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立刻在光速之間做出反應,她拼出最後一絲力氣揮出手中寶劍。
帳外看去,只見一道眩光將帳子震的爆裂。
黑色夜幕之中,一人矗立在遠處,一人傾倒在地上,而另一人身子從中裂開,血液噴涌成了兩半•••
遠處矗立的男子抬頭看天,心中涌出復雜的情緒,不過,既然已經決定,又何必再去想?
他轉身回到昏迷的女子處將其抱起,又回頭望了一眼斷裂的尸體,抱著女子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
恍惚之間,阿里再次見到那名得道高僧,這次高僧只是來到床邊將她看了一眼,然後嘆著氣離開。
阿里莫名其妙,但也沒問,不過心里還是埋怨。
臭和尚,看看你干的是什麼呀?讓老娘一次次的受傷,一次次的挨打,你也好意思來看我?來看就來看吧,居然不知道提些禮品來,有這麼探望病號的?小氣和尚!
等她再次醒來已是七天之後,映入眼簾的是滿臉激動地阿辰和多寶。
阿里沒有說話,也無力說話,對兩人微微一笑。
多寶紅了眼楮,抓著她的手,「姐姐,你終于醒了,你都不知道我快要被你嚇死。」
阿辰將多寶顫抖的手打掉,「你姐姐好幾天沒吃東西,快去叫人準備些吃的,對了,你最好看著點兒那些人,免得被人將食物動了手腳。」
多寶有些猶豫,舍不得走開,但一想到姐姐確實很久沒吃東西,還是出了屋子。
阿辰知道阿里有好多話想問,更清楚她現在十分虛弱,就自己說了起來,「我被雲子魔關了,二皇子給我吃了追魂丹,沒什麼大礙,就是內傷還沒好。
再加上那個魔頭不怎麼給我吃東西,也不讓我見太陽,導致那些日子里我都有些虛,不過七日前二皇子將我救出,我這幾日好吃好喝也補回來了不少。
二皇子將那八件寶器收好放在安全的地方,我看二皇子也不像壞人,他也是被他師父所迫,你就別再怪他。」
阿里無力的瞥了一眼,好個寶信奴,竟然找了個說客。
阿辰發笑,「別生氣,他天天來看你,你不醒的這幾日他連胡子都沒刮。今日他一早就說你會醒,卻又怕你不想見到他,所以趁早躲的遠遠的。真的!」
阿里憋氣不想看見這個說客,將臉扭向里側,好意思說,我還不是為了救你來著!
阿辰無奈的撇撇嘴,然後又想到了什麼,「哦,對了,雲子魔還在,不過他那日被咱倆打成重傷耗損不少元氣,再加上他體內原本就有的陰毒,致使他到現在都沒有恢復。你猜猜他為什麼一直不殺我?」
阿里來了精神,又將頭扭過來盯著阿辰,渴望答案。
阿辰說道,「因為我告訴他我會一種功夫。」
說到這兒,阿辰故意打住嘴賣個關子,面上顯出一副得意的模樣。
阿里被他吊住胃口,眼神奢望瞪得老大。
阿辰嘿嘿一笑,繼續說道,「我告訴他我可以將人毫無反應的面容恢復到之前模樣,他對我的話半信半疑,猶豫不決,所以沒有殺我。怎麼樣,我還算聰明吧!」
他一副立了大功的姿態。
阿里疑問的盯著他。
阿辰回答,「我沒胡說,我真的會,這是我娘家里的傳世之功,現在就我一個人會,不信改天讓你見識見識。」
阿里微微點頭。
一連數日,寶信奴到晚上才回來,進入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阿里瞧個仔細。
阿里不想理他,他願意看就讓他看去,她自顧自的翻身睡覺。
寶信奴不急不燥,對著她說話,「我知道你不願意理我,可是我就是願意看你這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很好看。」
變態!
