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怎麼看她。」鄧不利多的眼楮在半月型眼鏡後面笑成了兩道月牙。
斯內普思索了一會兒,說︰「對我們對付那個人有好處。」
「她到底有什麼目的,你知道嗎?」鄧不利多問,這是他最想知道的。目的,就表示底牌。
「據我所知,她不是一個所謂正義人士。她確實想要對付那個人,甚至在幫我搜集一些信息資料。但不是為了正義。」斯內普想了很久,糾結著要說多少。「德拉科是他的徒弟,她不願意她的徒弟給任何人當奴隸。而那個人卻想要所有人跪在他腳下吻他的袍子。」
鄧不利多眼楮里閃過一抹深思。「所以,她只是為了小馬爾福先生?」
「我想是的。她們中國巫師的風俗和我們不一樣。他們的傳授魔法方式不是學校,而是由師父手把手的傳給徒弟,所以每個師父的徒弟並不多。驕傲的中國巫師對于選弟子是很挑剔的。」斯內普一面組織語言,一面思考,「對于中國巫師而言,師徒關系和父子母子差不多。我看她已經把德拉科當兒子了。」
鄧不利多有點遺憾。她為什麼沒選上一個格蘭芬多當徒弟?「而且,她很驕傲是嗎?非但自己不願意受奴役,也不願意小馬爾福先生受奴役。」
「是的,就算德拉科肯也不行。她會認為那是丟她的臉,會把德拉科抓回中國的。」白夕兒跟他談過這類的話。如果德拉科這個小兔崽子敢向黑老頭奴顏媚骨,她就把他抓去閉關修煉,直到煉得比黑老頭強大為止。
「如果那是馬爾福的要求呢?我是說,盧修斯-馬爾福。」鄧不利多說出了一種可能性,事實上也很有可能。「他畢竟是小馬爾福先生的父親,他比白小姐更有權利決定那孩子的前途。」
斯內普撇撇嘴。在廬山呆了那麼久,他早就覺察出來了。在中國巫師界,師權明明白白大于父權,門派勢力明明白白大于家族勢力。「我恐怕,這一點也是中英文化差異。」他毫無顧忌的說,「白夕兒認為自己比盧修斯更有權利決定德拉科的前途。在她們的文化中是這樣的。前途是師父和門派更有發言權,父親和家族的話……」斯內普露出一個不怎麼善良的笑容,「他們大概對德拉科將來娶什麼樣的妻子比較有話語權。」
「哦,是嗎。」鄧布利多很感興趣的樣子。「所以如果她和盧修斯先生有分歧的話,小馬爾先生的選擇權在他自己?」
「不,他會听白夕兒的。」斯內普很有把握。
「為什麼?」
「白夕兒比盧修斯強大。」
對于這句話,鄧不利多不知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他沉思了一會兒,說︰「所以我們可以確定白小姐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對嗎。」
「不,她不會。」斯內普露出標準的斯內普式諷刺︰「她會站在那個人的對立面,前提是那個人找德拉科麻煩。這里面包括找馬爾福家族的麻煩,因為傷害到馬爾福家族也會傷害到德拉科。如果那個人不那麼做的話,即使整個巫師界被毀了,她也不會動一根手指頭。」
「可這是不可能的不是嗎?湯姆他不可能繞開馬爾福家。」鄧不利多突然慈藹的笑了,笑得很像阿刁,「恐怕盧修斯先生已經犯下了一個錯誤,對湯姆而言不可饒恕的錯誤。」
果然像那兩個女人推測的那樣,鄧不利多早就準備好了拿這個來要挾馬爾福家加入光明陣營。斯內普眼中陰晴不定。
「你認為能左右白小姐的決定,僅僅是小馬爾福先生嗎?有沒有其他人呢?」鄧不利多忽然笑起來。
斯內普想了想,在巫師界似乎沒有了。「我想是的。」
「那麼你呢?我認為白小姐也很在乎你呢。」鄧不利多挑起了眼角。
斯內普額頭上冒出好幾個「井」字︰「開什麼玩笑!我是德拉科的教父!」
「呵呵,這也許是原因之一。」白胡子老頭笑眯眯,更像阿刁。
「我想我和她沒什麼關系!」斯內普氣沖沖的說。——至少,這輩子沒什麼關系!前輩子的事,誰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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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今天給我們演示三大不可饒恕咒。」德拉科興致勃勃的說,一面奪過他準式神嘴里的玫瑰花插在領口,「事實上我早就會了。」
「不,你是今年暑假才開始學的,而且還學得一般般。」白夕兒笑著敲了一下他的腦袋,「別欺負阿布。」
