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然也不生氣,微笑著點點頭,然後轉身讓慎行繼續干活。
被晾在一邊的少年有些不樂意了,示意小侍上前說話。
「哎,我家主子餓了,你們拿點吃得過來,要上好的,潔淨的。」小侍站在外面叫嚷著。
「你們欺人太甚……」慎行恨恨的就要轉過頭去咒罵。
凌笑然拉住了慎行,「我問你,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再咬狗一口嗎?」
慎行一愣,馬上就反應了過來,笑著搖頭,「當然不!慎行才不要做狗呢。」
「就是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也沒多少意思。」凌笑然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這一次還輪不到小侍發火,少年就沖過來了。
凌笑然依舊不慌不忙的,直到听到背後傳來預期的‘哎呀!’聲,這才開口,「慎行,我就說吧,這里的植物是有毒的,不能隨便踫……」
一听到這話,小侍急瘋了,「什麼,毒!主子,主子,你怎麼樣?」
少年雖然渾身難受,但是也咬牙硬挺著,只是惡狠狠地瞪著凌笑然,「該死的,你竟敢給我下毒,我一定滅了你全族!」
少年的火氣,凌笑然沒當回事,但是他說的懲罰,卻讓凌笑然眉頭一皺,‘滅全族’這一般來說是皇族的人才會說的話,難道說這個火爆炭子是皇族的人?不由得上下再打量他一番,嗯,雖然不如東方墨好看,但是也算是很不錯了,再加上他周身的貴氣,竟然與皇甫澤有幾分相同,下意識的問道︰「你不是西鳳國人是不是?」
「我們當然不是,我們是南漠國人,我主子是……」小侍一臉的驕傲。
「停!不用說了。」凌笑然忙制止,有些時候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再說了她只要明白他們不是西鳳國人,那麼對她來說就無所謂了,畢竟她只是一個平民,一個影響不到大局的平民。
「同福,閉嘴!」少年也制止了自己的小侍再說下去,他們來到這里也不是榮耀的事,何況他現在還是這幅模樣,所以說什麼他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是誰。
同福不敢說話了,從小他就服侍這個主子,主子的脾性,他可是模得七七七八八,性子上來了,可沒有人能鎮壓得住。
少年見到同福不說話了,這才又轉向了凌笑然,卻見到她早已背過身去繼續干活,心火一升,「別以為我是在說笑,我要殺你輕而易舉!」
凌笑然瞥了他的手掌一眼,「哦,知道了。」這就算是她的回答,殺她?哪有這麼容易,只要他不是西鳳國的人,那麼他就無權動她,難道說他害怕引起兩國之間的紛爭嗎?再說了她身後還有一個夏侯將軍呢,她出了什麼事的話,她的義母也會揮軍直下的。
見到凌笑然又要轉身,少年只是從懷里拿出一個金燦燦的東西往凌笑然面前一扔,「給我解毒,這東西就是你的,你給我下毒的事,我也會既往不咎……」他的心胸沒有這麼開闊,只是想著先活命要緊,然後再……
凌笑然往地上瞅了一眼金元寶,然後輕輕的說︰「我要跟你說清楚啊,首先我沒有給你下毒,你中的是青子草,這是這座山嶺上特有的植物,其次啊,我們也沒有責任伺候你,因為我們不認識你,你更不是我西鳳國的人,最重要的一點我雖然與銀子兄交情不深,但是我想先銀子兄會善待我的,也就是說……我不稀罕。」說完,凌笑然又把金元寶給少年踢了回去。
「你……你……」少年指著凌笑然,氣的臉色一白,然後就吐出了大口鮮血,從來沒見過這麼無賴可恨的女人,換做是以前,他一定會把對方碎尸萬段不可!
