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仔?」羅逸試探性地叫了一下,陽仔立即挺直了腰板,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博海,嗯,就是你們老大,對你交代了什麼?」
「他只是要我听從您的吩咐。」陽仔立即恭敬地回道。
「這樣啊。」羅逸點了點頭,一臉的若有所思。
「您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陽仔問。
「沒有,你先回去吧。」羅逸說完,又想起什麼似的,道,「沒有其他的人知道你的身份吧。」
「沒有。」陽仔搖了搖頭。
「……」說的也是,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更不要說別人了,羅逸手指敲了敲桌子,道,「你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
陽仔點了點頭,就離開了,羅逸微微皺起眉頭,他拿不準空博海把陽仔放在自己身邊是什麼意思,監視?已經不信任我了嗎?應該不是,只是他們的關系已經變了,空博海只是為空家著想而已。
空博海打了個呵欠,上了飛往西雅圖的班機,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一去就是大半年之久,等他回來,頓時有種物是人非的錯覺。
「我已經到了。」空博海撥通了一個號碼,「我先不回別墅,你明天再來,對了,阿三你也叫他一起來吧。」
「我知道了。」對面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
「那就這樣。」空博海掛了電、話,坐車前往薛小比的酒吧,他離開有多久,就有多久沒有跟薛小比聯系,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薛小比的任何聯絡方式,這麼久沒見,在西雅圖的時候,他還沒有任何感覺,現在竟有種迫不及待想要見他的感覺。
走進酒吧,空博海一陣恍惚,酒吧變化不大,但是人比之前多了很多,彭清正在酒吧調酒,看到空博海也是一愣,隨即又忙活自己的了,空博海走過去,依舊是一副笑嘻嘻沒正經的樣子,「嗨,彭彭,好久不見。」
彭清從鼻子里發出一個哼聲,繼續自己的事,空博海稍微打量了一下酒吧,就問,「你老板在嗎?」
「自己進去。」彭清頭也不抬地回道。
「謝啦。」空博海笑著說完,就走到內室那里,推開門,薛小比正坐在對著門的沙發看書,他心頭頓時一陣奇怪的情潮涌動,不用任何聯系,只要他一推開這扇門,就有人在的感覺,仿佛是特意為了等待自己的出現。
空博海有點感動,雖然他清楚薛小比並不是在等他。
「小比。」空博海笑著打招呼,順手關上了門。
薛小比抬眼打量著空博海,他的眼神很疏離,像是在看不認識的人。
「我給你帶了點東西,你看看。」空博海從口袋掏出一個搪瓷小人,是q版的薛小比,他在唐人街溜達時,正好看到有做這個的,就要人定做了一個,小小的,只有巴掌大小,眼楮佔了大半個臉,胖嘟嘟的臉嚴肅地繃著。
「扔掉。」薛小比開口,一如既往的冷然,又帶著點听不出來的不同。
「這麼可愛,扔掉太可惜了。」空博海把搪瓷小人放在桌上,正要收回手,卻被薛小比拉住,他愣了一下,這麼一閃神的功夫,就被薛小比推到了床上,空博海沒有掙扎,主動月兌了自己的衣服,老老實實地在床上趴著,等薛小比壓覆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突然道,「小比,我可能……真的喜歡你吧。」
薛小比的身子一僵,空博海扭頭,想看清薛小比此時的表情,身體卻突然傳來被貫穿的痛楚,他差點慘叫出聲,只能把頭埋進枕頭里,雙手緊緊揪住床單。
這一次的時間有點久,空博海不知道薛小比是什麼從自己身上離開的,意識時清楚時混沌,直到耳邊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他才迷迷糊糊地撈過自己的手機一看,整個人都清醒了,居然已經凌晨兩點了,他是九點左右來的,也就是說……額,薛小比你個怪物。
空博海想動一下,發現身體完全無法動彈,老天,他要是不趕緊離開,薛小比絕對會就這麼把他扔出去的,又趴了一會,空博海等體力恢復了一點,就勉強掙扎著穿上了衣服,拖著身體走出去的時候,彭清瞪大眼看著他,仿佛在說,原來你還沒走啊。
空博海沒有力氣跟彭清開玩笑,就拖著身體出去,在門口攔了一輛taxi,回了別墅。
