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宇恆有了差事,每天都往外面跑,有時候還會帶莎偌到外地去游玩,有個兩三天不回來也很正常,他不回公寓的時候,祁杰克就住在公司里,每天很早開始工作,晚上出去夜游,當歐宇恆在的時候,他就努力做一個安分守己的好公民,這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莎偌來了有半個月左右了,可是還沒跟祁杰克見過面,祁杰克也沒說過要見她,他不想他和莎偌的關系曝光在歐宇恆面前,他想好好珍惜歐宇恆,這個為了自己連的命都願意付出的人,他不想失去他。
莎偌看著外面的風景,深深吸了一口氣,山里的空氣比城市里干淨的多,也令人舒暢的多,瑪麗眼巴巴地看著她,「媽媽,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哥哥?」
「等他想見我們的時候。」莎偌勾出一個無奈的弧度,祁杰克雖然答應她來中國,但果然還是不方便的吧。
「為什麼我們不能去找他?」瑪麗仰著小臉問,「你不想嫁給哥哥了嗎?」
「……」莎偌沉默,她之所以突然想來中國,就是因為瑪麗問她是不是想嫁給祁杰克,她對祁杰克沒有那種男女之情,但很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感覺,不過她也很清楚,祁杰克是不會跟她在一起的,他在她身上尋求的是一種感覺,一種他再也無法尋回的感覺。
「媽媽?」瑪麗不解地看著突然沉默的莎偌。
「瑪麗。」莎偌抱緊瑪麗,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們或許不該來的。」
「為什麼?」瑪麗依然不明白,媽媽不是想要嫁給那個漂亮哥哥嗎?
「我們會給哥哥添麻煩的。」莎偌輕聲道,然後抱起瑪麗到窗子那邊,問道,「瑪麗喜歡這里嗎?」
「不喜歡。」瑪麗咬著唇,莎偌愣了一下,「為什麼不喜歡?」
「這里人好少,好安靜。」瑪麗垂下眼,感覺很可怕,就像在醫院里的感覺。
「瑪麗……」莎偌輕聲換著,把瑪麗抱得更緊了,「瑪麗很喜歡那個哥哥嗎?」
「嗯嗯。」瑪麗大力地點著頭,「那個哥哥好漂亮啊,對瑪麗好好,還給瑪麗買玩具和衣服。」
莎偌揉了揉瑪麗的頭頂,「媽媽也很喜歡那個哥哥,他是個很溫柔的人,幫了我們好多忙,所以等瑪麗長大了,要好好報答他哦。」
「恩恩,等瑪麗長大了,要賺好多錢,給媽媽和哥哥,給你們買好吃的和漂亮衣服,還要帶你們去游樂園玩,住大房子,是有花園的那種哦,啊,我還想養一只大大的金毛犬,這樣就沒人敢欺負我們了……」瑪麗開心地訴說著她的夢想,莎偌眼眶一陣發熱,她急忙扭過頭,擦了一下眼淚,她給不了瑪麗想要的生活,連保護她都做不到,她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瑪麗。」莎偌的聲音有些哽咽,她把頭埋在瑪麗的肩窩上,「我們去找哥哥好不好?」
「可是媽媽不是說要等到他想見我們的時候才可以嗎?」瑪麗問道。
「嗯,他會想見我們的。」莎偌道,然後轉身去了隔壁歐宇恆的房間,歐宇恆正在收拾東西,明天他們要去湖邊玩,他要把需要的東西都提前收拾好。
「歐宇恆。」莎偌敲了敲門,歐宇恆的房門沒有管好,她听到他應聲,便推門進去,「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嗯?」歐宇恆愣了一下,他都計劃好了,為什麼要突然回去?
