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女子整張臉全部顯露出來。
寶信奴心中變得沉重,瞟向阿里的眼神附上了一層冷霜。
阿辰驚異,「阿里,這張臉,怎麼•••?」
蕭觀音睜開眼楮,看向鏡中的自己。
微挑的眼角,不高不低的鼻梁,性感的櫻唇,一張小臉即清即媚,雖不是傾國傾城,但也稱得上是一株沁人心脾的白蓮,讓人過目難忘。
阿里對著蕭觀音說道,「你笑一笑。」
蕭觀音對著鏡子笑一笑,兩個小巧的梨渦誘人無比。
阿里又說道,「你皺皺眉。」
蕭觀音輕輕皺眉,嬌嬈的模樣惹人憐愛。
阿里十分滿意,「不錯不錯,這可是我親手的杰作。觀音,你滿意嗎?」
蕭觀音紅了面頰含羞點頭,以前那張臉雖然也美,可卻沒有這張臉的清媚純淨,她自然很是滿意。
蕭觀音現在的這張臉是阿里費了吃女乃力氣整出來的,她畢竟擁有二十一世紀來的靈魂,整容術在二十一世紀十分普遍,再加上她又是醫學院畢業,曾經接觸過不少有關于植皮術,削骨術的實踐經驗。
並且今世的她擁有卓爾不群的武功,對于刀法上的細節更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于是她便在蕭觀音的肋骨上取出一小塊骨頭,按照自己原先的鼻子模樣加工一番。再用蕭觀音身上別處的皮膚移植到臉上,又幫她提了眼角,塑了性感的小唇。
蕭觀音現在的這張臉,可以說和阿里不帶假面具時,有八九分的相似。
阿里對自己的作品給予很高的評價,她都想跟寶信奴說,你干脆別用轉容術,讓我給你整個容得了。
但想一想不行,因為曾經听寶信奴說過,轉容術只需三天就可成功,而她的這個整容術前前後後都用了將近四個月才完成,跟那轉容術上的時間比起來到是差了很遠。
蕭觀音抬頭瞄向寶信奴,寶信奴面無表情的走出屋子。
蕭觀音有些不知所措,望向阿里,「他不喜歡這張臉嗎?可這張臉已經定了型,又不是一張假面,說撕掉就能撕掉的。我,我•••」
阿里勾起嘴角,安慰道,「沒事的,你這張臉他很喜歡,可能他有些不適應,給他些時間他會接受。」
「那我要等多久?」蕭觀音蹙起眉頭,有些想哭。
「如果你沒有耐心一天你也等不了,如果你有耐心,一年都能等得了。」
蕭觀音她有些傷感,但心中也暗暗下了決心,「阿里,我一定能等得了。」
「這就好,不過在他接受你之前,你不能對外透漏身份,我會讓阿辰對外宣稱你是我買回來的漢人奴婢,以後就叫你小音,等到時機成熟我會讓你恢復本來的身份。」
「嗯,我都听你的!」
阿里模黑回到房內,也不解釋,抬腿掠過地下躺著的人,準備上床休息。
一只大掌將她小腿捉住,用力一個斜頓,她摔倒在軟乎的肉墊上。
寶信奴翻身將她壓下,對著櫻唇吻了上去。
阿里也不掙扎,盯著他的投入。
一番激情的深吻,當然,是他激情,喘息在她耳畔,「你那日明明是有反應的,為何你今日毫不配合?」
戲謔的輕笑傳進寶信奴的耳朵,「那日我只不過是想借機點你的穴道,你居然當真?」
寶信奴繼續展開霸道的吻,將阿里衣襟扯開,阿里猶如木偶,依舊沒有反應。
他有些氣惱,「我知道你對我有情,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喜、歡、你!可听的清楚?」
寶信奴不信,那日的阿里會呼吸急促,會臉頰發燙,連看他的眼神都飄忽著不可掩飾的春風,甚至會因為他的挑逗而渾身發抖。
他不是沒有過女人,他知道阿里那日是真的動了情,她那日是渴望被他的,如果不喜歡他,又怎麼是那般自然的瀉出?