寶信奴又說,「那八件寶貝我都已經安置妥當,待你幫我做完事情,我一定會雙手奉上。」
阿里扭身瞪他。
寶信奴淡淡一笑不再說話,卷起一條毯子睡地下去。他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將她那顆冰冷戒備的心融化。
因為他敢肯定,她已經對他有了情!所以,他不急!臨潢府的兩座宮殿,各為其主的僕人,分毫不差的匯報主子們關心的事情。
皇後寢宮。
蕭皇後眯眼,讓人看不出喜樂,手中茶杯輕輕放下,開口說道,「他們二人感情不是很好?她還絕什麼食?玉葉,你可有何看法?」
玉葉低頭不敢直視,最近一段時間,蕭皇後似乎對這個二皇妃特別上心,甚至有時會派她親自前去打探,但卻不讓她有什麼行動,她猜不出蕭皇後的想法。
「稟皇後,玉葉看來,也許是二皇妃對滑掉的胎兒較為惋惜,而太子最近又不去探望,令她心中不暢。所以,才會故意找借口與二皇子產生了隔閡。」
「哦?是嗎?」蕭皇後面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太子殿。
听了婢女的回稟之後,只見洪基眉頭皺在一起,手中酒杯舉起,卻又不知是喝還是不喝。
瞧著座下的婢女,他沉悶的問道「可還說了別的?」
婢女顫顫巍巍的回答,「太子殿下,暗探只是說二皇妃最近特別體虛,似乎連床都下不了,至于別的奴婢就沒再听說過什麼。」
洪基將酒一飲而盡,「知道了,交代下去,盡量不要同母後那邊的人產生爭執。」
「是。」
婢女恭敬的退下。
屏風後,一張女敕白的圓臉扭成一個麻花,勾魂的雙眼射出輕蔑與不屑。原來宮中的傳聞是真的,耶律阿里,這是你自討苦吃,可怪不得我!
一連大半個月,多寶每日匯報學習的進程,阿辰交代最近的行動,寶信奴依舊早出晚歸,阿里就在這種靜養的日子中悠閑度過。
灰牆之內,皇後寢宮之外,太子側妃蕭斡特懶已經在門外矗立了很久,婢女們告訴她皇後還在午休,不喜讓人打擾。
而寢宮之內,蕭皇後听完玉葉的稟報,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搖著折扇閉目養神。
「皇後娘娘,太子側妃在殿外等候了整整一個時辰,要不要先將她回絕?」玉葉恭敬的問道。
蕭皇後睜開眼楮,望向窗外凝神片刻,說道,「來人,傳話下去,本宮賞賜一些補品,讓太子側妃親自送去。」
「是」。
走在去寶里軒的路上,蕭斡特懶看著婢女手中提著的食盒,她顯得得意洋洋。
耶律阿里,今日這食盒內的東西,我倒要看看你是吃,還是不吃!
蕭斡特懶听說二皇妃自小產之後一直體虛,甚至有些性命垂危,故,願意請來蕭皇後的恩澤,親自前去探望二皇妃。
來到寶里軒,婢女們一番通報以後,蕭斡特懶進了寶里軒,步入院子內的那一刻,她感覺眼前豁然開朗,沒想到從外面看著普普通通,但是里面卻猶如室外桃園一般清雅別致。
整個院子的擺設和屋子的裝潢,均是線條舒暢清新典雅,風格別樹一幟,高雅之中又透著誘惑,听說還是二皇妃親自設計的。
難怪太子會對阿里情有獨鐘,想來這這女人確實是有些過人之處。
從阿里對家宅的布置便知道她這人不願與人爭斗,是個願意清閑的主,再不然就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
若是前者倒也沒什麼,可若是後者,那今日的貿然前來倒反而會打草驚蛇。
蕭斡特懶先前的得意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猶豫不決。
進了內室,床上一張憔悴蒼白的小臉兒映入蕭斡特懶的眼簾。
多麼純淨的一張臉,別說是太子,就是她蕭斡特懶見了,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阿里無力的起身想要招呼。
蕭斡特懶擋住,大方的說道,「還是躺著吧!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阿里沖她歉意的微笑,「太子妃今日前來,真是令阿里喜出望外,可阿里的身子實在不中用,太子妃要是覺得有什麼招待不周的,還請體諒。」
阿里沒有稱呼蕭斡特懶為‘太子側妃,’而是直接稱呼其為‘太子妃’,因為人都喜歡听好听的。
蕭斡特懶和顏悅色的說道,「可別這麼說,你我之間本就應該像姐妹一樣互相愛護,只不過我今日才來探望,到是希望妹妹不要怪罪的好。」
「瞧太子妃說的,倒顯得外氣,阿里是個性子直的人,那些虛禮也很是不在行,今日太子妃肯親自前來,阿里心中十分溫暖。」
