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一定會盡力的。」蕭憶菡見陳風面露疑惑和興奮的神色,急忙出聲說道。
聞言陳風點點頭,陳懇的說道︰「多謝蕭仙子。」說罷陳風再次閉上雙眼凝神靜氣感受著身體的變化,很快他便察覺到了之前那股有如無數只小蟲子爬來爬去的麻癢感正是經脈被修復時多產生的,因此他對于駱掌門的話又相信了幾分。
「他還要多久才能痊愈?」
「照常理應該差不多了,不過看樣子還需要些時日,可能這小子真的天賦不錯,不能照常理來推斷。」
「也不知他能不能趕上那個宗門大會。」
「丫頭你現在的話好像變多了。」駱掌門一副玩味的神情看著眼前的弟子。
蕭憶菡臉色一凝,低聲說道︰「師傅又瞎說,我還是以前那樣。」
「罷了罷了,以後就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時代了,不過為師還是要提醒一句,畢竟他是浩日劍宗的弟子。」駱掌門在說到此事時語氣明顯冷淡了許多。
蕭憶菡也是因為這句話而面色重新恢復了以往冰冷之色,輕輕點了點頭。
陳風並不知道這二人在大殿外的對話,此時他已經將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療傷這件事上。從知道自己被廢失去所有修為到如今被告知還有恢復的希望,經歷如此大起大落之事,一時間反而少了那些大喜和大悲的情緒,心境變得十分的平和穩定了。
陳風每日就這麼泡在藥池之中,也不見駱掌門有什麼其他方法,倒是蕭憶菡常常來此和他說些話,因此陳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藥池泡了多長時間,但他判斷應該已經有月余了。
這一日駱掌門突然出現,平靜的看了陳風許久後緩緩開口說道︰「你經脈修復的已經差不多了。」
聞言陳風大喜急忙說道︰「晚輩可以出來?」
「這只是第一步,最關鍵的一步還沒開始,能否徹底恢復還要看你的造化了。」
「難道經脈修復了還不能修煉?」陳風感到十分詫異,在他的想法中既然經脈修復了那應該可以吸納天地元氣了。
「你現在的狀態還無法吸納天地元氣。」
「不會的我一直感覺有元氣在體內經脈中流動,雖然不算太多,但確確實實是天地元氣。」
「你嘗試運轉心法看看。」駱掌門依舊平靜的對他說道。
陳風緊了緊眉頭,體內暗運心法,感覺這片天地間的元氣都緩緩向自己纏繞而來,雖然吸納量和速度無法和受傷之前相比,但已經夠讓陳風感到異常興奮了,畢竟這代表著自己可以重新修煉了。
很快元氣入體,隨著吸入的量越來越多,陳風突然面色一變,急忙停止心法並讓天地元氣從體內快速流失。
「感覺到了?」駱掌門反問道。
「這……還請駱掌門明示。」陳風之前正在吸納天地元氣間,忽然感覺經脈傳來一陣劇痛,就像是承受不住要破損般,因此他急忙散去了周身元氣,同時心中感到一陣苦澀,他總算知道了為何駱掌門說自己還未恢復,雖然經脈已經被修補好了,但畢竟沒有了以往的堅韌,已經很難承受大量天地元氣的存在了。
「你不是愚笨之人應該也猜到了,如今經脈雖然修復,但若想恢復韌性卻不是那麼容易的,這其中可能要承受很大的痛苦,你真的願意麼?一旦開始就沒有回頭的可能,若你不能夠承受那種痛苦而放棄,輕則癱瘓一生,重則直接殞命。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吧。」
「不用了,晚輩願意嘗試,只是我需要見下蕭仙子。」
「找她何事?」
「若晚輩不幸身亡想請她幫我完成一個遺願。」