少年吐血這可是嚇到了同福,尖叫著大喊起來,「主子,主子,你怎麼了?你不要嚇同福啊……」同福的臉都變了,主子若是有什麼意外,他死了倒不要緊,身後還有他的六族都要陪葬啊!再說了,他這個主子脾氣是不好,但是對周圍人還算誠懇,有什麼說什麼,若是做錯了就直接懲罰,若是做對了,也會獎賞。
「你……你給我閉嘴!」少年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這個地步,嘴里的血腥味也是嚇了他一跳,難道說他就要死在這里了嗎?難道說他要用這種死法去見自己的親人嗎?這種窩囊的感覺充斥了他的胸痛,以至于讓青子草的藥性再發揮了一倍,又吐了幾口鮮血,抓住同福虛弱的說︰「若是我……死了……一定把我帶回南漠國去,還有,就是她……」顫抖的手指著凌笑然,惡狠狠地說︰「這個女人,一定要死……還有她的家族,一起死……」
「嘖嘖嘖,你可真狠,我都跟你說了,你中毒的事與我無關,你還想要我全家人給你陪葬,你小心你真死了的話,會下十八層地獄的。」凌笑然不贊同的直搖頭。
「噗!」少年再次吐血,「我……我這就要殺了你……殺了你……」說著搖搖晃晃的就要往凌笑然哪邊走。
慎行害怕的擋在凌笑然面前,「不不不……不準過來……」
凌笑然卻不以為懼,而是笑呵呵的對房間里的人喊,「羅睿,快出來,你家妻主要被人殺了,別忘了給我守節啊……」她可是謹記復姓只有皇族還有得寵的大臣才會如此,為了避免太招搖,她就選用了夏侯睿在外面常用的名字。
夏侯睿剛剛開始整理藥材,听到外面的聲響,也沒當回事,可是凌笑然的話終于引起了他的注意,慢慢的走了出來,皺緊的眉頭足以說明他的不耐煩。
凌笑然顛兒顛兒湊過去,炫耀的說︰「瞧瞧,他的血給你的菜地里施了那麼多肥,你是不是應該謝謝人家啊。」
事實上凌笑然是想著要夏侯睿給少年解毒,因為她也沒想到青子草的毒性會這麼厲害,還記得上一次她很快就沒事了,這個人怎麼到了吐血的地步呢?不管怎麼樣,她也不想弄出人命,特別還是在這里,到時候真的是吃不完兜著走,她可不想讓她爹爹為所謂的皇族陪葬啊。
「等他死了,直接砍成幾段給我埋在藥圃里,這樣我更喜歡。」夏侯睿更是冷漠,就是為了這麼個東西就影響到他侍弄藥草,真是浪費時間,說完就要走。
凌笑然忙拉住了他,「唉,你等一下啊,你沒看到人家要殺你妻主嗎?」
「你死了我守節就是。」夏侯睿直接從凌笑然手中抽回自己的衣袖,漠然的留下這句話就徑直離開了。
凌笑然不好意思的模模鼻子,「呵呵,我家夫君有些羞澀,我去哄哄他啊……」
在場的人都石化了,沒見過這麼窩囊的妻主,也沒見過這麼強硬的夫郎,更何況看哪夫郎的裝扮容貌,要什麼沒什麼,竟然在自己的妻主面前還這麼硬氣,難道說不怕被休了嗎?再說這個妻主吧,在外人面前伶牙俐齒,在自己夫郎面前就蔫了一半,還真是怪異……
被留下來的慎行快要站不住了,特別是少年與同福的詫異眼神,他覺得他應該為他家的主子說點什麼,所以輕咳了幾句,為自己找點勇氣說︰「其實我家小姐與大少爺感情很好的,他們雖然相處有些……嗯……但是,他們真的很好很好……」
少年就不用說了,同福的鄙視眼神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慎行很想馬上逃離這里,但是心中的重責又讓他不得不停下來,他要保護主子們的安全,如果他也跑了,眼前這個很凶的人闖進去了怎麼辦……
這邊的凌笑然跟著夏侯睿進了藥房,並沒有說話,而是隨便找了一處坐下來休息,一點都沒有擔心緊張的模樣。
相反的是夏侯睿不喜歡了,覺得她很礙眼,「出去!」
「不要,哪里有人要殺我呢,我才不要去送死。」凌笑然開始耍無賴,她現在是明白了夏侯英說的話,羅岩與夏侯睿都是嘴硬心軟的人,不管怎麼樣夏侯睿也不會真的動手傷她的,否則她當初中青子草的毒的時候,就應該像現在哪個少年哪樣悲慘。
