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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們吃點苦頭也好,免得糊里糊涂把命丟了。」
听到這句話,薩眼中浮起若有所思的神色,然後不得不認同這一點。不說其他,如果不是百耳強制讓人拋下收集來的其他東西,因為身上的負重和累贅,他們就沒那麼容易突破之前的那兩次小型獸潮,最終不止東西帶不走,人只怕也會被困住。
「不過……你不擔心嗎?」他突然問。
「擔心什麼?」圖一邊注意身後情況,一邊反問。
「百耳現在這樣厲害,你不怕他記恨以前的事,報復你?」身為圖最好的朋友,最默契的伙伴,過去的事他也並不是一點都不知道的。
「我又沒做對不起他的事,為什麼要擔心……」說到這,圖猛然竄身而出,撲向追到近處的一頭獠獸。薩隨後跟上,兩人合力,輕松地解決了獠獸,並將其尸體扔向後面的獸群,暫時引開了那些野獸的注意力。
「說起來,我還救過他。」兩人追上前面的人,圖還不忘接上之前的話題。
「但是他伴侶的死……」薩看了眼前面,發現大家都在專心奔逃,並沒有人注意他們,才壓低聲音說。
「那是他伴侶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他自己都沒勇氣站出來辯解,我為什麼要為他出這個頭?」圖冷笑,想到當初那個怯懦畏縮的百耳,心里一百一千個的瞧不起。「而且他也算不上冤枉,他的伴侶救那儂,我救他,就當是他伴侶為救他而死也沒什麼。畢竟沒有他伴侶,我一樣能救下那儂,但是沒有我,他能不能活下來就難說了。」
自己都不想著努力自救,憑什麼去指望別人來救你?
正是因為有著這樣的想法,百耳來此之後,才會記下圖的救命之恩,卻並沒記恨他的不幫忙澄清事實。至于那儂,也只是些些的不喜歡罷了,談不上恨怨。
薩沒有問圖,如果當初百耳站出來為自己辯解,他會怎麼做這樣的問題,因為答案只有一個。圖決不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亞獸對付自己認定的未來伴侶,但也不會說有違事實的話,所以最大可能就是兩不相幫。就如他也知道事實,不也沒站出來為百耳說話嗎?不過是因為對方只是個可有可無的亞獸而已。
「听說亞獸都很小心眼,如果百耳他……」說出這句話時,薩莫名的有些幸災樂禍。
「薩,你是不是被百耳嚇破膽子了?」圖似笑非笑地打斷他。
「我?我嚇破膽?我會被一個……」薩登時感到被侮辱了,忘了倆人在說不可告人的話,聲音不自覺揚高了幾分。
「薩,你被什麼嚇破膽了?」一個獸人回頭大聲問,頓時引來獸人們的一陣哄笑。
不著痕跡地瞟了眼百耳,見他走在最前面,似乎並不關心他們的問題,不由暗自松口氣,狠狠瞪了眼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獸人,然後再瞪向禍亂源頭的圖,高傲地昂起頭,鼻子里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嗤,「你沒听清楚嗎?我是說你們被嚇破膽了。」
獸人們一听登時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當即不干了,如果不是百耳之前吩咐過隊形不能亂,只怕這時已經一擁而上將薩狠揍一頓,但是即使如此,嘴仗卻沒停,倒有越吵越熱鬧的架勢。
知道他們雖然在斗嘴,但並沒放松警惕,百耳也就沒有理會。山洞獸人們沒有參與進去,只是笑呵呵地看著,心里得意無比。
「百耳,你沒听到薩的話嗎?」小古跟在百耳身邊,當開路先鋒,忍不住問。剛才薩的聲音那麼大,他都听到了,百耳不可能沒听到啊,為什麼看上去一點反應也沒有?
「听到了。怎麼?」百耳低頭看向沒長大的小金獅,溫和地問。
「沒什麼。」古搖了搖頭,想想薩那句沒說完的話也許並不是指的百耳,于是不再多想。
百耳微微一笑。他內功小成之後,耳目靈敏程度已經超過了獸人,所以不止薩剛才拔高聲音喊出的那半句話,甚至于他們之前所說的話他都听到了。只是,那又如何?
圖所說的那些話是不好听,卻也是事實,指望別人,不如依靠自己。原主處境淒涼,一半是旁人眼光,另一半卻是他自己造成的。他自己先低下了頭,就不能怪別人俯視他。他連掙扎都沒掙扎過,又如何能指望別人伸手拉他一把?
想到此,百耳突然覺得有些難過,哀原主之不幸,怒原主之不爭,竟然就這樣白白把命陪了。就是一個女人,如果真努力想要活下去,也不是不能,何況原主還是一個身體比女人還要粗壯有力上幾分的男子。又不是被獸人們寵嬌了的,怎麼就這麼軟弱?
