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仙在心底醞釀的那n+1套說服方案還沒有拿出來呢,蘇媚就同意了,把百草仙一肚子的話憋在心頭,難受啊!
不過,人家答應的痛快,也是因為親人有病在身,憂思過重而已,百草仙自然不能再這個時候給蘇媚添堵,把實情給說了出來。
只得把一肚子的話給噎了回去。
也好,少造了不少的口孽。
族長當然是不會放心族長夫人和一個青年未婚男子一起走滴,既然這樣,就只有族長大人親自帶著花傾城回青丘,去尋找那致命的病因啦!
兩個男人相顧無言,心中都有掛念,只顧著趕路,除了自我介紹,連句閑話都沒有。
十里桃林依舊,正印證了那句‘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不過,兩個忙著趕路的人可沒心情欣賞風景。
族長大人記掛著媳婦,在說這風景年年看早已沒了新鮮感;而花傾城則是因了那句救人如救火的話,擔心著蘇淺淺的病情,沒空欣賞青丘傳說中的十里桃林。
有著族長大人帶路,蘇媚和蘇淺淺的小屋不多時,就出現在了花傾城的面前。
屋子外面雖然還有不少人流連,但那日族長夫人駕著飛行器,帶著蘇媚一家子離開可沒避著人,知道的人不少。主人不在,青丘的狐狸是講規矩的,自然也沒什麼人去蘇媚家里搗亂。
花傾城進屋的時候,蘇媚家里離開時啥樣,現在還是啥樣。
門洞大開的大門。還算有序的客廳,以及凌亂的事發地點--那一間被當做煉丹房的小房間。
倒在地上的藥櫃,散落一地的抽屜和藥材,被壓在藥櫃下面的丹爐。以及丹爐撞得缺胳膊少腿的桌子,都說明了事發當時的慘狀。
看著一地的藥材,花傾城閉上了眼楮,屋子里的味道早已經散了,單憑聞是什麼都聞不到的了。地上這麼亂,散落的藥材少說也有數百種,讓他怎麼一一分辨。
花傾城的腦仁疼了起來。
雖然頭疼,花傾城還是把藥櫃扶了起來,藥箱一一歸位。憑著上面的藥名,把藥材給收拾好了,這才看著破爛的桌子和倒在地上的丹爐。
憑著地上的灰燼,花傾城不難猜出丹爐和桌子的位置。
當然也不難猜出事情發生的原因--桌子離丹爐這麼近,衣袖隨便帶一下,掉點什麼進丹爐,那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桌子上的藥材雖然不多,可也有十來種,花傾城一樣不拉的全部帶上。雖然不知道病因,但十來種藥材一一配出來。也花不了多大功夫。
正在花傾城準備轉身離開的當頭,從窗戶那邊射過來的光線,正好打在丹爐上,里面殘留的藥膏上,藥膏散發著盈盈的光澤,十分誘人。
花傾城被這個細節吸引住了,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地上不止是蘇媚一家離開後的細微灰塵,還有一道明顯的褐色的藥粉的痕跡,從原本應該擺在丹爐的位置。曾一道曲線。抵達他扶起丹爐的位置。
丹爐里面還有少量深褐色,甚至偏黑色的藥膏。
花傾城嗅了嗅丹爐底上那不多的藥膏。一共十九味藥材,其中十八味乃是日常用來煉制大還丹的常用藥材,只有一味寶靈芝。非但不會大還丹的原料,其用量還遠超尋常的用量範圍,委實值得懷疑。
花傾城小心翼翼的把藥粉收集起來,用一個玉盒子裝了起來,並把丹爐底部的藥膏刮了下來,用一個玉瓶收好。
這丹爐並未清洗,煉制的應該是大還丹,配料還超出常理,應該就是自己尋找的罪魁禍首。
帶著自己尋找的新物證,花傾城和族長大人匆匆的回到了蝴蝶谷。
只是,抵達蝴蝶谷的花傾城,完全沒了在青丘收集物證的那股子自信滿滿、從容不迫的勁,只是愣了愣,花傾城就把從煉丹房里發現的東西一股腦的塞到了族長大人懷里,讓他轉交給百草仙,自己卻轉身走掉了。
他清楚明白,不管是蘇媚還是蘇淺淺,此生最不想見到的人,大概非他莫屬。
如今這事兒,只是他先想到而已。
就算他沒有想到,不久的以後,也會有人想到。
如果他帶著這些東西都蘇媚面前,迎來的絕對不會是感激,更不可能抵消蘇媚對他的成見。
他既然沒有攜恩求報的意思,還不如不出面,把這功勞讓給百草仙先生。
花傾城的發現,對于百草仙對蘇淺淺的病因有了新的認識,半截寶靈芝引發的靈氣暴亂,很快就被百草仙消弭了下去。
只是蘇淺淺才損失了多年功力,又遭遇了一場靈氣暴亂,身體早就脆弱不堪了。
就算百草仙勉力用針石藥物把蘇淺淺給救了回來,蘇淺淺還是昏迷不醒。
沒人敢搬動蘇淺淺,蘇淺淺只能在蝴蝶谷靜養。
這一次,伯賞軒能夠前來探望了,可他寧願沒有這個機會。蘇淺淺在青丘,就算他看不到,蘇淺淺還好好地。如今他雖然能見到蘇淺淺,可那一張蒼白的臉,被白色的床單襯著,一動也不能動,到讓他心頭絞痛。
魔族的功法,害人還能成,救人那就是妄想。
而蘇媚,她擅長的是佔卜,和煉丹治病一點都靠不上,也只能干著急而已。
一時間,蝴蝶谷里淒風慘雨,大家臉上都找不到一絲笑容。
百草仙也是焦急萬分,人是救回來了,可就是不醒,神識魂魄還正常萬分,他醫了一輩子的病,還沒遇到這種事兒。
盯著蘇媚和伯賞軒的壓力,百草仙簡直不敢看兩人的眼神,每日復診後,撒腿就跑,就怕蘇媚和伯賞軒每日必問的那一句︰「咱們家淺淺什麼時候能醒?」
說句實話,他也不知道啊!