「他追殺到這里,你還是要死。」
「外面還有慎行呢。」凌笑然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慎行如果現在听到了,一定會傷心的哭死。
夏侯睿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說里面還有我可以擋在你前面被殺是不是?」
凌笑然一笑,看到夏侯睿面色沉下來,馬上又收回去,「才不是這個意思呢,你把你的妻主看成什麼人了,我是來保護你的,如果他真的闖進來的話……」看少年的架勢,虛弱的都要站不住了,還怎麼進的來,更不用說殺人了……
夏侯睿沒再說話,而是瞪了凌笑然一眼,然後繼續手上的事。
凌笑然卻是湊了過去,「你看看,我對你還不錯吧,在這危急關頭,我還能想著保護你,你是不是有些感動啊?」
「我可以自保。」夏侯睿不領情,這也是事實,只要他隨便用點藥,就沒有人能近他的身,所以他與父親才可以在外面行走多年都安然無事。
「額……雖然是如此,可是我想要保護你,這總歸是我的心嘛。」凌笑然繼續舌忝著笑臉,現在她也發現她的臉皮是越來越厚了,但是對夏侯睿這樣的人,也只能是如此,尋常的講理說法,根本就不管用。
這一次夏侯睿听進去了,還抬頭看了凌笑然一眼,雖然他繼續回頭做事了,但是凌笑然已經有了信心,終于可以說出她想說的話了,「所以啊,夏侯睿,你能不能幫我把他的毒給解了?」
「不能。」夏侯睿拒絕的很干脆。
「哎哎哎,別這樣啊,好歹這也是我第一次開口請你幫忙啊……」
「第二次。」夏侯睿伸出了兩個手指頭。
「額……」凌笑然這下子也急了,再也不能保持嬉皮笑臉的模樣,「哎!你有沒有搞錯啊,我爹爹也是你爹爹,你幫我給他解毒,這還不是你應該做的嗎?」
「哪個時候他與我沒關系。」夏侯睿冷靜的說出事實。
凌笑然很想給這個人一拳,但是她也知道這樣的後果,所以就只能是抓著夏侯睿的衣袖使勁的發脾氣,「我不管,我就是要你救他,他是南漠國的皇族,如果他死了,我們全家都要死,你的夏侯府,你的父親,母親都要陪葬,所以你要救,一定要救!」
夏侯睿皺著眉頭看著凌笑然發瘋,等到她跺腳撒歡夠了,這才毫不客氣的推開她,並且直接把被凌笑然弄髒的外衫月兌掉仍在了地上。
凌笑然靜靜的看著被夏侯睿拋棄的外衫,衣襟上還有她髒乎乎的小爪印,呵呵,剛才她在地里干活後沒洗手,這一次算是擦干淨,她就知道這樣做對有著潔癖的夏侯睿是最好的懲罰。
收起竊笑,凌笑然繼續板著愁容跟在了夏侯睿的身後,直到他換完了外衫,伸出手又要繼續,「夏侯睿,你究竟幫不幫我啊,我還不想死啊,我還年輕啊,你也剛嫁給我,我們的幸福生活還沒開始呢……」凌笑然只想著達成自己的目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不知道是被凌笑然的話吸引了,還是受不了她的纏功,夏侯睿冷冷的說︰「你上次是怎麼解毒的,這一次就讓他怎麼做,時間加倍。」說完後繼續回藥房了。
這一次凌笑然沒有再跟上去,而是笑眯眯的往外走了,呵呵,她就知道要用這種辦法來對付夏侯睿,看來她已經找到讓夏侯睿听從她的辦法了,想到這里,她就開心啊。
來到了院子,凌笑然就見到慎行呈一個大字型站在那對主僕的面前,雖然是一臉的緊張,但是也威脅道︰「我告訴你們,不準你們傷害我家主人,否則……我……我跟你們拼命!」
凌笑然笑了,慎行雖然忠心護主的行為值得贊賞,可是他的言行也確實是有些可笑,少年明顯的站不穩了,還有什麼殺傷力啊,而且那個叫同福的侍從,關心的只有身邊的主子安危,誰又會在這里跟他拼命呢?
