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你們之間……沒什麼吧?」錢媽媽見二爺出了門,她這才坐在炕沿邊,猶豫著小聲問高香寒。
高香寒愕然,難道太明顯了?讓錢媽媽看出端倪了?
「沒……沒什麼」高香寒忙擠出一絲笑容,又裝頭疼,扶額道︰「我頭疼,先睡了,您帶著安安吧!」
言畢,自顧自的側身躺在了炕上。
錢媽媽無奈的看了一眼高香寒,想她應該是不想回答,自己也不好再追問,只能抱了安安在炕角玩。
高香寒雖然躺下,可一直沒有睡著,一直支著耳朵听外面的動靜,也不知道二爺和蘇子謙睡在了哪里。
…………
第二日還不到五更,高香寒就躡手躡腳的穿好了衣裳出門去看。
這一宿她輾轉反側,基本都沒怎麼睡覺。
出了房門,一股寒意迎面襲來,她不禁緊了緊衣裳,果然是深秋了,天氣漸涼。
院子里靜悄悄的,偶爾只能听見幾聲麻雀的叫聲。
高香寒悄悄的在院子里找了一圈,並不見二爺和蘇子謙的身影。
難道他們走了?
高香寒皺起了眉頭,心里閃過了一絲絲的失望,人卻邁著步往院外走去。
看了院門,門口的老樹上拴著一匹高頭大馬,馬車卸在一邊,兩個車把搭在一旁的木頭上,車 轆下還支著兩塊手掌大的石頭。
沒走嗎?
高香寒的心不由緊了緊,加快腳步悄悄的往馬車邊走去。
猶豫半響,她才輕輕掀開了車簾,車內果然睡著兩個人,二爺蜷成一團,頭發有些亂糟糟的,身子靠在車廂上。蓋著一條大紅色的攤子,應該是鋪車廂用的,此刻他正發出均勻的酣睡聲。樣子就像個孩子一般。
蘇子謙歪著脖子,緊皺著眉頭。好像睡的很不舒服一般。
高香寒的眼楮瞬間濕潤了,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抽動了一下。
他原來沒走啊!
那麼尊貴的身份,竟然會為了她睡在這破車內。
而且昨晚上肯定也很冷,睡在這里多受罪啊!
她眼前一片氤氳,有種想哭的沖動。
女人就是眼楮軟,總是會莫名其妙的感動。想哭。
正感動著,二爺的身子忽然動了動了,咧著嘴眯著眼楮用手捏了捏脖子,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是啊。誰這麼睡一個晚上,脖子也會發疼。
高香寒眼中閃過了一絲心疼,急忙往前一步用手撐住了他的脖子。
二爺感受到了脖頸上的冰冷,猛然睜開了眼楮,眼前卻是高香寒一張絕色的容顏。
「是你……」二爺又驚又喜。也顧不得脖子還疼,急忙坐起身來笑道︰「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再多睡會?」
蘇子謙被二爺的聲音吵到了,也微微睜開了眼楮,但是當他看到高香寒時,又急忙閉上了眼楮。
心道。我還是裝睡吧,免得打擾他們。
好在二爺和高香寒都沒看到這一幕,還以為蘇子謙正睡的香甜呢!
高香寒收回了手,壓低了聲音道︰「你怎麼能睡在這里?晚上冷不冷?」
二爺看一眼蘇子謙,做了個噓的手勢,輕手輕腳的從車內跳下來,急忙笑著回答︰「我不冷……」又怕高香寒心里過意不去,故意在地上跳了幾下,笑道︰「瞧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傻瓜……
高香寒差點笑出眼淚來,心里暖暖的。
「走吧,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就陪我走走。」二爺抖了抖衣裳,淺淺的笑著。
「去哪里?」高香寒嘟了嘟嘴,還真是會算計,一點都不吃虧呢!