他有多想撂擔子,可他不能啊!作為一位有醫德的大夫,不去復診,不關心病人的病情,那簡直是天理不容。
最近的百草仙,那是一個亞歷山大。
同樣亞歷山大的還有花傾城。
雖然花傾城還搞不清楚自己對蘇淺淺的感情,可不能妨礙他想見上蘇淺淺一面的心願。只是,蘇媚和伯賞軒寸步不離的守著蘇淺淺,他要想見上蘇淺淺一面,那簡直就是做夢。
花傾城很有自知之名,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蘇媚護犢子的名聲,那也是赫赫有名的,從當年獨自一人撫養蘇惑開始,蘇媚護犢子的屬性這麼些年來有增無減,甚至在蘇淺淺身上,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而伯賞軒雖然冷酷無情出了名,可在朱雀哪兒待的那一段時間,花傾城可沒覺得伯賞軒有哪一點冷酷無情來著,完全一副好爹爹,好相公的架勢。
一個蘇媚他已經搞不定了,還加上一個伯賞軒,要想突破這雙層防線,接近蘇淺淺,無疑是痴人做夢。
沒有任何辦法的花傾城,只得把他身上的壓力轉移到百草仙身上。
十八般手段用盡,花傾城最終還是得到了百草仙的同意,讓他化形成百草仙的樣子,在往日百草仙去給蘇淺淺復診的時辰,前去探望蘇淺淺一眼。
當然,為了避免花傾城給自己找麻煩,百草仙還給了數個限制︰什麼不能說話啦!什麼看一眼就走啊!什麼一言一行必須錄影啦!……
花傾城為了見到蘇淺淺,卻是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下來。
這不,花傾城版本的百草仙先生,這就上崗啦!
背著百草仙先生的寶貝藥箱,模仿著百草仙往日的步伐,花傾城帶著有些迫切的心情,拽著一張錄影符,匆匆的走進了蝴蝶谷。
一切似乎都按照當日花傾城和百草仙先生談好的條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只是,一進到蘇淺淺的屋子里,花傾城變卦了。
蘇淺淺躺在那里,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而雙唇則意外的紅得誘人,完全不似往日的粉紅。
想到這里,花傾城心中一動,他什麼時候關注人家嘴唇什麼顏色了?這藥說了出去,免不得被人說成是登徒子。
只是,百草仙的醫術,他是相信的。只是蘇淺淺如今昏迷不醒也是事實。這一切,和那一雙紅得怪異的雙唇有沒有什麼關系。
靠近蘇淺淺的床頭,抓住蘇淺淺縴細的手腕,灌注三分靈力,在蘇淺淺體內游走。
雖然經脈受損,丹田縮小不少,可筋脈暢通,沒有什麼阻礙,魂魄神識有都齊全,外加識海平靜,照理說,蘇淺淺完全無恙啊!
那又是什麼導致了蘇淺淺昏迷不醒吶!
伯賞軒看著今日格外不同尋常的百草仙,眯縫了眼楮,百草仙這是什麼意思?就算他醫術不到家,不能救醒淺淺,不願意來面對他和蘇媚,說一聲也就罷了。
看著他控制住淺淺的病情的面上,他和蘇媚能說啥!找個人來扮演他,忽悠自己,算個什麼事兒?
蘇媚擔心著淺淺,沒能發覺,可能瞞得了自己麼?
笑話!
伯賞軒心中有了計較,雖然不滿,但因著想看著這個假貨百草仙想要玩兒什麼花招,只是手上扣著法器,一雙眸子落在花傾城身上打轉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