這一聲笑引起了在場人的注意,少年一愣,沒想到會看到這麼干淨的笑容,同時他也懊惱自己,對方都在等著他死了,他怎麼還會有這種想法。
慎行像是看到了靠山,早就忙跑過去,「小姐,你不用出來的,慎行會全力保護你與大少爺的。」
凌笑然笑了笑,「多謝,不過身為女子,應該是保護你們男子才對,所以有我在,我是不會讓你們受傷的。」
這一句話引起了少年的恥笑,但是他的小侍同福卻是跪在了凌笑然的面前,「求求您了,小姐,都是我們的錯,要罰就懲罰同福一個人吧!」說著就不停的給凌笑然磕頭。
「不準求她!我死也不要求任何人!」少年氣的是渾身顫抖,自然鮮血也順著嘴角流淌下來。
「別吐了,再吐下去,我就算是想救,也救不了了。」凌笑然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有多少鮮血可流啊。
听到凌笑然松口說要救主子了,同福自然是高興,忙跑回去攙扶著少年,興奮的說︰「主子,有救了,有救了……」
「誰要你去求她的?誰要你去!」少年感覺同福的行為直接是傷到了他的自尊。
「看你家主子的火氣這麼大,就知道他生命力旺盛,所以你就不用著急了,他短時間內死不了的。」凌笑然還在一旁閑閑的添油加火,既然已經有了掌控夏侯睿的竅門,她還怕什麼呢,她的正夫可是神醫一族的後人哦!
慎行也是在凌笑然的身後偷笑,從來不知道小姐還有氣死人不償命的一面。
同福都要被凌笑然逗樂了,幸好他還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否則他一定會被身邊的主子直接掐死。
「唰!」少年從腰間拔出了軟劍,毫不客氣的指著凌笑然,「我不把你殺了,我誓不為人!」
「主子!」同福愣住了,要知道少年腰間的軟劍是主子最後的一道保命符,除了貼身伺候主子的他知道外,誰也不知道的,看來主子是被氣瘋了。
見到明晃晃的寶劍,凌笑然也不過是象征性的做出害怕的樣子,無力的尖叫道︰「呀,寶劍!我好害怕哦!」
「你……你你你……」少年還是第一次被人看輕到這個地步,這種奇恥大辱讓他有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好了好了,不要再喊了,我知道你是在說我。」凌笑然說著就夸下了肩膀,不耐煩的說︰「我說救你就會救你,首先,你要先把我這塊地整理好。」
少年當然不相信凌笑然是在幫他,相反的還以為是在戲耍他,只有同福忙答應著,「讓同福來做,同福一定會做的很好的……」
「不要,我就是要他。」又不是你中毒。對這一點凌笑然很是堅持。
「听到了嗎同福?這個女人根本就不會給我解毒,她是在耍咱們呢!」少年感覺像是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夠了!」凌笑然也火大了,「你願意做,我就給你解毒,你不願意做,就麻煩你死遠點,別影響到我家的風水。」
「你……」少年還想強辯。
「你什麼你啊,就你這樣的,不要說殺我了,就算是走過來都很困難吧?難不成你要指望你的小侍?別忘了我們可是有三個人!」凌笑然直接打斷他的話。
同福也看出了凌笑然的不耐煩,忙拉著少年低聲說了幾句,頓時少年的火氣愣在了哪里,雖然火氣依舊旺盛,可是也看得出他在強行壓制著,最後憤憤的瞪了凌笑然一眼,然後就搖搖晃晃的拿起了鋤頭,卻不知道怎麼使用。
「不會吧,你竟然不會這個?」慎行覺得很意外,男子從小就要被培養了各種生存技能,為的不是養活自己,而是為了養活妻主。
凌笑然卻不意外,這是個皇族,會這個才怪呢,轉而對慎行說︰「不能這樣,人有所短,必有所長,你會的,他未必會,他會的,你也未必會。」慎行這個小侍雖然有些彎彎繞,但是吧,還算忠心,所以凌笑然還想著保下他的小命,不想讓他死的太冤枉。
卻不想這句話緩和了少年心中的怒氣,但是語氣也不是很好,「哼,算你有點見識!」
凌笑然漠然的看了他一眼,被他說好,又不是多麼值得榮耀的事,再說了他也不能決定她可以升官發財,只不過是保命罷了,「慎行,你給我在這里盯著點,我要進去休息一下,被他吵得累死了,記住啊,只能是他干活,哪個叫同福的最多在一旁指點,決不能cha手,否則啊,就讓他們主僕直接出去好了。」
