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安家會談的地方是雙方地盤的中空地帶,是一個不大的三星酒店,貌似很久以前是個街道,因為改建的原因,變成了酒店,這里是歷代人都默認的中空地帶,也不會有人特意來爭奪這個地方,成了各方勢力談判的最佳場所。
當然三星酒店是個幌子,外面跟一般的酒店無異,是個大堂,裝潢的非常文雅,每一個都是**的包半包圍包間,以暖色系為主的格調,空博海對這里跟對自己家一樣熟,這里他來過不知道幾次,跟酒店的老板也算認識,可以說任何一個在道上混的,都得給老板一個面子,倒不是老板有多大的面子,只是這難得中立地帶,總的有個人來維持。
空博海跟著老板進了包間,里面已經有人在了,安夜嘉沒來,不知道到底是打的什麼算盤。
「喲,沒想到傳聞中的黑豹居然親自到來,不勝榮幸。」對方的頭頭,也是安夜嘉的心月復,柏亦學站起來,滿臉笑容地道。
「呵呵,能見到在世諸葛亮柏亦學先生,才是我的榮幸。」空博海也立即道,柏亦學是個有才能的人,但個性難以捉模,行事大膽妄為,更沒人能讓他听命行事,安夜嘉是他第四個老大,听聞他迷戀安夜嘉的美色,所以才甘于臣服于安夜嘉,當然這只是听說,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效忠于安夜嘉,還很難定論。
「都是別人隨便說的,讓空老大笑話了。」柏亦學一邊笑道,一邊讓空博海跟四子幾個人坐下,然後又叫人上菜,沒一會就端上來了,幾個人說說笑笑吃完飯,到了最後該散場的時候,柏亦學突然叫住了空博海,「空老大,不知能否換個地方說話?」
「……」果然,空博海心中一頓,臉上絲毫不動聲色,依然一副笑呵呵的樣子,「怎麼了?」
「商談。」柏亦學微微一笑,「我想你會很高興知道我要說什麼的。」
四子警惕地盯著柏亦學,生怕他有什麼不軌的動作,空博海從背後對他打了個手勢,讓他不要動,就對柏亦學道,「好啊。」
柏亦學使了個眼色,他身邊的都走了出去,四子見狀也領著其他人走了出去,來自者不善,他已經做好惡戰一場的準備了。
等人都出去,門也關好了,柏亦學收回目光,看向空博海,恭維道,「都說黑豹膽識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彼此彼此。」空博海坐在椅子上,看著柏亦學,對方比他先來,在這個不甚寬廣的包廂里,如果真要動什麼手腳,輕而易舉,但他也不是軟腳蝦,大家彼此都清楚,他倒是想看看對方打得什麼算盤。
「空老大,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直說了。」柏亦學笑了笑,「我知道你跟安少爺的過節,不過我並不贊成他的想法。」
「……」空博海微微一愣,笑道,「柏先生,我有點不理解你在說什麼呢。」
「空家跟安家原本是同盟,如果因為那種事而鬧僵,只會讓第三者得利。」柏亦學說的認真,空博海忍不住想笑,「你說的我明白,但是這話不應該對我說,有敵意的不是我,柏先生對這點很清楚吧。」
「安少爺年少,很多事都是意氣用事,希望你不要跟小孩子計較。」柏亦學道。
「你口中的小孩子好像是你的老大呢。」空博海單手托著下巴道,總覺得柏亦學對安夜嘉沒那麼敬重,但他所說的每一句都是在幫安夜嘉,難道真的和傳聞一樣,他迷戀安夜嘉的美色,所以才對他死心塌地?
柏亦學笑了一下,道,「他是個孩子,這是事實。」
「呵呵……」空博海笑了起來,「從年齡來看,他確實是個孩子,只怕他自己不那麼認為。」
「空老大只管放心,我保證會竭力阻止少爺的。」柏亦學道,「只是想請你不要過于計較。」
「他會听你的?」空博海問。
「不會。」
「……」那你不是在說廢話嗎。空博海有點想咆哮,但還是忍住了,聲音微冷,「所以?」
「我會幫你。」
「怎麼幫?」空博海抬起眼看柏亦學,難道這個人準備再次易主?
