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元陽升為民兵萬戶,領智義營並節制仁義營、勇義營、忠義營,兵亂中表現尚可的邱希釜升為民兵副萬戶,領孝義營並節制和義營、平義營,提拔了在炸營時表現良好的民兵營將官譚大勇、廖祖升、鄒天中、熊泰、金富貴五人為民兵營參將;兩軍哨官以下的軍官由各營自行任命。
靖寇軍中營以改編之前的聶離所部為骨干,另選其他各營精銳補充,是全軍的精銳主力。
這麼大的整編動作本來在臨陣之前極易引起軍心不穩,不過遲平州的官兵基本上都是最近才招募入伍,尚未與將官建立起依依存的關系,受的影響不大。
朱炎推出這麼大的動作自有其目的,他得到伯沓的幫助後能分辨出混進軍中的奸細,借這次大調整的機會打亂奸細們在軍中原有的地下網絡,再分而捕之,以避免引發大的騷亂,更有利于快速、徹底地掌握住軍隊。
瑞王在這次祭祀天神行動中的熱情非常高,原因無他,他總算從天神衛蹕大將身上找到了心靈的寄托,華源溯對他不冷不熱令他一直放不下心,比較起來這位同樣天庭的神將反而顯得可靠些。
遲平州衙門的禮房緊急制定出祀禮儀式,瑞王閱後不甚滿意,在祭品中增添了簠簋、酒盞等祭器的數量,可惜小小遲平州沒有那麼多現成的祭器才不得不作罷,他還為此發了陣脾氣。
這次臨時祭祀的規模雖比不了朝廷的正式祭祀儀式那樣大,可需要的人手也不小,遲平州軍政大小官員連同致仕返鄉的官全數動員上陣,分配到四營,各任初獻、分獻、亞獻、終獻等角色。
儀式程序繁復,平均一場下來要花近一個時辰,大隊人馬辰時初出城,到酉時末刻才返回。
瑞王十分興奮,回城後下令大擺宴席慰勞參祭官吏,朱炎拼力苦諫才讓他勉強收回成命,改為分賜金帛。
當晚子時,朱炎在房間向華源溯抱怨道︰「天災**之際,百姓缺衣少食,官府庫房空空如也,他倒好,一高興就要大擺宴席,大賞財帛,整個一敗家子,真要依了他,咱們下頓飯只怕要到血河教的慶功宴上吃
華源溯笑道︰「他出身帝王家,大手大腳的慣了,能有到目前為止這般的表現已經算很難得
「話雖如此,總要他了解民間疾苦,日後就藩時懂得善待治下百姓才好朱炎搖了搖頭,轉而問他︰「是不是你又算到什麼事了?」
「呵呵,還用得著算麼,你突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又是請神,又是整軍,余如閑豈會坐視等死?今天四營祭祀的時候前前後後有十七拔人馬沖著你們去的,要不是我守著天地紋枰,又有你的懶貓兒四下出擊,不鬧出大事才怪
「有勞有勞,不過就這些?」
「我方才乘隙袖卜一卦,軍中馬上會有大變,西邊的血河教騎兵一個對時之後必將乘夜襲擊城外的軍營,你可要做好準備
朱炎皺著眉頭道︰「軍未成軍而且奸細又多,這仗可怎麼打?你幫我用迷陣將他們引開吧
華源溯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你少白日做夢,要做你自己做去,我只知會你一聲,怎麼應付是你的事。還有,那兩爐丹藥你打算什麼時候出丹?你許諾給我的護具現在總該開始煉制了吧?」
「明天出丹吧,現在民心正一點點地被我們爭取過來,應當一鼓作氣不斷地用好消息鼓舞他們的士氣。你的護具不忙著開工,還有幾爐丹藥和打仗需要的器械需要趕制出來
華源溯憤憤地發出威脅︰「最多一個月,如果你還不開工為我煉制仙器,到時別怪我撕破臉呀!」