蕭斡特懶暗想,這耶律阿里倒還算客氣,一張病怏怏的小臉兒此時也顯不出什麼媚態,可那雙眼楮猶如一彎清水,實在很吸引人,難怪太子會迷戀與她,真是讓人嫉妒。
蕭斡特懶向婢女招手,「來呀,將皇後娘娘賞賜的補品呈上來。」
「是。」
婢女上前將食盒打開,取出四樣補品,人參、血燕、鹿茸、和一種黑色的藥丸。
蕭斡特懶笑眯眯的說道,「妹妹,這幾樣可是咱們母後親自挑選的,她老人家听說我今日要前來,特意讓我將這些部品捎來。
這千年老參、血燕、鹿茸、就叫奴婢們先拿下去,待每日細火慢炖之後,可以與食物一同服下。」
又將黑色藥丸取出來,「這個是烏雞丸,對體虛女子身體有很大的好處,不用做什麼熬炖,妹妹可以即刻服下,不用多時就會感到渾身都暖烘烘的。」
蕭斡特懶說完,面色誠懇的將藥丸兒遞過來,就像舉著一顆璀璨的珍珠。
阿里露出喜歡,「真的麼?這藥丸兒有這麼好?那阿里定要先服了它。」
她微笑接過藥丸兒,也不仔細瞧瞧,直接含進口中囫圇吞下。
蕭斡特懶面上閃過一絲驚訝,立刻恢復平靜,恍然大悟一般的說道,「對了,太子今日說會早些回去,有些事情要與我商量,瞧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
今日我貿然前來倒是擾了妹妹的休息,妹妹看上去十分體虛,定還是渾身無力的。不如姐姐我就此告辭,改日再來探望妹妹可好?」
阿里沒有血色的小唇微張,「那就不耽擱太子妃的事兒,等阿里好一些,就親自前去向母後和太子妃道謝。」
「那妹妹就好好休息,盼你早日好起來與我們一同享樂。」
蕭斡特懶意味深長的將阿里看了一樣。
阿里故作明白的點了點頭,「謝謝太子妃。」
又對著婢女吩咐,「來人,恭送太子妃。」
「那我走了。」
「路上慢一些。」
蕭斡特懶神態安然的出了屋。
次日朝堂之上議政,群臣各抒己見滔滔不絕,議論的十分暢快與投機。
但二皇子到是一反常態,少了平日里的冷靜,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急躁,甚至有些不耐煩,似乎恨不得趕緊讓這些人說完立刻散會。
待議剛剛完事,寶信奴便匆匆的向外走去。
洪基快一步趕上將他拉住,「二皇弟,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要去做?」
寶信奴一副焦急的模樣,「太子殿下,不是我,沒什麼事,我還是先回去,若太子有什麼事,待明日再說。先行一步,先行一步。」
說完也不顧洪基的茫然,大步離開,好像回去晚一點兒家中就會翻了天。
當夜晚上,太子殿。
一個婢女訴說著探听到了消息,「•••只是二皇妃前兩日看上去才剛剛好些,從左晚開始卻又加重不少,今日一天都沒有進食,不僅僅是御醫,二皇子連上京最好的民醫也請了來,依然沒什麼效果。」
「這種情況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婢女支支吾吾,「是•••」
洪基急躁,「快說!」
「回太子殿下的話,是從昨日側妃娘娘前去探望之後~」後面的幾個字,聲音小的听不到。
「 ~」桌子被一雙憤怒的手猛然推到,桌上的茶杯散亂摔碎。
耶律洪基與蕭坦思、蕭斡特懶姐妹倆大婚之後,人前與她們姐妹倆恩愛有加,可回到太子殿卻總是不冷不熱。
這姐妹倆以為太子是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性格難免會有些孤傲,倒也沒有仔細研究過。
直到听見了府內的傳聞,都說太子對二皇妃情有獨鐘,並且經常會找機會去見二皇妃。
這姐妹倆才恍然,原來不是太子性格如此,而是因為那個耶律阿里的存在才讓她們受到冷落,姐妹倆心中自然很不好受,但畢竟只是听說,沒有實在的證據。
直到前些日子有人傳出二皇妃為太子朱胎暗節,但最終不知是被誰下了毒,導致了小產的結果。
府中有人說是蕭皇後為了保護太子與二皇子的兄弟關系,對二皇妃下的毒。
還有人說是二皇子查出自己帶了綠帽子,又不忍將二皇妃懲治,所以也只是下毒將月復中孩子打掉,留了二皇妃一條性命。
听了這麼多流言蜚語,這兩位太子妃靜不下來,想著一定要證實一下才好。
她們知道太子經常會與屬下秘密議事,卻不知道在議些什麼,于是妹妹蕭斡特懶自告奮勇,冒險提前一步躲在太子議事的那間屋子的屏風後面。
听到了有人稟報給太子的話,她們的疑問得到求證,姐妹倆心中生出怨恨嫉妒的火苗。
再者她們早就听說蕭皇後不喜歡耶律阿里,于是姐姐蕭坦思出了主意,讓妹妹先到蕭皇後那邊討些東西,在暗中換掉,就算這次東窗事發被太子知道,也大可說是蕭皇後給的,量太子也不能怎麼樣!