「是,小姐。」慎行忙答應著,他可是太喜歡這份差事了,只要可以折騰折騰這個目中無人的所謂主子,他做什麼都願意。
少年听到這話,氣的咬牙切齒,剛想要發火,就被同福拉住了,忙勸,「主子,您想想冷主子,冷主子可是在盼著您回去呢。」
听到這話少年才又重新安定下來,盯著凌笑然的後背發誓,「我一定要鏟除了這里!我一定要這里寸草不生!」
凌笑然無所謂的聳聳肩,然後笑著進屋去了,真是傻人,這里可是西鳳國,怎麼可能是他說鏟除就鏟除的地方,難不成為了這小小的恩怨,他就要發動兩國戰爭嗎?呵呵,看來這也是個愚人。
凌笑然回到房間,見到夏侯睿還沒有回來,就猜想著他一定是在藥房,根據她上次的記憶徑直來到夏侯睿的房間,看到干淨的床鋪,想起了在這里見到被逼婚的情景,無奈的笑笑,看來這樁婚事還真是逃不過,否則她怎麼會來到這里,還能遇到他呢,而且還會被他‘心血來潮’的逼婚,想想就覺得不可思議,最後她月兌去了外衫,就直接躺在了夏侯睿的床上,雖然床板有些硬,好在以前的時候她的住處也不怎麼樣,所以對凌笑然來說,竟然是有種熟悉的味道,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的凌笑然,很快就睡過去了。
夏侯睿來到房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熟睡中的凌笑然,頓時就皺起了眉頭,這段時間他們是在一間房休息,但是一直都是凌笑然睡床,他睡軟榻,他是想著新婚夜過後就回到自己以前的房間,可是羅岩太了解他,已經在他嫁過去的當天,就把他的睡床給扔了,以至于他只能是在這里了。
好在哪個院子,他住的時間並不長,他多是在這里長大的,卻不想又被凌笑然佔領了,這讓他怎麼不生氣,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根銀針直接就往凌笑然的肩膀扎去。
「哎呀!」凌笑然被嚇得一躍而起,看到面前的冰山,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干嘛啊?有話不會好好說啊?你又對我干嘛了?」揉著刺痛的胳膊,凌笑然可是一肚子的怨恨,剛剛睡得很是香甜,都讓她夢到以前她與喬渝在鄉下的美好生活,結果就被眼前這個人給打亂了。
「你佔了我的地方。」夏侯睿冷冷的給凌笑然指出錯誤,換做是別人,他才不會浪費口舌,直接弄死算了,但是她是妻主,嗯,不能傷害。
「那又怎麼樣?!」凌笑然坐直了身子,揚起頭顱與夏侯睿對抗起來,「別忘了你已經嫁人了,不能說我擅闖你的閨房,而且你嫁的人還是我,你也不想想,你都是我的了,你這張床又算什麼?!」
「我不是……」夏侯睿還沒有說完,凌笑然就直接往他的唇瓣上親了過去,雖然是輕輕一拂,但是足夠讓夏侯睿定在哪里一動不動了。
凌笑然更是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她只不過是被吵醒了很生氣,也被夏侯睿的一再挑釁感到憤怒,所以就想要給他下馬威,卻不想現在腦筋不清楚的他做了一個最差的決定,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是捂著嘴巴,瞪大了眼楮了,「我……我……我……」,看著眼前一向平靜眼眸的夏侯睿,眼中起了濃霧,更是嚇得凌笑然說不出話來,想也不想的就撒腿往外跑……
夏侯睿剛剛升起的溫度,因為凌笑然的逃離,一下子降低到了冰點,剛才凌笑然親他,這是他始料未及的,等到她離開了他的唇瓣,他才恍若明白自己是被她輕薄了,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不知道是他長相一般的緣故,還是他自我防備太重,不管怎麼樣,他還是讓凌笑然得逞了,可以說他已經在潛意識里接受了凌笑然的靠近,這是個危險的信號,最讓自己接受不了的是,就算是他已經意識到了凌笑然做了什麼,他也沒有想要殺了她的念頭,銀針卻是在凌笑然離開的時候滑落到了手上……
