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州 第七十八回 妙計減除細作 深緣得遇恩師

作者 ︰ 步閣

卻說呂布盡驅泰山降卒圍困泰安城,至十日,城中無糧無水,小頭目尹禮,昌豨乃率眾開城投降,奉先遂收其余眾五萬余人,編為所部兵馬,仍使二人訓練士卒。奉先正欲遍布捷報,擺酒慶賀泰山大捷,崔琰急阻之曰︰「將軍欲獨樹一幟,不可操之過急,此番招降雖多,然隊伍不整,召令不齊,刀劍不鋒,糧草不足,須嚴加訓練,暗集糧草,密造兵器。若大張旗鼓興擺盛宴,則打蛇驚蛇,必使劉備生疑,使結眾兵來攻,局勢則危矣」。奉先稱之有理,遂止慶賀之意,分各隊嚴把各縣要緊關隘,以防百姓進出,將消息傳入州府。

崔琰又曰︰「當務之急,應迅速肅清軍中間諜,以防機密外泄」。奉先異之曰︰「隨吾之兵有三千之眾,何以能逐一鑒別真偽乎?」。琰輕笑曰︰「將軍無須憂慮,明日晨時可召集三千老兵,于校場等我,必見分曉」。見其信心十足,必是主意已定,奉先也不多問,按計行事便了,次日大早,眾兵聞號聚集,肅立嚴整,以待呂布訓話,崔琰乘車徐徐而至,布親扶上台,側立于右,琰使人立紅旗于左,立白旗于右,召呼眾兵曰︰「主公來信,河北告急,今欲從各軍抽調精兵相援,聞我軍新破眾賊,滿營英雄,遂不設名額,願往河北以助明公者可立于白旗之下,不願者亦無責怪,可隨呂將軍一同訓練新兵,以待日後殺場效力!」。

言罷乃命號兵吹號,號止乃停。奉先探目望去,見十有**都匯集于白旗之下,不禁暗贊玄德之能,竟有如此多人願意為之奔赴殺場。待至號停,崔琰見白旗之下人眾滿滿,而紅旗中亦只留數十人不肯前往,遂會心一笑,乃朝身後衛兵喝曰︰「速將紅旗圈中之人盡皆拿下」。奉先大驚,校場之上又不敢明言,乃趁歸營來尋問曰︰「居白旗者多為思向劉備之兵,十足可恨,何已不殺,卻將願留此效忠者拿下?」。琰哈哈大笑曰︰「劉備向來愛兵如子,豈有不為之赴命之卒,留下者俱懷使命,必是前來監視將軍之人,事,故不肯輕意離去,今可以不忠之罪盡皆殺之,眾人必不相疑也」。奉先方悟,乃大贊崔琰之智,盡將數千人眾分得如此明細。

暫不說呂布如何準備高舉反旗,襲擊德後方。卻說崔琰書信,密過北海,漂洋至襄平城孫乾之手,公佑聞之大喜,遂執書入見公孫度,望能趁機發兵,收復青州。公孫度正與眾將對飲,見有書來,乃拆開來看,沉色曰︰「呂布欲將倒伐?」。孔乾力勸曰︰「此書乃吾之故友崔琰所書,其人目下便在呂布麾下效力,此情必非有假,劉備兵出河北,後方必定空虛,若主公乘此便,盡率襄平之兵以復青州,大事將成矣」。

公孫度突然憶起往事,青州如何失卻,當初呂布率軍來討,使趙雲繞走險要,至使單經、田豫退守北海,四面受圍而陷,可見布雖為一勇夫,然有智謀相濟,不可輕視,其相投之時,劉備身無一城,孤居小沛,尚且忠心無二,今玄德勢跨徐、青、冀三州,何能不容?恐其中有詐,實難可信也,遂起身舉酒以邀孫乾曰︰「公佑兄,今曹操與袁紹相峙鄴城,大有互拼之勢,吾軍只待兩敗俱殘之時,輕取易京,如此幽州,冀北順手可得也,何須遠征重洋,縱跨青州之不毛,豈不失算,來來來,軍情況狀吾已成竹于胸,君莫自擾,且與某同炊共醉如何?」。

恐失大好時機,孔乾不甘,強諫曰︰「劉備重民輕軍久矣,帳下諸將緊衣素食,關張等與之有兄弟之稱,尚且能容,呂布出自宮庭榮府,豈能奈得清平,公不可得,必圖私取,如此便犯劉備軍令,犯上則造亂,今反之得理,何謂有詐,將軍切莫因一時興醉而誤終身大業」。本欲好聲說話,見孫乾如此執迷,言語強硬,公孫度酒性大發,喝止曰︰「汝休得再言,莫以為吾不知曉,劉備收並徐、青兩州富商家財屯糧以充軍民,偏偏只留貴府分文,安若泰山,為何,必是與汝里通外合,欲謀吾地,故特加照顧,以撫效心,誠如是乎?」。

孫乾驚聞此言,全身打顫,有口難言,良久方轉身待走,公孫度背後指曰︰「念汝昔日贈糧之功,今不責罰,日後萬莫再言軍事」。話音已止,卻在孫乾心里如余音繞梁,三日難絕。回至府中,頓感前路茫茫,眾望已失,走亦不是,留亦不是,只能以酒滿懷,充卻煩悶之心。這日,孫乾照常獨自往城東打酒,見一老翁相向而行,公佑偶而一惕,竟驚出一身汗來,急扶住那翁,滿地行禮。只道那人是誰,便是天下聞名之相士北海鄭玄關康成是也,久不相見,愈見衰老,再過一步,差點沒認出來。

孫乾拾禮曰︰「學生愚鈍,險些錯識恩師也」。鄭玄方抬首來看,識得此人,即是老鄉,亦是親自教授之學生,遂眉開眼笑曰︰「想不到竟于此處能遇見故人,實乃緣也」。公佑細看鄭玄,只見左右無人跟隨,獨自一人倒提葫蘆,不禁猜出幾分,笑曰︰「恩師這不是也要去酒肆打酒?」。鄭玄蔞著背,移步向前,回笑曰︰「正是,汝亦是打酒,不妨同去」。二人相扶而行,見時尚早,遂坐于肆中先喝上一盅,孫乾喚來小二,點罷三斤熟肉,一盆青菜,便與鄭公相讓飲酒。

公佑問曰︰「恩師一直隱居北海,多年遠游,此番親至襄平,不知有何事故?」。緣所至,必有所行,見孫乾問起,鄭玄亦不咽藏,乃輕聲曰︰「年初春開,吾夜觀天象,無意間尋見北斗七星,齊集東方,亮大如斗,三夜內又轉走東北方,停居五夜方逝,便以星象測繪之,頓感星聚之處必有帝王興起。自有生以來,從過如此征兆,欲親身往驗,求證于天下,故不辭欲殞之身,遠涉青、冀、幽三州地界,望能尋得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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