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心城凰,第玖拾貳回選擇背棄(2)
行到半路,冉傾心忽然停下了腳步,覺察到了周圍流動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彤兒和靈析也停下了腳步,但是卻沒有露出那種遇見危險的警覺。ai緷騋
「你既然來了,就出來見我吧,躲在一邊算是怎麼回事?」冉傾心知曉來人是平日里熟悉親近之人,否則靈析和彤兒不會這麼安靜的。
「是啊,我自然是要出來見你的。」從樹後走出一抹高挑縴瘦的身體,一襲黑衣倒有些四大護法平日里的韻味,「你想要救傾城,是嗎?」
「怎麼?你不希望我救出她嗎?許師姐?」冉傾心一個巧妙的反問,直接將許伶仃的面具打碎。
「自然不是了。」她還是強硬地笑著,溫溫柔柔地說道,「我知道現在傾城被關起來了危在旦夕,可是我也是無能為力,這不……我想著來這里找找你們,結果就真的遇上了。或許我可以幫你們。」
冉傾心默然一頓,知道許伶仃現在還不想和自己撕破臉來,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也挺希望冉傾城離開泠溪宮,既然如此,那何樂不為呢?于是她抬起眼簾,問道︰「好啊,你可以怎麼幫助我們呢?」
「宮主的脾氣你自然也是知道的,什麼事情都不可能輕而易舉在她的面前過關……更何況,這件事情的確觸到了她的逆鱗,恐怕不會那麼輕易放人。」許伶仃循循善誘,慢慢地講述著自己的計策,「若是宮主不願意直接放人,那麼你們最好找機會能夠制造一場混亂,我會趁機去打開傾城的房門,然後將她帶出來和你們匯合。」
冉傾心的眼神波動依舊,但是表情上卻顯露出一絲的感激︰「師姐,謝謝你。」
「沒什麼,我們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是嗎?我將你和傾城都當成是自己的妹妹,怎麼可能就這樣輕易看著你們被責罰卻無動于衷呢?」許伶仃也是皮笑肉不笑,她此時的舉動甚至是看在毫不知情的沈夢莊、沈夢桓和賀西的眼里,都覺得有一絲別扭。
「是啊……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冉傾心低低的一聲呢喃,卻飽含著各種未知的情感交雜。
「既然我們說好了,那我就先行回去了,你們慢慢過來,千萬別露出破綻了……我會盡力幫你們的。你們若是逃出去之後,就先找一個隱蔽的地方養精蓄銳,暫時別回泠溪宮了。」許伶仃千叮嚀萬囑咐之後,這才施施然地離開了。
冉傾心的雙目緊緊盯著許伶仃離去的背影,眼底衍生出無數的快速悄然消逝的情愫,道不清說不明,包含了很多很多的感情,卻最終只是化為深深一眼,安撫下了情緒後,她才邁開步子,慢慢地朝著前方走去,不知情況的沈夢莊、沈夢桓和賀西,還有靈析和彤兒都跟著她的腳步,一步一步堅定地朝前邁去。
正月二十二,冉傾心回到泠溪宮。
當她踏足泠溪宮的那一剎那,不知為何,一股陌生的氣息撲鼻而來,好像這個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在那一剎那根本不能屬于她。而看到四大護法的那一刻,她好像覺得,她們才是她除了冉傾城之外最親近的人,而冉縻瑟,早就在她的心里漸漸淡出了……造成如今局面的,到底是誰?
「你來了……傾城的情況還算好,沒有什麼大礙,除了幾日未怎麼進食,所以身子骨有些弱。我先進去通報。」平日里和冉傾心交集也並非很多的閉月在看到她的一霎,就直接開口朝她說明冉傾城現在的情狀,說完後也不等冉傾心回答,倏地轉身離開了大門口,進去通報去了。
冉傾心站在門口,和沉魚、落雁站在一起,沒有說話,僅僅只是那麼站著,就感覺到了一陣細微的溫暖,她知道那是來自她們的關心,現在羞花還在冉縻瑟的身邊試探她的態度不在此處,但是她知道,四大護法甚至是比她們那位親姑姑還要在意她們的感受和安危……而她們的那個姑姑呢?
