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緣 第101章 假裝

作者 ︰ 若珂

範牧打听來打听去,樂思齊的婆家是誰沒打听出來,卻听說了景福樓在永定選址開分店的事。知情者說得有鼻子有眼,連裝修到什麼程度,幾時開業都清清楚楚。

範牧才明白父親為什麼讓他納樂思齊為妾,若是有了這樣的小妾,何愁範家不財源滾滾來?到那時,他天天眠花宿柳,不理庶務,時子過得悠在游在,又有何難?

範希听兒子稟明全部情況,想了一宿,第二天天一亮,讓小廝把兒子喚過來,對他道︰「既不知那女的夫家是誰,且不要去理它。你只管對她用些心,在這兩年內把她弄到手就是了。她一個女子,難道你翩翩佳公子,花兩年時間,還會弄不上手?」

別的不敢說,獵艷于範牧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難事。既是奉父命泡妞,想必父親以後不會死命逼他讀書求取功名了。

範牧心情大好,顧不得還在沉睡便被父親著人吵醒,一肚怨氣也消散。

守了半個多月,也沒見到人。範牧這次可學了乖,打听到雅居小築所在,一大早地投貼求見。

門房沒有接他的貼子,而是道︰「小姐一早去景福樓了,公子有什麼事,還請留下話來,或者去景福樓找也行

範牧暗道晦氣,問明了每天樂思齊回來的時辰,才帶著小廝隨從回去。

待到戍時,打扮一新,坐著轎子,帶著提燈籠的小廝、隨從前呼後擁的,再次到雅居小築求見。

門房已得了樂思齊的囑咐,語氣恭謹地道︰「範公子,真是不巧。我家小姐平時這個時候是該回來了。今天想必有什麼事耽誤了,還沒回來呢

範牧見門子比早上恭敬得多,還以為自報身份嚇著了他,不疑有它。在門口站了一息,門房陪笑陪站,就是沒有請他進去的意思,不由怫然不悅。向貼身小廝丟個眼色。

小廝會意,喝道︰「兀那門子,怎的如此不通情理。還不快快請我家公子入內奉茶!」

門子依然恭謹,道︰「家主不在,內里沒有主持中饋的人,小的不敢胡亂作主。還請範公子勿怪

堂堂世家公子,與這等不通世務的門子一般見識,莫的貽笑大方。

範牧悻悻然離去。

第二天晚上稍晚些再來,依然如此。

第三天……

……

如此這般過了十天。不要說範牧,連他手下的人都覺得不對。只是公子被一個女子如此玩弄,說出去臉上無光,誰也不敢當面揭破。

範牧何曾受過這樣的折辱?在小廝隨從們面前丟臉也就算了,他的舉止漸漸傳了出去,成了朋友們的笑柄。連跟屁蟲方川也以家里有事為借口,避而不見。

既然在家里不肯見,那就上景福樓去。你總不成不開門做生意吧?

範牧的馬車才停在景福樓門前。路人便指著馬車側邊的標記指指點點。小廝們都低下頭看著地面。丟人哪,公子被一個女子耍得團團轉。

範牧也听到議論聲,他清咳一聲,才示意小廝掀開車簾,裝腔做勢慢慢下車。

大家雖然拿他當笑料,卻誰也不願與範家結怨。因而听到馬車里傳出一聲清咳,議論聲嘎然而止,大家不約而同安靜地看著雪白的長衫縴塵不染的範公子微微彎腰,踏著腳踏,從馬車里走出來。

範牧就這麼旁若無人地走上台階。來到景福樓的大門前。小廝緊跟其側,對迎賓朱大成道︰「通傳一下,範公子求見

寂靜無聲中。眾人清楚地听到朱大成應了一聲,轉身入出。

朱大成很快出來,垂手對範牧道︰「範公子,里面請

開門做生意,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再說,作弄他也作弄得夠了,在人前再拂他的臉,可就不是得罪他,而是與範家結仇了。世家最不能忍的是什麼?那就是被打臉。

範牧自認為掙回面子,挺了挺胸膛,昂步踏進景福樓。

樂思齊佯裝不知範牧受辱的事,笑容可掬地道︰「多日不見,範公子風采依舊。不知今日吹的是哪路香風,把範公子吹來了?」

範牧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冬兒笑眯眯地道︰「範公子請用茶

那笑容看在範牧眼里,要多可惡有多可惡。

樂思齊看他的表情,只覺得十分解氣,強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

兩人干坐了一會,樂思齊才道︰「不知範公子有什麼事呢?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忙別的事去