蕭憶菡看著走進大陣中心盤坐下來的陳風,不自覺的將手中那小瓶藥攥緊了幾分。
「記住!無論多痛苦,一定要謹守心神,若神智崩潰最後的結果只會是失敗。」
陳風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而看了看蕭憶菡,便閉上了雙眼。蕭憶菡則因為陳風的目光而身體微微一顫,因為在那道目光里她感受到了堅定,感激,還有信任。蕭憶菡不知道他會承受怎樣的痛苦,但卻相信他一定可以扛過來。
駱掌門見陳風很快便拋除雜念穩定了心神,也是露出一個贊許的神色,同時雙手中蘊含的天地元氣對著大陣打出,只感覺這片天地的氣溫忽然急速下降,就連蕭憶菡這樣的修真者都明顯感覺到了寒意,可見此時大陣中的溫度低到了什麼程度。很快陳風全身就掛滿了冰霜,而從他鼻孔中呼出的白霧也越來越濃重,但他身體一直保持著盤坐的勢,連一絲顫抖都沒有出現。
陳風起初只感覺到氣溫在不斷下降,很快便發現自己身體已經動不了了,並不是有什麼東西壓制著他,而是身體因為寒冷而徹底失去了知覺,漸漸的那股凍僵的感覺傳遍全身,此時他發現想要掙開眼楮都不行了,只剩下了能夠思考的意識。就在這種狀態下持續了很長時間,陳風以為這就是駱掌門所謂的極大痛苦,剛要松懈幾分,忽然感覺腦中傳來一陣眩暈感,同時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了,就像寒氣已經進入到了腦中連同他的意識都要給冰凍上一樣。
陳風知道這才是最大的考驗,而且身體已經有了因為長時間冰凍而產生的疼痛感,一股股刺骨鑽心的疼痛在全身各處傳來,使得他的意識更模糊了許多。陳風知道這是在極大痛苦面前意識選擇的自我封閉,這樣的結果一般都是自己會昏死過去,但今日他知道絕對不能讓自己徹底失去意識,不然就真的蘇醒不了了。
陳風抵御著全身各處越來越重的疼痛,想要嘶吼分散一些精力卻連嘴都張不開。腦中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意識越來越模糊,但身體的痛苦卻讓他感覺越來越清晰。
陳風想要堅持,可身體的信號告訴他可能真的抗不下去了,因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徹底昏死過去。就在意識已經模糊到想不起自己叫什麼了的時候,陳風腦中忽然出現一幅十分模糊的場景,但這個場景卻讓他感覺很熟悉,與此同時一道極為模糊的聲音在隨著那副畫面的出現而響起,陳風已經想不起在哪里听過這道聲音了,可他卻感覺有一團十分親近溫暖的東西正漸漸在腦中形成,很快他便恢復了一絲意識,這時他已經微微判斷出那副模糊的畫面正是自己每次昏迷後的那個夢境,而那道聲音也正是夢境中從天上不斷傳來的那一聲聲呼喚。陳風還感覺自己的意識中有種溫暖的感覺,彷佛周身那刺骨的寒冷都弱了幾分,雖然並不能讓他徹底抵御住寒氣的侵蝕,但意識已經從即將崩潰的邊緣恢復了一些。
陳風就這麼靠著自己意識中突然出現的異象抗衡著刺骨的嚴寒,同時他感覺彷佛從那副夢境中的畫面里又感受到了許多情緒,有歡笑的,悲傷的,憤怒的,絕望的,這些情緒一遍遍的沖擊著他的意識以及他謹守住的心神,每次都會讓陳風面臨心神失守意識崩潰的危機,但他卻一直執著的堅持著。
陳風的狀況駱掌門和蕭憶菡也很清楚,這十幾日她們師徒二人一直沒離開過這里,一次次感受著陳風面臨就要崩潰的危機,但又一次次見證他奇跡般的挺了過來。蕭憶菡心中被這個男子的那份堅韌和執著給深深震撼到了。
「這麼長時間都頂過來了,這一關他應該是過了。」駱掌門的語氣中也充滿著贊許之意。
