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穆已經歡呼起來,「百耳你放心,我跟你學這個,等雪季過後,我再跟著阿父去學打獵。」
原來他都想好了。百耳還能說什麼,冬日無事,要學便學吧。
「要學也行,但有兩個條件,一早上不能比我晚起,二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準怕苦怕累。要做不到,以後我都不會再教你了。」在教授武藝一事上,百耳顯得很鄭重,哪怕小獸人很有可能是抱著好玩的心態來學的,他也不會馬虎對待。
看到百耳嚴肅的神色,原本還有些漫不經心的穆也不由認真起來,重重地點頭答應了。在點頭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著什麼樣的痛苦日子。
「我也要學。」一直在旁邊默默听著他們說話的漠連穆要學什麼都沒弄清楚,就開了口。
「你要學什麼?」百耳神色怪異地看向這個第一次看到時覺得穩重聰明,沒想到關系越熟表現越跳月兌的獸人。
「穆學什麼,我就學什麼。」漠很有些理直氣壯。在他看來,能跟百耳學到的,一定是很厲害的東西。
「好啊。」這一次百耳沒有再拒絕,反而笑得很溫和,溫和到讓有著動物靈敏直覺的漠和穆都不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不過開始跟我學後,就不能再退出。誰半路退出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他!」最後一句已經純粹是威脅了。
「可是百耳,你不是說……」穆沒想到因為漠的加入讓百耳連帶著對自己的威脅都改了。
「我說什麼?」百耳笑眯眯地看向小獸人。
穆打了個哆嗦,趕緊搖頭︰「沒、沒什麼。」反正他是不可能中途退出,更不希望百耳以後都不再教他東西,所以無論是什麼條件他都會好好遵守。
「行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吧。」百耳看了眼洞外,發現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于是開始趕人。
沒過多久,亞獸們的食物也已煮好。因為每個人都有事做,所以雖然有些不能出去打獵,還是仍能分到食物。角是初來,還沒有機會參與狩獵,但能跟大家一起吃,直到下次打獵。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食物都是這樣分配,也許是習慣使然,也許是潛移默化的結果,反正到後來這里的所有人已經漸漸將供養不能打獵的老人和幼獸當成了一種責任,不會再隨意舍棄。當然,在這其中,老人豐富的智慧和經驗還是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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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沒亮,百耳已經起了。他剛一動身,兩只趴在離他最近那個火堆邊的紅毛獅和小花豹便立即站了起來,敢情是怕睡過了,從半夜開始就守在這里。
對于此,百耳表示很滿意。他先到水邊去洗了一把臉,又漱了口,梳好發,這才拿起木槍帶著兩只變成人形的一大一小獸人往洞外走。
守夜的是果,山洞就這麼大,藏不住事,昨天所有人就已經知道百耳他們今天要出洞去練什麼了。果見他們來忙站起身,跟漠一起將洞口的大石搬開。等他們出去後,又找了塊亞獸們縫好的大獸皮將洞口遮住,以免冷到仍在睡覺的人。不過幾人動靜太大,很快又有幾個好奇心比較重的獸人也跟著爬了起來,加上一直偷偷注意著他們的四個小獸人,全部悄悄地跟了出去,躲在不遠處偷看。
