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所有人都認為鄒大夫會利用這麼絕佳的機會,讓沈家對林家與聶家展開報復時,卻發現,他們竟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月復了,鄒老爺子根本沒有趁此打壓林家與聶家的意思,反而要求太後先放了聶如玉之女--譚愛馨。ai愨鵡
這下幾乎是所有人搞不懂了。按理說這位嫉惡如仇的該是不會如此姑息養殲才是。怎麼今日竟是如此輕易的就把那作惡多端的譚愛馨給放了呢。當然,鄒大夫的心思,別人也許看不出,可譚愛亞卻了然指掌。
譚愛亞心說,她這祖外公實在是太聰明了。就這老爺子打的主意,別人怕是輕易看不出來。其實鄒大夫的想法很簡單,他打算賣譚家,林家以及聶家個人情,這樣,待到他再迫使譚尚書休妻時,譚尚書怕是就再也沒有理由去推月兌了。
譚尚書不是惦念著他那因觸犯了王法而被大入天牢的大女兒嗎?!好,那他鄒某人就還那惡女自由,不過就拿她娘親的尚書府大夫人的位置來換。畢竟那位置本就是屬于他鄒某人的外孫女沈繡娘的。
也許旁人不知,可他可是再清楚不過了,這位尚書大人,為了娶那聶府的蛇蠍婦人,將他的外孫女從正室扁至妾室,他鄒某人的外孫女豈是這麼容易任人欺凌的,豈能委屈的做小?!必須要獨攬大權啊!
只是,鄒大夫又比任何都了解他的外孫女--沈繡娘,沈繡娘不愛爭權奪利,她是一個十分大度之人,她心寬似海。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之事,就好比這麼多年來,她受盡了屈辱,卻從未對他這位就算在今日的朝堂上依舊舉足輕重的外公吐露過一次一樣,鄒大夫真是在心里給自己的外孫女沈繡娘喊不平啊!
倘若不是愛亞的主意,怕是他這老實巴交的外孫女會將這樣的事情一輩子埋在心里,不會對任何人提及。不過,別看他鄒某人的外孫女柔情似水,好欺負,可他鄒某人絕對不是個任人揉捏的軟骨頭。所以這個主,他替他的外孫女做定了,既然他的外孫女不願與人相爭,那他就幫著她把一路的礙腳石全都掃干淨。這就是他這個不稱職的外公能為她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不過正當,鄒大夫滿臉虔誠的求助于太後時,卻見太後竟是將詢問的視線投注在一旁好似與此事沒什麼太大關系的豫若身上。
「若兒,哀家想听听你的意思,畢竟此事與你也有一定的關系。」
豫若听聞太後此話,不禁眉頭緊擰,愁眉不展的他思索了片刻,視線輕遞,竟是試探的望向了譚愛亞。
「王爺既是太後問您,那您就幫愛亞拿個主意就好。」這一刻譚愛亞倒好似十分的好說話了。別說潑蠻了,就平日里,她愛拿捏他人軟肋狠掐的惡毒性質都在頃刻間煙消雲散了般,此刻的她,就好似無論眼前的男人說什麼,她都只會應聲好般。
原來讀懂鄒大夫心意的又豈止是譚愛亞一人而已。豫若含笑輕輕一頷首道︰「既是太後要本王替愛亞拿個主意,且此事又是祖外公的意思,本王覺得,還是把那位尚書府的大小姐放了合適!」
豫若話音剛落。太後便認同的猛點了點頭︰「皇上?!」太後直接望向羌勉,要羌勉下令放人。畢竟若是依太後的意思,怕斷然不肯輕饒了那惹了豫若生了一肚子閑氣的罪大惡極的譚愛馨。
「太後勿忙,實則若兒還有一事相求于太後呢。」豫若竟是還有事相求,他前面說的話好像並不算完呢。
「若兒你且說,哀家與皇上都听著呢。」太後對眼前這位豫王爺的寵愛,簡直就是太讓人難以理解了。太後一人對豫若有求必應也就算,竟是還拉著當今聖上一起對豫若言听計從道。
而羌勉呢,好似也太過孝順了吧,竟是對太後的話連一絲反駁的意思都沒有︰「母後所言極是,豫王爺有話但說無妨,只要朕能做到,豫王爺盡管說。」
「嘶--」眾人皆涼涼地抽了一口涼氣,心說︰這還是皇上嗎?!怎麼在這位豫王爺的面前這當今聖上當也太沒有當皇上的架子了吧?!就在眾人疑惑之時,忽听見,豫若悠悠地開口道︰
「啟稟皇上,本王這輩子只想有愛亞這一名賢內助相伴,可尚書大人府上除了愛亞以外,還有一位千金,雖說愛亞嘴上不說,可本王卻認為,長此以往也不是個辦法,畢竟當初要嫁給本王的本該是尚書府的大小姐,只是如今陰錯陽差下,愛亞嫁予了本王,本王疼惜她,愛惜她,怎能讓她天天為此事悶在心里悶悶不樂呢。所以,本王肯請皇上,太後替本王想個法子,至少能免去愛亞的憂慮才是啊!」豫若很會利用他得寵的時機,替鄒大夫在旁敲鑼邊道。
