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見那男子,冉傾心與冉傾城精致的面孔上一致劃過一絲無奈,後者忍不住叉腰如茶壺狀,站出來氣道︰「喂,司空遙!你每次出現能不能不要上天入地的,走正門行不行?」
冉傾城已經完全沒了之前面對寂塵風、宇文羿的嬌媚柔弱模樣,此刻的她雙手叉腰作茶壺狀不說,還大有潑婦罵街的氣勢,身上的紅也隨著她的轉變而變成了狂舞張揚!
誰知,那名作司空遙的黑衣美男對她的氣急敗壞絲毫不在意,只是輕輕地掀起好看的眼皮,慵懶地看她一眼,充滿了鄙視,看冉傾城氣結,他才似乎有些愉快地緩悠悠道︰「我這麼進來比較方便。你們這個女人聚集地,哪天突然來一個男人都要被三番四次盤問、檢查,我經不起那折騰。」
「您老是幾百高齡了?還經不起折騰!你飛來飛去就不折騰了?既然知道咱們這兒不歡迎男人,那你還跑得那麼歡做什麼?找死嗎?」冉傾城被他那副表面風韻,實則毒舌的樣子氣得鼻孔朝天,哼氣。
「粗俗的女人,鼻孔真大。」司空遙面無表情地瞥了一眼冉傾城,語出驚人,在看到冉傾城那正在急速漲紅的臉頰後,他滿意地繼續道,「泠溪宮宮主雖然憎恨男人,但也是通情達理之人,不似此處某人紅衣似狗血,如市井潑婦般不停叫罵。」
說完,他連眼皮也懶得抬了,直接用言語殺人于無形。
冉傾城本來還想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算了,誰知道司空遙的話簡直就是往她的底線上踩,而且踩得極其囂張,踩得她面目全非,直要噴血!
自認為十分善良、不愛計較的冉傾城生氣了,目光噴火,完完全全是司空遙口中的市井潑婦典範︰「你這個毒舌男!到了我的地盤居然那麼囂張!我一身紅衣你居然說是狗血?你以為你烏漆抹黑很像玉皇大帝嗎?還敢說本姑娘是……」她氣得張牙舞爪,差點就要沖上去跟他拼命。
已經養成淡定地听他們你爭我吵的好習慣的冉傾心在關鍵時刻一把拉住冉傾城,免得她真的沖出去拼命去了。
司空遙見冉傾城被氣得滿臉通紅,居然滿意一笑,笑容如耀眼旭日般迷人,幽幽道︰「我愛實話實說。更何況,你們不是帶了一個男人回來嗎?」
話音一落,冉傾城動作一泄,側頭去看冉傾心,冉傾心卻也是一臉茫然表示不知情。冉傾城眼珠轉了轉,才將跋扈之舉壓了下去,擺出臭臉色冷冷哼道︰「你消息倒是靈通。莫不是要變得向你師傅那般,一日到晚監視著我們泠溪宮的一舉一動吧?」
「我沒有那個空。帶男人回泠溪宮……如此張揚之舉,只怕頃刻間就會在你們泠溪宮傳遍,我想不知道都難。」司空遙目光依舊,淡雅地說話,有意無意還瞟了冉傾城一兩眼,「況且這種事情,除了你們還有誰會做。」
「司空遙!你的毒舌改一改會死嗎?」冉傾城火氣騰騰,目露凶光,已經升級為飆婦。
「冉傾城,和你的無恥相比,我這些又算什麼?」司空遙用懶散的目光不在意地打量著冉傾城,「嘴巴大死了,鼻毛也要出來了……真是玷污了你的這個名字。」
「你你你……司空遙,有種你就不要走!我和你大戰三百回合!」冉傾城接二連三被這個世上第一的毒舌男刺激,理智幾乎全部失去,抬手就要沖上去。
地面某個點燃導火線的淡然人士依舊閑情悠悠,冷不丁又丟出來一句話︰「在招式上可以。在床上沒興趣。你的身形簡直就是女性中最糟糕的。」
「……」又受一記重磅的冉傾城咽了聲,她目光顫抖地看著對面那個幾乎將她秒殺的美男子,無語躲到了冉傾心的背後。