「呵呵,誤不了你的事朱炎笑道︰「你快守到鼎爐旁去吧,免得又煉壞了丹藥,現在這兩爐丹的藥材可全部都是我出的
「唉,悔不當初被你逼上賊船,不但受你閑氣,還得自掏腰包幫你做事,我這筆買賣真是蝕了老本華源溯唉聲嘆氣地走了。
剛過子時三刻,伯沓出現在他面前,氣色看上去不大好。
朱炎問他︰「情況如何?事情都辦好了吧?」
「幸不辱命伯沓抬手將一束光射進早已準備好的玉瞳簡上︰「名單都在里面了,一個也錯不了,上仙只需安排人照單抓捕就行,還有不少信奉妖教中毒至深之人另列有名單
朱炎草草看過後臉便黑了,嘆道︰「總共才三萬人的軍隊,混進來的奸細就有四千多,其余的兩萬多人中一多半是妖教信徒。唉,我總不能將他們一古腦地全部抓起來吧?明晚妖教前鋒就要夜襲軍營了,看來只得我用仙術打發他們
伯沓猶豫一下道︰「我發現這些奸細和信徒除了少數是真正的頑固分子外,大多數其實是被邪神用邪力在心竅上種下邪法,不但他們被邪術所禁,整個遲平州都被這邪神的念力所籠蓋,所以那邪教教首才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朱炎色變道︰「是什麼邪神膽敢造下如此無邊惡業,難道他就不想飛升仙界成為仙界之神?」
「如果這邪神安心只做個凡界之祗自然沒有那麼多約束,先前施法的時候,我試探了一下那邪神的力界,它的神力源頭似乎在西邊鳳屏山月復中
「怪不得你臉色這麼疲憊,沒吃虧吧?」
「吃虧倒還沒有,畢竟我是出身仙界的神仙,它一個小小地祗尚不能危及我的性命。不過它有金身,有百萬信徒,還有無數供奉,就好似地頭蛇,我有力使不上,同它角力有點吃力
「哼,思來想去唯有余顯會偽宮中的那尊彌勒金身佛像嫌疑最大,那邪神必定是以之為金身作祟,待我去滅了它朱炎轉身取下分光仙劍在手︰「滅它還犯不到仙道界的戒律
伯沓勸道︰「那個邪神假借外道魔主之名迷惑眾生,復竊據外道魔主金身為祟,時日彌久根基已固,此間但凡有信外道魔主者便有它生存之所,它有無數信徒,即有無數安身之處,上仙破它金身于它並無大礙,反而可能惹發它的凶性,要是它不顧一切地驅動信徒來攻,該當如何應付?」
朱炎听他如此說後不由一呆︰「是呀,該怎麼辦?」
伯沓道︰「其實我倒是有個辦法
「你有何妙策?」
「遲平州城及周圍十里都被上仙的天地紋枰控制,只要得到足夠的血食,我有把握依靠仙器的法力破解掉它種在信徒心竅上的邪法,並將它的念力驅逐出這個區域。凡人只要心竅通了,再利以誘之,不難使其反正,奸細當中有不少是數經戰陣的老兵,如果他們能為上仙所用不是更好麼?」
朱炎眼楮一亮旋即一黯︰血河教信徒光西部三省就有上百萬,邪神所享用的祭祀何其眾多,其神力何其強大?天神伯沓在凡界不能動用本源神力與之角力,只能借牲禮血食之力,如此一來所需的牲畜數目肯定不是小數目,以遲平州的現狀一時間哪里能湊得起來。
伯沓似乎知道他的顧慮,道︰「祭品不一定須以量取勝,若以靈禽、聖獸充之便不須多少了
朱炎心頭豁然開朗,抬頭問︰「若我親以欹於之血肉祭汝,汝能令本城妖教奸細及血河教信徒翻然悔悟,棄暗投明復忠于朝廷否?」在他的太虛神境里,有大量被壓成內餅的欹於尸骨,此時應該可以派得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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