鄒老爺子一听豫若這話,嘴上不說,可心里卻是笑開了花。
這下就算剛剛眾人沒听出鄒大夫話里的弦外之音,如今听聞豫若的補充,倒是全听明白了。這位豫王爺與鄒大夫是雙管齊下,這是硬逼著譚尚書休妻啊!不過,譚尚書會答應嗎?!眾人紛紛將猜忌的視線投注在譚尚書的身上。
「這……」譚尚書艱難的蠕了蠕嘴角。此刻的他挨了鄒大夫的一頓竹鞭拍,他躲也不敢躲,身上傷痕累累,別提那樣子有多狼狽了。如今又受到豫若和鄒大夫的聯手逼/迫,譚尚書那臉色真可以用苦不堪言來形容了。
「怎麼?尚書大人?難道你的意思是,老夫這樣做的還不夠,您是要逼老夫懇求太後和皇上把您的那位‘好’女兒給拖出午門,領她應有的罪責嗎?!」實則鄒大夫的話並沒有說得他過直白,不過在場但凡听見的人,幾乎全懂了,這位老者的意思就是︰若是譚尚書敢說個不字,那鄒大夫立刻便會改口,懇求太後和皇上,要求將譚愛馨直接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我……」譚尚書垂著頭,吭吭哧哧的半天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好,很好!」鄒大夫氣得全身打抖,一聲一個好的叫著,猛地再度揚起手里握著的細竹竿,帶著猛力再度下落。
啪的一聲,這一記竟是抽在了女子縴細的胳膊上。
「嘶--」那擋在不敢躲閃的譚尚書面前的女子,涼涼地倒抽了一口氣。
「繡娘你……」不留情面的鄒老爺子驚愕萬分道。
「娘!」譚愛亞低呼一聲,哪敢耽擱,趕緊伸手觸踫銀鈴,連忙喚出百草,去替挨了打的沈繡娘醫傷。
「繡娘……」本是閉著眼打算硬生生的挨下這一記打的譚尚書,听到低呼聲,這才睜開眼楮去看,這一下可把他給驚住了。沈繡娘擋在他的面前,張開臂膀,如同一只護雛的母雞般,將他護在了她孱弱的身軀之後。
「你走。這是我欠你的,我還了,自此我們兩不相欠了。」沈繡娘緩慢地站起身來,頭都不曾回一次的冷冷道。
「繡娘我……」譚尚書此刻心中五味雜陳,他自知對不起沈繡娘,可他不能做拋妻棄子的孽畜,他不能休了替他同樣生養了譚愛馨的聶如玉,哪怕聶如玉那對母女心腸歹毒似蛇蠍,可他卻無法像個歹人那般的那麼狠心。
「我有難處啊,我不是不想休掉如玉,可,可我不能不仁不義。我……」譚尚書生怕沈繡娘誤會似的解釋道。
「我明白你的心思。我早也說過了,要你把她們母女重新接回尚書府,好好過你們的日子,該走的是我跟愛亞,我們才是與尚書府最格格不入的人,繡娘只是一介商家之女,根本就不該妄想這高攀什麼達官顯貴。所以,尚書大人請您賜予繡娘一紙休書,我們自此同林鳥各自飛,各不相干的好。」
沈繡娘怎不知譚廖嚴的心,他是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且手心手背都是肉,同樣是他的女人,同樣是他的女兒,他沒法舍棄任何一方,去選擇另一方。她知道他難,所以她幫他選了,她自願退出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為了她自己,更是為了她的女兒--譚愛亞!
「繡娘……我……」譚尚書狠狠地一咬嘴角,他的心如同刀絞,他沒法割舍聶如玉那對蛇蠍母女,難道就有辦法舍棄眼前這對心腸柔軟的無辜母女嗎?!他同樣做不到,若是必須在兩方中選擇其一的話。「鄒大夫,譚某願意休掉如玉。此生只與繡娘相伴。」譚尚書輕拽住沈繡娘的手臂,朝前邁進了一步。
「繡娘……」鄒老爺子一听聞譚尚書的應話,當即喜笑顏開。鄒老爺子心想,這下可好了,這下他的外孫女就是尚書府的唯一一位掌勢夫人了。
可是,沈繡娘狠狠地一甩手臂,將譚尚書很撇在當下。沈繡娘強忍著胳膊上的疼痛,恭敬地對滿心歡喜的鄒老爺子道︰「外公,繡娘不願再當尚書府夫人,繡娘只想懇請外公放過尚書大人吧,此是事已至此,外公已替尚書府的大小姐向太後和皇上求了情,不如就這樣斷了吧。懇求外公看在繡娘的薄面上,就放過尚書府大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