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起吃飯,突然一個被打倒在地,其它三個怒吼一聲,搖搖晃晃站了起來。*****$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呂中得手之後戒備地退後兩步,雙手握拳。三個大漢五大三粗,要不是滿嘴噴著酒氣,半個他也打不過。
段勇幾人過來,扶起地上醉漢,又安撫了其它三人。用的是最直接的方法,段勇拿出一塊碎銀子,對著一人耳語幾句。
看在碎銀子的份上,加上地上的兄弟被人扶起來,還蹦跳著要找回場子,三個大漢默契地沒有作聲,鈔也沒會,攙扶著揚長而去。
一個侍衛低罵一聲︰「吃白食
段勇瞪了他一眼。如果呂中不是樂思齊請來的,用得著息事寧人嗎?
呂簡生強忍著才沒有把孫子臭罵一頓,可是那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樂思齊笑道︰「該出手時就出手,才是血性男兒
呂中眼楮一亮,定定看了樂思齊一眼。坐回位子上。
呂簡生卻道︰「這孩子自小讓老妻寵壞了,沒大沒小不說,還沒腦子
在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女面前讓爺爺說得這麼難听,呂中臉上下不來,又不好拂袖而去,唯有黑著臉低下頭,一言不發。
氣氛便有些微妙。
樂思齊叉開話題道︰「老前輩看我這菜可還吃得麼?」
呂簡生不停點頭,道︰「確實美味,難為你是怎麼想的
哪里用得著想。樂思齊微微一笑,道︰「瞎想的唄。不知老前輩可有興趣執掌永定分店?」
做飲食最重要的是口味,只要口味新奇。食客吃了還想再吃,才能生意興隆。呂簡生執掌醉仙樓,什麼美味沒有吃過,卻從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牛肉。他沒有再自高身份。而是樂呵呵地道︰「我這一把老骨頭承蒙樂東家瞧得起,敢不盡力
樂思齊撫掌,道︰「能得老前輩相助,可是我景福樓的福氣
當下仔細告訴他怎麼涮肉,怎麼醬料,一碟碟的佐料又要怎麼吃才能吃出最美的味道。
呂簡生一時之間哪里記得住什麼料。好不容易涮了肉,加了沙茶醬,熱乎乎地就往嘴里送,牛肉正燙,他也顧不得,咧著嘴連嚼帶咽。
樂思齊笑道︰「在沙茶醬碟子里放一放,涼一下再吃,不燙
呂中看爺爺這副吃相,不由撇嘴,真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要是自己這吃相,後腦勺還不得挨一巴掌。
吃完飯,樂思齊請呂簡生到東廂房詳談。說起景福樓的來歷,呂簡生才知原來是由四個年輕人合伙成立的,不由再次感嘆道︰「真是英雄出少年說著。若有深意地瞥了孫兒一眼。
呂中是長房嫡孫,他本來指望他繼承衣缽,可是長子卻不願意他遠離,非要帶在身邊不可。如果在永定府的話,正好讓他當當學徙。這事,以後再跟東家提也不遲。
樂思齊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問起醉仙樓的管事,才知不僅等級森然,而且有年期限制,在一個職位上沒有做夠年期。是不能提拔的。
「難怪說熬資歷,」樂思齊道︰「看來在哪里都一樣啊
呂簡生反問景福樓是怎麼做的,听說只有管事、小二、學徙三個等級,而且沒有其它限制,東家今天瞧著你干得不錯。想提拔也就提拔了,或者沒有原因,就是因為心情好了,瞧你順眼,一句話也就把你提起來了。
呂簡生不由搖頭,道︰「這哪成啊。豈不是亂了套了
兩人談得投機,天色暗了下來也沒注意到,冬兒掌了燈上來,問道︰「小姐,今晚上還吃火鍋嗎?」
樂思齊听呂簡生說管理之道說得入神,順嘴應道︰「好
呂簡生說得興起,道︰「……只有等級分明,才能讓手底下的人有了奔頭,知道只要認真做事,遲早有前途。再一個,指令明確,知道怎麼做是正確的,怎麼做是絕不允許的,手底下的人才不會犯錯
樂思齊听得頻頻點頭。景福樓開業之前,她曾請了順慶鎮一個辭館的老掌櫃教導小二們服務規範,內里的門道卻不是很清楚,那老掌櫃因是上了年歲的人,身體實在不好,不能出山,幸好請了康文,才有了規章制度,日常執行還算公允。總算能按部就班的經營下去,沒有犯錯。
現在要走連鎖開分店,肯定不能再靠運氣,再兩眼一抹黑了。
見識了景福樓前所未有的創新,呂簡生不敢小覷,盡心盡力把大半輩子的經驗一一道來,听得樂思齊心潮澎湃。前世只是一個烹飪學校的學生,哪里學過管理呢。
樂思齊的眼楮亮亮的,呂簡生心里越發舒坦,感覺受到尊重。
呂中卻只覺得枯燥無聊,他信步走出東廂房,門只拉開一條縫,外面的喝酒聲猜拳聲鬧哄哄地傳了進來。雅座他進不了,從聲音听來,竟是每間都有食客。緩步下樓,從樓梯上望下去,不僅看不到一張空桌子,門外還有一些人圍坐著下棋玩牌喝茶談笑。
還沒見過一家酒樓生意這麼好呢。何況在順慶鎮這樣的邊陲地方。難怪樂東家開口閉口開分店,真是經營有道哪。
小二們午後見過他,此時見他站在樓梯半中間呆呆出神,來來往往的不免多看他一眼。這人一會大打出手,一會傻傻的,神經不正常吧?