「我可以教你們槍法,矛法,刀法,劍法,甚至是箭術。我會的都可以教給你們。但是在這之前,你們必須打好基礎,基礎打不好,學再多花招式都沒用。」百耳說出一連串听都沒听過的東西,兩人正滿頭霧水的時候,百耳反握于身後的木槍突然像是有靈性似地從他背後彈了出來,又被他正握于手中,後退,出槍,一套凌冽的暴雪槍法如狂風暴雪般施展了出來。
從來沒見過他使槍的漠眼楮頓時一亮,屏息看著,生怕出氣稍微重點就會影響到的舞槍的人。至于穆,因為早已見識過,所以還好,但是更堅定了他要學槍的心念。而躲在一旁的那些大獸人小獸人們也看得呆了,怎麼也想不到百耳還會這個。大獸人們常年跟野獸戰斗,自然比小獸人更能看出這套槍法里的血腥殺戮之氣,知道絕不止是好看威風而已,于是百耳的地位在他們心中不知不覺又高了兩分。至于他為什麼會這個,就如同他為什麼會布下困住野獸的陣法懂那些奇怪的數字符號一樣,已經神奇到大家都懶得去關心了。因為他們幾乎已經默認,百耳是獸神派來拯救他們這些被族人遺棄的獸人的。
等百耳一套槍法使完,臉不紅氣不喘地看著兩個傻傻看著他的獸人︰「要學嗎?」
穆和漠急忙點頭,如頭小雞啄米一樣。
「想學,那就先練基本功吧。」百耳微微一笑。
先教了兩人一套熱身拳法,然後便開始長跑,壓腿,站樁。他自己也跟著他們一起,在他看來,原主這個身體同樣還需要鍛煉基本功。
熱身拳還好,至少看上去挺威風的。長跑也不錯,因為百耳帶著他們在洞外的陣法里面長跑,邊跑邊把怎麼出陣入陣,哪里安全哪里危險,被困之後怎麼離開一一教給他們。他們身體在動,腦袋在用,沒時間去想別的。但是等到壓腿和蹲馬步,終于明白了百耳昨天那種讓人感到危險的笑容來之何因了。
疼,酸,麻,顫抖,枯燥……各種各樣絕算不上美妙的感覺一一浮上心頭,偏偏一大一小獸人還不敢以目光進行悲苦心情的交流,因為百耳就蹲在他們面前盯著他們,因為他們的目光必須平視前方,稍一走神就有可能失去平衡。跌倒是小事,但是在一個亞獸面前跌倒,還被一大群人圍觀就很丟臉了。原來那些原本偷看的獸人們發現百耳早就看到他們之後,也不再遮遮掩掩,全光明正大地站了出來觀賞,還有一些跟著學的。百耳知他們不過是一時新鮮,過幾天估計讓他們來看都懶得看了,所以也由得他們。十天後,如果還有人能夠堅持下來,他不介意多教幾個。
直到天色大亮,亞獸們準備好早食,百耳才收功,帶著雙腿打著顫的穆和漠完成早晨的訓練。至于內功,他暫時還不打算教給他們,因為對于這里獸人的身體構造以及經脈走行都模不清楚,他不敢冒險,打算等自己修煉出成果之後再說。
一進到山洞,穆便一下子撲到了允的懷里,嚷著腿疼,讓給揉揉。把允逗得哈哈大笑,大手果真抓著兩條小短腿用力地按揉起來。漠看得直眼饞,不由看向正在幫著給大家盛食物的阿帕,又看了眼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的百耳,嘆口氣,身體往後一倒,四肢大張地躺在了自家獸皮上,半天都懶怠動彈。
「吃點東西再睡吧,漠。」一會兒後,一碗熱騰騰的炖肉放在了他身邊,耳邊同時響起阿帕慈愛的聲音。
漠張開眼,看到阿帕關切的眼神,心登時熱了,也顧不得渾身酸軟,騰地一下坐了起來。他也是有人疼的。
「阿帕,你的呢?」他笑嘻嘻地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湯。
「也有。」漠的阿帕從旁邊端過另一個碗,里面是同樣的東西,不過肉明顯沒漠那碗多。
漠一看便知阿帕又將肉趕到自己碗里了,也不怕燙,直接抓起肉滴湯帶水地放到阿帕碗里,「你別老往我碗里趕,你自己也吃。」
「你累,要多吃。我又不做什麼,少吃點沒關系。」阿帕想躲沒躲開,著急地嘴里直叨叨。
「沒事,夠了。咱們在部落里還不吃早食呢。」漠嘿嘿地笑,怕阿帕再往他碗里讓,索性端起碗蹲到了百耳旁邊去吃。他知道除了允諾和穆,其他人都有些怕百耳,他阿帕肯定不敢追過來。
百耳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lw*_*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