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州 第三十六回 德珪移兵江津 子敬臨危受命

作者 ︰ 步閣

襄陽失陷,蔡瑁之妻徐氏離了劉表車隊,領數騎奔漢津而來。時瑁率樊城之眾四萬水軍登岸,欲前往解救襄陽。見徐氏來奔,知城已陷,乃急問曰︰「主公尚在何處?」。徐氏呼曰︰「主公與姐姐已起駕往江陵而去!」。瑁本欲再問另兩人下落,但又恐犯忌,乃回馬驅兵返漢津而去。蔡和于帳中曰︰「如今襄陽失陷,益州兵馬將荊州攔腰切斷,北面又有曹操窺視,必不可守,吾等因乘船南下,駐兵江津港,以封荊南之口,方可止住劉璋大軍也!」。

瑁側目問曰︰「劉崎現在何處?」。

蔡中稟告︰「方才探馬來報,劉崎正趕往江夏途中,听聞孫策四萬之眾圍城多時矣!」。瑁乃驚呼︰「吾軍因速退,若受劉璋、孫策夾攻,必危矣!」。徐氏聞之大驚,喝曰︰「爾等若退,敵軍兩處兵馬合攻江夏,長公子豈不危矣?」。蔡瑁無奈曰︰「夏口已封,水軍難以策應,且劉璋陳兵在後,此地不可久留,夫人速速登船,同往江津駐扎,荊州大半錢糧積屯江陵,協同主公保住江陵才是正道!」。徐氏一听有理,與眾人登船,瑁乃領大小船只上百開往江津。

時魯肅與黃忠、文聘方從新野涉水而歸,便聞劉璋兵圍襄陽,乃命漢升火速過江,往荊南三縣運送兵馬,令文聘領一萬軍北上救應,文騁領兵駕馬急馳,方至葫蘆口,便遇劉表車隊,知襄陽失守,乃護送入城,魯肅親往接之曰︰「想到益州軍馬來得如此之迅速,目下張任數萬大軍進駐西陵,今夜便可抵達城下!」。表乃重咳幾聲,苦言曰︰「城中有多少兵馬?」。子敬慰曰︰「主公莫急,城中馬步軍一萬八千余人,吾早已遣黃將軍過江奔赴武陵、零陵、長沙三縣求救,不日必有大軍來援,江陵可守也!」。景升輕舒一口氣,含淚執手曰︰「子敬啊,吾半生戎馬方得此基業,崎兒不在,汝可替吾守好!」。肅亦淚曰︰「主公好生修養,吾誓死守住此城!必不放劉璋一人一騎入城」。表點頭,乃朝蒯良、蒯越兄弟及眾將囑咐曰︰「荊州存亡亦在此一戰,還望諸位忠心依舊,保我一方百姓之平安!」。眾人拱手曰︰「末將必以死圖報」。

不日,荊水軍由江津登岸,蔡瑁領百余騎入江陵來見劉表,蔡中耳語曰︰「目下主公盡將防御之事托付于魯太守,不如先去魯府拜會,支取此糧草」。瑁輕蔑曰︰「主公久病糊涂,豈能讓一文武守城!魯肅乃江湖游商耳,何須吾親自拜會,明日遣汝弟討要便是」。乃先入後府求見蔡氏,探問景升病情。蔡夫人正于廚間搗藥,乃答曰︰「主公于襄陽榻上,雖病重不止,然每日三餐不缺矣,如今粒米難進,僅憑粥藥度日,恐時日不多矣,吾等因早做打算」。

瑁會心笑曰︰「劉璋,自者之賊也,此次出川定受那孫策盅惑為之,其實無天下大志也,吾率數萬虎賁之師,必使其無利可圖,棄甲而歸」。蔡夫人輕嘆一聲︰「若景升早將軍中大事一並交于汝,也不至于今日敗局,乃天命也」。時藥味已濃,二人端藥入內,劉表翻身見是蔡瑁,乃揮手示其走近,表訴曰︰「吾久困敗兵之際,日夜盼汝前來救濟,今番得應,望德珪不負所托,與子敬共保江陵不失,功莫大也!」。瑁假意笑曰︰「汝主放心,自追隨以來,某時時不念舊恩,今既率數萬之眾來至,必保此城萬全」。略作停頓,又曰︰「只是唯恐文臣難懂用兵之法,可否讓吾統領三軍,與劉璋一決雌雄?」。

