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打算在一旁湊熱鬧的夜傾心,在听到夜闌心這話之後,一張俏臉頓時慘白一片。愨鵡曉,
她沒有料到夜闌心居然知道剛才暗中動手的是自己,而且她更加沒有想到︰夜闌心這個賤人竟然會向皇上提出這樣的要求。
心中惴惴不安,可夜傾心還是快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皇上,冤枉啊!」
身為「景陽明珠」的她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可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夜闌心當著皇帝的面請求他嚴懲自己。這事明顯的就是夜闌心要往嚴重了鬧,一時間夜傾心被嚇得渾身發顫,額頭上也是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只恨自己方才為何沒有出手重一些,直接把夜闌心那個賤人給殺了才好。
「是冤枉嗎?」
夜闌心傾身向前,低頭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夜傾心。
她一把握住了夜傾心的右手手腕,將她的右手整個給拉了起來。
分明還能看見︰那白皙細長的指尖上還沾著一些黃色的粉末。
夜傾心在看到自己指尖的黃色粉末之後,面上也是微微一白。下意識地想要掙月兌,可夜闌心的手卻像是鐵爪一般,握住了她的手腕,讓她沒有辦法挪動分毫。
「你不是說要證據嗎?這會兒又躲什麼?」夜闌心的臉上清淡,可是嘴角卻是掛著一抹讓人不寒而栗的冷笑。她緩緩側身看向了棋音,那清淡的一眼,卻是讓棋音讀懂了里面的意思。
下一刻,他便將夜闌心方才使用過的古琴遞到了眾人的面前。
「這個古琴便是我方才表演所用,大家可以看到這上面還殘留著與夜傾心手上一眼的黃色粉末。這粉末是什麼東西,夜傾心你不會不知道吧?」
君無邪這個時候微微上前,伸手輕輕地綴上了那黃色的粉末,面上也是透出一絲不悅來。「堂堂右相府的嫡出二小姐,沒想到還會用失魂散這種下作的東西。」
失魂散,從皮膚、呼吸中浸透,能夠讓人喪失理智,像瘋子一般狂躁傷人!
夜傾心原本就是鐘情于君無邪的,此刻她看見君無邪如此幫襯夜闌心。心中只覺得憤懣悲傷,再抬頭看向君無邪那雙凌厲的眸子,那股子陰鷙的氣息壓的她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這個時候,她哪里還有心思去辯駁,只能是瑟瑟發抖的跪倒在地上。
看到君無邪如此之配合自己,夜闌心的嘴角也是下意識地揚了起來。她淡淡的掃了跪倒在地上的白舉一言,見他依舊低著腦袋,似乎看不出什麼情緒的起伏。
「在宮中私藏禁品,這是什麼罪來著?」夜闌心不緊不慢地說著這話,一雙眼楮也是將目光遞向了君無邪。
君無邪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動,便猜到了夜闌心的意思。他緩緩地走到了夜傾心的身側,用那不高不低,卻又偏偏人能夠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听見的聲音說道,「私藏禁品,而且還想要毒害縣主,這罪名……我想想,好像是可以處以凌遲的。」
「凌遲?」夜闌心將君無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那詭異的目光滴溜溜地從夜傾心的身上劃了過去,「听說凌遲就是將人的衣服都月兌了去,然後用網子將人網住,從網縫里面,將人肉一片一片的割下來——直到慢慢死去。」
說著這話,夜闌心更是伸手輕輕地觸上了夜傾心的光滑細致的皮膚,從臉上慢慢的滑到了頸部。眼里帶憐惜的目光,嘴上也是惋惜的說道,「妹妹如此光滑細致的肌膚,如何能夠受得了那個苦?若是被你爹知道了,恐怕要心疼死了吧?」
夜闌心的手微微發涼,觸在夜傾心的皮膚之上,瞬間就帶起了一排米栗。再加上她的詭異冰涼的聲音更是讓夜傾心听得毛骨悚然,當下甚至連狡辯的事情都忘記了,只能瑟瑟發抖的開始跪在地上磕頭,「大姐我錯了,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而另一邊,方才夜闌心的那一句話,更是如同鐵錘一樣砸在了白舉的心上。
在滿意的看到白舉身子輕輕一顫之後,夜闌心這才傾身到了夜傾心的身邊,輕柔的開口說道,「好妹妹,饒不饒你並不是我說的算。」
夜傾心猛的抬頭,不解的看向了夜闌心,「姐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夜闌心緩緩地站直了身子,伸手朝著白舉那邊輕輕一指,「你娘曾經告訴我,白大人曾經受過她的恩惠。如今你若是想活命,只需要去求白大人。只要他點頭,我便可以將這事不予追究。」
「白舉?」夜傾心狐疑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白舉,實在不知道自己的娘親什麼時候跟他有過糾葛!