那樣子,像是她正忙得不可開交,偏遇著範牧這樣的不速之客似的。

範牧氣得直翻白眼,強自忍耐才道︰「也沒什麼事。現如今春暖花開,正是踏春的好時節。我想著樂小姐天天忙碌,也沒能去看看外面的風景,因而想邀請樂小姐一起郊游

「哦,」樂思齊臉上的笑容不減,道︰「難得範公子好心,有什麼事總想著我。只是,你也知道,我獨自管理景福樓,開開忙得不可開交,哪有時間游山玩水呢。這開酒樓又不比別的營生,客人有時候喝醉了要生事,伙計們得管理,我真的是一刻也走不開呀說著,還長嘆一聲,斂了笑容。

說得像真的似的,真要一刻走不開,怎麼大半個月一步沒來景福樓啊。

範牧啼碎了銀牙,道︰「如果我請樂小姐吃餐便飯,不知樂小姐能否抽出時間呢?」

樂思齊微微一笑,道︰「範公子能屈尊相請,是我的榮幸,再沒時間,也得抽出時間啊

這麼說,算是答應了。範牧在心里冷笑一聲,道︰「那就明天申時末,我來接你又喚候在門外的小廝︰「去,桂花樓訂上等雅座一間

目前,順慶鎮也就桂花樓和景福樓兩大酒樓並列了。請客要上檔次,也就這兩家。

樂思齊起身告罪︰「我還忙著,就不奉陪了轉身坐回案後,低頭看起帳本來。

原本要告辭的範牧大奇,難道說這個淪落到當爐賣酒的女子還識字?要知道,有些不是書香門第的大戶人家也沒有讓家里的姑娘讀書識字,而是奉行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訓。

樂思齊翻了一頁帳冊,眼前的人傻呆呆站著,直勾勾盯著自己看。

「你還有事嗎?」她不得不疑惑地出聲詢問。冬兒本來一直在旁邊伺候,怎麼悄沒聲息地出去了呢?

範牧干笑兩聲,道︰「你這是,在看帳本?」

這不是廢話嗎?不看帳本難道是看小人書?樂思齊顰了眉道︰「有問題嗎?」

「沒,沒範牧走了兩步,不死心回轉身問︰「你上過私墊?」

樂思齊沒好氣道︰「怎麼,很意外?」

「沒有,沒有範牧匆匆說著,走了出去。

景福樓里座無虛席,大街上依然人來人往。上了馬車的範牧心里只有一個念頭,把這個女子佔為已有。

候範牧走出門,樂思齊立刻喊︰「冬兒

沒有動靜。樂思齊微微心驚。冬兒自從跟了她,除了睡覺,其它時間一直跟她形影不離,這是怎麼了?

推開門,通道上傳來猜拳聲,門外卻空空如此,一個侍候的人也沒有。

她剛才可是跟一只豺狼在一起,如果範牧用強,要怎麼月兌身?樂思齊越想心里越慌。

就在她走到樓梯口時,冬兒提著裙擺,哼著歌兒走上樓梯。

「你到哪兒去了?」樂思齊不禁變色。

冬兒眨站眼楮道︰「那位範公子好可笑,我實在忍不住,又不好當著他的面發笑,躲出去笑個飽才回來呀

「你跟我來樂思齊拉了一張臉,把冬兒帶到東廂房,道︰「你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你是我的貼身侍婢,卻任由我獨自與一個不懷好意的男子獨處一室

話沒說完,冬兒也變了顏色,小臉蒼白,跪下道︰「奴婢大意,求小姐責罰

樂思齊待她一向和善,與其說兩人是主僕,不如說兩人是姐妹來得恰當些。很多時候鄭氏教訓女兒,樂思齊都出面攔著,時間長了,冬兒不免有些恃寵而嬌。

現在一想到要是那個什麼範公子對小姐用強,段勇韓先他們又沒有貼身保護,自己再跑得不見人影……冬兒頓時心驚膽戰起來。

樂思齊沒有像以前一樣縱容她,而是道︰「罰你今天不許吃飯

冬兒應了一聲「是」,磕了個頭才站起來。眼眶里的淚水轉來轉去,還來不及擦干,馬上跑上前拉著樂思齊的衣袖道︰「小姐,您沒事吧?」

樂思齊板著臉道︰「我要有事,還能好好跟你這麼說話?」

冬兒吐了吐小舌頭,復又綻開笑容。

樂思齊道︰「你悄悄去一趟桂花樓,」向她招了招手,讓她附耳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冬兒不住點頭,備了馬車,看周圍沒人注意,閃身上了車,去了。

午後才回來,回稟道︰「陳大掌櫃已照小姐吩咐的去做了又道︰「我在桂花樓可沒吃東西,小姐罰我不許吃飯,我便不吃

她的樣子把樂思齊逗笑了,道︰「陳大掌櫃請你吃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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