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州 第四十三回 陳登城下受俘 孟德河內求賢

作者 ︰ 步閣

陳宮見計得逞,乃下令眾軍合圍,劉軍萬余精兵,折損大半。元龍于亂軍中呼呂蒙曰︰「敵眾我寡不宜久戰,速速往東殺出」。子明會意,當先驅馬沖突,怎奈陷陣營俱持長銳,專攻馬腳,猛鞭驅打,那馬只是不前。蒙乃令翻身下馬,與敵軍近戰,方殺開一條窄道,回身望眼,卻不見陳登,復翻身殺回,見高順已將其擒住,只能突東面而走,身後百余騎追來,步行不過,圍于土坡上。

子明無處可走,進出不得,渾身氣泄,正欲引劍自刎,卻見東方響處,有騎兵拂風殺至,子明大振,棄槍抽劍,奮力拼殺。卻見灰煙消處,來軍當頭持槍奔馬者,乃常山趙子龍也。原來顧雍得知軍師已失,恐諸謀難以守城,便分軍八千與趙雲,使之回援。

雲分馬一匹謂呂蒙曰︰「速速上馬,隨某一同殺回!」。二人領軍收取殘兵,直取高順,順正欲五花大綁將陳登押回,卻見東面一處軍馬來援,乃謂偏將曰︰「將此人押回大寨,其余俱與吾迎破此路軍馬!」。高順倉促匯集萬余人上前迎戰趙雲,兩人對視,順指曰︰「汝便是長常趙雲?」。子龍欠身夾馬,喝曰︰「正是在下」。高順驅馬撞前,厲聲喝曰︰「不妨會會少年將軍」。二人交戰,斗不過五六個來回,順甚驚訝,此人武藝不遜舊主呂布,如何能勝。

戰至十余回合,實不能擋,高順拍馬揮槍呼曰︰「全軍沖擊!」。遂與子龍展開混戰,呂蒙戒雲曰︰「陷陣營專攻馬腳,騎兵與戰不利,不如先退入城,再做打算」。子龍會意,乃驅兵後撒數里,由東門入城。入見劉備,已有好轉,玄德執雲肩甲慰曰︰「子龍守城,吾亦放心矣」。

高順見攆上,乃回軍與陳宮匯合,公台思曰︰「如今趙雲回軍,此城難下,天色已晚,不如先回寨中商議,等明日再戰」。二人入寨,使人押出陳登,公台笑松其綁曰︰「元龍賢弟,陣法果然厲害,損吾一員大將矣,實在佩服」。陳登不等話完,斜目曰︰「休使故縱勸降之計,生隨玄德,死亦忠魂耳!」。陳宮止勸,乃背手踱步與曰︰「吾意欲用汝換取候成如何?」。登不答,乃大罵曰︰「曹操乃世之奸雄,早晚覆漢以代,公助其為虐,亦反臣也,必遭天譴」。公台彼怒,使人押入大牢,嚴加看管。

次日陳宮將登裝入牢車內,推至下邳城外。使人高呼曰︰「兩軍交戰,只論勝負,互不斬將,今特使陳登來換候成,望城上速速決斷」。劉備見前折軍師,今又失元龍,大軍無謀,恐為不利,乃謂眾將曰︰「可速押出候成,與陳宮換人」。許靖諫曰︰「陳元龍乃我軍主謀,候成亦偏將矣,陳宮必不肯換,此來恐有詐處,主公須三思」。玄德沉思無語,身側趙雲呼曰︰「吾願領百騎下城與換」。玄德贊曰︰「子龍膽大斗量,真英雄也,只是若有閃失,實違吾願也」。蔣欽出班曰︰「可令陳宮近城,吾持弓樓上,若其有詐,百米內定將射死」。

玄德應計,乃取出候成,令人朝下呼曰︰「須陳宮近前迎接人質,方可放行」。陳宮與高順耳語曰︰「待看手勢,可趁機突入城內」。順得言,備數百快馬藏軍內,無須聞號,只看陳宮手勢行動。宮乃近城五十步內,時趙雲扯候成出城,兩軍弓手肅布,公台打量趙雲一翻,見其年輕氣秀,嘰曰︰「子龍將軍獨身前來,可有畏懼?」。趙雲以槍直樓上曰︰「吾雖一人,城上卻是萬箭待發,汝可懼否?」。陳宮抬頭看時,見蔣欽領百余弓手拉箭相對,恐有失手,大驚失色,汗盡通身。

