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了，小龍仍然沒有醒過來。
林月心急如焚，難道小龍真的死了嗎？她感到一股股涼氣從心底里不斷冒出。小龍如果真死了，她如何向傻巴交待？春艷在九泉之下也不會放過自己！
林月不斷地望著懷里緊閉著眼和嘴唇的小龍，她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悲痛，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傷心的眼淚簌簌地滴落在小龍身上臉上……四周冷寂寂的，窗外的雪粒落在地上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沙沙聲，像一根根銀針扎在她身上。如今，傻巴關進了看守所，不知何時才能放出來。自己身上僅存三十八元錢，交了明天的房租，只剩八元錢了，還不夠一天的生活費。這鬼冷的天，得人不能出門。如果今夜小龍再不醒來，明天服務員告訴房老板，自己將被趕出招待所。小龍安置在那里？理智告訴她︰要找一塊地，把小龍埋掉。
小鳳由于昨晚沒睡好，吃了晚餐便上床睡了。
在慘淡的電燈光下，林月感到一陣陣寒意不斷向她襲來，她感到疲倦極了。她好想睡一覺，但是高度的母性責任感使她頑強地堅持著。在她的潛意識里，小龍不會死，他一定會活過來的。在醫院她清楚地听到小龍喊「媽媽救我！」她一點也沒有听錯，是小龍的聲音！他的靈魂沒有死，他在與死神搏斗，他一定擺脫死神的纏繞，他會勝利的！她堅信！
夜深了。房內冷氣四溢，林月實在支持不住了，她便抱著小龍上了床。
被窩在小鳳溫暖的體溫中散發著熱氣。林月左手抱著小鳳，右手抱著小龍，在冰冷的電燈光下，不一會兒，林月在迷糊中睡著了……
林看見了春艷，她全身濕漉漉的，站在她面前。她頭發長長的，散開著，遮住了她的半邊臉。她嘴唇灰白，緊緊地閉著，不說一句話。兩眼怔怔地望著自己。樣子很嚇人！過了好一會，她清楚地听見春艷一字一頓地說，「林月，我的龍兒他不會死的！」
春艷說完一晃便消失了。
林月被春艷嚇醒了。她睜開眼楮看見小鳳依然熟睡著。她忽然感覺到自己抱著的小龍移位了。她感到自己的胸口被什麼壓著，有一只小手分明在自己身上游動。她一手抓住了一只小手︰是小龍的手，沒錯是小龍的手在動︰溫熱柔軟。小龍真的活過來了！「小龍，小龍！」林月呼喊著。
沒有回音。難道是幻覺？
林月不由得掀開被子，發現小龍睜開了雙眼望著自己，嘴唇在說話，可是林月沒有听見聲音。
「小龍，你快說話！」林月緊緊地把小龍抱在懷里，看了又看，親了又親，高興得熱淚盈眶。
小龍依然沒有作聲。
林月不斷地親著小龍的臉，小龍流淚了。
「小龍，我的龍兒活了！媽高興高興！龍兒，你快說話，快喊媽！」林月目不轉楮地望著小龍，總覺得像做夢似的。
小龍望著林月，用臉依偎在林月的懷里。
小龍從死亡中活了過來，林月高興極了。不斷撫模著小龍的全身，仍感到小龍活過來有點不放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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