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農事興 第9章 漂亮的回擊

作者 ︰ 溪舞

出了演奏廳長長的走廊,寧薇伊黑著臉回頭看了一下,一男一女還在那里站著,好像在目送她一樣。

慕靖軒斜著眼楮瞄了寧薇伊一眼,心里閃過的第一句話是「處女胚子還不錯!」

寧薇伊並不知道他這種齷齪的思想,她大步朝著宿舍走去,想趕在午飯前將東西收拾好,去找姐姐寧安然匯合。

所有的一切都還是那麼熟悉又顯陌生。熟悉的是這個環境,陌生的是自己的鞋和對周圍人憚度。

宿舍四個人,有兩個是通校,基本不在宿舍住,所以她們宿舍嚴格來說是兩個人,另外一名住宿的女生是少數民族,延邊毗鄰朝鮮半島,叫樸燕姬,人很和善,也很好相處。

兩個人相互自我介紹了之後,互相幫襯著一起鋪好床,又坐在床上聊了好一會兒天,眼看著中午了,兩人相約一起去食堂吃飯。

寧安然中午有活動,一年一度的國際記者節來了,她作為校記者代表,負責接待國際記者團的成員,一中午忙的腳不沾地,收到妹妹的短信也沒來得及回,眼看中午了,記者團的成員在校領導的陪同下去了飯店吃飯,她才閑了下來急忙給寧薇伊發了一條短信︰「食堂見!」

寧薇伊和樸燕姬正在去食堂的路上,寧薇伊淡淡一笑︰「我姐馬上來,我們在門口等她一會兒吧!」

寧安然十萬火急的往餐廳趕,小西裝一步裙包裹下的微顫,精致的淡妝,因為著急而鼻頭冒出了絲絲汗珠,晶瑩剔透。

她老遠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寧薇伊,頓時展開了一個大大的笑臉,向著寧薇伊奔去。

程雅麗在門口看著容光煥發的寧安然,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次記者節的校代表,最後的一個名額,愣是被寧安然搶過去了。

在班上,她處處壓自己一頭,她是班長,她只能當副班長,還有最重要一點,有一次她發現她的課本上竟然寫著張騰飛的名字,簡單幾筆勾勒出他的樣子,還畫了一個心的形狀。

丫丫個呸!土包子有什麼資格喜歡騰飛哥!

她在旁邊毫不猶豫的伸出了一只腳,只要寧安然一不注意腳底,立馬摔個狗啃泥!

果然,寧安然毫不留意的走過,門口人很多,都是匆匆往食堂里進的,她只注意站在門口翹首以盼的寧薇伊了,根本沒注意其他人。

「姐,小心!」就在寧安然往前趴的一瞬間,寧薇伊毫不猶豫的伸手,扶住了她。

寧薇伊冷眼看向旁邊的程雅麗,像看只惡心的蒼蠅般。「多行不義必自斃!」

寧安然一反常態,根本沒有正眼看程雅麗,去年的記者節被她使壞,今年她用自己的實力贏了,跟她廢話的理由都沒了,還有什麼ど蛾子放馬過來吧。

寧薇伊姐妹倆和樸燕姬找了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各自選了自己愛吃的菜,對于江大,最難忘的就是魚香茄子。

兩姐妹並沒有太多話說,三人坐在一起安靜的吃飯,寧安然下午還很忙,寧薇伊也要去教室自習。

程雅麗剛坐下,用眼角的余光殺到寧安然這邊,腦中想的盡是怎樣能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出個丑,最好臉面直接掃地,再也撿不起來了。

「雅麗,我們一起坐吧!」湯亞男和慕靖軒來的有些晚了,見旁邊沒有空位,便開口說道。

她和程雅麗還有寧安然是一班,這次記者節也沒有份。

看她臉泛潮紅,脖子上一道清晰的吻痕,程雅麗點了點頭,嘴角一抹笑閃過。慕靖軒沒有說話,大喇喇的坐在了程雅麗對面。

二十分鐘前兩人剛轉戰其他樂器教室,翻雲覆雨了一陣,暫時壓下了慕靖軒要分手的念頭,湯亞男很是得意。

兩個女生在班上的關系還算可以,算不得知心,但也不是針鋒相對。

程雅麗又瞟了一眼那邊桌上的姐妹倆,妒火中燒,所說的話根本是沖口而出︰「你看看寧安然那副賤樣!生怕別人不知道她當了記者代表,穿成這樣就來餐廳!」

湯亞男順著她的話往那邊看去,看到正對著自己坐的寧薇伊問道︰「嗯?坐在寧安然旁邊的那個是誰?」

「哼!那是寧安然的妹妹,姐妹倆一樣的賤胚子!我跟你說亞男,你都不知道寧安然家有多窮,那種車都開不進去的山村,土房子!我還有一次親眼看到她在宿舍吃那種煎餅,渣渣都掉在床上了她還撿起來吃!看到她每天穿的那個土樣子,真是好笑!」程雅麗吃完了飯,對著一個小鏡子邊補妝邊惡狠狠的說道。

寧安然的妹妹?這筆賬得好好算算,她躲在門外偷听到底是何居心?要不是靖軒讓她走,一定踩著頭發也要問問她想干嘛?