景升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勉強吞藥,緩聲曰︰「吾並非不知汝之大才,然江陵大半錢糧乃魯氏家產,十數萬將士皆靠此人接濟,子敬雖為商人,然智慧過人,勇量可佳,非但不知用兵,甚有輔王之才也,若非將糧食置于江陵,襄陽陷日,吾軍早已斷糧矣,故凡用兵之事,應多多向其請教,同心協力,方使城池穩固,切記!」。瑁見言語不通,無心再議,乃問候幾句,執劍退出府去。蔡夫人聞劉表如此說,乃扯袖拭淚曰︰「吾姐弟伺候君夫數十年,今臨生死關頭,仍至于不可信之境,乃將大事以托它人,何其不幸也!」。表乃不予理會,只顧自嘆一聲曰︰「若有不如意,可收拾行裝自去,吾已病入骨髓之人,無需余顧」。蔡氏無奈,乃退淚言笑曰︰「假使不信,吾也願伴君左右,隨生入死,終生無悔也」。

魯肅正與眾將商議軍事,聞報蔡瑁入城,乃遣從事候于劉表府外,待至午時,果見瑁等用過善食而出,從事躬身請曰︰「魯太守特遣下官請大將軍入議事廳有要事相商!」。瑁仰面不語,一旁蔡中喝曰︰「哪有末將宣上將議事之理,若議軍事,請你家魯子敬入吾江津水寨商議!」。說罷二人帶甲百余揚長而去。從事無奈,只能如實回稟子敬,蒯越搖頭曰︰「此人傲慢至極,若圖固守江陵,莫依其軍也,吾等自相守之」。

子敬長嘆曰︰「形勢所迫,非依不可啊,城中兵力有限,怎能抵擋十萬之眾,況有荊南諸軍,皆需涉水而來,如今荊州大小帆船俱受其掌控,不受胯下之辱,何有暗渡陳倉之捷,吾親往大帳會之!」,眾將見勸導不過,乃各自回位備戰。獨魯肅小開南門,乃與蒯良領十數騎往江津而來,行至轅門,卻見欄柵緊鎖,瞭望兵于角樓上呼道︰「大將軍正于江上巡視,來客可于寨外等候召見」。蒯良笑罵曰︰「前方軍情緊急,他卻有這份閑心,主公重用此等人為將,真大不幸也」。魯肅止言曰︰「既來之,則安之,切勿因言語不慎,誤守城大事」。等至半個時辰,方遙見遠處水面有一龍帆主船靠岸,知必是蔡瑁巡視歸寨,蒯良與哨兵呼曰︰「你家將軍已然上岸,可速開欄門,放吾等進去!」。哨兵回曰︰「江上風大,大將軍每次反岸,必先飲過二三碗渾酒熱身方能會客,請稍等片刻」。半響,才見蔡和領著五六人來請魯肅。

方至帳外,兩邊斧手擋住去路,喝曰︰「不可攜器入內!」。二人乃棄配劍,蔡瑁帳內迎曰︰「煩魯太守親臨鄙處,實吾罪過!」。肅拱手還禮曰︰「如今大敵當前,亦吾等將帥用武之時,益州軍馬今夜便到,特來請教大將軍破敵之策也!」。瑁將二人讓入偏坐曰︰「太守哪里話,今晨吾往見主公,聞已將防守大事盡托于公也,吾當唯命是從,何有請教之說!」。子敬佯裝正色曰︰「將軍統軍久矣,大小經歷數百戰,曾親率水軍與江東孫策激戰于夏口,大敗之,若論行軍打仗,吾遠不及也!」。

蔡瑁一听此言,乃開懷大笑,方正視子敬曰︰「小勝之役,太守言之過譽矣」。子敬乘機激曰︰「那依大將軍之見,劉璋上將張任今領數萬之軍來犯,吾等應如何破之?」。瑁乃擊案而起曰︰「張任之名,吾從聞,竟敢自稱上將,太守不必驚慌,今夜吾親往迎戰,必教其有來無回!」。魯肅大喜,豎拇指夸曰︰「將軍膽識過人,豪氣蓋天,鄙人深感佩服,此役若勝,十萬糧食軍響立馬奉上如何!」。瑁起身握手曰︰「一言為定!」。

(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十三州最新章節 | 十三州全文閱讀 | 十三州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