「老師的意思還有下一關?」蕭憶菡一雙美目帶著疑惑的神情看著老師。
「受寒氣入體是為了提高經脈的堅固程度,下面的烈焰焚身則要讓經脈變得更加具有韌性,這就是所謂的冰火煉體,若是他真的能走到最後一步醍醐灌頂,也許這次療傷還會為他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說罷駱掌門雙手同時打出幾道印訣,只見大陣中突然出現一道烈焰,緊接著便燃起熊熊大火,將陳風的身形徹底淹沒在了火海之中。
陳風的意識忽然感覺寒氣越來越弱,而周身的溫度不斷提高著。他以為已經完成了療傷,心神微微松懈了一些,便感覺到剛剛恢復了直覺的身體四肢突然傳出一個灼熱感,很快便有如烈火焚身般的痛苦傳來,這一下變化讓陳風有些猝不及防,松懈的心神險些直接失守,但幸好那股溫暖舒適的感覺並未退去,而是繼續謹守著他的意識和心神。陳風就像之前抵御嚴寒一樣支撐著,身體的痛苦已經無法形容,但意識中的那副夢境中的場景卻反而變得清晰了許多,同時那些意念比之前更加凶猛的沖擊著他的心神,就這樣陳風再次6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梵,摩柯寺,寺中的僧人這段時間一直在為即將開始的這次宗門大會做著準備,梵國的都城此時已經被清空了大半,這里也會作為許多修真宗門停歇的駐地,而摩柯寺方圓三十里外的各處大山也都進駐了許多僧人,這里也會成為修真宗派的駐地。
空明尊者作為迦羅禪師的弟子,自然要負責此次大會的一切事物,這段時間一些散修和許多小宗小派已經陸續趕來了。若是放在外界這些散修或者小一些的宗門根本入不了空明尊者的法眼,只是此次做為東道主,他也不能太過抬高身份,雖然並未親自迎接,但也派遣座下弟子安排一切,對于那些散修和小宗門來說,這已經是最高規格的待遇了。所幸摩柯寺威名遠播,並沒有什麼不開眼的人鬧事搗亂,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這一日摩柯寺北面的天空突然出現一片密密麻麻的身影,如此規模讓得一些散修和小宗門之人看的暗暗咋舌。
「不知道這是哪個巨擘之一?」
「這些人有男有女服飾又都不盡相同,肯定不是太上教的人,應該是浩日劍宗了。」
「誰說一定是浩日劍宗了,最近我听到些傳聞,據說神峰門的弟子已經重新出現在了修真界中。」
「此話當真?」
「雖然是傳聞,但消息的可信度應該超過六成。」
「看來這次的大會有意思了。」
「能弄出什麼事來?畢竟是在摩柯寺的地盤上,迦羅禪師的威名也不是吹出來的。」
「就是,說白了此事就是他們大宗派商討一些事情,對于我們這些散修和小宗派的人來說就是走個過場。」
「據說這次大會有個年輕弟子的大比。」
「那又如何難道你還想染指?」
「我听說這次的獎勵是一部失傳已久的功法,若能得到那宗門振興就有望了。」
「什麼功法這麼厲害?」
「據說是百年前的一個宗門覆滅後流傳下來的。」
「若真是如此當真可以試一試。」
「哼!你們真是天真,我勸你們還是別想了,你以為摩柯、太上和浩日劍宗的人真的很好對付麼?」
「這位道友說的有理,你們以為摩柯的緣滅法師、太上的雲逸真人、浩日劍宗的暴君秦焱都是空有一副名號麼?」
「這三人確實算是這次最有希望的了,只是浩日劍宗不是還有個藥痴麼?我看若是此人出手必定能夠一舉問鼎。」
「這位道友有所不知,據傳那個藥痴只是痴迷丹藥之術,對于這些宗門較量並無興趣,而且即便他有心想要爭奪,也只怕因為這些年沉迷于丹藥之術而耽誤了修煉,想必實力也不會多麼強橫。」
