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宇恆很清楚,祁杰克有什麼事不想讓自己參與的時候就會讓自己離開,他伸手攔下了一輛taxi,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不過……歐宇恆靠在門上,仰頭看著一成不變的天花板,祁杰克開槍的時候真的眼楮都不眨一下,好像很習慣對著活生生的人開槍了,當時只顧著逃跑,他並沒有想太多,現在冷靜下來,仔細思考,突然就覺得很恐怖,今天他還在這間屋子里和祁杰克歡愛過,一想到這些,他突然覺得心頭一寒,這樣下去很糟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歐宇恆深深呼了一口氣,努力地勸說自己,不會有下一次了,他不會再輕易地就妥協了,他只是想要做一個祁杰克能夠全心信任的人,並不是為了跟他做、愛,就算他是真的喜歡他,也不想保持這種不清不白的關系,做祁杰克眾多情人中的一個。
歐宇恆吃過晚飯就睡了,夢里的感覺很不安,像是處在一片黑暗中,那黑暗如同絲線,鑽進他的胸口,緊緊地纏繞著心髒,緊迫壓抑的難受,他在那樣的黑暗里不停地奔跑著,尋找著,他不知道自己在尋找什麼,可是他卻不能控制自己停下腳步,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只有胸口的痛苦愈發明顯,但腳步依然不停地向前奔跑著,突然腳下一空,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去,然後無止境地下落,像是落進了海中,他能看到像是天空一樣的藍色。
「好美……」歐宇恆想要贊嘆,一張嘴,卻有像是水一樣的東西涌進口鼻,他驚慌失措地揮動著手腳,卻無法呼入空氣,窒息的痛苦令他奮力掙扎起來。
「嗚啊!!」歐宇恆猛然坐起,手自然地想扶著床邊,卻模了一個空,整個人順勢從床上滾了下來,摔的他一陣頭暈眼花。
「……」歐宇恆在地上躺了十秒,才動了動身體,扶著床站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做夢的緣故,他只覺得身心俱憊。
歐宇恆倒了一杯水一口氣灌了下去,又去浴室沖了個澡,才回到床上,現在還很早,快一點了,準確來說,他七點就睡了,已經睡了5個多小時了,現在一點睡意都沒有,等著兩眼看著天花板,歐宇恆最後決定起來去零下-1°酒吧坐坐。
歐宇恆是第一次在這麼晚過來,他通常在人開始多的時候就離開了,所以彭清看到他時有點詫異,然後就很平靜地給他倒了杯果汁,歐宇恆看了看他,又環顧一下四周,並沒有看到那個雀躍的身影,彭清了然地道,「她今天有事請假了。」
「她請假啊。」歐宇恆有點失望,彭清好笑地看著他的表情,他沒弄錯吧,這個人好像是祁杰克的目標,而他貌似沒失手吧,怎麼現在一副對周文欣很感‘興趣’的樣子,還是說這人根本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麼老實?
「怎麼了?你找她有事?」彭清問。
「沒有。」歐宇恆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摩擦著玻璃杯的表面。
彭清笑了一下,就去忙別的了,就是沒事才有問題啊,一個男人沒事找一個女人,正常人會往哪個方向想?他微微嘆口氣,祁杰克用那種手段也只能得到人,不可能得到心,周文欣活潑開朗,整個人都散發著陽光的魅力,也難怪歐宇恆會受她的吸引。
周文欣不在,歐宇恆也沒有立即離開,他捧著那杯果汁坐著,微微下垂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削薄的嘴唇,在燈光映襯下更出一種憂郁的頹廢,沒一會就有三個女人來搭訕了,歐宇恆都禮貌地拒絕了,他不是不需要女人,而是不需要這種誰都可以的女人,他不想放縱自己,這種事一旦開了頭,他就算跨入了墮落的行列。
又一個女人坐在了歐宇恆旁邊,她沒想其他女人一樣率先開口,而是靜靜地坐著,她不說話,歐宇恆更懶得說話,這女人很媚,不是她長得有多漂亮,而是她渾身上下都帶著一種媚惑,比起真正臉蛋漂亮的人,這種身材惹火,眉眼間風情萬種的女人更受男人歡迎,當然,他指的是那種一y 情對象。
歐宇恆看了看時間,已經一點多了,他站起來離開,那女人依然坐著,望著歐宇恆只喝了兩口的果汁出神,半晌,她拿過那杯果汁,就著歐宇恆喝過的地方,輕輕啜了一口。
歐宇恆出了酒吧,在街邊吹了會冷風,才搭車回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那個女人很不簡單,妖嬈的像是一把火焰吸引著眾人,然後將他們吞噬殆盡。
靠在車窗邊,歐宇恆盯著後車鏡里面那輛黑色的車,沒一會又一輛灰色的車出現子在他的視野里,他可以斷定跟蹤自己的不是一伙人,他皺緊眉頭,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有什麼被跟蹤的理由,難道因為祁杰克?他們想從自己身上下手,得到些什麼啊?他根本提供不了什麼有用的情報。
歐宇恆不甚在意地讓他們跟蹤到家,在小區門口下車就看到一輛漸漸遠去,因為和他回來的路是一個方向,所以有點奇怪,他一直注意著自己周圍的情況,並沒有看到那輛車從自己旁邊開過,是小區的住戶嗎?大半夜的離開是有什麼急事嗎?
