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州 第二十九回 李通曉騎戲敵 奉孝六爻神算

作者 ︰ 步閣

卻說曹操親領大軍三萬圍住宛城,太守劉度謂潘濬曰︰「曹操攜虎狼之師而來,吾軍不到八千余人,守之無益,不如棄城突圍如何!」。濬曰︰「不可,死守尚能拖廷幾日,待援軍到時可里應外合,若棄城而去,敵軍馬步齊追,必全軍覆滅矣!」。度乃令全城百姓,凡能動者,皆上城樓虛執聲勢,曹操于城下疑曰︰「昨日約模不足八千人,今晨何以如此之多!」。郭嘉笑曰︰「此必疑兵矣,可趁早攻城,!」。

眾將方欲架梯攻城,流星馬來報,安眾一帶有荊州騎馬來援,問之多少,答曰塵土飛揚,不可計數,曹轉身謂眾將曰︰「如此多騎兵,步軍難克矣,可暫援攻城,依寨而守,待文遠大軍到時,再並力攻之!」。郭嘉急曰︰「不可,若如此坐等,敵軍大隊必至,將無功而返矣!」。眾人面面相睽,不知如何是好。曹操皺眉曰︰「騎兵作戰靈活,步軍攆之不上,若待攻城之時,突然來襲,里應外合,豈不大敗!」。嘉尋思半響曰︰「可將弓手與盾兵分于兩側,若敵騎前來沖突,一里內以箭羽迎之,近前可以盾擋之,其余步軍排成攻勢,立刻取城!此役勝敗即在此一舉」。

曹操便依郭嘉之計行事,使呂虔伏左,朱靈伏右,皆領弓兵三千。命夏候敦驅兵列陣開始攻城,城上劉度吩咐放箭,潘濬攔住曰︰「城中缺箭,待其靠近再放不遲!」。待曹兵架梯躍過護城河,濬一聲呼喝,箭如冰雹,呼嘯直下,直透盾板,第一批曹兵死傷大半,其余眾人拼命往回奔,不少跌入河道內。敦朝第二隊揮劍,千余猛士踏尸前進,左手摯劍,右手執盾,橫沖直上。潘濬下令滾石,巨石足有百來斤重,沿梯直下,滾至河中,以成血球。兩軍交戰二個時辰,曹軍用盡五六梯隊成效。眾將驚異,郭嘉曰︰「城上以現百姓服飾,可見城中兵卒不多,再攻半個時辰,此城必下」。

正說間,只聞西邊雷聲隆隆,曹操驚望曰︰「天有異動乎!」。眾人只感群山起伏,耳膜震動,百馬驚恐。荀攸忙下馬伏地,聞大地擅抖,無數踏蹄聲由遠及近,如洪水般涌來,攸爬起揮手呼曰︰「荊州騎兵來矣,弓手準備!」。時呂虔軍在左,令軍士朝西面拉弓,但見無數黑點卷塵而來,瞬間達卵石大小,一晃神,不到一里地,虔大喝︰「放!」。頓見流星橫飛,鋪天蓋地而來。李通听聞梆子聲響,知是放箭,急令騎兵彎腰垂背藏頭于馬頸之後,眾騎盡皆避過飛失!。曹操指迎面騎兵哈哈笑曰︰「荊州騎兵經驗豐富,箭羽無奈也!」。一邊郭嘉大奇之,鮮聞有人為敵軍喝彩,嘆此人不愧為當世梟雄,視勝敗如兒戲,有何不勝之理。

見馬近身,弓手退後,盾兵五六人依成一陣,任由敵騎沖踏,不少馬匹撞斃盾陣之下,也有不少曹兵被揚出老遠,曹軍陣形大亂,李通領著百來騎橫沖直撞,欲尋殺曹操,卻被盾陣阻住,通乃兩腳猛夾馬月復,連人帶馬竟從盾上躍過,見門旗下,一將金盔銀甲,知是曹操,直沖過來。郭嘉、荀攸倒馬而走,見曹操反應,一旁護衛典聿挺雙戟來擋,啪的一聲,李通之斧由頭上掠過,操乃汗顏。

夏候敦親領軍士殺至城下,眼看攻破,卻見後軍混亂,聞曹操受襲。敦乃救主心切,舍了城池,來會李通,待追至馬下,通揮劍東指,數千騎兵沖突而去,轉眼不見蹤影,步兵無奈相望,典提戟謂眾人曰︰「主公可將騎兵盡數撥于吾,去會會李通那廝!」。操允之,牽出坐騎曰︰「吾願獻出所騎,望將軍得勝歸來!」。眾將聞之俱下馬步行,點卯一番,不足五百余騎,典韋喝曰︰「此數足矣,誰願與吾前往!」。上千余人應聲,其中五百勇士上馬,隨典韋往東而奔,尋覓李通。