他繼續手中動作,將她腰帶解開,甚至將她整個上身的衣裳都褪去,只剩一件遮羞的紅布,隱約可見挺立的凹凸。
他喉中一緊,伸手解開肚兜,開始•••,另一只大掌附上•••,某種渴望令他充血,十分難受。
「耶律寶信奴,你只不過是對一個不該動情的人動了情,而我也只不過是助你成功的一個台階。」
「那你為什麼將她的臉整成和你的一樣?你在怕什麼?你也怕和我有感情,將她整成你的面孔不就是想等事成之後留個替身在我身邊?」
「既然你已經猜到,又何必對我這般?別忘了,你我只是合作,合作過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就會兩清,互不相欠!」
「我喜歡你,我也知道你喜歡我,你為什麼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還是你心里一直在想著那個傷害過你的男人?你忘不了他?」
「對,我忘不了他,我最愛的還是他。」
「那你為什麼還要離開他?」
「因為愛我才離開,因為愛我才會放手,你會懂嗎?你不會懂!」
寶信奴怔住,她最愛的還是那個男人,那個傷了她的男人。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緩緩將她放開,找來衣裳為她搭在身上。
阿里翻身而起,冷靜的說道,「我沒有那麼好的興致陪你玩兒,不然,若是把我惹急了,憑借我跟阿辰的合力也可以將那八件寶器取走,我想這一點你也了解,不要破壞我們的君子協定!我希望你今日的行為是最後一次。」
寶信奴面上沒有一絲表情,但是心里笑了,她若是真的無情,又怎麼說出今日這番話語?
好,阿里,我還是不急,那就等君子協定以後,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
于是從第二天開始,阿辰買回來了一個女奴,此女奴即清雅秀美又媚態橫生,可以與二皇妃相媲美。
此女奴引得寶里軒的侍衛和隨從們每日口水連連,魂不守舍,就連多寶都願意跟這個叫小音的女奴呆在一起。
但是這個女奴有自己的想法,只會伺候二皇妃和二皇子,她有時候連活都不用干,因為二皇妃對她極好,好吃的一起吃,好笑的一起聊,兩人就像跟親姐妹。
皇後寢宮。
玉葉恭敬稟報,「皇後娘娘,那個叫小音的女子似乎很討二皇妃喜歡,自從她被買進寶里軒二皇妃的病居然日日見好,甚至面上再沒有出現過蒼白之色。」
蕭皇後微蹙了眉頭,若有所思,難道這個小音不同常人?
「玉葉,傳本宮的話,明日招二皇妃進府,本宮許久未見這個兒媳很是想念,記住,將那個叫小音的一起帶來,具體該怎麼說,你自己看著辦!」
「奴婢遵命」
當晚二皇妃接到懿旨,蕭皇後想念這個乖巧的兒媳,並且十分擔心她的身體,听說她好了一些,明日便請她入府,順便帶個攙扶的人。
雖未說明帶誰,可二皇妃直接吩咐,「小音,明日隨我一起入府吧!」
「是,二皇妃。」
玉葉含笑點頭,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勁。
次日一早阿里帶著小音,出門前叫來多寶,在耳朵邊交代了幾句。
多寶皺起小臉兒,無奈的點點頭,姐姐吩咐的事情,不干也得干。
阿里將他腦袋模模,在阿音的攙扶下出了門。
這進府的一路上,二皇妃與女奴小音有說有笑,完全不是大病初愈的樣子,倒像根本就沒生過病。
「小音,告訴你,第一次進府可得注意點兒,不然會犯了規矩的。我見了皇後可以不跪,但是你是奴婢,一定要跪的。若是皇後沒有讓你起來,可千萬不能起來,記住了?」
「二皇妃,小音記住了,二皇妃,要是小音有犯錯的苗頭,您可一定要快一步提醒小音。」
