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有勞滕公了,晚生如有難處,再向滕公求援
「呵呵,不用客氣,你送我的地靈泉和陰厴是好東西,讓我省了不少時間,說起來你給恩惠的遠遠超出我的回報,老夫實在是汗顏吶
「晚生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請滕公暫時不要修煉神仙道
「這是為何?」
「晚生想用神仙拘魂魄交給滕公動刑問口供,將上任知縣與劣紳勾結吞賑款,騙土地的罪證全部掌握,到時要教他們得到應有下場
「你認得神仙?」
「呵呵,玉靈兒芥子須彌寶盒里就有一個仙界的神將
「啊!」這回輪到滕洵驚叫出聲了,「可否給我引薦?」
「呃,他不能離晚生太遠,否則……」
「呵呵,我這老頭子忘了,這是你們小夫妻的臥房,我老杵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呀,呵呵,今日先告辭,等你得閑的時候再來拜訪,有事盡管找我
丁柔雲被滕洵講的話鬧了個大紅臉,等他一走,就啐了一口︰「老不正經,為老不尊
「呵呵,滕公戲言爾,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今晚還有什麼事嗎?」丁柔雲臉兒紅紅地輕輕問他。
「我想好好研究洞天太清經玉簡秘篇,盡快找到制作千里傳音器的辦法來
「哦,這是件正事,耽誤不得,你先忙吧,我入定去了她略帶失望地轉過身,卻被朱炎一把拉住。
朱炎臉上露出壞壞的笑意,道︰「可是陪我娘子共渡**更是要緊的正事
「壞蛋,丁柔雲意識到他剛才是有意挑逗,羞惱地將拳頭砸過去,被朱炎輕輕地捉在手里,順勢往懷里帶去。
室內蠟燭倏滅,呼吸聲漸漸變得急促……
天剛亮,傳過頭梆,臥室外就有人通報袁立秋回來了,在內衙求見。
朱炎昨晚半夜起來一直在潛心研究「洞天太清經」玉簡秘篇,因此穿戴整齊,顧不上洗漱,就到了內衙。
袁立秋剛剛進門,神色之間同樣十分興奮,看見他進來就叫道︰「老爺,你講的那些地方果然全部起出了物證,那本帳冊已經拿到手,你所點的名字已經分頭尋找到十五個,他的同謀當中有十一個願意出首作證,我已將他們帶回來,其他人證大部分找到,這一下劉員外死定了
「呵呵,太好了,將帳冊拿給我看朱炎要過帳冊,同時吩咐人立即請錢文功和莫顯達前來。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帳冊,被劉員外的膽大妄為所震驚,一個小小的貢生出身的富戶,竟然敢犯下如此多,如此嚴重的罪行,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不一會兒,兩位師爺進房,朱炎把帳冊遞過給錢文功,道︰「夫子看一看,這下劉員外有十條命也都要送掉,我們下一步當如何做?」
錢文功接過來飛快地翻看一遍,遞給莫顯達,然後對朱炎道︰「恭喜東翁,賀喜東翁,蒼天保佑你拿到這些物證,倘若這些東西沒到手,便已闖下大禍矣,想前日公堂之上東翁果敢異常,乾綱獨斷,今天怎麼反倒……」
朱炎掩飾地笑道︰「嘿嘿嘿,前日也是逼不得已,晚生已經決定要在交盤具結文書上簽字,免得誤期限,劉員外的案是扭轉不利的重要一步,不能再拖,只得采取雷霆手段
「東翁,我有一言,不吐不快,這次做得太魯莽,能這麼快成功取來重要罪證,全靠滕公神靈指點,實屬幸運,下一次不一定有這樣好的運氣,古者成事者,卻不可將自家命運全放在運氣之上呀
「是矣是矣,夫子之言大善,我以後行事,一定會三思而後行,請教夫子,當下後續之事該當如何做呢?」
「事不宜遲,東翁要馬上開堂提審劉員外及其同犯,用最快的速度畫押簽供
「然後立即派人,用百里加急將案情上報省、府相關衙門,這件事要辦得十分隱密才行
「今天所有參加審案的官吏和衙役在省、府回文之前,都要留在縣衙中,對外就說是案件不審完不得離開
「夫子,不用如此緊張吧?」
「不這樣不行,東翁前天突然將劉員外拘拿,並且在二堂動大刑,將他打得半死的消息,已經在本縣士紳間傳開了
「東翁如此對待本縣有名望的士紳,其他人不免兔死狐悲,自然引得群情激憤
「他們昨天前來拜訪說情,又被東翁全數拒之門外,更是逼得他們相互串聯,恐怕告你的書狀現在已經快送到府衙
「這些人和劉員外一樣,多多少少都做過一些不法的事,他們之間又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們與省、府大員多有關系,如若案情進展泄漏出去,他們必定立即到省、府找關系活動說項
「既或為洗清自己的干系,又或為劉家說項,上憲那邊一旦有疑問、駁斥,歸案必定費時彌久,東翁辦案過程中的小過也會被揪住不放,那可就麻煩上身了
「還是夫子想得周到,請夫子參審旁听以免出差錯朱炎由衷地說,對正在仔細看帳冊的莫顯達道︰
「莫夫子等會兒也要旁听,帳上的事,晚生只對夫子的話放心,等會兒只挑劉員外的罪狀審問,牽涉太多的就先不要提了,晚生另有辦法對付他們
朱炎得到滕洵的保證,不怕劉員外不畫押,為了保密,所以選擇一間連帶偏僻廨房的花廳進行審問。
縣衙的花廳與「風花雪月」可不相干,所謂花,是指參雜不一,用途不固定的意思,長官常會在花廳審一些不宜公開的陰私案件。
由錢文功和袁立秋推薦,參審問的人員只有信得過的幾個書吏和衙役共七個人,朱炎特意將阮青雲也參加了。
在開審之前,就向參審人員說明了嚴格保密的規矩,即使劉員外已經畫押,仍要全部隔離在這間花廳和隔壁的公廨里不得離開,更不得將消息透露半點出去。
案子審得相當順利,這跟朱炎采取的正確方略有關,撇開了那些可能牽涉到其他士紳的罪行,只問劉員外及其爪牙的罪狀,既大大減少了審問時間和取證時間,而且由于沒有牽涉太廣,報到省、府之時亦不會遇到太多阻力。
只有親眼看到劉員外的慘相,朱炎才知道滕洵下手有多重。
滕洵可是深諳衙役打板子的學問,為了防止他們作弊,他親自近前指點並且監督杖刑,所以衙役們每一棒下去,都打得實實在在。
而且更要命的是,滕洵對打在何處和打多少下都有要求,所以總共五十大棒打下來,劉員外體無完膚,奄奄一息,只比死了多一口氣,卻又偏偏又不至于當場氣絕。
再經過滕洵一晚上對其魂魄的折磨,劉員外此刻像只霜打的茄子,精神十分委頓,只求速死,完全沒了剛被拘來時的氣焰。
問什麼就答什麼,沒有任何隱瞞,證人證詞和證物都得到他的一一確認畫押,最後在口供上也畫了押。
審完全部主犯,從犯全部過程只花了不到兩個時辰。
朱炎命令袁立秋將所有人證、主犯、從犯和參審官吏、衙役都集中隔壁**的公廨居住,並下令嚴格隔離。
為了保密,朱炎暗中指使袁立秋用獨門點穴手法,將所有人點暈,只在吃飯時間才暫時解穴。
結案文書用百里加急送往省、府,錢文功和本省按察司比較熟,為了保險起見,他親自隨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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