冉傾心只覺得一陣心寒,手腳冰涼。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同尋常,靈析極為有靈性地蹭了蹭冉傾心的褲腳,火熱的小身子摩擦著給她帶來了一絲溫熱。
「宮主召見你了……你進去吧。」不許久,閉月就出現在了門口,望著冉傾心的目光炯炯。
冉傾心深吸了一口氣,知曉這次的會面不同以往,恐怕一招行差踏錯,就會毀了全盤大局……冉傾心察覺到了身後不遠處傳來司寇維、宇文羿等人隱藏著的動靜,她穩了穩心神,在沉魚、落雁和閉月的注視下,慢慢地邁步朝著泠溪宮大殿走去。身後的沈夢莊、沈夢桓還有賀西毫不猶豫地跟上,靈析和彤兒也是寸步不離地隨著她的步子朝里走去。
>通過幽然狹長的通道,冉傾心只覺得這里猶如虛無山脈中的山洞洞穴走道,幽長、黑暗,讓人壓抑受不了。
終于,跨越了狹長的通道,冉傾心帶著三人兩獸來到了冉縻瑟所在的大殿,站在石穴洞口望去,一眼就看到了冉縻瑟一身五彩霓裳立于大殿正中央,羞花和許伶仃正一人一邊站在兩側,目光如炬地看著突然出現的冉傾心、沈夢莊、沈夢桓還有賀西。
冉縻瑟原先背對著冉傾心,然而就在冉傾心腳步剛停下來的一瞬,她猛地旋回身子,站在大殿之上,滿面寒霜一般,看不出情感地遙遙望著冉傾心,好似沒看見她身後跟著的另外三個人。
「傾心,回來了?」冉縻瑟緩慢而悠長的聲線在空曠的空間內回蕩,「情況如何?你可拿到寶物了?」
「是,傾城不負使命,拿到了寶物。」冉傾心毫不遮掩,直接大大方方承認了。
「哦?是何寶物?給我一瞧。」
「姑姑,傾心在給出寶物之前,希望姑姑答應我一個請求。」冉傾心此番沒有那麼輕易地答應冉縻瑟的要求,在她伸出手來的那一剎那,冉傾心不卑不亢地開口道,「我知曉姑姑將傾城關押起來了。我希望,可以用寶物換取傾城的自由。」
「哦?所以你現在是在跟我談條件嗎?」冉縻瑟沒有一開始就暴怒的脾氣,只是看著冉傾心的眼光已經不同了,起先還帶些溫和的面色早就在不知不覺中也淡下來。
「如果姑姑是這麼認為的話,那就算是吧。此番回來,其實我就是為了換傾城一個安全罷了,其他的于我而言,根本沒什麼用。若是姑姑想要寶物,大可拿去,但是前提是……我要看著傾城平安走到我身邊。」冉傾心面對著已經變了面色的冉縻瑟依舊是面不紅心不跳,鼓足了巨大的勇氣,平日里,這些行為她壓根沒想過,所以,從未設想到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質疑冉縻瑟嗎?
冉縻瑟的目光一凜,怒視冉傾心︰「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那麼和我說話!」
「姑姑,我向來敬重你,和傾城一樣,當初被你收養之後,就一直唯你是從,你說東我們絕不往西。但是從前是從前,我們現在經歷了那麼多的人事,對于你的一貫作風,我們開始產生了懷疑。」
「懷疑?你們居然還敢懷疑我?」冉縻瑟的氣壓更加低沉肅殺,好像冉傾心再往下說一句,她就會立刻毫不猶豫出手。
「以前,你總是跟我們說,青山派是禍害母親的罪魁禍首,李河勾引並且侮辱了娘親,惡毒的李燕青還不願意接受娘親,唆使李河將娘親拋棄……我們都信了!你告訴我們,這輩子你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為娘親報仇,殺光負心人,從此之後我們就不再涉入世事……可是現在呢?」冉傾心一字一句,口氣還隱隱帶著咄咄逼人,「你不準許我們和青山派來往,也不準我們和一些結交的朋友來往,甚至是開始要求我們四處找寶物,牽扯無辜之人……姑姑,這到底還是你嗎?為什麼你變得連初衷都忘記了?難道母親已經不再重要了是嗎?你的眼里是不是已經裝滿了這片江山和天下?」
「放肆!」冉傾心才剛剛落下質問的話音,冉縻瑟暴怒,大喝一聲,將身邊的羞花和許伶仃全都震得面色發白,「冉傾心,是否你們翅膀硬了,以為自己看到了所謂的真情實意,就開始質疑起我的制度了是嗎?初生牛犢不怕虎,你以為你看清了什麼?不過是身邊一群亂七八糟的男人們的蓄意迷惑!」
冉傾心面對著冉縻瑟聲聲帶滿怒意的喝問,挺直了腰板,一身白衣更加潔白勝雪︰「姑姑,為何你總是在自己的世界一意孤行,卻看不見外界的美好事物?難道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所見所聞而分類的嗎?」
「冉傾心!」
「姑姑,放了傾城吧,我們不想要做什麼,只是為了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其實我們都累了,為了那些所謂的仇恨,真的是付出了太多的青春年華……可不可以放下仇恨?我覺得青山……不是害死娘親的凶手。」
冉縻瑟眯起眼楮,一股危險的黑暗之氣忽然彌漫在她們兩人之間,甚至是連冉傾心身後的沈夢莊和沈夢桓、賀西都察覺到了那濃厚的殺氣,靈析和彤兒開始不安分地吱吱亂叫。
「冉傾心……好,真好!現在是身後的人都安排齊全了,所以敢來找我對峙了是嗎?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是否要和我作對到底,背棄我之前給你的撫育之恩?」
冉縻瑟的話一出口,冉傾心的呼吸一窒,難受到幾乎不能用
平常的語氣開口說話。
「我在問你!」
冉密新見她不答,怒氣不減地甩手,將身邊的一塊巨石擊飛,石屑四散。
「是!若是姑姑不答應放了傾城的話,那麼未來的一切就免談,還有……我得到的寶物,也絕對不會交給你!」冉傾心被冉縻瑟的無情逼迫到了角落,避無可避的她,選擇了與冉縻瑟直接攤牌,將一切都挑明,一切,現在只等一個結果——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