不管怎麼說,哪怕百耳再認同圖的那一番話,听到對方親口說出來還是不會喜歡,也因此對于說話的人也有了幾分不喜。只是他向來理智,並不會因個人好惡壞事,所以只是一笑置之,不加多言。
眾人說說鬧鬧間,並沒減慢速度,因此很快就回到了山洞。山洞里的人在看到他們這麼快就返回,十分驚訝,等听說原由之後,也高興起來。因為這意味著他們的鹽如果省著點用,說不定能撐到換鹽回來,那樣就不需要再喝腥味十足的獸血了。
因為時間已晚,所以一行人並沒有馬上起程,而是決定在山洞里過上一夜,次日再上路。
百耳剛回自己的獸皮間,允和諾便找了過來,不過說的是部落的人都很老實,除了一些小摩擦外,並沒做什麼過份的事。
百耳笑了,「沒事就好。」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提醒兩人幾句,「你們算著日子,估計著我們快走到大山部落的時候,就加強戒備。前面幾天放松點沒關系。」
允和諾都有些不解,百耳也沒解釋,只是叮囑他們不要間斷訓練,現在獸群涌進,正是最好的鍛煉機會,然後便把一頭霧水的兩人趕了回去,讓他們自己琢磨去。
只要族長和族巫不是太笨,就不會在他剛離開時就煽動眾人,而是會抓緊這段時間,利用手段再次樹立起自己在山洞諸人心中的地位和威嚴,之後再要做什麼就方便了。當然,他們也不會在自己要回來時,再有所動作,那樣又太遲了,不利于鞏固成果。所以,最好的時機,就是自己快要抵達大山部落的時候。
百耳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對爭權奪利沒什麼想法,何況這里還沒什麼值得他爭奪的,不過真要有人打主意打到他頭上,他也不會退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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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眾人再次出發。騰果然如同他所說的那樣,只看過那儂之後,便又跟著他們去了,並沒有貪戀不舍。
天依然是灰藍色的,沒有太陽,也沒有雨,帶著一股讓人透不過氣的沉郁。不知是天氣影響,還是其他原因,所有人看著都有那麼一點心事重重。百耳是覺得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太少,一遭遇突發事件,便會讓人措手不及,就好比這次獸潮。對于習慣將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他來說,並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至于其他人,為什麼看上去也悶悶不樂,就很難猜了。獸人們的想法雖然簡單直接,但是也不是他這個外來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的。
直到晚上找到一個山洞過夜,在吃過晚飯,百耳正打算練功時,圖找上了他。
「百耳,咱們合作,怎麼樣?」
「合作?我們現在不是正在合作?」對于這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百耳有些理解不能。
「我是指,以後一直合作。」看到對方眼中的疑問,圖抓了抓頭發,覺得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清楚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就是……我覺得你想出來的這個……」說到這,他指了指百耳仍背在背上的弓箭,「還有那個矛啊,陣法,數字什麼的,這些東西。我希望你能教給我們。」
「那我能得到什麼?」百耳挑眉,覺得這人還算識貨,只是不知道他要怎麼個合作法。
「我們願意出力幫你做事,就像打獵,還有保護你們……」圖絞盡腦汁地舉著例子,都是些獸人在部落里要做的事。
「這些我們自己也能做。」百耳微笑,神色平靜,看不出任何想法。
「但是你們人太少了,有大半不能出力的老人小孩和亞獸,剩下的有些行動還不方便,。如果有我們幫忙,你想做什麼都會方便許多。」圖皺了皺眉,提出自己的看法。
不得不說,這對于百耳確實是一個極大的誘惑,尤其是在他還想新建一個部落的情況下。但是,「你們,是指?」
「這一回出來換鹽的所有獸人。」圖听他口氣松動,于是毫不遲疑地說。
「你能保證他們都願意嗎?留在山洞里的那些呢?」百耳有些驚訝。
「出來的這些都是願意跟隨我的,我的意思就是他們的意思。至于留在山洞里的那些人……他們我作不了主。」圖沉默了下,才說。他原本是沒想這麼早就表態的,但是昨晚族長把他拉到一邊對他說的話,卻讓他立即作出了決定。
「為什麼?」百耳這一回真是意外了,因為圖的這個決定,幾乎意味著部落的分裂。
「你別問那麼多,你就說你願不願意吧。」圖有些不耐煩。族長讓他在路上趁機干掉百耳以及山洞的幾個人,這種事他怎麼能說出來?但是這也讓他對族長不滿之極。這一趟換鹽之行明明就十分凶險,還要他們自相殘殺,不是明擺著讓他們所有人都回不去嗎?何況百耳會的那些東西,如果利用得當,大家的日子都會好過起來,他不信族長他們看不出來。為什麼非要毀掉?這事讓他覺得異常惡心,當時听到時差點沒呼族長一巴掌,幸好那時他是獸形,才勉強將情緒掩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