只是現在人命關天,她從小就嬌生慣養習慣了,受不得一丁點的苦。若是讓她被那樣上刑,簡直比直接要了她的命還要可怕。
想到這里,夜傾心也不管那個白舉是不是真的欠了以芙夫人的恩情,當即就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面上更是帶著幾分輕蔑,「白大人,你現在是將死之人,但我大姐也願意給你一個積陰德的機會。你今日替我求了情,他日你下了黃泉我還可以替你多燒一些紙錢。」
听到這話,白舉的面上更是慘敗的一片,幾乎連一丁點兒的血色也沒有了。
白舉緩緩地抬起頭來,看向了面前頤指氣使的夜傾心。
他怔怔的看了夜闌心好好一會兒,這才帶著憂傷的口氣問道,「若這真是你所希望的,那我便會這麼去做。」
豈料,白舉的這一番話听在夜傾心耳里,卻像是自己在威逼他一樣。
她有些惱火地沉著臉,不悅地看向了白舉,「白大人你既然往日受了我娘的恩惠,這個時候,救我一命,也是理所應當,你何必說得如此委曲求全?你犯下了那麼大的罪過,到現在皇上還沒有馬上要你的命已經是對你仁慈了。你就應該趁著你還活著的時候,好好的做些善事在替自己積些陰德!省的到時候去了陰曹地府還要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夜傾心這一席話說的白舉臉上最後的一絲亮光也黯然褪去。他緩緩的站起身子,目光淡淡地朝著夜闌心那邊投了過去。
那陰沉沉的目光若是落在別人身上,只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可惜現在,與他對視的那個人是夜闌心。
夜闌心雙目幽黑,用仿佛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看著白舉,里面竟然沒有絲毫的波動。
白舉心中暗驚,能夠露出如此眼神的人,大多都是看破了生死,甚至是經歷了凡人難以想象的波折。
嘴角輕輕一扯,勾出了一抹絕望的笑容來,白舉看向夜闌心,終于是開口說出了一句話,「夜大小姐果然好手段,這一次我白舉認栽了。」
夜闌心嘴角微微一揚,原本繃著的一張臉上面露出了怡然自得的神情,她毫不客氣的朝著白舉輕輕拱手,「白大人抬舉了!」
白舉目光炯炯的看向夜闌心,用皇帝也能听到的聲音說道,「你們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會一並告訴你們,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君無邪立在夜闌心在身邊,將身旁的人兒護進自己的懷中,這個時候才開口說道,「現在的你可沒有資格談要求。」
白舉嘴角勾出一抹慘淡的笑容來,「身為下人誰都不容易。若是長樂王不滿足我這最後一個要求,那即便是就地將我格殺,我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簡直找死!」君無邪面色一沉,廣袖一掀里面已經涌涌起了強大的氣息。
在他身側的夜闌心感受到了這股強大的氣息,下意識的用一雙溫暖的手,握住了君無邪的右手。
原本清淡的小臉上露出一抹暖意,她看向了君無邪,輕輕地搖頭。
也就是這安撫的目光,瞬間便平息了君無邪心中的怒火。
就連立在君無邪身邊的墨舞也是感到萬分的詫異,看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吸引君無邪注意力的,除了夜闌心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好,我倒要听听看,你死到臨頭還有什麼要求!」
君無邪清涼的聲音里沒有帶絲毫的感情,一雙冰冷的眼楮,仿佛能夠凍結處人周身的血液。
白舉一個轉身,朝著皇帝龍椅的方向便跪了下去。洪亮的嗓音也在下一刻響了起來,「皇上,我的妻兒都是無辜的。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我只希望皇上在處死我之後,能夠饒過我的妻子兒女。如果皇上不答應我這個請求,就算是馬上把我一掌打死在這里,我也不會告訴你們任何事情。」
皇帝此刻已經是氣急敗壞,眼見白舉竟然還要跟自己討價還價,更是氣得渾身發顫。「白舉,你當日敢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就應該知道株連九族都是輕的了。你現在竟然還敢跟我在這里討價還價?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此刻的白舉已然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反正自己已經活不過今晚,那麼他就必須要為自己虧欠的人爭取最後一點補償。
從皇帝的話音落下之後,白舉便開始重重地在地上嗑著頭。那額頭上原本已經凝結了的傷口,在撞擊之下,再一次裂開,鮮血噴涌。
