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州 第三十五回 孔明永安請兵 季玉襄陽念情

作者 ︰ 步閣

孫策三萬大軍日夜攻城,仍不得下,乃集諸將商議。諸葛謹奏曰︰「江夏城高,王威、霍峻俱能戰之將也,一時難下,若待劉崎大軍折回,必反受其制,因別圖良策!」。策乃問張曰︰「前番用先生之計,輕取夏口,如今吾軍受阻城下,還望先生賜教!」。略略沉思,拈須曰︰「久聞劉璋屯兵永安,聚二十萬眾,可約與共取荊州,使其出兵南陽一帶,封鎖隆中港,截斷襄陽水道,襄陽乃荊襄冶所,劉表必不敢有失,必使劉崎蔡瑁就近援之,主公可再調徐盛、太史慈領江東新兵前來助力,局時兩面相攻,顧此失彼,江夏無援必可下也!」。策乃大喜,問曰︰「誰可替吾行此一趟!」。

都知此行堅險,一時無人應聲,唯諸葛瑾曰︰「吾有一弟尚在隆中讀書,速有口才,可飛鴿傳書煩其往永安一遭,此事必成!」。策疑曰︰「真有此能人?為何早不推薦!」。瑾曰︰「吾弟年少執拗,不肯出山,劉表亦親往騁過多次,皆願!」。滿廳驚奇之,策乃應許,諸葛瑾回府馳書曰︰「孔明賢弟,今奉吾主之托,欲遠涉江湖,結連劉璋共取荊州,奈有病在身,推托不去,乃煩弟前往,望速勿遲,若使有違主命,此生將休矣!」。

話說諸葛瑾之弟諸葛亮,年方十七,少年英俊,幼時從學,博覽群書,專注兵法,曉通陰陽之術,常以韓信自居,遂廣結好友,與徐庶、石韜、孟建常聚,探論天下之局勢。時接到諸葛瑾之書,乃謂其母曰︰「荊州不日將亂,當遷居于景山方能避之!」。乃租車裝書三駕,往景山而去,尋林中靜處搭草廬三間起居。童子曰︰「先生何知此處能避亂世?」。孔明微笑曰「劉璋若取荊州當由永安出夷陵,走麥城,直取襄陽。張魯若取之,必出上庸,走新城,而取襄陽,唯此山遠離二路兵馬,必為寧靜讀書之處也!」。

童子又問︰「大叔有信來求,先生可應之入川否?」。孔明答曰︰「吾好友黃公之妻與荊州牧乃近親,實不願圖之,然劉表已病入膏肓,于其目睹蔡氏弄權,不如將荊州贈于劉璋,璋乃溫仁之人,待民寬厚,由其領州事,乃荊州萬民之福也!吾當親往說之」。童子知理,便不再問,二人安頓好老母,乃休書數份分寄各路好友,孔明執扇扎巾獨往永安而來。

早有探報于路問明孔明來意,報入永安,劉璋得信親出成都,穿城而過十里迎接孔明,乃拱手曰︰「荊州名士皆識諸葛氏一族,今果見先生儀表堂堂,必為當世英才也!」。孔明回謝曰︰「早聞劉益州仁德,敬賢愛士,今之一見,果不其然!」。兩人相讓步入城內,只見滿堂文武分班而從,酒肉果品樣樣堆山,頓感川中地肥物豐,實乃養兵之處也。諸葛亮左側按坐,劉璋舉杯曰︰「吾早欲與荊土名士相談文雅,今得此機會,實乃萬幸啊!來來,與先生飲罷此杯」。酒畢,劉璋起身介紹兩旁文武。

亮左右盼顧,見左列文臣先後為法正、張松、黃權、王累、王甫等。右側武將有張任、服顏、荊道榮、吳蘭、雷銅、馮習等,皆裹巾披甲,威武不可言。♀孔明贊曰︰「川中人才俱會于此,擁軍數十萬于永安,劉益州何不驅兵東指,兼掌天下乎?」。劉璋難色曰︰「今天下紛亂,民不聊生,吾只圖緊守川中隘口,與民安樂,夙願足矣!」。法正奮起搖頭嘆曰︰「不勞孔明建言,吾等早有此意,聞之劉表先後與孫策、曹操動兵,塤傷極多,其勢虛弱,若起吾軍二十萬,趁虛而入直取襄陽,分兵江陵,以渡荊南,荊襄可即定也,然吾主並無天下之心,只圖拒守一方,安民一隅,無奈也!」。

劉璋沉聲曰︰「孝直誤耳,非吾不欲出川,乃劉景升與吾俱姓劉,皆天子之近臣也,實為一家,若聖旨,出兵攻伐安定之鄉,實為不義之舉,恐天下百姓生怨,故不敢擅為也!」。孔明聞之大笑曰︰「昔日高祖與項羽結拜兄弟,分路討秦,約先入關中者為王,何其壯哉,然項羽聞之先至,乃設宴鴻門欲除高祖,終因仁心過重,縱其一命而失天下,垓下一戰,敗聞四面楚歌之聲,方悟此理,今若公不取荊州,以景升之勢,不日必來攻益州,依半邊皇土而輕取天下矣!」。劉璋醒曰︰「孝直苦勸數月,吾其理,今聞先生之言如雷貫耳,真乃高才也,吾即刻發兵,襲取襄陽便是!」。