「我會把少爺針對空家的消息傳給你。」柏亦學道。
「……」空博海上上下下打量著柏亦學,拿不準他話中的真假,就轉移話題道,「安家真的丟失了很重要的文件?」
「是丟失了文件,但不是特別重要,問題在于文件是在內部丟失的。」柏亦學道。
「內鬼?」空博海挑眉,這不是明顯的事實。
「事情還在調查中。」
「跟我有什麼關系?」空博海有點奇怪,這件事至始至終他都是無辜的啊。
「少爺想要借機挑起兩家的矛盾。」柏亦學道。
「……」空博海輕笑了一下,真是個麻煩的小鬼,「我們拼個你死我活,對他有好處嗎?」
「沒有。」柏亦學說完,又加了一句,「我想他根本不在乎吧。」
「……」空博海沉思了一下,看向柏亦學,「那你所做的是為什麼?」
「為了少爺。」柏亦學道,空博海從他灼灼的目光看出他不是在說謊,也許傳聞是真的。
「ok,成交。」空博海站了起來,「希望柏先生信守承諾。」
「我會的。」柏亦學應道,空博海對他揮了揮手,「那就這麼說定了,拜拜。」說完,空博海就推門出去了,四子急忙上來打量他,空博海對他微微搖了搖頭,就帶著他們離開了,路上空博海把談話的內容告訴了四子,四子停了驚訝不已的同時,心中也疑惑,「這人說的話可信嗎?」
「不可信。」空博海看著窗外,「但從另一方面來說,我們沒有損失,相信他也無妨。」
「……」四子凝重地看著空博海,「老大,我們要不要……」
「不用,就跟以前一樣。」空博海道,他沒有除掉安家的打算,如果道上勢力大換洗,空家獨大的話,只怕會樹大招風,他目前還不想惹麻煩。
「我明白了。」四子回道。
「最近就麻煩你跟阿三了。」空博海看著四子,「我馬上就要回去泰國談生意了,國內就靠你們兩個了。」
「我會盡力的。」四子說完,又道,「最近安家不太平,你說我們是不是趁機拉攏一些安家的人比較好。」
「你自己決定就好。」空博海道,安夜嘉的舉動怕是也引起下面的人爭論了吧,「別太大動靜。」
「嗯。」四子點了點頭,空博海沉默了一下,轉移了話題,「你兒子快生日了吧。」
「勞煩老大還記得。」四子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說什麼呢,我可是他干爹。」空博海說著,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項鏈,遞給四子,「禮物我還沒來得及準備,這個就送給他好了。」
「老大……」四子愣住,這項鏈是空博海的母親在沒去世之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空博海一直很珍惜,為什麼……
「拿著吧,不過是條項鏈。」空博海硬把項鏈塞進四子手里,佯裝怒道,「在你眼里我就那麼小氣!」
「不是,老大,只是這項鏈是……」四子的話沒說完,空博海就打斷了他的話,「我媽把這項鏈送我的時候,說這是她家的寶貝,能保人平安,你兒子就是我兒子,你給他當護身符就好。」
四子笑了笑,道,「我兒子才剛兩歲啊。」
「沒關系,等他大了給再給他。」空博海盯著四子攥在手里的項鏈,那是一條顏色有些發黑的銀鏈,帶著一個刻著觀音圖案的銀牌,是早些年空博海的外婆的外婆陪嫁,本來應該是傳給空博海未來妻子的,但是空博海的母親在空博海十九歲生日時,就把項鏈送給了空博海,意思是讓他自己決定未來的妻子,空博海曾一度想把這東西送給羅逸,但是羅逸不肯收,說是他母親的遺留物,讓他好好珍惜。
「……」四子又看了看空博海,才握緊了手里的項鏈,點點頭。
空博海淡淡地笑了笑,扭頭看窗外,正好看到一個銀灰色不起眼的招牌,零下-1°酒吧。
幾個字很快就從眼前閃過,空博海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心中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很奇怪,他居然想進去看看薛小比,想他知道最近過的如何,這個念頭一出,他就覺得自己哪里出毛病,那種人估計殺也殺不死吧。
嗤笑了自己一句,空博海閉上眼,只要不見面,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連薛小比是誰都想不起來了。
回了別墅,空博海看到祁杰克在查字典,旁邊放著厚厚的一摞文件,上面用筆勾勾圈圈了一大堆。
「嗨,感覺如何?」空博海走到祁杰克旁邊坐下,祁杰克沒有躲閃,而是拿起了一份文件,問道,「這句話好像有毛病,但是我看不出來。」
「我看看。」空博海湊過去看了一眼,就笑了出來,幼稚的不能再幼稚的語病,他在那下面劃了一條線,道,「這里,沒有標明包裝費用由哪方來負責,如果沒有標明,那麼你可能要出一大筆的包裝費。」
「哦。」祁杰克點了點頭,又拿了另外一份文件,空博海看了看就說出了其中的問題,他對祁杰克這麼努力,還是甚感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