二皇妃笑眯了眼,將小音的手捂住,「那是自然,咱們兩個情同姐妹,我當然會護著你。」
兩人相視而笑,氣氛十分融洽。
幾名前來接應的婢女都大為感嘆,二皇妃原來這麼沒架子,放一個這麼清美的女子在家里,就不怕二皇子有了異心?真不知道二皇妃對這女奴的好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
但婢女面上不敢表露出驚異與猜疑的模樣。
二人隨著婢女進了皇後寢宮,均是行上大禮。
阿里單手附于胸前,即恭敬又開心,「皇後母親安好。」
小音雙腿跪地,頭附的很低,畢恭畢敬,「奴婢參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安好。」
蕭皇後和藹的聲音傳來,「阿里,快來讓皇後母親看看你,這麼久沒見實在是想念的緊啊!」
阿里腳步輕盈地走過去,乖巧的立于皇後一側。
蕭皇後將她小手拉住,仔細端詳了一番,除了嘴唇略有些顯白,呼吸略有些不平穩之外,其他看上去就是一個正常人。
蕭皇後欣慰的點頭,「嗯,好了就好,我可憐的孩子,真是讓你受委屈了,幸好你已經沒什麼大礙,坐在本宮身邊,別站的太久,會累的!」
阿里淺淺座下,猶如一只溫順的小貓。
蕭皇後吩咐,「來人,速速將本宮的養身湯端來,二皇妃大病初愈,要多喝些養身的才好。」
「謝謝皇後母親。」
「謝什麼,給你喝是應該的,本宮還望我的二皇妃身子早日好起來,再給二皇子多添些子嗣才好。」
阿里羞澀的點頭。
蕭皇後瞟到地下還有一個跪著的人,問道,「你可是二皇妃府上新買的女奴?」
小音恭敬的回答,「是,皇後娘娘」
「嗯,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
小音緩緩抬頭,對上蕭皇後善意的眼神。
蕭皇後眯起眼楮,「好一張清秀的小臉兒,不錯。」
雖嘴里說不錯,但也沒有讓小音起來的意思。
婢女端來養身湯,阿里也不客氣,喝的干干淨淨。
這對兒皇家婆媳聊得也是融洽,直到阿里臉上有些失了血色,蕭皇後才想到可能是她身子剛好,不如讓她回去休息得了。
于是蕭皇後吩咐婢女將阿里送回,阿里感恩戴德的領著小音走了。
在離開之前,小音也就是能那麼一直跪著的,最後站起來的時候腿腳發軟,頭腦發暈。
兩人步出皇後寢宮,相互攙扶著離去。
玉葉從寢宮的屏風後面走出,來到蕭皇後身邊,對上蕭皇後詢問的眼神搖了搖頭。
蕭皇後迷了眼楮,「真的?」
玉葉答道,「此婢女確實沒有異處,她跪了許久,站起來時都是正常反應,腳步也因血液不通而有些別扭,絕對沒有半點虛假或者隱瞞。」
蕭皇後輕哼一聲,「從明日起,將那些暗中的人撤回,我倒要看看她們會有什麼動作。」
「是,奴婢遵命。」
不一會兒蕭皇後眉頭一挑,眼神中閃出一絲異樣,「玉葉,你覺得,最近本宮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玉葉詫異,不一樣?每日均是如此,又會有什麼不一樣?她不敢實說,但凡是能問出此種話語的人,必定是想讓人夸贊的。
于是玉葉恭維,「皇後娘娘最近皮膚越發細膩,心情看上去也很好,府內最近經常有奴婢在說,就連可汗近日瞧著皇後娘娘的眼神,都顯得越發的專注。」
蕭皇後彎起嘴角,似乎這個答案很合她的心意,「是嗎?看來本宮還不老!」
「皇後娘娘一直猶如花季,從不曾與‘老’字有過關聯。」
蕭皇後開懷大笑,「哈哈哈哈~,玉葉,你可真會逗本宮開心。」
皇後笑意闌珊的朝內室走去,邊走邊說,「本宮要照照鏡子,其實本宮最近也是甚愛看鏡中這張臉的。」
玉葉心中納悶兒,這蕭皇後最近日是怎麼了?
