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董鄂妃 130第百三十章 巧施小計

作者 ︰ 漱玉泠然

淑懿卻不曾歇下,親自哄睡了四阿哥,她便與雲珠揀出舊年存在庫房里的料子,議論著哪塊料子做春衫好,哪塊料子適合做條細褶裙,哪塊料子柔軟,可以做個中衣,揀了半日,半邊床榻都被五光十色地綾羅綢緞蓋嚴了。

雲珠見淑懿有些心不在焉,因笑道:「娘娘別擔心,素篆是從小兒學過功夫的,雖說這幾年擱下了,可對付這位養在深閨的皇後,還是綽綽有余的……」

一語未了,只听外頭腳步悉索之聲,雲珠笑道:「看,這不就回來了!奴婢出去迎她一迎!」

雲珠才出去,不過片刻,只見滿頭熱汗的素篆抱著一個包袱進來了,頭發有些凌亂,只在腦後松松地綰了一綰。

淑懿忙站起身來,拉她往炕上坐,素篆謙讓道:「這大半日在外頭怪髒的,只怕污了娘娘的床褥。」

雲珠含笑道:「咱們娘娘不是那等小氣人,你快坐下,跟娘娘說說方才的事!」

淑懿嫣然笑道:「你平安回來就好,你出去這一晚上,本宮也替你懸了半日的心呢!」

素篆接過雲珠倒來的熱茶,如得了甘露似的猛喝幾口,笑道:「娘娘不必擔心,其實好笑的很,奴婢就依娘娘的吩咐,事先在梅林里藏好了,後來皇後娘娘果然散蕩著過來了,奴婢動一動,她就嚇了一跳,奴婢再動了一動,刮下幾片葉子來,她就更害怕了,後來奴婢就撮細了嗓子學著瑞貴人的口氣說話,皇後娘娘當時就要抱頭鼠竄,沒想到蘇嬤嬤這時候從絳雪軒里出來了,狠狠地訓斥了一頓,皇後連大氣兒都不敢出呢!奴婢其實听得痛快,可又怕呆得久了,被蘇嬤嬤發現,便悄悄地溜走了。一直在御花園門口等著皇後出來,又引著她追到景陽宮的夾道子里頭去,奴婢就依雲珠姐姐說的,踏出幾個印子來,像是有人進了景陽宮的樣子,接著就直接攀上永和宮後殿的牆,翻進永和宮里去了,縴梗姐姐早就遣散了後殿中的人,在那里接應我呢!」

淑懿一壁听,一壁點頭微笑,道:「你做得很好,今兒晚上的事,也算是為瑞貴人多少討回了些公道,皇後既然嚇成那樣,瑞貴人之死,看來必定是她的手筆了,只不知用的什麼手段。你也累了,回房歇著去吧,你會功夫的事,除了我和雲珠,千萬不可再叫旁人知道了!」

素篆答應著去了,臉上猶自帶著興奮之情。

雲珠拊掌道:「沒想到會這樣順利,這也是皇後多行不義,連老天都幫著咱們了!」

淑懿點頭含笑道:「這回的事,多虧了素篆會些功夫,不然,還真是不好辦!」

雲珠倩笑道:「娘娘還不升她做大宮女,陪房上夜的,奴婢也好輕省些!」

淑懿笑著點了點雲珠額頭,道:「你這促狹的丫頭,倒先向本宮抱怨了!你別著急,素篆本是二等宮女,一下子擢為大宮女,太過點眼,等過了年,本宮就知會尚宮局一聲,叫她做一等宮女,總須過一兩個月,再升為大宮女才好。」

雲珠頷首道:「娘娘慮得是,六宮中人的耳朵眼楮都那樣好使,略有戌吹草動,就都盯過去了。」

淑懿輕嘆道:「不過我瞧著素篆,忠心能耐都是出挑的,只是性子急了些,往後只怕要在這上頭吃虧!」

雲珠清淺笑道:「娘娘放心,奴婢會細心j□j著她。」看看架子上的自鳴鐘,已然不早了,因一面收拾榻上的布料,一面道,「不知這會子蘇嬤嬤在跟太後說什麼?」

淑懿下意識地望了一眼慈寧宮的方向,櫻唇邊挑起一抹冷笑,道:「也是皇後合該倒霉,本宮原本是只想讓金珠從旁作個見證,過後旁敲側擊地去暗示給太後,沒想到蘇嬤嬤會突然約博果爾密談,真真是天賜良機!蘇嬤嬤在太後那里說上一句話,比旁人說上十句還管用呢!」

雲珠得意道:「‘多行不義必自斃’,原本咱們只想著,叫個身手利索的小太監去嚇一嚇皇後,沒想到冒出一個素篆來,竟是會功夫的,這回皇後娘娘要是不想咬死貞妃才怪呢!」

淑懿搖頭嘆道:「她畢竟是本宮的同胞妹妹,若不是她害得皎月這樣,本宮也不想這樣算計她。皇後這人陰狠毒辣,貞妃這些日子與她爭權,她就已經懷恨在心了,再加上這一件事,又讓蘇嬤嬤瞧破了皇後的心事,皇後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只怕就是令她猝不及防的狠招數了。」

