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徵在前面彎著腰帶路,一邊走一邊說道︰「周少爺,我們滄州府這官銀呢,是放在一個絕密的所在的,一般人絕對不會找到這里的。您看這里,表面上這里是個府庫,其實呢,官銀都不在這里。」
周小草看著空蕩蕩的府庫,問道︰「那銀子都在哪里呢?」
鄭徵說道︰「嘿,都在地下呢!」
「地下?地下室嗎?」
鄭徵神秘地說道︰「是!這個府庫是小人親自設計的,處在地下五丈深,挖好洞,填充上石頭砌牆,堅實而又隱秘。」
來到府庫內部,最里面的一堵牆,鄭徵按下一個較為隱秘的開關之後,呀呀有聲,開啟了一扇門。鑽進這扇門,光線為之一暗。鄭徵解釋道︰「周少爺請看,這里有一根繩子,這繩子直接通到知府謝大人的屋內,只要有人動用了這個裝置,就會驚動謝大人。」
順著鄭徵指著的方向,周小草果真看到了一條繩子,通過一個精巧的木頭滑輪裝置,延伸到了外面。
鄭徵接著說道︰「您看,只要這個門一打開,就會牽連到這條繩子。繩子的那頭連著一串鈴鐺,就會鈴聲大作,很快將人吸引過來。」
指著前面的一個鐵籠子說道︰「這個是個升降梯,一次僅能進去兩個人,外面還要有兩個人搖動輪盤,將梯子放下去。一直放到底,就到了秘密府庫的所在了。」
周小草和鄭徵進到鐵籠子里,兩個官差開始用力絞動輪盤,隨著一陣吱吱呀呀的刺耳聲音,鐵籠子緩緩而下。行了一段距離之後,只听「咯 」一聲,鄭徵說道︰「到了!」
周小草心中還在計算著,這古時候的一丈,大約相當于現在的三米不到。地下五丈,怎麼著也有三層樓那麼深的,怎麼自己覺得沒有下到那麼深呢?
「鄭先生,我怎麼覺得沒有那麼深呢?」
鄭徵笑了笑,說道︰「這個五丈呢,只是當時設計時候的數據,具體挖掘的時候,有可能那些勞役偷工減料,實際上沒有那麼深。」
周小草點了點頭,望向了前面的一扇的石門。門上有一把碩大碟鎖,很是顯眼。
鄭徵掏出來一把鑰匙說道︰「這把鎖,必須同時由兩把鑰匙才能打開。周少爺,請將您手中的鑰匙插進來。」
臨行前,謝炳洲已經將他保管的那把鑰匙給了周小草,這會兒周小草拿了出來,兩把鑰匙同時插進去,一個向左擰,一個向右擰。只听「 啪」一聲,大鎖應聲而開。
推開石門之後,是一間由條石砌成的石室,大約有二十個平方那麼大。看起來不大,但是放個幾萬兩銀子還是綽綽有余的。可是現在,這里面空空如也,連那些裝銀子的大箱子都不在了。
周小草問道︰「這里可有賊人來過的痕跡?」
鄭徵說道︰「這正是我們頭疼的地方呢!這里面沒有任何的外來人員過的痕跡,也可能是他們將痕跡消滅掉了的緣故吧。」
周小草仔細檢查了石室的環境。地下只有一些散亂的腳印,看樣子應該還是謝炳洲他們進來查案的時候留下來的。石壁也是嚴絲合縫的,沒有被撬動過的跡象。
周小草暗自詫異,又向鄭徵問道︰「鄭先生,有沒有可能是內部人員偷的呢?」
鄭徵苦著臉回答道︰「這也是我們最初懷疑的方向。可是,找了好久,也打了好些人,就連小人,現在這上還是傷痕累累呢!可是一無所獲!最讓人奇怪的地方是,府庫銀子丟失的前一天,謝大人還親自過來清點了一遍銀子的數目,確定數目正確,這才離開的。第二天,小人放心不下這麼一大筆銀子,又進來查看,就就看不見銀子的影兒了!」
周小草說道︰「這麼說,銀子是一夜之間失去了蹤影?」
鄭徵無奈地說道︰「是啊!我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這賊人是如何悄無聲息地運走了那麼多銀子的!一夜之間啊,這里一直有人日夜堅守,根本就沒有人能夠有機會到石室當中。而且,即便是他了,他又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運走了這里所有的銀子呢?」
周小草也感到很頭疼。是啊,這是如何完成的呢?
周小草仔細摳了摳石壁上吊石,問道︰「每一個石頭都是嚴密的嗎?有沒有可能是從外面挖了一條地道之類的,撬掉一塊或者多塊條石,然後偷偷經由地道運走呢?」
鄭徵回答道︰「我們也曾考慮到這個情況,可是一來這個地方十分隱秘,知道的人不多;二來,那麼多的銀子,他放在哪里啊?」
是啊,這也是個問題呢。
周小草目前也是毫無頭緒,說道︰「走吧,咱們去找一找那些曾經參與建造這個地方的工匠,我還是不排除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
鄭徵點頭說道︰「是!小的這就去找來當時建造這個地方的那幾個工匠的名單,周少爺請稍候。」
出了石室,經由升降梯來到地面之後,鄭徵找來名單,這上面一共只有五個人。鄭徵解釋道︰「這種地方,當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人少一點,頂多也就是建造的時間長一點罷了,也要保證工程的絕密性。」
周小草點頭說道︰「嗯,這個考慮是正確的。」
接過來名單一看,只見上面整齊地寫著五個人的名字。周小草指著第一個名字說道︰「先去找他問問情況!」
鄭徵說道︰「周少爺英明!是應該先找這些匠人們問問情況,沒準兒,就是他們當中的人干的呢?恐怕,也只有他們才知道這個地下室的確切位置,從而才能早早布置,一朝得手!」
周小草點頭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這就出發吧!」
鄭徵問道︰「周少爺,要不要多帶些人?」
周小草想了想,說道︰「不用了,咱們就是過去了解一下情況罷了,真要是帶了許多人過去,說不定先將人家給嚇住了,就問不出來什麼了。」
鄭徵低頭說道︰「是是!那就咱們兩個去吧。走,這個石墩子住在城外三里外的石門村,小的帶周少爺前去。」
兩個人出來,本來鄭徵是想騎馬過去的,可是周小草哪兒會騎馬呀,堅持要走路過去,鄭徵沒轍,也只好答應了。
石門村就在滄州城的東北角,村邊有一條小河流過,看著倒也景色宜人。這時候乃是初冬季節,天格外的藍,水格外的清,稀稀落落掛著幾片戀戀不舍的樹葉的樹枝,倒映在緩緩流動的小河中,隨著流水的波浪不斷變幻,偶爾露出一條調皮的魚兒,冒個頭,吐出一串泡泡。
這個時候,秋汛已過,正是風平浪靜的時候。
周小草和鄭徵來到村口,已經是過了晌午時分了,兩個人的肚子里都是咕咕直叫。鄭徵提議先吃個飯,周小草牽掛著那幾萬兩銀子呢,沒心情,決定還是先找這個石墩子問問再說。
兩人找村民問了石墩子的住宅,上前敲了敲門,里面傳出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誰呀?」
周小草說道︰「石墩子石匠在家嗎?」
女人回答道︰「你們走吧!我家男人不在家,家里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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