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坐不住了。白夕兒看著笑眯眯站在洞府前的巫師界第一人,有點失望。
老頭兒也一身白衣,但不是東方人常規意義中的飄飄白衣。準確的是,是琳瑯滿目的銀白。滿身卡通的星星月亮,活像一株聖誕樹。半月形的眼鏡看起來很滑稽,那老長老長的白胡子……白夕兒想起自己曾跟德拉科開玩笑說要把自己變成胡子比鄧不利多長十倍的老怪物,這胡子的長度乘以十,將是很夸張的一個長度啊。這麼一想,現在的十分之一就容易接受多了。
「您好,鄧不利多先生。」她禮貌的頷首。
「哦,您好,東方朋友。」老頭兒和藹可親的說,「我听說有位神奇的精靈族長老從東方來,所以前來探訪。請原諒我這個老人對于遠方來客的好奇。」
白夕兒這才想起來,小龍寶寶那天解釋鷹頭馬身有翼獸事件,給自己用的是「某位來自東方的古老精靈族的長老」這個身份。想想好笑,小東西太會瞎掰了。
「哦,人們對新鄰居都會好奇的。」東方女子微笑,「請里面喝茶。」
白夕兒實力不弱,所以落落大方,把客人請到堂屋。但她沒打算太多實力,所以放棄了變出兩個侍童的打算。對面這個白胡子老頭,可是巫師界真正的白道宗主呢。至少從實力上,比左冷禪強多了。
請老爺子坐在精巧的雕花木椅上,給他倒上一杯清香的廬山雲霧茶,看他驚嘆于古老的中華文明,也算一種文化交流吧。白夕兒微笑著以標準東方淑女的姿態等待對方開口。
扯了一大堆廢話之後,終于到了主題。
「白小姐,」他說,「我听說您是小馬爾福先生的Maste。」
「是的。」白夕兒點點頭,「那個孩子很適合學習我族的法術,所以我收他為徒。」
「哦,東方法術想必非常神奇?」眼鏡地下泛出一片精光。
狐妖溫柔的笑了︰「世界各地的法術都很神奇,否則也就不會被稱為法術了。」——想探听我們底路?告訴你倒也沒關系,可惜本仙姑沒那個打算。
「哦,是的是的。」看她沒有要說明的意思,老爺子連連點頭,轉換話題。「不知道您是否了解巫師界的一些歷史。嗯,我是說,過去發生的事。」
要到正題了。白夕兒忽然厭倦了根這個老頭子扯淡,直切中心思想。「不多。如果您指的是里德爾先生的那段歷史。」
居然嚇了老頭兒一跳︰「梅林啊!您知道湯姆的名字。」
「您覺得奇怪?」白夕兒假裝不解,「他是個名人不是嗎?」
「哦,我的意思是,知道他本名的,在巫師界都不多。您還是個遠方來客。」
「不至于吧。」白夕兒顯得無法理解,「這又不是秘密。」鄧不利多心里卻在暗暗的重新評價馬爾福一家。
「我听西弗勒斯說,您認為早晚巫師界還會爆發戰爭。」
白夕兒有點失落,這個他還是報告了啊。于是淡然點頭︰「我想不自欺欺人的巫師都是這麼認為的,雖然他們對外都假裝不這麼認為。某種程度上這是個共識吧。」一句話把鄧不利多的很多問題都噎了回去。
「噢,是嗎?很多人不這麼認為呢。」半月形的鏡片後面又閃過一道精光。「西弗勒斯認為,您是個善良的人。」
白夕兒莞爾︰「在他看來,喜歡魔藥的人就是好人。」
「呵呵,有趣的評價。您似乎很了解他。」
「一般吧,那個人很容易了解,只要不傻。」她暗示那些不了解某黑衣蝙蝠秉性的人都是傻子。
「呵呵。」鄧不利多發出兩聲尷尬的笑。
白夕兒也微笑,不說話。
「那麼,您會參與嗎?如果真有戰爭的那一天。」他居然直接問。
狐妖立刻心情好了很多,看來某人今天沒有給他打小報告。「哦,戰爭不關我事。我只管我寶貝徒弟。」
「您認為他會站在哪一邊呢?」
哼哼,廢話!「您認為呢?」
接下來的情況白夕兒沒想到。
老爺子語重心長的開始嘮叨黑道與白道的區別,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湯姆所持的觀點是如何的錯誤,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會讓整個巫師界都被毀掉。跟隨他的人都會下地獄。他滔滔不絕,唾沫橫飛。「至少,」鄧不利多先生誠摯的說,「在我看來,小馬爾福先生的靈魂並不邪惡。」
明白了。
白仙姑心中一笑。他是來拉攏的。他把自己當作是馬爾福家請來的家庭教師,想通過被斯內普認為比較良善的自己拉攏馬爾福一家。恐怕之前他就動過這心思,只是無法下手。現在馬爾福家請來自己,必然是為了增加德拉科的自保實力,而原因恐怕和上學期末某個重要物品的意外被毀有關,馬爾福家感覺到了危險。所以,趁他們心虛,現在是個拉攏馬爾福的好時機不是嗎?