雲珠卻又想到另一事,問道:「您說太後知道瑞貴人之死是皇後所為之後,不會動了廢後之心罷!」

淑懿澀然笑笑道:「你放心吧,小博爾濟吉特氏的寶座,會穩穩當當的坐下去,別說是瑞貴人的事,就是再比這件事大些的,只怕太後還要為她掩飾著呢,科爾沁的博爾濟吉特氏如今只剩下她一人了,不管太後願不願意,她們都是一條藤上的!只可惜淑嘉就看不清這一點,她也不過就是太後的一枚棋子,用來制約皇後的罷了。」

雲珠有些沮喪,道:「難道就這樣便宜她了?那方才還不如不叫她尋到景陽宮去,叫她一直以為御花園里的就是個鬼,夜夜不得安寧!」

淑懿巧笑道:「你以為皇後真的是相信那些怪力亂神的人麼?就算沒有後頭的事,她回了長一琢磨,也就知道是有人裝神弄鬼了,不過你也不必覺得可惜,貞妃這顆眼中釘,釘在皇後眼里,你以為她就能夜夜安寧了麼?」

雲珠默然半日,才抬起頭來笑道:「也是,橫豎咱們也不止為她準備了這一計,今兒午後娘娘歇晌時,雁翎說襄親王大約晚膳前就會入宮,想必娘娘遞的信,王爺此時已經接到了!」

淑懿看著窗外的兩三節枯枝的細影,印在暖融融的霞影紗上,微笑道:「皇後內外交困的日子,很快就要來了。」

兩人正說著話,外頭當值的宮人通傳:「祿公公回來了!」

雲珠詫異道:「咦?小祿子這會子來做什麼?」

淑懿初初舒展的眉頭不由微微一蹙,道:「是本宮叫他辦的差,恐怕是來回話的。」一面揚聲叫小祿子進來。

小祿子大約也是在外頭跑了半日,赭色的宮服上蒙蒙地結著一層薄霜,淑懿向雲珠使個眼色,雲珠會意,淑懿因笑道:「這樣大冷的天兒叫你去外頭跑,辛苦了!」

小祿子耿耿道:「娘娘信任奴才,奴才再辛苦也是情願的!」

淑懿頷首道:「快喝口熱茶暖暖罷。事兒辦得如何了?」

小祿子俯身回稟道:「奴才照娘娘的意思說了,陳公子只交給奴才一封書信,奴才不大識字,拿來請娘娘一觀。」

淑懿忙道:「哦?快拿給本宮看!」嘴里這樣說著,心中卻是近鄉情怯,不知陳掖臣听到這無妄之災,會如何選擇。

雲珠將一盞藍釉蓮花燈向淑懿身邊推了推,跳躍的燭火頓時照亮了案頭上淑懿手中執著的深青色薛濤箋。

淑懿凝神看去,細膩的紙箋上只用濃墨書著八個字:風刀霜劍,我心不移。淑懿懸在半空的一顆心,飄飄蕩蕩,蕩蕩悠悠,終于重重地落在了肚子里,整個人都沉沉地松了一口氣,卻如耗盡了力氣,虛月兌了一般。

雲珠入宮多年,也粗通文字的,眼見那箋上海枯石爛的諾言,又是酸楚,又是歡欣,又是悲苦,一時間五味雜陳,只有淚珠兒撲簌簌地落滿湖綠雲紋的對襟宮裝。

淑懿揚一揚手,小祿子告退出去了,淑懿這里挽了雲珠的手,安慰道:「別哭了,這些日子出了這樣多的事,總算有一件事叫本宮心神舒暢的了,本宮知道你委屈,你放心,好人自有好報,往後你也定會遇到一個真心對你的人!」

雲珠的千般幽情,萬種情思,一時又怎樣說起,只得抹了眼淚,伏侍著淑懿歇下了。

慈寧宮里今夜也不安閑,青銅銷金福壽延年的香爐里,燃著蘇合香,蓮花漏里點點滴滴的聲音,好似敲在人心上。孝莊倚在秋香蟒緞大迎枕上,半閉著眼,靜靜地吸著水煙,蘇茉爾走過來,呈上參湯,溫言道:「太後要保重身子,再大的事,咱們都熬過來了,眼前這些小打小鬧,又算得了什麼呢?」

孝莊緩緩地睜開眼,問道:「你說這話,看來是已經知道我暗地令人跟著你,也料定我不會因為你私約襄親王密談的事責怪于你!」

蘇茉爾低眉道:「太後既然會派人跟著奴婢,自然也早已算到,奴婢為什麼要約襄親王密談,大概會談些什麼。」

孝莊無奈地笑笑道:「咱們老姐妹兩個從小就在一起,真真是心有靈犀,那麼你也自然知道,哀家讓人跟著你,不過是擔心又生出旁的事來。」

蘇茉爾笑道:「奴婢自然省得。而且太後也只會對人說,是派奴婢去巡夜,怕奴婢有了年紀不放心,才悄悄使人跟著的。」

孝莊會心一笑,道:「那麼你告訴哀家,前朝那一幫子人,皇上還算應付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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