夏侯睿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周身的寒氣籠罩在他的周圍,以至于他的地方都下降了好幾度,不知道凌笑然是不是也感受到了,以至于打了好幾個噴嚏。
「小姐,你受涼了?」慎行關心的問,剛才他在外面的偶听到了凌笑然的慘叫,就算是再擔心,也不敢擅自進入,好在凌笑然一會兒就出來了,只是她狼狽驚慌的模樣,更是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還好……」凌笑然有些顫抖的說,剛剛踫觸到了冰山,一定只是他的冰氣過渡到了她身上,所以她才會這麼冷的。
「哼,惡有惡報!」少年很喜歡看到這一幕。
凌笑然瞪向他,原本的錦衣華服,不要說整潔了,甚至是有些地方都已經弄破了,梳理整齊的發髻,也被他嫌棄的隨便纏繞起來,以免影響到他干活,至于菜地,嗯……現在應該是就是一個個的大坑吧,菜苗早就被鏟的七七八八,苟延殘喘的躺在哪里,無聲的抗議自己的即將逝去的生命。
「你這是故意的?」凌笑然已經在想著要怎麼跟夏侯睿解釋了,剛才已經冒犯了他,現在又把他的菜地弄成了蘿卜坑,看來她馬上就要去地獄與閻王爺喝茶了。
少年很想說是,可是他也接受不了任何的委屈,聲音一揚,「誰說的?你沒看到我在很努力的除草嗎?」
「除草?」凌笑然很是懷疑,但是也指著哪些被嫌棄在外面的碧綠青菜,耐心的問︰「你說的是這些草嗎?」
「可不是嘛,你也不瞧瞧我給你們干了多少活,這簡直就是把我當奴才用嘛,不過,你們也真是夠懶得,你們就不能勤快點,看看野草都長了多高了?」少年看著自己的成就還是很欣慰的。
凌笑然明顯的嘴角抽搐,轉向一旁蜷縮起來的小侍,「你家主子不食五谷,你也不懂嗎?」
同福膽怯的看看少年,又擺擺手,然後又低下了頭,繼續保持著蜷縮的姿勢。
面對凌笑然的無聲詢問,少年開口了,「他羅里吧嗦的,我煩,我就直接讓他閉嘴了。」
同福不能代替少年干活,看到他干的不對,自然是急得團團亂轉,可是少年原本心里就有氣,最後听了兩三遍之後,就煩了,直接讓同福閉嘴,不準再說話。
明白了事情經過的凌笑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看向少年,語重心長的說道︰「我見你也是個讀書人,記性應該是不錯的,我剛才說我小侍的,‘人有所短必有所長’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怎麼了?」少年很是不解,見凌笑然只是看著他不說話,這才靜下心來慢慢的思考凌笑然說此話的用意。
猛然想過來的少年頓時橫眉冷對,「你竟敢說我還不如一個侍童!」
就在少年扔掉鋤頭要沖過來的時候,凌笑然擺了擺手,面無表情地說︰「你的毒已經解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听到自己的毒解了,少年就愣在了哪里,不自覺的抬抬手,伸伸腿,感覺無恙了,這才慢慢地直起腰板,終于沒有了刺痛的感覺……
「主子,怎麼了?」同福早已快速的跑了過去,緊張的上下打量他。
「我……我好像是真的沒事了……」少年也有些欣喜。
「這就好,這就好……」同福已經高興地流出了眼淚,一邊擦,一邊說︰「謝謝小姐,謝謝,謝謝……」說著就要行禮。
少年一下子拉住了他,「謝她做什麼,別忘了就是她讓我中毒的,還讓我做這些事,無論哪一樣都可以滅九族了!」
凌笑然直搖頭,對慎行說︰「送客。」
听到凌笑然的吩咐,慎行忙做出了請的姿勢,他就算是再無能,也不想再听到威脅到他家主子的話了。
讓眾人趕到意外的是少年站在直直的,硬聲道︰「我不走!我的毒並沒有完全解除,我就是不走!」
「什麼?主子,你還覺得不舒服嗎?」同福也有些慌了。
凌笑然也覺得意外,不會吧,當時她也是給夏侯睿整理菜地,一會兒就不覺得難受了,怎麼他還是這樣?難道說這里面還有其他的她不知道的事?