「嗯……」二爺抬著頭想了想,笑道︰「就去山里吧,你們這里除了山就是山,你說還能去那里呢?」
「就你們京都好。」高香寒笑著頂嘴,人卻不自覺的跟在了二爺的身後。
早晨的空氣特別的好,為了避開人,他們挑了一條小路往山里去。
山路上一高一低兩個人影,男人高大帥氣,女人容顏絕色,兩人靜靜的走著,雖然都不說話,卻顯得那麼的和諧,仿佛本來就是天造地設好的一對。
二爺心情很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身子好些了嗎?還發燒嗎?」
二爺停住了腳步,猛不丁的將手伸了過來,一下附在了高香寒的額頭上,高香寒渾身一怔,臉上登時紅了起來,口內快聲道︰「好了,也不燒了。」一面又急忙往後退了一步,躲開了二爺的大手。
二爺感受到了高香寒的刻意疏離,他眉頭微挑,笑道︰「怎麼?這才幾天呢,就這樣疏離了?」
言畢,又自顧自的拉住了高香寒的手,不管她是如何的掙扎,他也不肯松開,還嬉皮笑臉道︰「你都是爺的人了,還扭扭捏捏的做什麼?」
「誰的人?我才不是你的人呢!」高香寒臉上一坨紅暈,在二爺的手上拍了一巴掌,害羞道︰「你快放開,叫人看見了可不好說。」
二爺並不理會,反而笑的爽朗,使勁的拉過她來,和自己並肩而行,道︰「有什麼不好說的,只說我是你男人不就行了?」
高香寒急了,皺著眉罵道︰「不要臉,你佔我便宜。」
雖然是罵,可在二爺听來,分明就是打情罵俏,心里更是如吃了蜜水一般,甜蜜蜜的。
「我就不要臉,反正我已經去拜會過你爹爹了。」二爺握緊了高香寒的手,眼中帶著一絲笑意,靜靜的看著她。
高香寒卻吃了一驚,登時停住了腳步,眨著眼楮急問︰「你去過定國公府了?」
「嗯」二爺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反問道︰「怎麼?不能去嗎?」
高香寒踱足,他不會是把他們兩個那天的事情都和定國公說了吧?
她本來就是棄女,若是再說了這個,原主的爹爹該怎麼想她?
哎……
真是的。
高香寒有些怨恨,氣的一把甩開了二爺的手,皺著眉埋怨道︰「你去之前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都不和我商量嗎?你把我當什麼了?」
她本來還計劃著讓錢媽媽捎了信給周氏,把她認識二爺的事情向周氏說說,先探探口風,現在倒好,來了個利索的,他直接就去告訴定國公了。
高香寒非常的生氣。
二爺卻不以為然。
不就是去了趟定國公府嗎?不就是坦白了他們的關系嗎?這樣有什麼不好嗎?
「你干嘛生那麼大氣?難道你不希望我們之間的關系得到你父母的認可嗎?」
高香寒覺得他很幼稚,嘆氣道︰「那你也不能把我們那天的事情告訴我父母啊?我本來就是棄女,你讓他們怎麼看我?豈不是更加的不堪?」
高香寒別過臉去,不願再和他說話。
二爺卻痴痴笑了起來,眼眸溫柔,柔聲道︰「傻瓜……」
什麼?傻瓜?
「你才傻呢!」高香寒撅起了嘴。
「我說你傻你還真是傻呢,你想想,我怎麼可能和你父母說這些話?」二爺用手勾了勾高香寒的鼻尖,捧著她的臉笑道︰「我是告訴他們,我看上你了,想要你和安安。」
高香寒登時紅了臉,一把拍開了二爺的爪子︰「你……你不害臊。」
害臊?他還真不知道害臊是怎麼回事呢!
二爺好笑道︰「你都不害臊,我害臊什麼?」一面又像是想起什麼來,黑了臉問道︰「你說說,你和那黑鷹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在你家後院蓋房子?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親密的?」
他的女人,怎麼能和別的男人扯上關系。
不能,絕對不能。
高香寒似乎又聞到了醋意,眼神飛快的瞥了一眼二爺,故意道︰「我們一直都很親密啊,他可是安安的大伯,在我家後院蓋個房子有錯嗎?」
大伯?狗屁大伯。
他一個殺手,哪里就和她有交集了?
簡直是胡說八道。
二爺氣的嘴角微微抽動,這女人真是不听話,也不怕黑鷹害了她。
他瞅了高香寒一眼,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道︰「總之,我不管他是不是安安的大伯,往後你和他走遠一點,我可不想我的女人和別的男人有什麼扯不清的關系。」
切,我就不。
高香寒努了努嘴,心里卻很開心。
他吃醋,說明他很在乎她,只要在乎,她就有存在感。
默了半響,二爺又道︰「我已經向父皇說了你的事情,父皇想見見你,這次我是來接你回京的。」
什麼?
雖然高香寒早有準備,但是一時還是吃了一驚,急道︰「你怎麼說的?」
「我就說你能讓糧食增產啊!」二爺一臉堅定,他相信她。
高香寒瞥了一眼二爺,猶豫道︰「你……你就那麼相信我?就不怕我騙了你嗎?」
二爺略微思忖,卻很快笑道︰「當然不怕,我說過我相信你。」
高香寒嘴角勾出了一絲笑容,心里滿溢著感動。
不管怎麼說,他是肯定了她。
但是有個疑問她一直想問,只是一直也沒問出口。
她瞥了他一眼,猶豫道︰「二爺……你是不是……是不是早就成家了?」
這是她最想知道的問題。
很顯然,他這樣的肯定有女人,但是她想听他親口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