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忠堂在這位奇人身邊的日子雖然不多,但經過奇人悉心教,他已然是易筋伐髓,有著月兌胎換骨的成就。只不過他一開始修習的時日尚短,身體里播下的的玄門種子還處于萌芽狀態,並沒有完全的成長起來而已。
隨著這幾年左忠堂寒暑不綴的心法練習,他的道門內家真氣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再加上後來塔頭和尚利用佛門正宗心法的點播,如今左忠堂包藏在軀體內部的玄門種子已然逐漸發芽生根,並且愈演愈烈,儼然有著長成參天之勢。
其實,最明白狀況的還是左忠堂自己。近一個多月以來,他每一次打坐之後,都會有一種大歡喜的心境。就算白天的煩惱無限多,可是冥思醒來,依然胸懷恬淡,不驕不躁,而且,身上會有使不完的力氣,直有一拔沖天的感覺。
說是冥想,其實在他打坐行功的時候,周身的感知會達到一種前所的程度,哪怕是一個蒼蠅飛過,他都能分辨出翅膀拍打的頻率,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一直讓他對冥思樂此不疲。
一般情況下,如同一個人睡到自然醒,左忠堂大小周天運行完畢,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在這段時間之內,若是沒有人騷擾,他會一直處于假死的表象中,呼吸幾乎斷絕,絕對是拉往火葬場的征象。
這一次,盡管置身于人頭來往不斷的候車室,但他心無旁騖,仍然到了以往熟悉的冥思之中,真氣在體內了無阻礙的運行著,汩汩然,施施然,一切都是那麼恬淡,一切都是那麼的自在。
與此同時,他的感知也像潮水一般,以他的軀體為中心,向著周邊不住的蔓延著。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大約一個來小時之後,左忠堂已然到了行功的收尾階段,轉遍全身的玄門真氣正一點一點往丹田的鼎爐內收集,只需再過半個時辰,就將在鼎爐的作用下,把後天真氣鍛造成先天真氣,然後心腎交接,達到大歡喜的境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條裊娜的身影忽然闖進了左忠堂感知的空間里,隨著來人的呼喊,左忠堂倏然醒來。
「左忠堂?哇,真的是你哦!」
左忠堂暗自嘆了口氣,心道︰怎麼撞見她了?
他瞄了一眼那對兒顫顫巍巍大,掛起滿臉的驚詫,朝著來人笑道︰「我說自己怎麼神差鬼使的一個勁兒想往這地方來,原來冥冥之中,受了老天爺的指引,知道在候車室里能夠遇到身材最火辣的同學,呵呵呵,你干什麼來啦?」
金智善听了他這麼一說,不禁臉上閃過一絲得意,走到左忠堂面前,故意挺了挺,笑道︰「半個多月沒見,你這張小嘴更會說話了!呵呵呵,曾玉梅這後半輩子是有福氣了,天天听笑話,保準一輩子年輕!」
「笑多了會長魚尾紋的!哦,看來你放假這段日子,又沒少花錢吧?嘖嘖嘖,現在的滋補品真是了不得!我說了你別不高興,你現在站在我面前,我往上一看,嘿!竟然看不見你的臉,呵呵呵,太壯觀了!」
看到左忠堂坐在地上,揚起臉來仰視自己,目光所落之處,依然是自己高高的,金智善不禁更加得意,不過,她還是朝著左忠堂故意嗔道︰「一見面你就不正經,小心我叫警察抓了你!」
「抓我什麼啊?看看又不犯法,呵呵呵,何況如此美好的身姿,如果沒有人欣賞,那豈不是白長了嗎?」
左忠堂撲打撲打,站了起來,調侃完畢,便又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來火車站干嘛呢?」
「這句話正是我想問你的?你先說,放著老媽不陪,跑到沈京來干什麼?」金智善一點不示弱,明媚的大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同時,又有著一點疑惑。
「你就套我吧!唉,你還沒當老板呢,就知道搞這種文字游戲。呵呵呵,前途有為啊!」左忠堂抱著一定之規,打死他也不把此行的目的說出來。
「唉,玩什麼文字游戲啊,我是來送我爸爸的。他今天晚上去薊京,然後從那里坐飛機,直達韓國」
「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左忠堂沒有繼續問下去,他朝著金智善左右看了看,目光似乎在搜索著什麼。
「嗨,你不用找了。秦暮輝這時候在家打游戲呢,他哪會陪我來啊!」說這話的時候,盡管她語氣中透出不滿,但臉上卻是笑意盈盈。
左忠堂訕訕一笑,嘆道︰「還是有錢好,放了假什麼也不用干,呆在溫暖的小窩里,拿著鍵盤,‘ 啦啦’打游戲。唉,同是一個學門的,生活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
「呵呵呵,你這個人啊,三句話中兩句沒正形。呵呵呵,哦,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金智善的笑容帶動婀娜的身姿,給人以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
左忠堂忽然想起那晚喝酒跳舞的事情,不禁丹田一熱,望了望她雪白的脖子,暗道︰此女天生媚骨,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尤物,老子一定要有所分寸,免得落下美名,那可真就毀了老子一世英名了!