走出了臨潢府,跟送的婢女反身回去。
阿里在小音的攙扶下一路緩緩前行,拐過了長街,她有些乏力,嘴唇也開始發干。
阿里看向小音,「有些累了!」
「二皇妃要是困倦,咱們在那小巷口歇歇再走。」
兩人走到巷口正欲坐在石頭墩子上休息,阿里眼前一黑,向後倒去。
小音眼前竄過一陣疾風,一個威武的身影迅速奔來,阿里已經被人接住。
暈倒的阿里微微張開眼,看清來人後露出微笑,「是你!」然後用無力的手臂,欣慰的將這人環住。
一個少年從後面竄來,邊跑邊喊,「太,哦,大哥,你跑那麼快,叫我怎麼攆得上?」
跑到跟前,少年顯出驚訝,「姐姐,你也在這兒,臉色怎麼白成這樣?」
看這少年是多寶,小音也不隱瞞,「我們剛剛從皇後那里回來,婢女將我們送出府就回去了,二皇妃體虛,這一路走去走回費了不少力氣,八成是累的。」
又對多寶問道,「多寶,你怎麼叫他大哥?難道他是太•••」
洪基點頭,示意不要聲張。
正在這時,阿里胸中發悶,一聲輕咳,嘴角溢出一口鮮血,紅色的血滴立刻將白色的衣襟添上朵朵刺眼的紅梅。
洪基驚慌,將阿里摟的更緊,「阿里,阿里,你怎麼了?該死的,就不知道派個馬車送阿里回去?讓阿里走什麼路?」
多寶頭腦還算較為清醒,急忙問道,「姐姐,姐姐,你近日不是都好了麼,怎麼這會兒就吐了血?」
此話一出,洪基面上閃過一絲疑惑,最近他的暗探回稟,自從寶里軒買回來了個新女奴以後,二皇妃的身體好得很快,每日都有說有笑,吃飯都能吃滿滿一碗,除了不能大體力的活動以外,其他幾乎都已正常。
阿里這會兒怎就因為走了些路而吐了血?
洪基覺得蹊蹺,但此時阿里要緊,他抱起阿里往寶里軒的方向走去。
阿里倒在他懷中,眼楮徹底閉上,呼吸若有若無,一張小臉失了血色,嘴角不停溢出血絲。
洪基心中蓬亂,向小音詢問,「你們今日除了去皇後寢宮還去過哪里?」
「除了皇後寢宮我們再也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多寶插嘴,「那你們可是吃過什麼不好的東西?」
小音對阿里也是十分擔憂,「二皇子說家里的眼線多,怕有人傷到二皇妃,所以每次二皇妃食用前我都會親自試一遍,什麼不好的可也沒有過。再就是今日二皇妃喝了些皇後的養身湯,其他什麼也沒有。」
剛剛說完小音怔住,驚恐的睜大了眼,「難道是養身湯•••」她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洪基駐足,眉頭深皺。
多寶不可置信,「皇後的養身湯能有什麼問題,小心亂說話掉了腦袋。」
小音眼圈泛了紅,「多寶你看,」她將自己褲腿拉起,露出膝蓋上的紅腫。
多寶立刻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遇到什麼事情了。」
小音唯唯諾諾,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洪基憤怒的眼神讓她害怕。
「快說呀!」多寶急了。
小音緊鎖眉頭,顫巍巍,「今日我們進了皇後寢宮,從進去到出來我都是一直跪著的,二皇妃被皇後拉在身邊坐著,她喝的什麼我也瞧不清楚。」
洪基的臉色漸漸發白,胸中生出憋悶。
小音瞧見太子的變化,轉了口風小心翼翼的說道,「也許真的是二皇妃走的累,咱們還是快些回寶里軒吧!二皇妃必須趕緊找大夫!」
街上依舊人流涌動,小販照樣歡快的叫賣,沒人知道別人的心里在想些什麼,就像黑夜中遠處希望,叫人看不清楚。
秋意漸濃,夜晚的上京城飛旋著陣陣冷風。
一抹月下的黑影從高處放眼望去,碩大的臨潢府溝溝道道疊疊彰彰,猶如一個迷宮,若是有人不認得路,稍有不慎便會走失在迷宮之內。
一抹黑影猶如夜中無形的幽靈,游蕩在吞噬性命的宮牆內,撲飛在一個個屋頂之上,在皇後寢宮駐足片刻。
黑影做完該做的事,一條直線直達太子殿。
灰白的月光透過窗戶,傾灑進一間幽暗的小屋。
洪基發著呆,心中在問,母後,皇兒知道您是我的母親,您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為了皇兒。
可阿里是皇兒最愛的女人,看到她受罪,皇兒會跟著痛。您可知您對阿里做的這些事情,會讓皇兒夾在中間無法決定,您又可知,皇兒心中又生出了多少的難受?
