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天,無風無晴,無波無瀾,連雲彩都失蹤了。整個世界顯得陰沉沉的,像斯內普教授的臉。
最近幾天蛇王斯內普陰沉得像木乃伊,連一個表情都沒有——包括他標志性的諷刺表情。基本上,除了非說不可的話,他就不開口。一旦開口,他就活像一條瘋狗!見了人就咬,連斯萊特林都淒風慘雨。扣分什麼的就不要提了,四大學院本學年有打成平手之勢——大家都是零分。
「梅林啊,你們說斯內普這幾天怎麼了?」羅恩趴在圖書館桌子上不想動彈。「他居然布置了二十英寸的論文!二十英寸啊!」
「相對于他一堂課扣掉我們八十分,這些論文不算什麼。」赫敏煩惱的說。「斯萊特林也被扣了五十分,我看他是打定主意要把漏斗里的寶石變成負數。」
「是不是穆迪教授的原因?」哈利想了想,「穆迪教授老是食物中毒,我敢肯定是他干的!所以穆迪教授每次見到他都惡狠狠的,而他也一直躲著穆迪教授。」
「哦,我知道!穆迪教授是個傲羅!一直想把他繩之以法!」羅恩激動的坐了起來。「他心虛了!害怕了!」
赫敏皺起眉頭︰「不,我看不是這樣的。」
「那你怎麼看?」
「我想,」她往四面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在注意他們,才說,「我看和他的女朋友有關,他們可能吵架了。」
「什麼?!」哈利和羅恩同時叫了起來。
「你知道,他的表情很想是跟情侶吵架的樣子——嗯,瞧,前陣子跟男朋友鬧翻的維羅尼卡也那樣。整個人都冷得像冰山,不喜歡說話,一說話就硬邦邦的。」
「什麼?!」她兩個朋友的精神立刻躥了上去,「你是說,白小姐和他吵架了?」
「太好了!」
「哦,他們倆完全就不配!」
「白小姐是不是就會離開斯萊特林了?」
「她跟那群毒蛇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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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他們不遠處坐著斯萊特林的三人組,正咬牙切齒抑制拔出魔杖的。
「德拉科-馬爾福!」潘西齜著陰森森的牙,「你究竟在干什麼?見你的鬼!都三天了!還要大家忍受到什麼時候!」
「連白姨都不知道!阿刁姐姐也不知道!那天白姨應該是去找他表白的,我可是激動了半天!結果不知道為什麼他沖了出來,然後就成這樣了!」德拉科也捏著拳頭,「阿刁姐姐說,肯定出了什麼情況,而且只有院長他自己知道。」
「那輔導員和阿刁姐姐都查不出來?」潘西又狠狠的刮了那幾頭獅子一眼,「她們不是很厲害嗎?」
「我肯定這里面有人在搞鬼!在挑撥離間!」德拉科故作深沉。
「這話誰都會說。問題是,誰?誰在搞鬼。院長和輔導員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可以離間得了的。」布萊斯倒是顯得比較冷靜,「有時候我覺得他們之間連針尖都插不進去。」
德拉科皺起眉頭。沒錯,教父和白姨已經形成了相當的默契,他們交流都不用語言,甚至連眼神都不用。所以怎麼會有人能插在里面搗亂呢?誰會這麼做?格蘭芬多?他們根本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智商。可除了他們,還有誰希望斯萊特林出亂子?誰希望看到他們兩個吵架?
忽然,他眼楮一亮——也許,有一個人。「我去找阿刁姐姐。」德拉科站起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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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灰衣道姑大刺趔趄的闖進了霍格沃茲魔藥教室,抱著胳膊笑眯眯望著某人。
二年級的拉文克勞們已經被扣掉三十八分了,上課還不到十分鐘。大家正哀愁怎麼在魔藥課這麼危險的時段存活下來,忽然闖進來一個外國女人!她是誰?她的衣服怎麼那麼古怪?孩子們交頭接耳,不知道她是什麼人,會對他們或者他們的魔藥教授做什麼——哦,誰能對那個可惡的老蝙蝠做什麼呢?他們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討厭現在的氣氛,所以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懶洋洋的說,那調子居然像極了馬爾福。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現在,去後面的倉庫拿材料。」他轉身走向教室門,「我不希望有人拿錯曼陀羅花。」
阿刁聳聳肩,跟著他來到外面。「好吧,請問,三天前您突然離開玲瓏閣的原因是什麼。」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回去過,連魔藥辦公室的口令都改了,還加了好幾道防護咒語。
斯內普沉默。好久,他突然笑了。「這樣不是正好嗎?你就可以贏了。」
「嗯?蝦米?」阿刁掏了掏耳朵。
「我和白夕兒不接觸了,她就沒辦法勾引我了不是嗎?你就可以贏那個賭了。——需要我提醒嗎?你們一年前打的那個賭。」斯內普的聲音冷得像冰窖。
東窗事發——阿刁頓覺腦袋如斗大。欺騙和背叛,是斯萊特林們最難以容忍的罪惡。他怎麼會知道那件事?不是被淡化掉了嗎?這家伙生夕兒氣了?還是連自己這個始作俑者一快兒恨上?完蛋了,怎麼把他忽悠過去?