「真惡心,別說了,那種農村能洗澡嗎?不是說山村喝水都成問題嗎?天哪,她們會像狗一樣生跳蚤嗎?」湯亞男放下筷子,把餐盤一推,雙手掩鼻好像真的看到了什麼惡心的事情。

「嘿嘿,要不我們問問她?」程雅麗似乎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無比興奮的說道。

「好啊!」湯亞男抬起頭,贊同到。

旁邊只顧著低頭吃飯的慕靖軒,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似的,窮,就會遭人冷落遭人羞辱,所以他的原則是,沒有原則,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只要將鈔票攥在手里就行。他的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微笑,隨即又很好的掩藏了起來。

程雅麗終于逮到了機會,連珠炮似的嘁哩喀喳一通說︰「寧安然,我知道你是校記者,今天我先采訪一下你可以嗎?你是偏遠山村的吧,你爸爸是民工嗎?你們是不是現在還是窮的吃不起饅頭?听說山村喝水好困難,那我想請問,你們喝水都困難,個人衛生呢?你們會不會半年都不洗澡的?會不會生跳蚤,听說那種東西傳染,這是不是太可怕了各位?」

她故意將聲音提的很高,餐廳有了片刻的寂靜,寂靜就像會傳染,一層層地傳到餐廳的每一個角落。接著,所有人都停下說話,好奇地張望著這邊,偶爾間的竊竊私語更讓餐廳里有了一絲火藥的氣味。

目的已經達到,程雅麗得意的翹起了腳尖。

「寧安然,你怎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她說的不會是事實吧!」湯亞男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黑  的眉毛擰在一起,有種猙獰的感覺。

寧安然嘴里含著一口米飯,听得她說這些話,急的漲紅了臉,緊接著,大眼楮里噙滿了淚水,什麼也說不出來。

寧薇伊按了按姐姐的手,接著清了清嗓子說︰「寧安然是我姐姐,我們是親姐妹,誰有什麼問題我代她回答就行。」

「很好,那你就回答,你們是不是半年都不洗澡?」程雅麗卷了一卷頭發,饒有興趣的說道,上次被寧薇伊擺了一道,她心里可記著呢!

「不錯,就在前幾年,我們那里還沒有自來水,從前喝水都成問題,又說什麼洗澡?我們的貧窮,你們或許都想象不到!」寧薇伊雙手一攤,大方的承認。

「我們要上山砍柴做飯,用牛耕地,響麥收的時候全家都會曬的月兌層皮,可能產的糧食還不夠一年買面吃的,所以我們那里還有人以玉米面為主食,至于雞鴨魚肉,更是一年到頭舍不得吃幾回。的確,我爸爸就是民工,在一個工地和水泥,鏟沙子,來供我們姐妹倆讀書。就在開學前,媽媽還有來城里做保姆的打算。這次開學,湊不齊我們姐倆的學費,還是去親戚家借了一部分。但是,那又怎樣?」寧薇伊雙眼清澈,眼眸明亮,如同天上璀璨的星星。此時的她似乎散發出一種魔力,全餐廳因此寂靜無聲。

「家里窮,父母也從來沒有讓我們輟學的打算,他們有好吃的,全都舍不得吃留給了我們,姐姐省吃儉用買來的化妝品,二話不說就給了我。我們互敬互愛,守望相助。我們都考上了理想的大學,依然可以坐在這里,和你們一樣,受到同等的教育,我們又有哪里比你們差?」此刻的寧薇伊,聲音就像充滿了磁性般,讓人不忍出聲打斷。

「畢業找到工作後,我們就可以賺錢養家,孝順父母,改變命運,我們的生活不會差,因為我們有夢想,有追求,所有我們有未來,有希望!我們窮的很,可是,我們並不丟人。」寧薇伊的眼神,像穿透了程雅麗一般,已然將她看透。

片刻的沉寂之後,不知道是誰,在餐廳里響起了第一聲掌聲,接著,四面八方的掌聲如同潮涌一般涌來。

本來有很多人抱著看熱鬧甚至嘲笑的鞋,可是此刻全都肅然起敬,從來英雄不問出處,誰又會看不起自立自強的人呢?

寧薇伊嘴角泛起一抹笑容,說道︰「倒是你,同學,我們本是同鄉,情誼應該比別人深厚才對,可是你三番五次的出言羞辱,其實骨子里就是不甘加嫉妒罷了!你處處和我姐過不去,只不過就是你哪里都比不過她!但是我告訴你,就算我們是山村丫頭,你以後還是比不過,智慧與金錢根本無關!」

寧薇伊說完這些,沒有在意別人探尋的目光,和寧安然還有樸燕姬一道離開了餐廳。

餐廳二樓的雅間內,張騰飛幾人正在用餐,听到異動後他在窗外看了一會兒,看到眼眸閃亮,氣勢逼人的寧薇伊,嘴角含笑。

「這姑娘挺個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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