冉傾心瞅瞅一臉受挫的冉傾城,突然笑了笑,總算有人制住這小妮子了,她抬起頭看著不露一絲得意的司空遙,說道︰「遙,你此次來,不會只是為了和傾城斗嘴吧?」
司空遙收回目光,似乎有些不屑,道︰「我才不似某些人如此無聊。我是來送東西的。」
說完,也不等對面兩個面容一模一樣的女子開口,便輕輕一甩黑色長袖,瞬間,從袖中飛奔出兩道閃著光的東西。
冉傾心和冉傾城一見這兩個小東西,雙眼頓時放光,特別是方才剛剛慘兮兮敗陣的冉傾城,突然從冉傾心身後竄出來,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那兩個像光一樣飛來的小東西一邊一個,飛竄到了冉傾心與冉傾城手中,親昵地就去貼她們精致的臉頰。
「靈析。」冉傾心懷中的那個小東西體型要大些,站到地上大約到人的膝蓋處。
它一身火紅的皮毛,迎風飛揚,體型偏瘦,因此冉傾心才一下就把它抱在懷里接住了。細看之下,那居然是只狐狸模樣,看它撒著嬌的樣子,心情極好。
「彤兒。」冉傾城手上的則是一只體型比靈析還要小上幾分的花貂。
它渾身毛色光澤亮麗,花斑絢爛,此刻正靈巧地爬上冉傾城的肩膀,獻媚般地舌忝著冉傾城的面頰,惹得冉傾城嬌笑連連。
「這兩只小東西可真是奇怪,平時愛理不理人,此刻便高興得像是要飛上天去了似的。」一旁的司空遙閑閑道,真想象不出他剛才是怎麼把這兩個好動、體型又不算小的小東西塞在他的衣袖里那麼長時間的。
冉傾心一抹火狐靈析,不說話。倒是冉傾城一改先前的勢不兩立模樣,將花貂彤兒抓在手里,笑靨如花︰「司空遙,謝了。」
「不用,我並非為了幫你才照顧它們的。左不過是看它們可愛罷了。」司空遙語氣涼涼,一瞥冉傾城,言語換來兩只異寵的親切「微笑」。
冉傾城心情大好,也不去理會司空遙,只顧著逗弄彤兒。
「遙,謝謝你照顧靈析和彤兒。它們不是一般的獸類,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照顧的,光是食物便是不尋常的飼料。一定讓你費心了。它們平時也不喜與人親近,看它們對你的態度就知道,你一定將它們照顧得非常好。」冉傾心將靈析抱在懷里,輕柔撫模,靈析便輕輕伸舌舌忝著冉傾心微涼的手掌心。
司空遙听冉傾心這麼說,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只是淡淡地看了看一旁「忘恩負義」只知道跟彤兒玩鬧而無視于他的紅衣少女,哼道︰「下次執行任務還是帶上彤兒和靈析吧,省得又愚蠢得失敗了。」
話音飄落,司空遙便飛身而起,修長的身影頃刻消失。
「切,他剛才是針對我說的是吧?」冉傾城狠狠地瞪了一眼司空遙消失的地方,氣哼哼道,「我有那麼蠢嗎?」
「好了,傾城,你的精力真是旺盛。好久沒有休息了,我累了,靈析和彤兒也剛回來,咱們先休息一晚再說。」冉傾心隨心一笑,剛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她們身後的一抹麗影,「許師姐?」
冉傾城循聲望來。
許伶仃望見他們,溫和一笑,緩步上前,目光無意掃過司空遙離去的方向,道︰「司空公子來過了?」
「嗯,這不,又走了,像飛一樣。把咱們泠溪宮當成了他家後院啊?」冉傾城不屑地撇撇嘴,撥弄著彤兒的毛發。
「這樣啊,听說你們剛從師父那兒回來,我就來看看你們。這次的任務很累吧?分隔兩地奔波了好久……特別是你,傾城,這次的任務……」許伶仃有些擔心地看著冉傾城,出聲道。