沒有想太多,歐宇恆回了自己住的公寓,打開門,他頓時覺得有點不一樣,又說不清楚哪里不一樣,好像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有人來過的感覺,搖了搖頭,他努力把奇怪的感覺掃出腦袋,怎麼可能呢?門上的鑰匙只有他自己才有。
回到房間,歐宇恆就立即去睡了,一覺睡到了天亮,睜開眼,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望進對方那帶著笑意的眸子里,歐宇恆以為是幻覺般地眨眨眼,那人還有慢慢靠近的趨勢,歐宇恆一個拳頭過去,把祁杰克揍到了一邊去,然後快速地從床上跳到了地上,論武技,他可是不會輸給祁杰克的。
祁杰克模了模自己被揍的有點臉,又看了看一臉戒備的歐宇恆,他居然這麼毫不留情地下手?!
「你怎麼在這里?」歐宇恆抓了抓頭發,他每次有什麼覺得尷尬的事,都會下意識地抓自己的頭發。
「來接你。」祁杰克丟開自己被揍了的事實,對歐宇恆道,「快點吧,十點的機票。」
「什麼?」歐宇恆愣了一下,「機票?去哪里?」
「法國。」祁杰克道,「法國的巴黎可是被譽為時尚之都,歐洲的總部在那里。」
「太突然了吧。」歐宇恆道。
「不會啊。」祁杰克笑道,「一堆人天天跟著你,我不親自來接你,怕我們的行蹤會暴露啊。」
歐宇恆詫異地看著祁杰克,想到他昨天到空博海那里去,恐怕是從他那里得到了什麼消息吧,他沒有遲疑,立即換好衣服跟著祁杰克去機場,原本一直跟著他的人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想來是祁杰克動的手腳。
搭車到了飛機場,歐宇恆小心地注意著後面的情況,不是他不相信祁杰克,而是他們的目的地太過危險,性命攸關,不得不小心。
祁杰克是一個很顯眼的人,到哪里都很醒目,歐宇恆覺得他們就算真的擺月兌了那些人,也很難行蹤不暴露,不過就算他們去了巴黎,那邊的高層注意到了也無所謂,他們只有兩個人,要掌握他們的行蹤很難。
到了地方,歐宇恆是一陣恍惚,因為南北半球的時差,這里還是白天,歐宇恆揉了揉眼,因為在飛機上呆了一天,眼楮很不舒服。
「先去找個酒店。」祁杰克道,伸手攔了一輛taxi,報了一個酒店的名字,歐宇恆有點詫異地看著祁杰克,他雖然也會說法語,但不如祁杰克那麼流利,祁杰克似乎會說很多種語言,之前還听他說過德語和荷蘭語,感覺上他知道的非常多,好像很見多識廣。
到了酒店,祁杰克用歐宇恆的證件開了一個房間,歐宇恆對此很有意見,祁杰克倒是無所謂,若是想要兩個房間,另一間的錢自付,他拿定主意歐宇恆沒有那麼多錢,自己付給他的薪水雖然足夠優渥,但還不夠支付這種高級飯店的費用。
歐宇恆狠狠地瞪著在大廳沙發上悠哉坐著的人,只能妥協,還好房間是兩張床,歐宇恆倒在一張床上就要睡,祁杰克笑了笑,坐在另一張床上打著電、話,「嗯,我到了,不用,我自己會去找的,把你的人借給我就好,恩恩,我知道,拜拜。」
祁杰克合上手機,把自己摔在床上,看著華麗的天花板,他翻了一個身,歐宇恆的疲累的臉映入眼中,他忍不住笑了一下,這家伙靠不靠得住啊,只是坐了一天的飛機就累成這樣,要是真的發生什麼事,那還得了。
不過他也不是真的懷疑歐宇恆的能力,只是胸中有種奇怪的感覺,空博海說過他不該把歐宇恆牽扯到自己的世界里,他也贊同,可是這麼想的同時,他又非常地想讓他好好品嘗一下這個世界的痛苦,他想看看他眸子里只有黑暗的色彩,那樣子一定美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