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薄的語氣，卻搭上尊敬的用語，諷刺之意不言而喻。
程子逸和方琴齊齊轉頭看向她，方琴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媽你不是該最清楚的嗎？」白曉楓諷笑，「結婚以前，您用一千萬買我離開阿逸身邊，我沒答應。結婚以後，您處處不待見我、為難我，逼我離開程家。這計劃行不通後，您又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挑我錯處讓子逸討厭我，主動和我離婚。媽，您這都五年了，不是堅韌不拔是什麼？」
方琴微眯了眯眼，「還學會辯嘴了？看不出，原來你還挺牙尖嘴利的啊。」
「不敢，和媽您比起來我還差遠了。」白曉楓意有所指笑道。
方琴臉色猛然一變，隨後卻笑開了，「就算你說對了又如何？所以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懷恨在心是吧！故意穿成這個樣子出來丟人現眼，讓人恥笑我們程家，丟盡我們的臉面！」
白曉楓憐憫似地朝她搖了搖頭，一臉同情，「媽，您想太多了，我還真沒您那麼無恥。我之所以跟您說那麼多，無非是想告訴您，您看不起我，說我卑賤不配進程家門。其實在我心里，你不過和我一樣是個人，只不過你比我在白花花的皮膚上多披了一層鮮麗的外衣而已，可你內心卻齷蹉不堪，我同樣看不起您，您不配當我婆婆。」
她語氣淡然，卻字字犀利，句句尖銳，直指方琴要害。
「你你」方琴臉色巨變，氣得手指發抖，嘴唇發顫，卻愣是指著白曉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哆嗦了半天的‘你’才擠出一句，「你很好，很好」
從小到大，外人見了她從來是恭敬有加，就連父母兄長都是將她捧在手心上，還從未有人敢當面如此羞辱恥笑她，白曉楓，好，很好！
程子逸聞言亦是一怔，反應過後臉色瞬間拉沉，扶方母到沙發坐下後，才轉身對白曉楓厲聲道︰「曉楓，道歉！」
白曉楓仰起頭和他對視，眉目倔強，「我不！」
程子逸走近她，雙眸暗沉，面色沉肅，「我再說最後一遍，跟媽道歉，立刻，馬上！」
白曉楓緊握雙拳，背脊挺得筆直，「我也說最後一遍，我不！」
程子逸面目一沉，右掌倏揚，凌厲的掌風頓時朝白曉楓撲面而去。白曉楓瞳孔一縮，下意識閉眼。
揮掌時他用了全力，可是看到依舊橫亙在她左半邊臉頰上那依舊紅腫未消鮮紅刺目的掌印，以及掌風襲來她雙眼中一閃而過的脆弱恐懼後，他的手臂便硬生生止了步。
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白曉楓緩緩睜開雙眼，入目是他復雜看似不忍的神情。
以及距她左臉頰不過寸間的大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