「沒事,伶仃師姐。不過是遇上了一點小麻煩。姑姑也未說我什麼,不過,你們放心吧,徐少坤的名,我要定了!」冉傾城不以為然道,唇角劃過一絲陰柔的笑。
「許師姐,我們今兒剛回來,有些疲憊,日後我們再聚吧。」冉傾心放下靈析,持劍微微一笑,轉身先行離開。
冉傾城也朝許伶仃擦那里拿一下哦,然後緩緩轉身,彤兒自她手中跳下,跟在她的腳邊,隨著冉傾城慢慢地走遠了。
許伶仃一人靜立原地許久,再次回首看了看司空遙離開的方向,默默轉身離開。
次日。
京城。
久不出世白衣飄飄的醫聖——靳陌軒,今日終于出門了。
當然他是為了去采摘更多的藥草的,所以早早就背了一個大籮筐鎖門出來了。由于他一直是常年閉門不出的,所以今日皇城的巨大變化,他不太清楚。
背著大籮筐的醫聖還是那麼淡定,白衣飄揚不沾染一絲泥土,干淨得耀眼。
面孔潔白如玉的醫聖靳陌軒走出家門,背著個籮筐站到了大街上。
熟門熟路的他幾乎不需要睜眼張望就知道往哪個方向出城采藥,邁著淡定悠然的步子,靳陌軒面容沉靜地朝著南城門出發。
雖然時間還早,但是這大街上卻只有稀稀拉拉的人,和一隊一隊的侍衛來來回回,氣息敏銳的靳陌軒自然也知道不太尋常,但是他不愛管閑事,所以依舊向前大步走,衣角不沾染塵世。
當他徐步來到城門時,守城的守衛一件靳陌軒,立刻從一張臭臉變成了一張笑容如花的臉蛋湊上來︰「靳先生要出去采藥啊?」
「是。」靳陌軒似笑非笑地看看這個侍衛。
「唉,靳先生真是辛苦啊!咱們這些守城的也累啊,這幾天真是倒了大霉了……」看樣子這個守衛還準備好好地像靳陌軒倒一番苦水。
可是,我們淡定依舊卻極沒耐心的醫聖卻一點都不想在這里浪費他寶貴的青春,于是便微笑著對守衛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兄弟。靳某家中還有數十位等待醫治的病人等我采藥歸去,若是誤了時辰……」
誤了時辰就是你害了數十條人命。
擔當不起「間接性殺害數十條人命」的守衛只好堪堪閉嘴,讓開一條道,面帶微笑道︰「靳先生,走好。」
用數十位病人打幌子的靳陌軒微笑如初,一點都沒有愧意,慢慢地抬首走了出去,出去時,目光不經意間被一張貼在城牆上的畫像給吸引了。
他不看還好,一看,他那張臉徹底變色了。是瞬間得變白了,突然又變成了一股洶涌澎湃的欣喜與急切!全然不似他之前的淡定模樣。
他上前幾步,有些閃著金光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畫中女子……是她!是她!那麼多年了……他依舊記得她那張美麗傾城的面容……算時間來看,莫非是……
他不顧什麼采摘藥材了,直接大力地一把拉過身邊的一個守衛,迫切地問道︰「這張紙是什麼時候貼出來的?」
「就,就是不久前,呃,幾天前……」那個守衛沒見過靳陌軒這幅模樣,立刻被嚇得有些面如土色,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幾天前?她來過?
靳陌軒轉首再次看著這幅畫上的貌美女子,依舊那樣年輕,風華依舊的美艷女子,他心底輕嘆,等待那麼長時間……錯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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