看著白舉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樣子,皇帝便知道他已經是下定了決心。如果自己不給他一些甜頭,恐怕那幕後的黑手,他是絕對不會供出來的。
「好,朕就應了你這件事!」
沉吟了片刻之後,在心中將白舉家人的性命與皇室的根基衡量了一番,皇帝最終還是作出了選擇。
白舉最後一次重重地刻下了頭,雙目含淚,「謝主隆恩!」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才緩緩地站了起來,滿臉鮮血的看向了君無邪,「長樂王殿下果然是了不得,若您願意站出來,恐怕南鳶也不敢在天穹大陸上鬧出半點事來。這一次您想知道的事情,我只會告訴您一個人。」
君無邪目光沉沉的看向了白舉,似乎不明白他為何要當著眾人的面,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從回到東陵開始,他假裝病弱,根本就沒有打算涉足東陵的朝綱。後宮中的勾心斗角,各個皇子為了皇位而爭奪,甚至不惜兄弟相殘、手足相殺,這些陰謀,君無邪都恨不得避而遠之。
可這個時候他卻發現︰身在皇室這個大泥沼之中,想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有權力的人才有說話的資格,才有定奪是非、談論錯對的資格。
如今自己身邊有了夜闌心,他想要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就必須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只有這樣他才不必縛手縛腳,不必再受任何人的威脅。
也不用為了區區十座城池,就被皇帝逼著娶一個根本就不喜歡的女人。
而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為他手上根本沒有任何實權。所以,他的反抗也只能是微弱的呼聲。就算他可以不在乎皇帝的命令,但是夜闌心卻不得已要為此背上了禍國殃民的妖女的名聲。他舍不得,他也不會讓這種無妄之災降臨到夜闌心的身上。
所以,是時候,應該出手了。
想到這里,君無邪也是轉身朝著皇帝的方向跪了下去。
他挺直了身子,柔弱的面上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篤定,「父皇,兒臣希望由我著手調查這件事情。」
君無邪此話一出更是震驚四座,大伙都知道這個長樂王是個病王。走不了兩步便大喘氣,說不了兩句話便搖搖欲墜。就這樣一個身體孱弱的王爺怎麼可能參與朝綱?
而封貴妃听了君無邪這話,更是心驚膽顫。若君無邪此刻又重新回到朝廷,參與朝政,那他這十幾年的離開又有何意義呢?
當年,君無邪才五歲的時候,就表現出了超越常人的聰明才智。就連太師院的那些老臣們也覺得君無邪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
當時的封貴妃就覺得君無邪的出現,肯定是自己兩個兒子成為太子的路上巨大的阻礙。
後來君無邪被送了出去,她才松了一口氣。如今只有二皇子和三皇子成家立室,其他的皇子不過還在牙牙學語的狀態,那太子之位不管是傳給二皇子還是三皇子,那都是落在自家的山頭上。
可若是君無邪在這里插上一腳,那事情就有些說不定了。
想到這里封貴妃更是氣急敗壞的上前,「皇上萬萬不可呀!」
皇後面色一冷,好不容易自家的寶貝兒子願意參與朝政,這個封凝卻又出來阻撓。「封貴妃,這是朝廷之事,什麼時候容得你來指手畫腳了?」
封貴妃氣了個半死,她冷冷地看著皇後道︰「皇後娘娘,本妃只是有事說事。就長樂這副身子,當初就連大師都說活不過二十。如今讓他參與朝政,這不是要丟了東陵的臉?朝堂之上,百官之中,有誰會是會抬著座攆躺著去的?這不是讓人說咱東陵沒人了麼?」
夜闌心這是第一次赤果果地听人如此侮辱君無邪,一陣氣血直涌上頭,只覺得手腳發木,全身像潑了冰水似的陣陣發寒,一抬頭,憤怒地看著封貴妃。
正要發作,手卻被君無邪一扯,回過頭來,就見他正暗示她稍安。
果然,只听「 當」一聲響,皇後氣得將桌上的茶杯全拂在了地上,對封貴妃道︰「封凝,本宮叫你一聲妹妹也算是給你臉面了。不要給臉不要臉,若再詆毀我長樂,我今日就是豁了命去,也要給長樂討討個公道。」
封貴妃還是第一次見皇後如此發怒,皇後氣勢太過凌厲,她一時嚇到,半天都沒有說話。
一直陪在封貴妃身側的二皇妃也發覺封貴妃剛才的話說得太過了,忙起來說道︰「母妃,娘一時心急,說話糊涂,您千萬不要見氣,消消氣啊,消消氣。長樂是好孩子,只是命運不濟而已,大家都心疼著他呢。」
封貴妃這會子也回過神來,看皇後那眼神像要吃掉她似的,不由縮了縮脖子,抿著嘴不敢再說。
而皇帝更是听得瞪目欲裂,心也被長樂的哀傷揉皺成了一團︰這原就是他一生最為愧疚之事,以前的長樂聰明乖巧,又俊秀文雅,是他的驕傲啊,若不是自己犯糊涂,又怎麼會害得長樂成了這個樣子?
