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可是醫務人員的辦公室,並不是屠宰場!如果你們要實施家法,請回你們自己的地方。是砍他腦袋也好,還是割他小也罷,全然和我們沒半點關系,千萬別在這里弄出血淋淋的事情,我們是會暈血的。」
左忠堂說話的時候,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雷電,並且一臉嚴肅,而他的大手就和他的神情一樣,堅定而不可動搖。
「對對對,這里是醫療場所,只講治病救人,砍人的事情無論如何也別在這兒發生!」曾輝下意識的去奪雷電手里的刀,結果如同螞蟻撼樹,絲毫沒有效用。
雷電露出半截的胳膊,由于過分用力,不僅肌肉怒張,皮膚下面的一些靜脈血管也彰顯無遺。
他不服輸的往下壓了壓手臂,卻依然不能撼動左忠堂的大手,驚訝之余,便把目光狠狠的鎖定在了左忠堂的面孔上。
在雷電驚訝的時候,左忠堂也同樣感到不可思議,他確實緊緊鎖住了雷電的胳膊,不過按著他的設想,應該再使個小擒拿手,一舉把刀奪下來。然而,他在催動勁力的時候,竟然發現雷電的腕關節如同鐵焊,絲毫不能被他扭曲。《》這對于他來說,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過的事情。于是,他不禁對這位面相俊冷的猛男有了重新的認識。
這時候,肖楠站起了身子,看著柳先生說道︰「柳先生,我看還是算了!挨了一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您就饒了這位蘇查理先生吧?嗯,我們主任還有手術在等著,我看就別讓他在這里浪費時間啦……」
曾輝松開了雷電的大手,也站了起來,恢復常態後說道︰「我同意肖楠的話,如果柳先生非要處置這位蘇查理,切手就不必了,不如讓他當個義工,一邊給您的二弟做陪護,一邊讓他幫著護理員打掃泌尿外科的衛生,您看這樣行嗎?」
柳先生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對雷電擺了擺手,嘆道︰「到底是醫者父母心!蘇查理,你還不謝謝這兩位醫生。」
「謝謝了,謝謝了!我他媽的真不是人,怎麼能打比親媽還好的人呢?嗚嗚嗚,我就是個畜生……」蘇查理叩頭如搗蒜,鼻涕一把淚一把,不住的懺悔自責。
雷電一邊把野戰刀藏在了身上,一邊瞪著左忠堂,陰寒的說道︰「你是誰,抓得我手腕子都青了?」
「呵呵呵,鄙人名叫左忠堂,本和她是舊相識。」左忠堂說話間,指了指柳如是。
柳如是臉上表情復雜,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神態有一點局促。
雷電看了看柳如是,不過,他的眼楮里明顯的閃過一絲疑惑。
曾輝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蘇查理,他朝著柳先生和柳如是點了點頭,便急匆匆的走出了辦公室。
左忠堂本想跟去,卻被肖楠攔住。
肖楠知會左忠堂,手術室的人員已經滿了,不需要實習生搭台,所以,肖楠讓他留在辦公室,一起和肖楠值班。
柳先生見到曾輝已經走了,便示意雷電把蘇查理帶出去。而後,他朝著左忠堂笑了一下,問道︰「你就是左忠堂!呵呵呵,我听說昨天你也參加了搶救我二弟的手術,雖然你還不是正式的醫生,但我依然要謝謝你。」
隨後他自我介紹道︰「我叫柳如生,住在蘇杭……」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後續的話該不該說,三十多秒過後,他接道︰「如果小兄弟將來有空到了蘇杭,不管是游玩也好,還是就業也罷,一定要知會老哥一聲,屆時老哥保管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的話剛說完,躲在一邊的柳如風忽然蹦了過來,一把操起左忠堂的大手,笑道︰「當然還有我!呵呵呵,咱們同班四年多了,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有這麼高的身手,你知道雷電有多厲害嗎?他可是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多嘴!」柳先生一臉的嚴肅,喝「斷」了柳如風的長舌。
左忠堂心中一動,暗道︰沒想到柳如風竟然也有這樣一些背景復雜的親戚!嗯,何止是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啊。
隨即他又想起雷電那種冷冰冰的眼神,禁不住心里莫名的產生一股子陰寒。
左忠堂朝著柳如生燦爛一笑,潔白的牙齒在熒光燈的照射下,顯得他健康無比。
「謝謝柳先生的承諾。不過,我想自己去江南的機會可能不會太多。嗯,到時候再說吧!」他笑完之後,淡淡的回應道。
柳如生也不介意,看到雷電進來之後,朝著肖楠和左忠堂打了聲招呼,便讓雷電推著他走出了辦公室。
柳如是臨走之前,看著左忠堂似乎有話要說。不過,她的小嘴兒動了動之後,最終只是嘆了一口氣,拉著柳如風就往門口走。
左忠堂已經猜到她要說什麼,于是朝著她的背影淡淡的說道︰「直播拳賽的事情,我並沒有放到心上,因為我知道你也有難處。」
柳如是聞言之後,回過頭來,先是很驚訝,隨後臉上顯現出美麗的笑容,朝著左忠堂點了點頭。
她和柳如風走了以後,肖楠忽然頗有感慨的問道︰「忠堂,你知道這位柳先生是什麼人嗎?」
左忠堂把腦袋探到走廊里,一邊觀察動靜,一點答道︰「我知道啊,不就是倆腿兒支個肚子的肉人嗎?」
「我呸,還是我的學生呢,跟老師一句正經話都沒有!我告訴你吧,這位柳先生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他在蘇杭一帶,只要跺一腳,就連西子湖都得顫三顫呢!」肖楠十分羨慕的說道。
左忠堂收回脖子,一邊走回肖楠身邊,一邊嘀咕著說道︰「原來是這麼大的婉兒,怪不得身邊前赴後涌……!剛才柳如生這一走,走廊里的那些紙老虎全都沒了影蹤。」
「紙老虎,你以為蘇杭柳家養的全是紙老虎?」肖楠說完之後,嘆著氣,搖了搖頭,像審視怪物似的看著左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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