而昨日蕭皇後給的確實是烏雞丸,但蕭斡特懶給阿里吃的根本不是什麼烏雞丸,而是被她在途中換掉的麝凝丸。
麝凝丸含有麝香、紅花之外還含有蠍子、蛇、蜘蛛、蜈蚣、蟾蜍這五種毒物的精髓,凡是服下麝凝丸的女子,除了傷掉元氣,體寒至極之外,今生都不可能再懷有身孕。
昨日事成之後,姐妹倆露出得意的笑,耶律阿里,這就是你的下場!
今夜,側妃寢室,一張白女敕的圓臉嬌態可人,嫵媚的眉眼微微眯起。
瞧著鏡中如花似玉的容貌讓蕭斡特懶覺得心中美滋滋的,那個耶律阿里有什麼好,不就是長的清秀一些。現在還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哪里比得上這張美貌的面容。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走進寢室。
婢女恭敬的行禮,「太子殿下。」
洪基沒有搭理,直直走到蕭斡特懶身後,鏡中反射出一雙冷俊的怒目。
蕭斡特懶故作驚異,「太子殿下,您這是怎麼了?」她趕忙起身,擔憂的拉起太子的手。
洪基用力甩開,一雙眼楮射出殺人的目光,「你干的好事,竟然還問我?」
蕭斡特懶渾身打了一個寒顫,「太子殿下,您這是說的什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莫非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了您生氣?」
她再次抓起太子的手,猶如受驚小鹿一般唯唯諾諾,好像真的不知道錯在了哪兒。
洪基背過去,不想再看這個惺惺作態的女人。
「哼!本太子給你一個機會,若是老實說,還可以留一條性命,倘若還有隱瞞,就別怪本太子無情!」
蕭斡特懶立刻驚醒,將洪基的腰身抱住,顫抖的說道,「太子殿下,那個耶律阿里有什麼好?渾身瘦的沒有二兩肉,就是一個十足的病秧子,再說她是二皇子的女人,您和她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太子殿下•••」
「夠了!」洪基大怒,將她的話打斷,「本太子不是要你說這些,該說什麼你應該清楚,若你還不肯說,本太子只好按照律法執行。」
律法?是賜死嗎?
蕭斡特懶此時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知如何是好,慌亂的皺著圓臉,「那些補品是母後賞賜的,不信你可以去問母後•••」
話未說完,‘啪~’清脆的掌聲落在她的臉上,頓時面色泛白,再接著慢慢的浮出了五根清晰的指印,她委屈的捂住,淚水在眼眶打轉。
洪基咬著牙齒說道,「你還想狡辯,你假借母後的名義前去給阿里送補品,卻在途中將烏雞丸換成了麝凝丸,你以為本太子會查不出來?
可憐阿里竟然相信了你,毫無戒備的將麝凝丸服下,你可知她終生都不可能再懷孩子。
蕭斡特懶,本太子真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歹毒,若是本太子讓你服下麝凝丸,你可願意?」
蕭斡特懶惶恐的搖著頭,嚇得後退,背部抵在柱子上。
洪基冷冷的吩咐道「來人,拿麝凝丸來。」
片刻兩名婢女舉著一個藥盒走進來。
蕭斡特懶不相信,「不要,太子殿下,您不是說喜歡我的舞姿麼?我可以每天給您跳舞,畫畫,我什麼都比她強,為什麼太子殿下娶了我們卻不將我們好好對待,倒去喜歡那個一無是處的耶律阿里,太子殿下•••」
洪基周身散發出無盡的冰冷,沉暗的命令,「為她服下麝凝丸!」
此音一出,幾名婢女不敢違抗,走上前來將蕭斡特懶壓制住。
蕭斡特懶拼命掙扎,「不,太子,不要,不•••」
婢女將兩顆烏黑的麝凝丸強行塞進,再將其後背猛拍一掌,藥丸毫無余地的‘咕隆~’咽肚。
蕭斡特懶滑出絕望的淚水。
「傳本太子令,蕭斡特懶假借母後名義陷害二皇妃,母後仁慈不予追究,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將蕭斡特懶打入青雲殿,終生不得再進臨潢府。」
「是」。
說完這些話,洪基深出一口氣,胸中的憋悶少了一些,可一想到阿里受得罪,心中再一次泛出疼痛。
蕭斡特懶癱軟在地,盯著太子的背影,咬牙切齒,變得憎恨。
又是一陣匆忙的腳步奔進寢室,來人一把抱住洪基的腿,失聲痛哭,
「天子殿下,妹妹年少不懂事,您就饒了她吧,要怪就怪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教導好妹妹,太子殿下要懲罰就懲罰我吧!妹妹正值花季,青雲殿就是一座冷宮,是被打入冷宮,妹妹這輩子就完了。
太子殿下就算不看在我們姐妹倆服侍過您的面子上,也要看在我們哥哥的份兒上,他也是契丹的駙馬都尉,大半生都為契丹赤膽忠心盡職盡責。太子殿下就饒了妹妹吧!」
洪基一腳將蕭坦思踢到,「太子妃可是要提醒本太子,你們蕭家在朝中枝葉茂密樹大撐天,要本太子有所顧慮?