這十幾年里,皇帝最是听不得半句旁人說長樂將會早夭之言,一說他的心便如被碾碎了般痛,皇宮上下也知道這是他的忌諱。十幾年里,至少沒人敢當著他的面提過半句。沒想到,一直寵愛的封凝竟然會如此辱罵長樂,還當著長樂和皇後的面,當自己是死的麼?這麼些年,怕是對她太好了,讓她忘了自己原有的身份了。
皇帝冷冷地看向封貴妃,一步步慢慢逼近她。
他的眼神比冰刀還在冷厲,封貴妃不由嚇得打了個哆嗦,退了一步道︰「皇上……」
「莫不是平日朕太嬌寵你了,叫你半點也不知道分寸了?」皇帝一字一頓地說著,語氣像是暗夜里索魂的無常一樣,森冷輕飄,讓人听了連汗毛都豎了起來。
封貴妃听得臉都綠了,驚懼地對皇帝應了聲︰「皇上,臣妾沒有……」
那邊二皇妃一听這話也是一臉刷白,眼里露出無奈又失望之色。看來這回,封貴妃徹底要失寵了!
皇帝又轉回頭,看著皇後道︰「梓潼,封貴妃身體不適才會胡言亂語,需要靜養,明兒起,就送她去禮佛堂吧。」
封貴妃這下終于癱了下去,一時回過神來抱了皇帝的腿就哭︰「皇上,你……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皇帝听了不由冷笑,附了身將她好生扶起,語氣卻仍是陰冷得很︰「凝兒,你這是怎麼了。如今太後也是天天吃齋念佛呢,朕讓你去佛堂靜養,原就是想你能過得清靜自在一些,可以屏棄一些不必要的煩惱,養好身子,也能康健長壽的多活見年啊,您可不能誤解朕一片好心呢?」
說著,手一揮道︰「來人,請封貴妃去佛堂住著,什麼時候心靜了,什麼進候再搬回來了。」
外面立即進來兩個婆子,連扶帶拖地將封貴妃拖了下去。
「這件事就由長樂王全權負責,誰還敢再多說一句,那便與白舉一並打入大牢。」皇上憤怒的說完這句話,一甩袖子便轉身離開。剩下九千歲幾個人面面相覷,竟然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夜闌心也在這個時候,看到幾個身強力壯的侍衛上前,將白舉如同月兌一條喪家之犬一般的拖了出去。
而立在一旁的夜傾心,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中下意識地流露出鄙夷。
就在白舉被拖到她身側的時候,她更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仿佛生怕沾染上了他身上的晦氣。嘴里更是嘀嘀咕咕的念叨著,「趕緊離這人遠些,否則,粘染上了晦氣,以後可是要倒大霉的。」
原本立在一旁的夜芙蓉也是跟著點頭說是,「這種膽大包天的人早就應該去死了。幸虧我們三姐妹逃過了一劫,若是當初被他們擄走,後果肯定不堪設想。」
經過夜芙蓉這麼一說,夜傾心也是覺得心有余悸。原本嫌惡的目光瞬間就變成了憎惡,仿佛巴不得白舉馬上立即去死似的。
倒是白舉的目光死死的落在夜傾心的身上,嘴里也是痴痴地念道,「這——便是報應嗎?哈哈!」
夜傾心在看到白舉將目光投向自己的時候,更是氣得怒火直燒,指著拖著白舉的侍衛便罵道,「還不把這人的趕緊拖出去。」
說著這話她又憤怒的瞪向了白舉,「你再看我便將你的眼珠子挖出來喂狗!」
而這個時候的夜闌心和君無邪則是悠然地立在一旁,看著這一場鬧劇。
君無邪微微傾身靠近夜闌心,低低的說道,「夜傾心可真是白舉的女兒?」
夜闌心嘴角微微一扯,滿不在乎的說道,「夜傾心是不是白舉的女兒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舉以為夜傾心是他的女兒這就夠了。」
君無邪微微一愣,扭頭看向夜闌心嘴角揚起的一抹得逞的笑意。他伸手輕輕刮了一下夜闌心挺翹的鼻尖,「看來寧得罪小人也莫得罪女人呀!」
夜闌心不客氣的瞪了君無邪一眼,「我可是親眼看到了白舉皮膚下面的淤痕,說起這個來,咱們兩個只能算是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