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 第七十章

作者 ︰ 萬里之遙

阿刁捧著廬山雲霧茶美滋滋的喝著,德拉科跟他的準式神又在打架,白夕兒坐在書房里望著窗外苦笑。

一個禮拜過去了。某人躲了她一個禮拜。

有趣的他居然沒拉下德拉科的訓練,他們該干什麼的時候還干什麼。而且也沒有以什麼借口躲在他的魔藥辦公室,該來玲瓏閣的時候他都在。可他居然有本事不跟她說話、被迫要說一句也表情僵硬眼神飄忽,而阿刁和德拉科那兩個家伙則干脆裝啥事也沒發生。

真TMD是個別扭腸子!白夕兒惱怒的把手中的書一丟,背著手站了起來。

再不搞定這事,他們倆都會憋死,而阿刁那臭牛鼻子會笑死。抬起頭,某人黑色的身影已經走進了後院,勒令德拉科離開他該死的孔雀,乖乖到魔藥實驗室去給他幫忙。德拉科果然笑嘻嘻的轉身就走,他的準式神用憤怒的鳴叫表示自己不甘心被丟下。

白夕兒微笑了一下,跟著他們走向魔藥實驗室。

「白姨好!」德拉科脆生生的喊道,笑得唯恐天下不亂。

門神先生面沉似水。

「小龍寶寶乖,去幫白姨整理一下書房。」她隨手派了個任務。

「我認為德拉科的時間很珍貴,他應該在這里學著分辨腮囊草的優劣。」斯內普冷冰冰的說。

「我只是找個借口把他支出去而已,我有話跟你說。」白夕兒干脆利落,斯內普啞然。

德拉科立刻溜了,直奔後院里的阿刁姐姐︰「快!看看他們在干什麼!」他嚷著,「白姨把我趕出來了,她對教父有話說!」

阿刁嘻嘻一笑,回頭看了看某個方向,搖頭︰「這次不行,白施主布了結界。」

「啊~~~~早知道就在那里多蘑菇一會兒了。」德拉科遺憾萬分。

與此同時,斯內普已經暴躁到快要崩潰了。

從德拉科出去他就開始準備魔藥材料,而她一言不發的在那里看著他,什麼都沒說,似乎什麼也不打算說。而他又不敢催促她說,這是關鍵。

兩個人在一觸即發的氣氛中靜了好幾分鐘,誰都沒有說話。

白夕兒投降。唉,就不該跟他比耐性。她走過去拿起迷迭香根熟練的開始切起來。斯內普僵硬了一下,沒有作出反應。

「我搞不好是對你動心了。」她突然拋出來這麼一句,就像在說,「我搞不好炒菜放多了鹽。」

沉默了好久,斯內普悶悶的說︰「我不適合任何人。」

「這個你說了不算。」白夕兒把切好的迷迭香根交給他,「我說了也不算。」

「所以——」他的語氣似乎有一點期待,又似乎沒有。但是他接過了切碎的迷迭香根。

「所以我也很混亂。」白夕兒整理了一下思緒,說︰「老實說,我們兩個根本不合適。身份、背景差異,文化差異,性格差異……總之從理論上看,無論如何也拉扯不到一塊兒。」

斯內普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我是狐妖,你是巫師。我們唯一的交集是小龍那個混賬小子,他是我們都不忍心看他受罪的孩子。所以我們應該公事公辦、默契配合,把那小子訓練好,然後順便送黑老頭去見梅林就沒事了。」

斯內普黑線。順便送黑老頭去見梅林?她以為黑魔王是什麼?這女人還是該死的沒搞清楚那個人有多強大。

「我應該轉身就走的,因為我的修行不應該動情,至少不該對一個魔法體系完全不同的人動情。要知道,你很難在修行上幫到我。狐妖做事情是有目的的。我們自私自利,只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白夕兒表情無奈。

「听起來像斯萊特林。」他說。

「是的,很像。在很多方面都很像。狡猾、名聲惡劣、不擇手段……」嘆了口氣,白夕兒搖搖頭,「從理論上看,本仙姑無論如何不該看上你。我見過的帥哥太多了,敖越、紫龍、貴鬼他師父簡直是天人!」說著,她抬起頭,很認真的看著他。

斯內普臉上浮出一個諷刺的微笑。

老實說這個男人真的長得很一般——說一般那是恭維他。他長得中等偏下。如最初阿刁所說,他撐死也就「酷男」。皮膚原來是蠟黃蠟黃的,不過最近兩個月在廬山鍛煉加調理,已經健康多了。頭發——黑的。白夕兒是中國人,黑發帥哥多了去了。這家伙平時根本不打理頭發,油膩膩的。要不是被身邊這幾個人吵得,還會繼續油膩膩下去。雖然現在清爽了一點,離洗發水廣告的型男可差遠了。眼楮——好吧,眼楮還算不錯,深邃滄桑,小女人很容易險進去,大女人又愛發揮母性。鼻子——大鷹勾鼻子,這個白夕兒最看不慣,像戲劇舞台上的壞蛋,陰森森的。嘴唇——哦,見鬼!