浴室的水聲停止,薛小比推開浴室的門,屋子里空蕩蕩的,只有那個q版的自己與他對視,他走到桌邊,拿起搪瓷小人看了半晌,然後手一動,小人在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準確無誤地落進了垃圾桶里。
空博海發高燒了,在昨晚他受刑一樣地回來之後,連澡也沒洗,就那麼趴倒在床上睡了,然後就燒的人事不清了,要不是羅逸來了,在客廳等了半天也不見空博海下來,覺得奇怪的話,他可能就要因為發燒,而去跟上帝打招呼去了。
「你在搞什麼?!」羅逸忍不住吼道。
「嗨嗨,我不也沒事嘛。」空博海無所謂地道,他剛醒過來,听到羅逸的怒吼聲,只覺得耳朵在嗡嗡作響。
「你……」羅逸想發怒,可又發不出來,「你是不是又去找薛小比了?」
「嗯,不過不是他的原因啦,我昨晚沒蓋被子,可能著涼了。」空博海道。
「你干嘛還去找他?」羅逸忍著怒火問,「你不是在跟蘭爾卡交往嗎?」蘭爾卡是空博海在西雅圖認識的,空博海提過幾次,他還以為空博海已經放棄薛小比,跟蘭爾卡交往了。
「才不是交往。」空博海悶悶地道,上過床就算交往了?那他得跟多少人交往啊。
「你!」羅逸怒,「你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也背著我跟別人來往?!」不是吃醋,只是覺得有些失望,空博海不該是這樣的。
「……」空博海略微沉默了一下,笑了笑,「過去的事,我都記不清了。」其實是有過,每次離開,他思念羅逸思念到無法控制的時候,就會找別人,不過次數很少,現在想起來,他就覺得不可思議,他喜歡羅逸喜歡了那麼多年,一直把他當做自己最珍貴的寶物,但是一旦分手,寶物就像是碎掉的杯子,只覺得扎手。
「……」羅逸有些陌生地看著空博海,這不是他認識的空博海。
「好了,阿三呢?」空博海轉移了話題。
「我讓他回去了,你剛醒過來,其他的事還是放一放比較好。」羅逸道。
「是嗎。」空博海靠在靠枕上,「那你就幫我轉達一下好了,空家的事先由他跟四子一起處理,你幫襯著就行,盡量別露面,阿三心氣高,你多注意點他。」
「你有什麼事嗎?」羅逸忍不住問,這次回來,不就代表西雅圖的分堂建好了嗎?怎麼說的好像他要不在了一樣?
「我之前走的時候,好像就是這麼交代的。」空博海仰頭看著屋子里的水晶吊燈,道,「不過這次跟之前不同,空家的權力一直以來都集中在我手里,我現在想稍微改革一下。」
「……」羅逸一愣,臉色頓時沉下來,「你想分權?」
「也可以這麼說吧。」空博海把目光挪到羅逸身上,「我想把國內的事全權交給你們,我現在想專心擴展國外的勢力,恐怕沒有那麼多心力,我這次是離開半年,下次也可能是一年,兩年,甚至更久,我怕離開的太久,兄弟們的心就散了。」
「所以你就想分權?!」羅逸忍不住激動道,「你瘋了嗎?!」
「羅逸,時代在變,我們不能一直守著過去的那一套。」空博海嘆口氣,「世界是在不停運轉的,固步自封,只是死路一條,如果空家真的因為我今天的決定,而造成內部分裂的話,只能說我沒找到對的方法。」
「你就沒想過下面的人會聯合在一起除掉你?」羅逸問,「你應該明白,他們只是為了利益才供你驅使,為了更大的利益,他們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所以我不在的時候,空家拜托了。」空博海說的誠懇,「我不在的時候,空家真正的主權的是你,阿三跟四子是輔助,但是我不希望你出面,陽仔會負責監視他們,你用我的名義下達命令就好。」空博海說著,拉開旁邊的小抽屜,從里面拿出一枚金章,交給羅逸。
「這是……」羅逸愣愣地看著金章,這東西就跟古代的玉璽作用一樣,只有極其緊密的文件,才會用金章來批示,用這東西能調動空家所有的勢力。
「我相信你。」空博海看著羅逸,「我知道你絕對不會背叛我的。」
「……」羅逸握緊手,金章沉甸甸的,他幾乎要握不住,空博海,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肚子餓了。」空博海語氣突然一輕,轉移了話題,「我從昨晚就沒吃過什麼東西了,你去看看廚房里有沒有什麼可以吃的。」
「有粥。」羅逸邊說,邊站了起來,空博海昏迷的時候,他吩咐女佣做的,這會應該差不多了。
「謝啦。」空博海笑,躺在床上,看著羅逸推門出去,他是相信羅逸,但是他不敢拿空家做賭注,所以才會說要分權的事,分的不僅是自己的權,還有羅逸,金章確實可以調空家的勢力,他把它給羅逸,只是不想被懷疑,羅逸太了解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