「我想去見見杰克。」莎偌道。
「等明天從湖邊回來了,我們就會回去。」歐宇恆回道,這是原本就計劃好的,又不是不回去了,干嘛那麼著急。
「我現在就想見他。」莎偌堅持,有些話,她想當面和祁杰克說清楚。
「可是現在很晚了。」歐宇恆看了看時間,「要不明天吧,我們一早就回去。」
「嗯。」莎偌點點頭,她也不想為難歐宇恆,畢竟這只是他的工作。
「我可以問為什麼嗎?」歐宇恆多嘴地說完,又立即解釋道,「我不是在打听什麼,只是單純的好奇。」
「沒什麼。」莎偌笑了一下,「瑪麗很喜歡杰克,想要見他。」
「這樣啊。」歐宇恆點點頭,不過也有點奇怪,莎偌畢竟是來找祁杰克的,祁杰克卻不見蹤影,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吧。
莎偌又笑了一下,就出去了,歐宇恆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的背影,不過搞不懂的事,他也懶得去想,祁杰克的事就讓他自己去解決吧。
「不知道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歐宇恆喃喃自語了一句,就繼續收拾東西,明天要回去了。
歐宇恆送莎偌和瑪麗到酒店的時候,祁杰克已經在了,他有點意外地看著莎偌,她既然要見祁杰克,提前跟他聯系也很正常,但是他居然真的來了。
「辛苦你了,宇恆。」祁杰克對歐宇恆點了一下頭,算是打招呼,「你可以先回去休息了。」
歐宇恆愣了一下,祁杰克看也沒看他,徑直走向瑪麗,「嗨,瑪麗,好久不見。」
「你不都不來見瑪麗。」瑪麗嘟起小嘴,祁杰克笑了笑,「因為最近很忙啊。」
「好了。」莎偌道,「我們去房間里吧。」
祁杰克應了一聲,跟著莎偌進了房間,和樂融融的好像一家三口。
「……」歐宇恆愣了半天,才回過神,慢慢走出了酒店,看著人來人往的馬路,他大腦突然有些轉不過彎來,祁杰克跟莎偌真的是……**?這個想法一冒出來,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立即流遍四肢百骸,猙獰著在血液里流轉,最後匯聚在胸口,眼前頓時一陣發黑,他只好蹲了下來,半天這種惶然的暈眩感才消失。
生病了嗎?歐宇恆晃了晃頭,心中還是壓抑的難受,路過一家小診所的時候,便走了進去,然後掛了一下午的水,感覺更難受了,他去吃了點東西,就回公寓,倒在床上睡了,等他想來,天已經黑透了,祁杰克還沒有回來,寒意自胸口彌漫而出,他抱緊被子窩了半天,才感覺肚子空的難受,他爬起來,泡了一碗泡面西里呼嚕地吃完,還是覺得餓,不過感覺沒那麼難受了,就去洗澡。
歐宇恆洗完澡出來,就看到祁杰克正對著電腦 里啪啦打著什麼,「回來了。」
「嗯。」祁杰克隨意應了一聲,手指動作不停,在半個多小時後,他終于合上了筆記本,伸了一個懶腰,「你吃飯了沒?」
「沒有。」歐宇恆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說謊,但在想清楚之前,已經順口說出來了。
「我帶你去吃飯吧。」祁杰克活動了一下,「這幾天到處跑,很累吧。」
「還好。」歐宇恆去屋里換了一身簡單的家居服,祁杰克趁著他換衣服的空檔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在祁杰克從臥室出來的時候掛斷了。
「走吧。」祁杰克站了起來,率先往外走去,他帶歐宇恆去的是很普通的小飯店,歐宇恆喜歡吃辣,他就點了幾個麻辣的菜,自己要了一份肉絲面條,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吃著,沒有言語的交談,沉默卻不尷尬,歐宇恆很喜歡這種寧靜的氣氛。
吃飯完,兩個人就默默地走著,晚風吹來徐徐涼意,歐宇恆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天上彎彎的月牙鉤,微微的月光籠罩著一切,迷離中帶著些不真實,他看不清身邊人的表情,也沒有去看他,只有心情輕飄飄的好像飛上了天空,在月色下舞動。
祁杰克走了沒多遠,突然站住了,目光凌厲瞟了一眼身後,又不動聲色地收起,依然保持著悠閑的腳步,不緊不慢地跟著歐宇恆。
「……」歐宇恆瞥了身邊的人好幾眼,想說什麼卻都卡在了喉嚨里,最後他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最近都很忙嗎?」
歐宇恆的聲音很小,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打碎了什麼。
「還好。」祁杰克雙手插在口袋里,眯著眼看歐宇恆,「怎麼了嗎?」
「我,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上班了?」歐宇恆覺得自己挺奇怪的,平常人都是巴不得不上班,自己卻想要去工作。
祁杰克明顯地僵了一下,然後又是一副悠閑的樣子,「為什麼?在家里很無聊嗎?」
「不是。」歐宇恆搖了搖頭,「但我是你的員工吧,怎麼能老是翹班不工作。」
「你喜歡工作?」這點祁杰克倒是蠻驚訝的,就算是原本的歐宇恆,似乎對上班也不是那麼熱衷。
「怎麼可能。」歐宇恆道,「但是我這麼呆著,也不合常理吧。」
「沒關系,你的工資還是照發不誤的。」祁杰克道,何況平常的花銷都是他負責的,留的菜錢也夠歐宇恆出去玩半個月了。
「不是錢的問題。」但也不能說跟錢沒關系,歐宇恆臉頰微紅,就是因為祁杰克總是給他錢,讓他有種自己是小白臉的錯覺。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祁杰克強硬地道,他不想歐宇恆去上班,公司里那些流言蜚語會傷害到他,不過他更害怕的是,歐宇恆會因此想起些什麼。
「……」歐宇恆皺了皺眉頭,祁杰克的態度有點奇怪,他不希望自己去上班嗎?「但我不能一輩子就這麼下去吧。」
「有什麼關系,我會養你。」祁杰克無所謂地聳聳肩,一個人而已,他養的起。
歐宇恆愣住,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