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香寒只覺得身子倦極了,卻又口渴的厲害。
發了那麼長時間的燒,身體的水分仿佛都蒸發干淨了一般,向枯萎的百合花一般,沒有了水分。
「咳咳咳……」她皺著眉咳嗽了兩聲,勉強睜開了眼楮,掙扎著坐起身子來。
一陣天旋地轉的感覺。
「錢媽媽……」她嘶啞著聲音,想喊錢媽媽給她倒點水,但是聲音實在太小,小的連她自己都快听不見了︰「人都去哪里了?」
她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又咳嗽了兩聲,掙扎著起身下炕自己去倒水。
「沒水?」高香寒好不容易到了桌邊,拿起桌上的茶壺,卻發現里面竟然一點水都沒有了。
「暈」高香寒嘟囔了一句,邁著沉重的腳步往門口走去,口內艱難的喊著︰「錢媽媽……安安……」
堂屋里,錢媽媽等人還在僵持著。
安安非要留下玩耍,錢媽媽不讓,二爺和黑鷹都在替安安求情,好不熱鬧。
「錢媽媽……」
「安安……」
听見堂屋里有聲音,高香寒扶著牆,一步步往堂屋去。
與此同時,堂屋里的人也听見了高香寒的腳步聲和喊話說,二爺一愣,卻見錢媽媽和黑鷹已經追了出來,自己當然也不願落後,讓黑鷹佔了先機,也急忙跟著跑了出來。
「姑娘,你怎麼出來了,快,快進屋吧!」錢媽媽率先扶住了高香寒的胳膊,皺著眉道︰「你這手怎麼還這麼燙?我去給您倒水來,先喝口水。」
「我去吧!」黑鷹十分的殷勤,轉身就往堂屋里去倒水,那眼中滿是對二爺的不屑。
二爺看了。登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黑鷹的腿給打折了。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扶你進去?」二爺看著高香寒憔悴的臉,皺著眉。心里一陣陣的心疼,語氣也格外的溫柔。
高香寒一陣愕然。目光落在了二爺的身上,不由吃驚道︰「二爺,您怎麼來了?」
「哦,我找你有些事情要說。」言畢,抬起手攙扶住了高香寒的另一條胳膊,溫聲道︰「走,先進屋說。」
錢媽媽見二爺扶了高香寒的手臂。這心里莫名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他們兩個是不是太親密了。
但是她當面又不好說出口,只能裝沒看見,扶著高香寒進了屋。
高香寒被二爺扶著。心里暖暖的,仿佛病也好了許多一般。
二爺也是同感,看見她,這心情就會很好,恍如這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一般。
這種感覺真好……
兩人就像老夫老妻一般的自在。
進了屋。扶著高香寒坐在了炕上,黑鷹已經端來了晾好的溫水,高香寒謝過,端著茶碗就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許是太渴了,喝的有些急。竟然被水給嗆到了。
「咳咳咳……」她臉憋得通紅,使勁的咳嗽了起來。
錢媽媽急忙接過茶碗去,剛要替高香寒拍背,誰知道二爺和黑鷹就一人一邊替高香寒拍起了背。
「怎麼樣?沒事吧?」
「怎麼不慢點喝?怎麼這麼不小心?像個孩子一般。」
黑鷹和二爺臉上都是擔心,兩人不約而同的舉動也讓錢媽媽等人驚詫不已。
蘇子謙也是看的大跌眼鏡,他家二爺也太可愛了吧!
嘖嘖嘖……還真是沒見過這樣的二爺。
高香寒卻受了老罪了,被這兩個人拍的只覺得後胸都快跑到前胸來了。
「你們……你們想拍死我啊!」高香寒咳嗽了兩聲,終于說出話來。
「你,快停手,都快被你拍死了。」高香寒無語的看了一眼黑鷹。
黑鷹眼中閃過了一絲挫敗,極不情願的停了手站起身來。
二爺臉上閃過了一絲得意,正勾著唇角笑著,高香寒卻又拍開了他的手,瞪著眼楮道︰「還有你,也停手吧,我還想多活兩天呢!」
這下輪到黑鷹得意了,方才本來還挺失落的,現在看來,他們都是一樣的。
「快起來吧!」黑鷹挑了挑眉,明顯的挑釁著︰「人家都讓你起來了,你還賴著。
高香寒感激的看了一眼黑鷹,真是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沒打架,實在是太好了。
二爺不理黑鷹,厚著臉皮和高香寒說話,道︰「我是好心,不想看你被水嗆死了,你怎麼能不領情呢?」
切,喝口水還能嗆死啊?