凌笑然已經在想著該怎麼去找夏侯睿幫忙了,若是沒有發生她的莽撞行為,她還可以去無賴耍渾,可是現在,她都不敢見他了,還怎麼幫別人……
「我……我感到手軟腳軟,渾身沒勁……」少年略微尷尬的說著自己的狀況。
「額?」凌笑然一愣,下意識的問︰「你是不是還覺得這里空空的?」
「是啊,你怎麼知道?」夏侯睿根據凌笑然指的方向模著自己胃部,忽然間明白過來,「我就說我的毒還沒完全解除嘛,你就是故意把我們趕走,想把我害死在外面!」
「呵呵……」凌笑然的笑聲從低聲逐漸的洪亮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感到莫名其妙,只有少年有些惱羞成怒了,「你,你笑什麼?!你是不是被我揭穿了,就想用這個來糊弄過去?」
凌笑然模了模笑出來的眼淚,指著少年,卻只是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哼,一點都不文雅。」少年對凌笑然的行為很是鄙視。
好不容易平靜了下來,凌笑然扔了一句,「文雅是什麼?我就是一個平民,我大字都不識幾個,還懂哪些做什麼?」
「哼,賤民!」少年對凌笑然擺出的姿態更是高昂了起來。
「你們這種高貴的人懂得花前月下,琴棋書畫這種高雅之事,我們這種賤民只懂得五谷雜糧,人生百味,吃喝拉撒,當然,我們還懂得一個人的需求與渴望。」
「你這是什麼意思?」少年已經暗暗感覺到凌笑然的話音不對了。
「哼,肚子餓了都以為是中毒,真是可笑之極!」凌笑然最厭煩听到賤民這個詞,這段時間已經從夏侯怡的嘴里听到太多次了,所以從少年嘴里也听到這個,頓時就火大了起來,也不管給不給他面子了,先把肚子里的火氣發泄出來再說。
這一次少年可謂是臉紅脖子粗,特別是慎行也在一旁偷笑起來,更是恨不得把凌笑然拆成八瓣,「同福,給我殺了她!殺了她!」
同福听到凌笑然的解說後,放了心的同時,也暗暗地笑了起來,沒想到他主子會這麼純真可愛,想想也是啊,主子從生下來就錦衣玉食的供應著,那里有機會體會到餓的滋味啊,再加上這一路上主子的心情原本就不順,又是被眼前女子氣的不行,又是中毒,還要被逼著干農家活的,不管那一條,對主子來說都是新鮮的體驗,所以一時間沒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也應該是情有可原吧。
少年回頭一看同福也是嘴角上揚著,更是感覺羞愧難當,伸手就抓過身邊的同福開始搖晃,「你也敢嘲笑我?!我先殺了你!」
「主子,同福不敢,不敢啊……」少年的寶劍已經橫在了同福的脖頸上,這天大的轉變讓同福差點尿了褲子。
凌笑然一皺眉,「你就這點出息嗎?只會對自己的身邊下手,還是對你忠心的身邊人,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嗎?你不知道忠這個字好寫難做嗎?」
凌笑然的說讓少年一下子想起了曾經對他說過此話的家人,當時他們也是這麼告訴他的,只是他們現在……所以少年晃了晃神,但是也強硬道︰「不用你教訓我,你是我什麼人啊?」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不管你成不承認,你這條命就是我救的。」凌笑然比少年更是硬氣,原本她就不畏懼各種勢力,對這些高官皇族,心里還存有一份鄙夷,因為他們之中真正有才的沒有幾個,多得是依靠祖先的庇護,這輩子才可以高人一等的對其他人指手畫腳,只不過是怕擔心連累到了喬渝,所以才會隱忍了自己的本性,做出一副隨和的模樣。
「你……你真是無恥!」少年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了這麼一句話來說,說是殺她吧,他也明白自己不是西鳳國人,不能輕易的要人命,就算是暗暗地除掉眼前的惡女人,他手上也沒有人,同福是不行了,他自己現在也是沒有一點體力,不要說殺人,就是殺雞也不行。
「既然如此你們就快快離開吧,不要讓我的‘無恥’傳染到你,更不要讓你的‘高貴’影響到我這個‘賤民’。」凌笑然再次下逐客令。
這一次是換做同福不走了,回頭看看少年,‘撲通’一聲跪在了凌笑然的面前,「小姐,你剛才說了是我家主子的救命恩人,那麼就請小姐無論如何也要說到做到,說句實話,我們已經在那座山里轉了好多天了,才來到了這里,我們的食物也沒有了,我們對這里又不熟悉,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還請小姐給我們些吃的,免得我們真的餓死在這兒。」
「同福,不準求她,不準!」少年還在一旁喊叫。
凌笑然卻是改變了主意,「好,你們留下來吧。」凌笑然一看到哪座神秘的大山,就來了興致,雖然找到了神醫族的夏侯睿,但是她想著那里面也定是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否則夏侯睿父子怎麼會偏偏住在這里呢,她是不懂藥材了,但是她需要珍貴的藥材,所以就想著留下他們,好好詢問一下里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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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過節,閑也沒有斷更!就算是過節,閑也保持了萬更,親們,元旦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