母後,皇兒已經答應不再與阿里糾纏,她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為什麼您卻還要這樣對待她?你就這般容不得她嗎?
一壺酒下肚,不夠,再是一壺酒下肚,還是不夠,直到很多壺酒都被他灌入月復中,最終,歪倒在小幾上,空空的酒壺被踫的‘呯呯~’作響。
黑影猶如一陣清風飄過,步入屋內,看著這位白日衣冠楚楚,夜晚卻已神志不清的男人。
她心中生出一絲感慨。
一個人究竟好與不好,並不是听取別人給出的意見,而是應該看這個人對你的態度如何。
他掠奪了寶信奴最好的朋友,他也和他的母後一樣心腸歹毒,殺人無數。可是他並沒有傷害我,對我很好,但我這樣對待他,是對的嗎?
黑影的拳緊緊攥了攥,轉身離去。
回到寶里軒,一陣清風刮進內室。
阿里將黑色面紗卸下,甩到一邊,床下有晾好的溫水,她月兌了鞋子將腳放進去侵泡,水溫剛剛好。
她緩了一口氣。
「你後悔了?」寶信奴的微聲。
阿里點點頭,神情沮喪,「有點兒。」
寶信奴輕笑,「這個主意可是你最先想出來的,我原先不同意,你硬是說可行,這倒好,現在反而是你後悔。」
阿里低著頭,有些心虛,「其實,他對我還不錯。」
寶信奴不屑的輕哼,「他對你這樣你就心軟,那我對你的好,跟他比起來不知道強了多少倍,怎麼不見你感動過?」
「你對我好?你要是真對我好,就別讓我再幫你,現在就把寶器交出來,讓我走得了。」阿里立刻反駁。
「那不行,咱們定的可是君子協定,你也可以當我沒對你好過。」
他說完打地鋪睡覺。
片刻他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定堅持不下去,不過我也不阻攔,因為你會看到他們殘忍的一面,多寶的母親只是一個開始。」
阿里沒有再說話,坐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發呆。
又是一年冬來到。
大雪紛飛的草原好美,一眼望去,耀眼的白蝶籠蓋四野,天地之間萬里雪飄,銀裝素裹,河水被冰凍住而換上了堅硬的外套,真可謂是冰凍三尺眠霜臥寒。
此時的契丹國,無論是皇宮貴族還是黎民百姓,人人均是裘狐遍身,皮毛縈繞,裹得比粽子還粽子,恨不得將身上圍個火爐來取暖。
契丹在下雪,大宋自然也在下雪。
汴京城內,鎮國將軍府。
一位身材高挑,膚如凝脂的少女,淺笑粉瑩的進了將軍府。
只見這少女的衣衫佩金帶紫,披著一個狐裘斗篷,外貌尊貴典雅,眉宇之間卻透出幾絲高傲。
一張小臉兒被寒冷的空氣凍得微紅,卻依然阻擋不了少女火熱的心,芊芊玉足緩緩挪著步子,手中棉帕搖來晃去,似乎正在想著些什麼開心的事情。
少女口中呼出的白氣,襯得她更是超凡月兌俗,不食人間煙火一般仙利。
一個隱匿在牆角的人影看見少女的到來,迅速向內院竄去,不過還是眼尖的少女看到。
少女大聲喊道,「小五別跑,你給我站住。」
小五立刻駐足,由于慣性無法猛然收住而栽了一跤,‘咚~’他的額頭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但卻不敢因疼痛而發出任何聲音。
少女鏘鏘的踱著步子走過去,將小五腦袋一拍,「你跑什麼,我又不是老虎。再說,見到本公主不但不下跪反而掉頭就跑,你是想讓本公主置你個不敬之罪?嗯?」
這位公主可是和皇帝同母所生的升國公主,並且跟當今皇上的兄妹之情實在深厚的不得了,小五對這位公主是十分恐懼的,
升國公主自從笈禮之後,就像撒開的鴨子一樣,每隔幾日,就會找個什麼理由來一趟鎮國將軍府。
不是找小蝶小姐切磋琴藝,便是找了好玩意兒送來給林兒小少爺,再要麼就是‘皇帝哥哥口令,派我來慰問慰問鎮國將軍。’等等等等各種借口。
不過將軍府的下人們都知道,那些理由統統都是在撒謊,都是在放屁,傻子都能看出來,這位公主明明就是來看咱們將軍的。