白夕兒甩了甩頭發,把自己的眼楮從某人臉上拉開。「我該死的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中了你的招!這本來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她發起了牢騷,「本來我來英國的目的是搞定你的。該死的阿刁!打什麼鬼賭!雖然難度比較大,可我是個狐妖!一個杰出的狐妖。擺平男人是我們這個種族的能力……你怎麼了。」

她發現他臉色暗得像黑洞,找不出一絲光線。

「出什麼事了?」白夕兒緊張起來,這個人不對。

斯內普瞪著他那雙空洞的眼楮看了她幾秒鐘,忽然退後兩步,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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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閑雲觀外下著細雨,不過很舒服。雨絲輕輕柔柔的,勉強能打濕衣服,卻不會使它們糾結成一團。斯內普一如往常的泡在阿刁道長的藥圃里。忽然,一個發著微光的水珠悠悠的飄到他面前。他見過這東西,敖越曾用這種法術給白夕兒捎過話。他又來找她說什麼?斯內普的眉頭擰了起來。

「啪!」水珠破了,敖越的聲音清晰的傳了出來。「山後小樹林,見個面吧。」

他搞什麼鬼!斯內普猶豫著,要不要去。想了想,敖越王子似乎麻煩也很多,見他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于是轉身出了藥圃,走向不遠處的小樹林。

那是一片矮松樹,似乎種上沒幾年,稀稀疏疏的。細雨打在林間,松風從遠處傳來,讓人飄然欲仙。白衣龍子敖越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

「你有事嗎。」斯內普直接問。

「有。壞事。」敖越淡然。

斯內普挑起一根眉毛。

「我以前總也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會干損人不利己的事。現在明白了。」他展顏一笑,在黑暗中都能分辨出無言的淒楚。「因為不服氣。」

斯內普皺眉︰「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前世和白夕兒沒有關系。」他輕飄飄的說。

斯內普狠狠吃了一驚。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只有他和狐妖小姐兩個人了解內情,敖越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白夕兒找錯了人?不錯,他本來就不該和她有什麼關聯。

「所以她前世的恩人另有其人對嗎。」這是個疑問句,可斯內普用來肯定語調。可是,他為什麼會做那個夢?那個該死的夢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一株開滿白花的梨樹。

「啊,果然如此。真沒創意,夕兒也是個按部就班的人吶!——不,不是另有其人。」敖越似乎看出了心中所想,「而是根本沒有。如果你曾經做過關于自己前生的夢,那不是真的。」

斯內普驚訝的把頭抬起來。敖越的臉在黑暗中根本沒有辦法分辨出神色,可他可以感受到一種諷刺。他什麼意思?

「夢兆術是狐妖的基本功,斯內普先生。而夕兒在這方面很強。入侵別人的夢境、給他們心理暗示,這在它們狐妖族是最常用不過的一種手段。」敖越輕松的說。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笑了︰「那不可能。我想我是個杰出的大腦封閉術大師。」就算是黑魔王也沒有辦法輕松入侵他的大腦,何況是其他人。

敖越搖搖頭︰「術業有專攻,你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嗎?」

斯內普不說話。

「意思是,人們在各自的領域內各有所長。您最擅長的是魔藥,也許變形術方面還比不上小龍。狐妖一族最擅長的是勾引男人,于是和這有關的法術他們都比普通人強很多。比如夢兆術。」敖越平靜的解釋。

對方還是沉默。

「你大概不知道她為什麼去英國吧。她是為了你而去的。她跟阿刁道長打了賭,賭她可以勾引到你,賭注是三百聲‘’。——這事很多人都知道,連剛回來的紫龍都知道。紫龍前幾天來了閑雲觀,他們閑聊的時候夕兒提起過。」

斯內普眼角一跳。他隱約听到過阿刁她們玩笑的時候提到什麼「」之類的話。

「講述前生有緣、狐妖報恩這種故事是他們族人行事的慣例,他們喜歡用這種故事作為開頭,所以千百年來狐妖的傳說總是以報前世恩為主題。中國人還以為所有狐妖都要報前世的恩,所有遇到狐妖的男人前世都不小心救了一條狐狸,而他們的前世都是一名獨居在深山里的書生。」敖越的笑意連雨都能听出來,「不過,很明顯,在你身上沒有起到什麼作用。因為你不是中國人,對這種故事沒什麼概念。」

「您不了解狐妖,斯內普先生。狐妖,最擅長的就是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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