「我看若是那個神峰門真的前來,那這幾個人也說不好了。」
「神峰門算個什麼,我听聞劍十二前輩竟然收徒了,而且那人據說在宗門內的新人大比中一舉問鼎,借著破天劍訣的威勢此人也不可小覷。」
「唉,這位道友的評判就有失公允了,我也知道那人,據說入門不過幾年光景,怎麼能夠和這些已經修煉多年的人物相提並論,而且那個大比也只是新人之間的,代表不了什麼。」
就在眾說紛紜間,那一片人影也在漸漸向著摩柯寺接近著,就在此時從寺中頓時飛起幾道身影,直奔那一片人影而去。
「阿彌陀佛!想不到三位門主親至,貧僧有失遠迎了。」空明尊者執手誦了聲佛號,微笑說道。
「空明大師多慮了,我們此次前來多有叨擾,敢問大師我們這些人是進寺中還是另有安排?」烈陽子也是恭敬的抱拳回道。
「呵呵,浩日劍宗弟子眾多,我們那個小寺哪里能容得下,貧僧早就為眾位安排好了,請隨我來。」空明尊者說罷帶著浩日劍宗眾人浩浩蕩蕩的向著一片山脈飛了過去。
山脈中已經臨時搭建起了幾座大殿,只是為了給重要人物居住,而那些門下弟子則只能在山中各自尋找落腳的地方,索性山脈幅員遼闊,這麼些弟子進入其中也不顯的擁擠,而且山林露宿對于修真者來說也不算什麼。
「稟報禪師,浩日劍宗的人到了。」
「哦?四位門主都來了?」
「只有烈劍門、靈劍門和御劍門三位門主到了。」
聞言迦羅禪師點了點頭,「看來那個陳風也不在這些人之中。」
「寺主為何一直對那個小輩如此關注?」
「劍十二的弟子若不是驚才絕艷之輩,那老夫也不會對他的破天劍訣忌憚了。」
「那個陳風不過入門幾年,就算天資過人,一時也達到不了太高的程度。」
「不只是他,劍十二一生也不是就這麼一個弟子。」
空明尊者一驚,急忙問道︰「寺主說的是那個血劍林超然?他不是至今下落不明麼?」
「若我猜測不錯,這次的大會他們師徒可能會有重逢的機會,我只是好奇以劍十二的脾氣當年怎麼能夠放過這個欺師滅祖之人。」
這邊浩日劍宗的三位門主也正在一座大殿之中商議著大會之事。
「不知劍師弟三日
後會不會出現。」
「他來了又如何,難道指望那個陳風能夠有什麼表現?」
「烈師兄說的是,這次咱們還是得指望秦焱。要是王玨師佷不沉迷于丹藥之術,也能成為咱們很大的依仗,只是他如今行蹤都飄忽不定。」雲水瑤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之意。
「我看日後這個掌門之位也會傳給秦焱的。」
「唉,風師弟此話可不能亂說,掌門之位不傳四門弟子,這是祖上一直定下的死規矩,萬不可廢輟。」
「不就是掌門一脈單獨修煉一門功法麼?我看那個王玨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還人稱藥痴,我看是真的白痴,放著好好的宗門不去管理,偏要整日抱著一堆藥材度日,若是日後將宗門交到此人手中我是不放心的。」雲水瑤面露不悅之色說道。一旁的風閑也跟著點點頭接著說道︰「秦焱師佷如今將宗門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要我說這掌門最適合的人選就是他,若是掌門師兄不願,我會第一個反對。」
「說的對,到時我也去和掌門師兄說,若他不同意……」
「好了!宗門之事不可在此多議,若是讓旁人听去了,豈不是看我浩日劍宗的笑話麼。」烈陽子制止了雲水瑤和風閑,只是其眼神之中卻有一道精光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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