城上劉度怒目潘濬曰︰「方才李將軍來援,為何不讓吾等殺出城去接應!」。濬曰︰「城中兵少,防守尚且不能,焉可進攻!不如速速預備滾木,以待下撥攻勢」。兩人再朝下望時,夏候敦已親領步兵淌過護城河,止靴樓下喝曰︰「劉度、潘濬,吾知汝等皆仁義之士,忍視無辜百姓隨之送命乎,不如速速開門投降,不失官位!若有弧疑,城下之時,雞犬不留」。二人相視而望,正不知如何是好,突聞蹄聲又近,東面騎兵盡數殺回。

四千余騎由曹軍陣列突過,如從曹操臉上劃過數道刀痕一般,攻城陣法亦亂,折卻不少雲梯,典韋隨後跟至,下馬喘聲曰︰「不知是何地馬匹,追之不上,交戰不得,實無奈也!」。郭嘉勸曰︰「主公,依此看來,攻城不利,不如歇上一晚,結寨而守,以待文遠大軍!」。操長嘆一聲,謂眾將曰︰「若早使吾之虎豹騎在,何至于此!」。乃下令全軍後撒五里,依山下寨,俱以欄柵圍之,防李通來襲。入夜,操與郭嘉、荀攸相向而坐,攸見曹操執兵法在手,似無言以對,乃扯開話閘曰︰「算算日期,文遠大軍早該到此與吾軍匯合,為何遲遲不來,是何道理!」。操只裝閱書,並會,半響見無人答話,乃側眼掃過郭嘉曰︰「早年聞軍師于穎川隱居時,為百姓把脈,自稱上知天文,下識地理,奇門鬼怪之事,無所不通,凡得驗者,皆富貴不可言,今見如此狀況,無妨算上一卦如何?」。

奉孝乃從袖間掏出三杖銅錢,默念于掌心,口中咕嘟半響,擲地以筆墨記之,反復三遍,稱為六爻算法,嘉愁眉曰︰「天雷震卦,主將帥不和,恐難至矣!」。曹操拈須大笑,笑罷曰︰「吾戲之耳,軍師何必當真,襄城離此地不過百余里,騎兵一日即至,吾多與幾日,豈能不至!」。荀攸亦笑曰︰「若來日天下太平,軍師來往洛陽城中,設一卦位,公卿大夫勢必攜金裹銀而來,以求公處獲知天命,雖不是家纏萬貫,養群妻兒,必不成難事!」,曹操聞之又笑。奉孝只好將錢收回,不與二人理會。

正閑聊間,一騎趁夜入寨,那名斥候將書信交于禁衛,曹操覽入懷中閱之,細觀書言,由喜而怒,竟將書拈個粉碎,置于爐中,搖頭嘆曰︰「夏候淵襲破襄城!」,荀攸笑曰︰「此必為好事,主公何必動怒!」。操不答,乃起身背手曰︰「襄城即得,以達目的,眼看隆冬將至,天氣寒冷,軍中錦布不足,不如提早退兵!」。荀攸驚異,又不敢問,唯獨郭嘉點頭贊曰︰「可令步兵先行,騎兵在後,乘夜退兵,不于荊州騎兵方便!」。操乃喚來夏候敦、呂虔等人,令營中燈火依舊,留十余曉騎佯守角樓,丟下重物,輕裝退兵。荀攸行于馬上,問郭嘉曰︰「主上何事退軍,莫非軍師真乃神算乎!」,奉孝仰望群星輕嘆曰︰「原以為張遼襲破襄城,切斷荊州援軍來路,即率精騎強弩與主公匯合,宛城可立定也!此舉世之功實現,乃因文遠如期而至,必是因夏候淵自表其功,私自設宴之故,入襄城,被迫南下與劉崎對壘,荊州軍馬眾多,折失幾陣亦不可憾,必不能勝,如此此役必將無功,主公只能借冬至返兵,以封眾將之口」。荀攸大悟而不言。

話說曹操領軍退至永寧,方接到張遼書信,果與夏候淵之表章大有出入,曹操即回書,令張遼回軍接手襄城,代領虎豹騎都尉一職,著夏候淵單騎速歸洛陽議事。不日遼收書起程,見劉崎大軍尾隨而來,遼執曹操手書朝樓上呼曰︰「妙才可听仔細,今有曹公親書,令汝速回洛陽,此城歸吾接管,既然有主公親自過問,吾必不責罰于汝,今有荊州追兵在後,若不忍眾將士城下受戮,可速速離去!」。淵聞之遙望南方,果見火把通明,直奔襄城而來,乃令人先開西門,待其縱馬出城,方可放張遼入城。劉崎追至門下預備攻城,魯肅止曰︰「如今宛城解圍,張遼獨臂難支,此城地勢險要,攻之不利,不如暫歸新野,先使人過江知會蔡瑁,促兩面夾攻之勢,再攻不遲!」。崎聞之有理,乃起軍奔新野駐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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