告訴你,你的妹妹這次不僅僅是害了阿里,更是借了母後的名義來行凶,本太子沒有將她賜死已是給你們蕭家留了面子。
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若是沒有你的指使,你的妹妹怎麼會有如此大膽?
你最好給本太子乖一點兒,不然若是被本太子發現你還有什麼不好的想法,下場就會和她一樣!哼!」
洪基甩袖出了寢室,留下一個面如死灰的絕望,一個痛哭不止的無力。
半個時辰後,皇後寢宮。
玉葉對著高坐于上的蕭皇後,畢恭畢敬的說道,「正如皇後娘娘所料,太子側妃確實將藥丸兒換掉,並給太子說是皇後娘娘指使的。不過側妃已經被太子逼服了麝凝丸,並且打入青雲殿。」
蕭皇後依舊慈眉善目,面帶三分笑,和藹的說道,「不懂事的丫頭,本以為將她推上了高位便能有助于我,可沒想到居然是個不省油的燈。」
蕭皇後手中香茶抬起微抿一口。
玉葉說道,「皇後娘娘,奴婢覺得這樣也好,免得以後再來添麻煩,蕭斡特懶這次大膽到借用皇後娘娘的名義,也是她咎由自取。」
蕭皇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她那日前來討補品,本宮便料到了她的想法,可沒想到,她下的料,倒是很足。玉葉,二皇妃現在情況如何?」
「前一個時辰暗探稟報,二皇妃興許本就體虛,再加上麝凝丸的藥力,怕現在只剩出氣而沒了進氣,皇後娘娘真是一箭雙雕,料事如神。」
蕭皇後滿意的點頭,換出一副慈母的神態,「玉葉,你從十歲起就跟著本宮,現在也有十幾年了,你一直盡心盡力並且十分貼心。
本宮真是頗感內疚,一直未能將你許給一個好人家。待這次事成之後本宮放你出宮,再給你找個合適的夫家,可好?」
玉葉顯然驚喜,趕忙跪下叩頭,「玉葉願意一直跟隨娘娘,不圖任何回報,只要娘娘一天能用得著玉葉,玉葉便再所不辭。」
「嗯,好!」
第二日,一條嘩然的消息傳遍整個契丹國。
太子的側妃,駙馬都尉的妹妹蕭斡特懶,因為听信謠言嫉妒成性,慌冒蕭皇後的名義給二皇妃喂了毒藥,導致二皇妃命懸一線。
但皇後仁慈不予追究,太子也念在夫妻之恩沒有將其依法處置,而只是讓其住進了青雲殿,每日整理佛經來當做懲治。
皇城之內重牆相隔,有人哭泣有人歡笑,誰也猜不透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只是被那些愛管閑事,和愛听謠言的人,一遍遍的傳播,一遍遍的扭曲。
最後甚至有人說,太子側妃被自己的姐姐,太子妃爭寵之時下了套而陷害。
皇朝之內連親姐妹之間都容不下,反而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真是讓人忍不住感嘆!皇家,究竟有什麼好?
漆黑的夜晚沒有月光,樹上的知了以及草里的蛐蛐爭先恐後的比聲高,天地之間一片祥和寧靜。
寶里軒眾人已經熟睡,僅有的幾名侍衛依然盡忠職守,大門口真是連一只文字都飛不見來。
一件幽暗的小屋內,兩男兩女四個人聚在一起。
阿辰舉著手里的銅鏡,面對著臉上纏滿白色繃帶的女子,阿里小心翼翼將女子臉上的白布一圈圈揭開。
隨著白布一圈圈的減少,女子先是露出了櫻唇,再是露出了鼻梁。
寶信奴心中漸漸升起一種不好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