「暈菜~~~」阿刁長吐一口氣,作抓狂狀。「你白痴啊!這什麼時候了,那種玩笑賭算個鳥啊!什麼重要什麼不重要你不知道嗎?」
斯內普一愣。
「那是我跟夕兒開玩笑的啦,想把她搞來英國幫忙,因為我一個人怕忙不過來你們這攤子閑事。就算當時她懶得跟我賭,我也會想其他辦法拉她下水,不然我會忙死。你看我像願意忙死的人嗎?」阿刁牛皮哄哄的說。
斯內普被她說暈了,什麼跟什麼啊!
阿刁白了他一眼,重重稻了口氣︰「我說,你沒有理智嗎?玩笑和正經事哪個重要?」
榆木腦袋的門神老兄還是沉默,阿刁要發飆了。
「喂!不是跟你說了嗎?那是個玩笑!玩笑而已!!!」
「玩笑?」斯內普冷笑,「玩笑,狐妖報恩的玩笑。標準的程序不是嗎?狐妖族的慣例!千百年來都是這樣,所有遇到狐妖的男人前世都救了一條狐狸,所有狐妖都要報前世的恩情,而所有這些人的前世都是一名獨居在深山里的書生!」他的笑容里閃灼著無法抑制的憤怒,「所有的書生都作過前生的狐狸夢。」他轉身走回教室。「拉文克勞扣20分!沒有課堂紀律。」
阿刁張著嘴在門邊杵著。
麻煩了。
白夕兒用的是常規套路,是狐妖族最常用的那一套標準套路。
流行歌曲里,有個歌星哀痛欲絕的唱到——「對我撒的謊都和別人一樣。」
原始天尊啊~~~灰衣道姑捂著腦袋。怎麼會變成這樣?小說里不是都寫,這樣的兩個人會假戲真做、成對成雙麼?師父不是算出了他倆有緣麼?就算那些寫小說的是瞎編,師父總不可能搞錯啊!
早知道就換個方法把她忽悠到這邊來了……
當阿刁回到玲瓏閣的時候,白夕兒正愣愣的看著一盆秋水仙發呆。
她起初也想去追問,可斯內普根本不給她機會。小龍寶寶試圖打探,結果是被丟出了魔藥辦公室。她想了很多種意外,都沒有得到驗證。突然她沉默了,和那個門神老兄一樣沉默,沉默得根本是不白夕兒。
阿刁拉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東窗事發。」
「我猜到了。」白夕兒淡淡的說。
「抱歉,我根本沒以為這件事會很嚴重。我想就算他知道最多也就多了一個玩笑話題。」阿刁歉然。
白夕兒搖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他怎麼會知道?」
兩個人思忖了一會兒,同時說︰「敖越。」
停了一會兒,白夕兒苦笑︰「這是報應?」
「他什麼時候說的?」阿刁皺起眉頭。那條龍子應該沒有機會離開鄱陽湖才對啊。阿刁對于他用□術離開龍宮的那段行蹤作過詳細調查,完全不可能有機會見斯內普。被抓回去以後老龍王更是下了狠手。
「不知道。午兒曾經發現有水族的人曾變成樵夫跟他說了幾句話,她遠遠望過去像是開玩笑,也就沒過問。」白夕兒揉了揉太陽,「不過,那條魚精她沒見過。」
「鄱陽湖那麼大,不可能每條魚精水怪午兒都見過。」阿刁嘆氣。
「我總覺得敖越不至于這麼做。」白夕兒搖搖頭。
阿刁揉著太陽︰「他這麼玩做有什麼好處?在你心里的形象全毀了。」
白夕兒也皺起眉︰「說的也是。他都要娶妻了。」
阿刁想了一會兒︰「我回一趟廬山,去見見他。」
「不,我回去。」白夕兒果斷的說︰「你留下來指導小龍。反正他現在不肯見我。」
阿刁略一思索︰「也好。不過……」
「嗯?」
「你決定了?」她抬眉看著她,「這條路可不好走。」
白夕兒苦笑︰「我還有得選擇嗎?」
良久,阿刁長嘆一口氣︰「居然連你都有餡進去的時候。」
白夕兒瞟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在美國,你從帳篷里罵跑了布萊克隊長的時候。」阿刁嘻嘻一笑。
「什麼?」
「你威風八面了以後,眼楮不由自主去找他,我就確定了。」
「唉,九天玄母娘娘!」
「你自己呢?」
「紫龍提醒我的。」
兩個人互視一笑。「不識廬山真面目——」
「只緣身在此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