一顆懷春少女的心,早已被咱們英明神武的將軍徹底牽住,看到咱們將軍,就像餓漢子看到了飄香四溢的臘牛肉,眼神直勾勾的鎖住目標,連眨也不眨,就差流口水了。
不過這位公主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咱們將軍根本就不愛搭理她,要不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估計早就找人將她轟出了府。
白痴都能看出來,咱們將軍瞧這公主就像瞧路人甲,但這位公主可謂是毫不氣餒,甚至越挫越勇,大有萬夫不當之威,依然找了各種理由來將軍府晃悠。
每次,要是將軍府下人們留露出不耐煩的模樣,公主便會訓斥,「本公主覺得將軍府什麼都好,就是下人的腦袋不太靈光,不如讓本公主替鎮國將軍換些個下人如何?」
此話一出,下人們瞧著公主的眼神都射出了萬丈光芒,好像看見了太陽,恭敬有加,點頭贊賞,「這公主好啊,不但長的美,更是心細,咱們就喜歡這樣的公主。」
公主听完就立刻換上得意的笑臉,繼續在將軍府游蕩。
下人們汗吶!這位可是公主,身嬌肉貴金枝玉葉,惹不起咱還躲不起嗎?
這不,升國公主今日又來了,小五一見到她就感覺渾身發冷四處逃竄,不過還是慢了一步。
小五結巴的說道,「不,不是,公主殿下,我只是,只是急著上茅房,沒,沒有別的意思。」
公主頓怒,蘭花玉指繃直的向小五指去,「你居然看見本公主就像上茅房?本公主長的就那麼惡心?你你你•••」
小五嚇得臉色煞白,戰戰兢兢的說道,「不,不是,不是公主,我最近便秘,好幾天都沒上茅房,剛剛突然之間有了想上茅房的感覺,所以,所以才顧不得跟公主行禮,公主大人有大量,饒了小人吧!」
公主一對兒美目更是扭得厲害,鼻中大哼,「你是說本公主還有能給人治便秘的本事?嗯~?」
小五跪倒在地下,就像虔心拜佛一樣磕著頭,夾著哭腔,「公主啊公主,您就饒了小人吧,小人真的,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小人不是故意的,小人•••」
抬頭發現公主早已不見,扭身望去,狐裘斗篷的一角飄進了內院。
沈讓靜靜矗立在房中,思緒飄忽,看到一張媚純的小臉在對他笑。
房中升著小爐熬著紅茶湯,一縷縷白色的熱氣絲絲裊裊,飄蕩在空氣之中。
她將熬好的茶湯端在他面前,嬌柔的說道,「沈讓,這是我為你熬得茶湯,里面加了很多老姜,可以驅寒。」
他微笑著輕聲應承,「好。」
抬手接住,可,到手的卻是空氣,眼前的她煙消雲散,沒了蹤影。
沈讓黯然低頭,夜,一年了,你究竟在哪里?
門外傳來幾聲叫喊,「公主殿下,您還是榮小人回稟一聲的好。」
「回稟什麼?我又不是沒來過,你該干嘛干嘛去,若是再攔著本公主,就治你的罪。」
「哎,哎公主殿下~」
「 ~」門被人推開。
公主如花的笑臉出現在沈讓面前。
沈讓平靜的問道,「不知升國公主今日前來,可是又奉了皇上的口諭?」
公主撅了撅嘴,「本公主就這麼不招人待見?怎麼每次看見本公主,就好像看見陌生人一樣。」
沈讓沒有回答,對著急忙趕來的小五說道,「去將本將軍的馬備好,本將軍要進一趟宮。」
公主急了,皺著眉頭,「哎,你就不問問本公主前來有什麼事情?你怎麼就知道是我皇兄找你?」
沈讓拿起披風,一邊往身上套一邊往外走,說道,「若不是皇上有了口諭,今日公主怎麼這般理直氣壯?不過公主每次都得廢上兩三個時辰才能將皇上的口諭說清楚。
沈某怕總是這樣耽擱了要事,會引起皇上不滿,所以,沈某倒不如親自走一趟皇城,反而節省了時間。」
公主氣的瞪著遠去的背影,「你,你有種,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