一個挺著大肚子的食家含了牙簽一步三搖地下樓。本來可供兩人並肩而行的樓梯,杵了一個人,他可就下不了了。
能在樓上雅座用餐的大多是富紳或是小吏,多少有些身份。見呂中一身粗布衣衫,他想都沒想,抬腿踢了踢他的臀部,道︰「閃開些
他要是口說腳不動,呂中自然下樓讓他通過。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讓人這麼羞辱,讓他怎麼下得了台?手肘立即向後撞去。
大漢打著飽嗝,快捷無倫捏住呂中的手臂。
呂中慘叫一聲,用力掙扎,對方的手像鐵鉗似的,哪里掙得動了。
樓梯口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呂大哥,原來你在這兒,快請去用膳吧
卻是菜送上樓,樂思齊和呂簡生拿起筷子打算邊吃邊談時,在冬兒提醒下發現少了一人,才讓冬兒出來找。
大漢回頭打量冬兒一眼,道︰「你是景福樓的人吧?」
冬兒常跟著樂思齊在景福樓進進出出,拋頭露面的時候比樂思齊還多,很多熟客都認識她,有的還時不時跟她說笑幾句,打個招呼。
這大漢,也是熟客。冬兒見過他兩三次,每次見他,都是含一根牙簽在嘴里。
「大爺,」冬兒一副小女孩的可愛模樣,道︰「這位是我們東家客人的孫子,你大人大量,就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了
兩人之間發生什麼,她還真沒有瞧見,可是不服軟的話,呂中一條手臂就廢了。
大漢松開手,老氣橫秋道︰「跟你們東家說,別跟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關你什麼事兒。冬兒月復誹著,臉上依然笑靨如花,道︰「你用餐好了沒,怎麼只有你一人,你那些伴當呢?」
大漢道︰「還在吃飯呢,我這不是上茅廁麼。到樓下茅廁多走兩步路,活動活動,等會能多吃些
冬兒強忍著才沒有翻白眼,敷衍兩句,讓那大漢去了。
呂中在小女孩兒面前失了顏面,有些窘然,道︰「順慶鎮真是民風彪悍,隨便一個人就是練家子,你家小姐在這兒可得有多難
玉露是貼身侍衛,回來後便歇去了。來了半天,全是冬兒侍候茶水點心,他自覺和她有點熟了。說話便沒有什麼顧忌。
冬兒隨口應著,把他領回東廂房。
房里,一老一小兩人已吃開了,樂思齊見呂中進來,招呼了一聲,接著剛才的話題。
直談到三更二刻,冬兒催了兩三次,樂思齊考慮到呂簡生上了年歲的人,坐了半天的車,沒有歇息,又談論這麼久,確實很累。
呂簡生卻越說越精神。
冬兒勸道︰「老爺子,你和小姐有的是時間敘談,不用爭這一時半會的,還是歇了吧
呂簡生哈哈大笑,道︰「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婢,你這小妮子倒是有主見
冬兒臉頰微紅,長這麼大還沒人夸過她呢。
樂思齊想了想,讓車夫先用車把呂簡生爺孫送到客棧歇了,再回雅居小築。
一路上,冬兒低聲說了呂中不少壞話,才來半天,就打了兩場架,本領不知道怎麼樣,這脾氣可真夠嗆的。
樂思齊倚在大迎枕上靜靜听著,道︰「你沒看出來嗎,呂老爺子有心栽培他這大孫子呢。要不然他一不聾二不啞,身子骨硬朗著呢,怎麼用得著帶了家里人來?」
冬兒耷拉著臉道︰「你能不能跟呂老爺子說說,不要他這大孫子啊?天天跟人打架,我們的生意還怎麼做?」
樂思齊笑著搖頭,道︰「這個還真不行。你也不用擔心,交給他自己管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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