正說著,阿布已經撲過來搶回它的玫瑰花,德拉科毫不示弱,跟那只孔雀打成了一團。實事求是地說,德拉科對阿布並沒有干過什麼壞事,充其量也就是拿火雞嚇唬嚇唬它。給阿布少爺的食物可謂精美得華麗,他還發著牢騷親手給這只昂貴的孔雀整理過羽毛。只不過,他倆只要湊在一起就常常大打出手,而阿布也不弱,經常給德拉科左一爪子右一嘴。
斯內普看著那一人一鳥折騰得那麼歡,多少有點愜意。式神這種法術他直到最近才搞清楚,其實就是一種魔法契約獸,幾百年前巫師界也有類似的東西。只是,跟很多法術一樣,隨著時間慢慢湮沒了。話說回來,那只孔雀確實和德拉科很契合,他們的神態簡直一模一樣。
「你們巫師的殺招只有阿瓦達一種嗎?」阿刁若無其事的說,「真善良。」
「善良?」斯內普臉色一沉。他確實會阿瓦達索命咒,但那不表示他認可殺戮。
「你們的法術結構似乎很單一。」阿刁思索著說,「阿瓦達似乎沒有辦法防御,是唯一的殺招。而要殺人似乎也僅僅只有這一招。」
「你有很多招?」斯內普掃了她一眼。
「至少十三招。」灰衣道姑聳聳肩。
德拉科停止糾纏他的準式神回過頭來︰「十三招?玄雷十三式?」
「對。」白夕兒笑著說。
「什麼時候教我?」小龍認真的問。
「你要教他?」斯內普吃了一驚。
白夕兒看著他︰「總比被殺好。」
斯內普猶豫了一會兒,保持沉默。
「門神,你關于喜馬拉雅天蠶和阿爾卑斯天蠶的報告什麼時候發表?」阿刁打破了肅殺的氣氛。
「下個禮拜。」他淡淡的說,「但願他能動心。」
「盡力而為吧。」阿刁站了起來,「你那窩小蛇,要不要加點碼?」
「你想教他們什麼?」
「格斗。」她嘻嘻笑著,「我教武,夕兒教文。然後搞出一批文臣,一批武將,怎麼樣?」
「哇~~~教父你可以當梟雄!」德拉科舉雙手贊成。
斯內普黑線。當梟雄的基本條件是要有野心,他踫巧沒有。
「當梟雄的基本條件是要有野心,你教父踫巧沒有。」白夕兒含笑說。
斯內普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好像越來越了解他了。可他沒想到她下一句是——「小龍寶寶,你有沒有?」
德拉科吃了一驚。他不是沒有野心,只是這座房子里的教父、白姨和阿刁姐姐都比他強,那點野心只好藏起來。
他白姨又來了一句︰「其實野心只要用得好,就成了雄心。我倒覺得你比較有潛力。未必非要混個魔法部長什麼的來玩,只要有足夠力量保護家人朋友就好。」
野心是可以被一句話點燃的。德拉科只覺得一股什麼東西從心尖往上撞。抬起頭,準式神阿布昂然站在他面前。「你贊成是不是?」德拉科伸手彈了一下阿布的羽冠,阿布當即回了他一啄。
斯內普卻怒火暗生,看了兩個人一眼。阿刁會意,把意氣風發的小龍打發去後面扎馬步。
「你們想干什麼!」教子的身影剛消失,斯內普就低吼了起來,「想培養新的魔王嗎?」
「為什麼強大的就一定是魔王呢?這什麼邏輯。」阿刁聳聳肩,「鄧不利多那老家伙不也很強嗎?」
斯內普語塞。可是——德拉科和鄧不利多,怎麼想都不是一回事。
「你听清楚沒有啊,夕兒她說的是,足夠強,強到可以震懾敵人,讓他們不不去欺負小龍的朋友,讓他保護整個斯萊特林!你們一直在被欺負啊!你不想反抗嗎?」阿刁狠狠的給他的後腦勺來了一下子。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你那窩小蛇啊,讓小龍來領導小蛇也不錯哈。」阿刁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
斯內普覺得頭痛。德拉科那小子?領導整個斯萊特林?那還不得人仰馬翻?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別小看他。」阿刁笑眯眯的說,「等著瞧吧。到時候你就可以退休了。」
「什麼?」
「夕兒一直在試圖拐跑你,沒發現嗎?」那牛鼻子還是滿臉的笑。
斯內普吃驚的轉過頭去,只見白夕兒橫了阿刁一眼,認真的看著他自己。
那眼神輕柔、簡單。不用提什麼堅持之類的話,她的意思簡單到沒有任何歧義。她就是那個意思。梅林啊,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子的?還是自己一直沒發現嗎?所以現在……
對視幾秒鐘,斯內普突然站起來︰「我去準備魔藥試驗。」轉身飛快走了。
「什麼嘛!嘖嘖!」阿刁看著那哥們的背影,「這輩子居然有機會看到門神老兄落荒而逃!白夕兒,你罪過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