不過這話听起來……听起來還是挺溫暖的。
高香寒的眼眸內染上了一層暖色。
「娘,我來替您拍吧!」安安看二爺和黑鷹為了爭著給他娘拍背,都快要打架了,他可不希望看他們打起來。
小家伙從蘇子謙的懷里刺溜一下滑了下來,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月兌了鞋上了炕,站在高香寒身後替她輕輕的拍著背,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容,看看二爺,又看看黑鷹,分明再說,看吧,我才是那個光明正大捶背的。
小兔崽子,敢在爹爹面前顯擺,二爺月復誹,眼中卻滿是溫暖。
錢媽媽也掩口而笑,總算是消停了。
「娘,舒服嗎?」安安眨巴著大眼楮,格外的開心。
「舒服。」高香寒笑了笑,又望著二爺道︰「您不是找我有事嗎?什麼事情?」
這女人……
這麼多人,怎麼說啊?
二爺月復誹著,怏怏道︰「這事兒說起來有些復雜,要不明兒約個時間再說?」
高香寒腦子一轉,看來應該是跟他上次說的那件事情有關系,便也不好再問,只笑著點了點頭,道︰「行,明兒一早你來找我吧!」
黑鷹听著酸溜溜的,有什麼事情還要背著人說?
看來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現在她都知道他的身份了,似乎她也不在意的樣子,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看來還得找個時間好好和她談談才行。
錢媽媽也暗暗納罕,總覺得她家三小姐隱瞞了什麼事情。
可又說不好隱瞞的是什麼事情。
「行了,既然你都把事情說完了,這還不走嗎?」黑鷹下了逐客令,他可沒想讓二爺留下。
你算老幾?二爺瞪了一眼黑鷹,人家主人家都沒下逐客令,他一個外人,有什麼資格?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他不理睬黑鷹,又找話和高香寒說,只是高香寒頭昏腦脹的,也無心說話,說了沒兩句就不耐道︰「二爺,要不您先回去?我想……我想先歇下了……」
想想這男人也真是夠不體貼的,都看不出她生病了嗎?
高香寒月復誹。
但是二爺卻不那麼認為,他只是想和她多說說話罷了!
因為和她說話,他心里會很自在。
現在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他還能有什麼話說,只能怏怏的站起身來,不情不願道︰「那你歇著吧!明兒一早我再來。」
蘇子謙看在眼里,簡直要瘋掉了。
這還是他家那個二爺嗎?實在是天差地別啊!
所以,他不想愛上任何一個女人,怕自己會被吃定。
高香寒點了點頭︰「嗯,那我就不送二爺了。」
安安也做了個再見的手勢,笑道︰「二爺叔叔,明天見。」
這小家伙,真是可愛……
「明天見,」二爺笑了笑,回身看了一眼黑鷹,登時又瞪大了眼楮,冷聲道︰「你不走嗎?人家要睡了,你看不出嗎?」
「哼!」黑鷹冷哼了一聲,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今兒晚上我就住這里了,你不用管我,走你的吧!」
什麼什麼?他要住這里?
二爺差點瞪出眼珠子來……
「他要住這里嗎?」二爺回身看著高香寒,高香寒不知道黑鷹要住下的事情,一臉不知情的模樣。
錢媽媽急忙答話道︰「嗯,今晚他住這里。」
二爺的臉色變了變。
站在男人的立場,他很清楚的感覺到黑鷹對高香寒的過分關心,這種關心讓他壓力很大,甚至讓他心里很不爽。
他的女人,只有他能關心,別的男人關心算什麼?
他眼里閃出了一絲寒光,沉了臉色,對著黑鷹道︰「既然你住下,那我也住下。」
「只有一間房,你住下,住地上嗎?」黑鷹才不管他吃不吃醋,冷笑著看了一眼二爺︰「當然,你要死皮賴臉非要睡地上,我也不攔著你,你隨便吧!」
言畢,直徑的出了門,往東邊的臥房去了。
「你……」二爺氣的咬牙切齒,瞪著高香寒看了一眼,怒聲斥責道︰「你這女人,怎麼就這麼粗心?怎麼能讓這樣的男人住在家里?就不怕不安全嗎?」
一連串的質問聲,讓高香寒瞪大了眼楮。
這是吃醋了嗎?
錢媽媽也覺不對勁,急忙解釋道︰「黑子在我家後院蓋了房,房子還沒好,今兒晚上姑娘又病了,他住下也好有個照應。」
有個照應?
什麼照應?
二爺氣的額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咬牙道︰「那好,那今晚我和子謙也住下」想了想又道︰「住的地方你們別管,我們自己找。」
言畢,氣呼呼的攜了蘇子謙出了門去。
高香寒一臉愕然,這人,就算吃醋,也不能這麼沒頭沒腦發脾氣吧!
照這樣的脾氣,還真是要考慮考慮要不要這個男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