世上還有人在擔心著她,這種感覺真好,真好……
尚慕軻望著這幕兄妹相見的場景,嘴角勾起一抹深邃的笑意,或許,他早該安排他們相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