「哦,我其實是來找同學的,沒想到他竟然搬了家,我又沒有他的電話,一時間又回不去了,所以才不得不寄宿在火車站。唉,人倒霉的時候喝口涼水都塞牙!」他開始胡謅。
「原來是這樣啊!反正今天你也回不去了嗯,不如這樣吧,你就到我家住一宿?呵呵呵,別害怕,我不會對你非禮的!」
見到左忠堂听話的時候,忽然皺起了眉頭,金智善不禁開始調侃他。
「不太好吧,你爸爸出差了,家里就剩下你和你媽,我一個大男人,冷不丁的往里面一住,是不是有些不方便啊!」左忠堂委婉的拒絕。
金智善也不知怎麼的,似乎見到了左忠堂特別高興,此刻見他不肯答應,便笑著說道︰「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也不是不知道?呵呵呵,正像你剛才說的,我爸爸出差了,家里沒有男人,如果半夜有賊,那還不給我們娘倆嚇著啊!有你在,睡覺也能安穩點,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還是不行,一旦我去了你家,萬一被秦暮輝撞見了,我倒是無所謂,已經被你當做一回擋箭牌了,可你就不一樣啦,只怕誤會之下,你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左忠堂是真的不想打攪金智善,所以他變著法的拒絕。
「你少在這里磨嘰,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金智善拿出她爽快的一面,逼問左忠堂,不過,她隨後就有點後悔,感覺自己的語氣有點生硬了,于是趕緊說道︰「你放心好了,今晚秦暮輝絕對不會去我家的,他明天要陪他爸去一趟香港,給他媽選生日禮物,所以,他今晚會早早睡覺的。」
左忠堂很不以為然,心道︰到底是有錢人,過個生日選禮物都要到香港,如果要結婚,那還不得跑美國去啊?
他忽然感到自己的想法很有趣,一時間竟然忘了答復金智善,這樣一來,不禁讓金智善有點尷尬。
「嗨,想什麼呢?把我的話當做了耳旁風,左忠堂你可有點過了!「她畢竟是一個自尊心極強的姑娘,此時不免有些薄怒。
「哦,你不要誤會,我在想到你們家去到行了,可是我還沒吃飯呢,如今前腔貼後腔,你們家又過了飯點,這個問題可咋辦呢?」無奈之下,左忠堂又開始順嘴瞎掰。
金智善抿嘴兒一笑,嘆道︰「一句沒正形的,你到了為我們家,還能讓你餓肚子啊!」
左忠堂登上了金智善的「尼桑」轎子,大馬金刀的往後座上一坐,左右看了看,嘆道︰「在學校的時候也沒見你開過車啊,怎麼一放假就變成專職司機了。唉,女大十八變,越變越燦爛,不但人燦爛,身份也燦爛啦!嗯,這輛車著實不錯,還是新的呢!」
听了左忠堂的胡侃,金智善原本有點郁悶的心境頓時好了許多。她把車開出了火車站,透過反光鏡,時不時的便看看左忠堂,眼見著他雖然衣服陳舊,卻是天生一種雍華,稜角分明的五官,透出十足的英奇,不禁在心里又涌起一陣淡淡的惆悵。
「這輛車是放假的時候買的,日本原裝,確實很不錯。哦,對了,你回家半個多月,竟忙活些什麼了?我看你好像有點瘦了,是不是回家後干活累的啊!」
金智善不願意在車的問題上讓左忠堂糾纏,她故意岔開了話題,問起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一言難盡啊!等有機會再說給你听吧。」
「你這不是擺明氣我嗎?哦,先把本姑娘的胃口吊起來,然後又做個‘胃大切’,唉,你說你這人,真是讓人一點都沒轍!」
金智善表面上一臉的不以為然,並且拿話敲打左忠堂,事實上她卻是很開心,只覺得今天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左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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