高順遠遠望見陳宮接了候成轉身,卻手勢,乃詫異不已。接入寨中問曰︰「方才只待舉手之勞,數百精騎亦可乘風突入城內,為何不動?」。公台後怕曰︰「蔣欽箭法,汝不是不知,夏候將軍身經百戰皆過,吾豈敢擅為」。順乃低眉曰︰「劉備營中人才濟濟,攻之不利,不如退回小沛如何?」。公台無奈曰︰「曹公均旨在此,若無功而退,必受重罰,汝之奈何?」。眾人正兩難之間,卻得洛陽快報,曹操欲趁袁紹對峙幽州之際,襲破白馬高唐,圖取河北,故令陳宮與劉備言和,止兵回防,扼守中原一帶。

陳宮聞之大喜,乃修書與劉備好和,並贈回華歆棺木,午時起兵,回師小沛,玄德收到和書,便不加追趕。時關羽、張飛已至下邳,翼德惱曰︰「軍師橫死陣前,豈能罷休,不如趁其兵退,尾追襲之,必獲全勝!」。玄德勸曰︰「軍師輔我,乃以天下計,今暫和曹操,東取青州,正合此意,吾當扶靈厚葬在先,此仇終有得報之日」。乃大舉白奠,盛殮棺木,葬于泰山之下。不日顧雍親至,乃曰︰「北海已破,奉先正分兵馬攻打各處小縣,青州盡得不遠矣,听聞軍師仙逝,乃遣末下代為吊唁」,玄德望天長嘆曰︰「青州告捷,乃軍師在天相佑也!」。

卻說曹操退兵徐州,乃欲集兵官渡、東阿一線,渡河北上,以收河北之眾,曹仁聞之棄宋縣而歸,操不悅,召于密室責曰︰「吾定汝兄弟二人據守宋縣,監視劉備孫策,今何故不遵軍令,擅自離崗,可知軍法無情」。仁輕曰︰「如今張遼屯軍許昌經略南方,夏候氏托兵洛陽待攻西方,此皆非可托之人,吾乃曹氏一門,與君血脈相通,有功豈能盡施外人,若有一日,據土四方,憑何守之?終歸自家兄弟可信也,今袁紹連年混戰,已失昔日之雄,若使我等居功,升官調職,它人必無相疑也,待日後以效忠力」。

操尋思有理,乃免其罪,調為威北將軍,與毛玠、于禁共掌北軍。時有張楊舊將眭固,為曹鈍收降于河東,後因助毛玠屯田有功,乃升為裨將。聞曹操欲攻河北,乃入府薦舉一人,此人復姓司馬,名懿自仲達。固曰︰「此人富亦敵城,深不可測,河內一帶,俱聞其事卻不聞其名,張楊軍師董昭亦往數次求見,有人與曰︰士人近傳臥龍風雛得一者可安天下。此人不驚反笑曰︰若得吾出山,亦可屠龍宰鳳盡烹于廚間矣」。

曹操聞之大驚失色曰︰「世間亦有此等人乎,當浴沐齋戒三日,親往請之!」。乃暫罷議兵,乘船往河內而來。一行人馬直達司馬府,扣門求見,管家領四五僕從開門視之,俱不識曹操,欲關門絕客,壯士典韋單手扶門,四五人竟合之不上。管家無奈曰︰「吾家主人已赴太行山尋訪故友而去,月後方回,望勿加為難!」。操乃喝退典聿,廊下施禮曰︰「吾乃兗州牧曹操,聞先生之明德,故來拜訪,不甚無暇,改日再登門造訪」。遂與百數騎,屯于河內縣衙,待見司馬懿。

時至月底,曹操先使待從伏于司馬府外打探,得有車騎歸府,乃由榻上躍起,拾靴上馬,直奔府前扣門,管家驚開府門曰︰「怎又是汝,說過主人月底方回,何又急至?」。操穿靴笑曰︰「吾訪賢心切,故有失禮之處,只是前日見有車馬入府,疑為仲達,故提靴而來,以求一見」。管家正欲掩門謝客,庭內一人喝住曰︰「奴下休得不識抬舉,此人手握雄兵數十萬,頃刻便能踏平河內縣,何況小小府門焉,速速請入奉茶」。

管家不敢違命,乃讓操等入內堂,令下人布幾候茶。曹操打量堂上之人,面貌清朗,精神抖擻,三尺長須掛面笑迎,乃施禮問曰︰「足下可是司馬仲達乎?」。那人呵呵笑曰︰「非也,吾乃仲達之兄司馬朗是也」。見孟德有沮喪之意,捧茶曰︰「明公親赴小縣,來訪吾家,真是三生有幸」。曹操輕飲茶杯曰︰「久聞仲達大名,閑拜訪,早生悔心,汝豈為其兄,必不下于其才,敢問對當今時局作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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