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吆喝聲中,已經有人扔掉了手中的家伙,乖乖地抱著腦袋跪在了地上。
既然有人帶頭,可謂是兵敗如山倒,除掉被左忠堂砍倒的以及被不夜天的人干躺下的,剩下的五十多黑衣馬仔先後尊崇了左忠堂的要求。
一時間跟黑幫電影里拜祭的場面似的,齊刷刷跪倒了一片。如果有差別,那就是把靈棚換作了不夜天的大堂,黑幫老大的遺像換做了左忠堂的真人。
「我都準備好了,小哥兒哦,不是,小龍頭你快上來啊!」一個聲音由一、二樓之間樓梯拐角處傳了過來。
左忠堂听得出來,那是六指在說話。
他沒有應答,而非是看了看大堂里狼藉的模樣,點手叫過來吧台後面的大堂經理,說道︰「今天的事情還沒完,你去弄一些鐵絲來,把這些馬仔的手腳捆上,找個僻靜的房間,先把他們安置了。至于那些傷者,你也帶人幫他們把血止住,順便收拾一下大堂,等一會兒,龍老大來了,再听他安排!我先上趟樓。」
大堂經理早就看到了左忠堂的神勇,雖然不知道他是何許人也,但听他說話頭頭是道,而且言語間還透著和龍老大的熟稔,當下連連點頭,忙不迭的應承。
其實,左忠堂如此安排,也是大有深意。不管今晚不夜天的事情誰勝利了,都不能讓風聲泄露出去,否則招來了警察,那可就不是黑道內部的事情了。
大堂經理八面玲瓏,隱約猜到了左忠堂的用心,答應之後,趕緊著手安排。
等到能活動的黑衣馬仔都被控制住手腳之後,左忠堂才扛著東洋刀找到了六指。
他朝著二樓的樓梯口看了看,問道︰「樓上的客人沒有起疑心的吧?」
六指詭秘的笑了笑,說道︰「今晚,我出動了不夜天上百名小姐,來了一個大酬賓活動,白干不要錢,如果客人不喜這口兒,我們便叫服務生在酒水中下了點迷藥,呵呵呵,所以直到現在,也沒出現什麼想要離開的客人,再說」
說到這里,六指朝著二樓梯口努了努嘴。
左忠堂一看,禁不住啞然失笑,心道︰就沖著把住梯口這四個膀漢兒,也沒有人敢從這下樓。
左忠堂還不放心,又問了問電梯的事,結果六指告訴他,不僅不夜天的電話線被掐了,而且還把無線信號屏蔽了,另外為了防止有人坐電梯,干脆斃掉了電梯的電源。
左忠堂听完之後,心中暗自感嘆,這個六指真是個材料,如果不干黑社會,簡直是侮辱了上天的造化。
「攝影器材呢?」左忠堂上了二樓,回頭問六指。
六指輕輕吹了一個口哨,一個人從旁邊的洗手間走了出來,肩膀上扛著攝影機和照明燈。
「你要這些東西干嘛?又不能打架」六指不明所以。
左忠堂微微一笑,臉上的血痂頓時掉下一塊來,看得旁人直感到恐怖。
「老子要當一回導演,真槍實彈,直沖奧斯卡!」左忠堂盯著樓上,意味深長的說道。
六指和其余幾個人一頭霧水,不過,左忠堂此時已經在他們心目中樹立了高大的能人形象,所以,他們並沒有對此表示懷疑。
「用不用等一會兒龍老大,他老吵吵要涉足娛樂界,索性讓他實踐一下,給他個劇務什麼的當當?」其中一名壯漢煞有介事墊龍七說情。
「別等他了,那些主角有可能都等不及了,再說,這是個文藝片,他五大三粗的明白些什麼,走吧,跟我來!」左忠堂像個導演似的吩咐道。
經歷連番的折騰,左忠堂通過械斗中真氣的運行,已經由汗液帶走了不少的酒精,頭腦也不再那麼暈乎了。
他登上通往三樓的樓梯,回過身子,小心地問道︰「六指,剛才那陣兒,你不是光注意一樓的動靜兒了吧,四樓那伙東北人起什麼ど蛾子了嗎?」
「哦,已經派人看著呢,既然我們的人一直沒有動靜,那些人也該不會怎麼樣吧!」
六指有些不確定,他拿出對講機,想要詢問。
左忠堂趕忙制止住他,嘆道︰「是福不是禍,反正都得走一遭,就隨它去吧!」
步上三樓的時候,恰好有一男一女走出了包房,其人一看到左忠堂的模樣,禁不住張口結舌,面露驚恐之色。
守護三樓梯口的三個大漢二話沒說,架起那倆人就走,從哪里來回到了哪里去。
左忠堂一笑,打趣道︰「這不是黑店嗎?」
「啊,其他人沒有會過意,不過,最終還是六指反應較快,他呲牙一樂,說道︰「沒辦法,您現在的模樣像一個穿越時空的抗日英雄,渾身上下破破爛爛,而且全身是血,你叫那些安逸慣了的新新人類,能不大開眼界嗎?」
「我有那麼糟糕嗎?嗯,這件事完了,如果我還活著,一定要叫龍老大放點血,周身上下光鮮一通。」左忠堂淡淡的說道。
六指和其他人眼楮里盡是疑惑,大家不明白左忠堂為什麼會說出如此「風蕭蕭兮一去不復返」的話來。
四樓上了一半,有人從上面探下了腦袋,六指招了招手,隨即便看到兩個人躡手躡腳的走了下來。
「沒什麼動靜吧?」六指瞟了一眼左忠堂,向著來人問道。
「嗯,還好,就是送小姐的時候,人家連門都不讓進,徑直給攆走了。」其中一人答道。
此人說話中,眼光和另外的同伴一直在左忠堂身上瞄著,樣子像極了動物園的觀眾。
左忠堂毫不在意,把東洋刀柱在地上,問道︰「別的客人呢,有沒有察覺到什麼?」
那倆人一起搖頭,原先說話的那個更是不明狀況的笑了笑,答道︰「又送酒,又送美女的,誰還樂意走啊!」
「那就好,咱們一定要把事情處理的最低調」左忠堂意猶,忽然間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媽的,老子光想著結果,竟然忘記了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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