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真武道人性格十分和善,逢人就笑,你打他一拳,踢他一腳,他全都不當回事兒,依然和你不溫不火,友善有加。
正因如此,真武道人在監獄里混得人緣很不錯,無論是犯人,還是獄警,都對他不討厭,時間長了,大家甚至忘記他曾經是一個神秘莫測的盜賊了。
不過,作為真武道人的關門弟子,左忠堂卻深刻地知道,真武道人其實是暗藏絕世學問。他潛入到了監獄之中,實際上是想破解道家的一大謎團,只因這些年國家要建設經濟,到處搞旅游,直弄得諸多名山大川狼藉一片,如此才讓真武道人生出遁隱監獄的古怪念頭。
左忠堂朝著秦指導員溫顏一笑,點了點頭,隨後又肯定的說道︰「嗯,我想見的師傅就是這個偷東西的老道!」
秦指導員像審視怪物似的看了看左忠堂,隨口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小道士?」
「哦,您搞錯了,我不是道士,而是一個學生,正宗的中州醫科大學的在校學生!」左忠堂有點不高興,因為他听得出來,秦指導員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揶揄。
秦指導員聳了聳肩膀,看了看劉鷹,說道︰「小劉,你跟他在這里等一下,我去把那個老道找來。他如今負責我們二大隊鍋爐燒水,這陣兒應該就在鍋爐房,離這里不遠,很快就能來。」
劉鷹點了點頭,滿臉的感激,站起身來相送,並且說道︰「您放心,我這位大哥見了他要見的人之後,不會耽擱太久,也就是送點過冬的衣服,完事了就走!」
他的言下之意自然是給秦指導員吃下定心丸,告訴人家自己這邊見好就收,不會給其添麻煩。
秦指導員走了之後,劉鷹便開始笑,直弄得左忠堂大惑不解。
「你怎麼賊忒兮兮的,笑嘛呢?」
左忠堂忍不住的問道。
劉鷹捂著嘴,強迫自己嚴肅點,接著才道︰「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只知道你在監獄里有個師傅,沒想到竟然是這個著了名的偷東西老道!」
「哦,你也知道他?」
左忠堂站在門邊,看向走廊的盡頭,心不在焉的問著。
劉鷹終于控制住自己的笑容,他長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了出來,神態也變成了一本正經。
「我剛畢業的時候,曾經去過市局的檔案室,偶然間發現了真武道人的卷宗,如此才知道在北方監獄里,還關著這樣一個妙人。」
他說到這里,嘆了一口氣,翻了翻眼楮,接道︰「其實我對他一直都很好奇,怎麼也想不明白,他盜了那樣一件國寶,為何又乖乖的送了回來?如果他當初把那玩意賣了,說不定現在的震旦國富豪榜上能有他一個位置呢。」
「哦,他究竟偷了什麼東西,竟然如此值錢?」
看到劉鷹有點疑惑,左忠堂便直白的說道︰「你用不著拿這樣的眼光看我,實不相瞞,他雖然是我的師傅,但從來也沒將當年他偷了什麼告訴過我。」
隨後,他又嘆道︰「其實在他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只不過我們這些俗人無法明白而已。」
劉鷹感覺到左忠堂不是在說謊,便很嚴肅的說道︰「其實他偷的那件東西很多人都知道,名叫‘九龍提爐盞’,據說是一件很古怪的玩意」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忽然听到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並且發覺左忠堂並沒有仔細听著,而是神情很專注的看著走廊。
劉鷹知道一定是秦指導員帶著真武道人來了,于是打住話題,走到左忠堂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進一步印證自己的猜測。
果不其然,在秦指導員的身後跟著一個老頭,頭上挽著發髻,用一根桃木簪別著,身上則是一件破舊的黃色囚服,打著裹腿,足下穿著一雙圓口布鞋。
老頭的一邊臉色很好,紅撲撲的,透著健康,另一邊的臉頰卻是布滿了被火燒過的瘢痕,乍眼看去,有點猙獰。不過,他一雙眼楮雖然總是半睜不睜的,好像沒睡醒的模樣,但里面含著的笑意,則會帶給人一種從心里往外的溫暖。
倆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左忠堂和劉鷹跟前。
還沒等秦指導員說話,左忠堂已然走了過去,抬起右手來,「 」的一拳,狠狠打在了老頭的胸口上。
秦指導員顏色大變,月兌口而出道︰「你有病啊!」
誰知左忠堂連理都沒理他,左手閃電般跟進。
「 !」
老頭的胸膛又遭受了大力一拳。
「臭老道,身子骨又硬實了,呵呵呵,師傅,忠堂來看您啦!」
就在秦指導員剛要發作之際,左忠堂已然跪下了身子,就在走廊里,重重的給那老頭叩了三個響頭。
「呵呵呵,忠堂來了,呵呵呵。你丫的,老子可有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嗯,不錯,不錯,又長了幾分力道,咳咳咳!」
老頭先是拂了拂前胸衣衫被左忠堂打過的地方,然後說了這幾句話,不過到了後來,竟然佝僂著腰,咳嗽了幾聲。
秦指導員一臉的不解,心道︰听這師徒倆的對話,透著十足的親熱,可為什麼一見面,左忠堂竟然像敲鼓似的狠命的打了他的師傅,而他的師父先前感到挺受用,隨後就不行了,這又是唱的哪一出戲啊!
左忠堂站起身來,不理會一腦子漿糊的秦指導員,把他師傅拉進了辦公室,然後服侍他坐下,對著劉鷹喜滋滋的說道︰「這就是我師父真武道人,呵呵呵!」
劉鷹一直在盯著真武道人,心道︰這個許遜怎麼一點都不老啊!看年紀也就在六十多歲,為何檔案里卻說他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生人啊?這中間直差了五十多歲,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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