不過,用正義邪惡這樣的泛而無力的玩意,是不是太幼稚了?他當馬爾福是傻子嗎?
「老先生。」白夕兒思忖了一陣子,開口道,「東西方的文化有很大區別。您可能不太清楚我們的傳統。在你們的文化中,是與非是兩個完全相反且清晰的概念,而我們卻很模糊。我不認為戰爭的時候必須要選擇站在某個陣營,也不認為哪個陣營就是對的或者錯的,更不認為只要加入某個陣營就擁護那個陣營首領的立場。我的意思是,某個巫師如果加入里德爾先生的陣營,未必他就贊成里德爾先生的純血觀點,而更大的可能是里德爾先生能給他比較多的利益。同樣,那些離開里德爾先生投向您的人,也未必是覺得您屬于光明和正義,恐怕是因為里德爾先生會剝奪他的某些利益而您暫時沒那個打算。所謂的正義與邪惡,光明與黑暗,不過是欺騙雙方那些沒利益可分的底層人民的幌子而已。」
鄧不利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番話太j□j果了,嚴重出乎他的意料。
白夕兒接著說︰「所以,如果您認為馬爾福一家有值得拉攏的價值,您需要給出吊件是,跟著您能比跟著里德爾先生更能獲利。或者您能證明里德爾先生將會奪走他們的利益,他們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投入您的旗幟下。相信我,虛偽的純血論,在真實的利益面前,不值一文。」
良久,老先生慢慢的說︰「哦,白小姐,也許您不太了解巫師界。傳統的力量依然強大。在馬爾福這樣古老的巫師家族,純血觀念不是那麼容易淡去的。」
天!白夕兒心中翻了個白眼。太過分了吧,都已經說了我不是傻子!
「您想必知道里德爾先生不是純血吧。」她斬釘截鐵的說。
對方一楞。「是的。沒想到您居然知道。巫師界知道此事的人幾乎沒有了。」
「不,遠比您以為的要多,甚至,多得多得多。我知道此事不是偶然。至少,不只一個人告訴過我或給我印證。」她嫣然一笑。
鄧不利多的臉立刻變了。他想必以為這是個絕密,可以在關鍵時刻拿來打輿論戰。可如果那些純血家族都知道此事。難道他們真的不是為了純血理念、而是為了利益而支持那個人的?看到眼前這個油鹽不進的東方女人,白胡子老頭開始頭痛了。能從另一塊大陸找到幫手,這些古老家族到底隱藏了些什麼力量!自己是不是知道得太少了?
事實上這里面有兩個誤區。白夕兒的出現跟馬爾福家族無關,根本不是他們請來訓練小德拉科的。要說有人在里面運作,那也是阿刁那個無良道姑。所以這股東方力量與巫師界無關。關于里德爾的身世,白夕兒是從阿刁那里得知,從英國奸商那里印證的。這兩個人都屬于踫巧知道。純血理論的推廣者里德爾不是純血這件事,知曉的人在巫師界屈指可數。白夕兒誤會了,而鄧不利多則加深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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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德拉科-馬爾福遇到麻煩了。同學們或咬牙切齒,或不懷好意,或笑容可掬,緊緊包圍著他。
「親愛的德拉科,」布萊斯把凶光隱藏在和煦的笑容中,「那位來自東方的古老精靈族長老,您是否該解釋一下呢?」
「你們今天不是看見了嗎?」德拉科顧盼自如。
潘西-帕金森咬著牙提示到︰「她自稱是你的Master。」
「沒錯啊。」德拉科點頭,「不然昨晚她為什麼要幫我們院長出氣呢?」
「也就是說,你承認那個格蘭芬多休息室里的維多利亞雕塑是她干的?」
「對呀,我有說過不是她干的麼?」小馬爾福閣下滿臉無辜。
魁地奇隊長馬庫斯-弗林特呲著牙假笑︰「我記得昨晚你好像暗示我們說,這件事和院長本人有關?」
德拉科用鄙視的眼光掃射著同學們︰「你們該不會以為這件事是院長大人安排的吧!拜托!他那里會那麼閑!」
——就因為他平常不會那麼閑,以為他性情大變,大家才那麼配合,縱容你小子昨晚拿著雞毛當令箭。眾人心說。
「為院長報仇難道不是和院長有關嗎?何況——」德拉科重重的往沙發背後一靠,架起腿來,「你們不覺得我Master和院長大人很般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