眾將聞之大喜,老將嚴顏哈哈大笑曰︰「久聞中原大戰,英雄盡出,如呂布、黃忠、張遼者,各夸其能,吾實不信也,今主公心懷天下,與此等人一決高下,為期不遠也!」,滿堂竟笑。劉璋執孔明之手曰︰「還望先生隨吾出征,謀劃左右如何?」。孔明退身拱手曰︰「吾方年少,雖善說而不喜用兵,家中尚有論著三篇完整,不忍獨棄箱中,還望益州諒解!」。

劉璋無奈曰︰「如此便不加強求,切莫遠離荊州,待平定之時,必遣人來請,先生謹記!」,諸葛亮俯身稱謝,用完宴席,乃騎所贈之馬,獨回景山,著書耕種,自樂其中。送其離去,劉璋乃會聚文武,商議出川之事,法正奏曰︰「若取襄陽,必先突襲南陽一帶,封鎖隆中水港,使蔡瑁水軍不得救也,再命上將一名,順夷陵道南下,佯取江陵,斷其增援襄陽之意也!」。璋許,令李恢領一萬五千軍為先鋒,直奔隆中港,親率吳懿、服顏、劉領軍三萬押陣,楊懷、董和、刑道榮各領兵一萬五為後應。吳蘭領軍一萬搬運糧草器具。浩浩蕩蕩十余萬大軍,直逼襄陽。張任與法正自領大軍二萬五朝江陵進發。

探報至劉表府內時,隆中已然失守,劉表急命副將牛金領兵上城構築工事,時有吳巨、向朗攜五千水兵從漢津趕來,景升臥于榻中曰︰「漢津數萬水軍,不見德珪來援?」。吳巨答曰︰「大將軍被困江中,上不得岸,正于折返漢津途中!」。景升輕嘆一聲,咳曰︰「劉季玉屯兵永安數年之久,來攻,今不知借哪陣風傾剿來襲,真是防不勝防!」。牛金掀簾而入,伏地曰︰「主公,目下情況極為不力,敵十數倍于吾軍,因速做打算才是!」。牛金方走,又有江夏來報,孫策圍住江夏已半月有余。江陵亦來報,劉璋大將張任領兵二萬五奔江陵而去。

表聞數報不利,急火攻心,暈厥不醒。眾將急請蔡夫人入內,蔡氏忙于櫃中翻藥,因靈芝不夠,乃使僕從往徐夫人處求之,恰被張氏于廊外竊見,聞襄陽被圍,劉表暈厥,忙尋著馬廄斬草之李氏密曰︰「如今劉璋出川,荊州危矣,若稍有不甚,將成俘虜,必死于非命!,可速知會舊日奴才,將吾等金銀財寶挖出,散于四門守衛,再遣一得力之人將此信送至劉璋處,約其開門時攻城,吾等亦功臣矣!」。李氏同心,乃借買酒之閑,于街中約見舊奴數人,將此事一一托付。

不出三日,劉璋十數萬大軍分五路齊頭並進,將襄陽圍個水泄不通。至第四日,果見有人通開四門,樓上牛金、向朗等策應不急,城破,乃回身保劉表車駕往城外廝殺。卻被劉璋大將嚴顏擋住,顏見是劉表乘騎,不敢造次,使人請劉璋親往。表與車內咳曰︰「兄長今日驅兵而來,表不知所犯何罪,然城既已失,吾自知無能也,願將劍印奉上,只是望公念同室為臣,留吾等主臣家眷活命,吾久病難冶,時日不多矣,還盼公能起憐憫之心!」。

參軍李恢拍馬于劉璋身側謂曰︰「今雖得襄陽,然荊州廣袤之地,尚有江陵可守,荊南呼應,若稍縱其主,三軍必可反復,望主公勿生婦人之仁,放虎歸山矣!」。劉璋听之有理,正欲撥劍下令,卻見四周百姓與降卒跪倒一地,俱感景升平日之德,大呼不可殺也。璋本寬厚之人,無故攻打,已生懺悔之心,見景升言詞懇切,平日結仇,殺之不忍,乃不顧眾將反對,朝景升呼曰︰「弟與家室可行,切將諸將留下!若不應,勿怪為兄鞘中之劍也」。向朗乃暗謂王粲、牛金曰︰「荊州之兵勢亦不下于益州也,今因內斗使兵權分散,冶所失守,可見大勢已去,余者來日必為各個擊破,不如趁此早降!,可全身而退也」。三人會意,乃撒淚伏于轎旁謂景升曰︰「事已至此,吾等願替主公受擒,以報舊日重恩!」。劉表無奈,只能應允,乃攜車轎出城,吳巨亦換成軍士模樣,隨之混出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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