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破虛陽 第二章“天刀門”覆滅

作者 ︰ 打鐵的魚

第二章「天刀門」覆滅「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我爹!」

這是第二天一早方絕上山打柴時對一起進山放牛的二狗和三毛說的第一句話。

「我昨天已經把我爹欠劉叔的酒錢和賭坊的賭債都還清了……」

兩個少年一時默然,他們比方絕小兩歲,只是十二歲的年紀,在村里以前老是被以馬六為首的一群大孩子欺負,但是自從被方絕這位「少掌門」收入天刀門後,別的不說,至少打架的時候有人幫忙了,所以兩人對方絕也是十分依賴的。

過了半晌,二狗囁嚅著說︰「可是听我爹說到外面去要花很多錢……」

「沒關系,我今天多砍些柴,回頭再把房子賣了,應該就夠了。」

兩個少年听到方絕這麼說,知道再勸說也是徒勞,情緒頓時都有些低落,轉身舀著柴刀對著一旁的樹枝發起狠來。方絕要走,他們攔不住,而且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去幫助方絕,只能想著幫方絕多砍些柴,好多換幾枚銅錢讓他在路上用。

三個少年都不再說話,只是自顧著發狠的砍柴,甚至連中午飯都沒顧上去吃,一直到實在累得直不起腰時,才停下手,互相看了幾眼,各自背起比往r 大得多的柴捆回到了村里。

方絕照例背著柴捆從村頭走到村尾,今天的柴居然賣得了六十枚銅錢,雖然是因為數量比平時多的緣故,但也不排除大家听說方絕要離開之後特意多給幾枚的可能,這一切方絕都暗暗記在心里。

等到方絕晚上回到自己家的時候,他的口袋里已經多了三兩紋銀又六十個銅錢,手里拎著兩張華麗的毛皮和一大包李嬸硬塞給他的干糧。

六十個銅錢是方絕賣柴的收入。三兩紋銀則是村里的周木匠給的,他買下了方絕家的三間茅屋,說要用來堆放材料,其實他一個木匠哪用得著堆放什麼材料。

至于那兩張毛皮,則是村里唯一的獵人,也就是馬六他爹給的。當然不會是白給了,根本原因是馬獵戶的獨生兒子,馬六少爺看上方絕家的「天刀門」那氣派的門樓了。

話說這位馬六少爺,也算得上是小村莊里的一號人物了。為了跟方絕的「天刀門」對著干,馬六專門拉了幾個同齡的少年成立了「大黑門」,(「大黑」是他們家那條老獵狗的名字)但卻一直覺得比不上方絕他們的氣勢,究其根源,就在于天刀門那氣派無比的大門樓了,所以這會兒一听說方絕要走,就趕緊纏著自家老爹,死活要把那門樓買下來,好完成自己一統江湖的壯舉,當然買下來以後得先把「天刀門」三個字給焀了,刻上「大黑門」才好。

馬獵戶拗不過自家兒子,最終以兩張疾風兔的毛皮從方絕手中買下了天刀門的大門。

疾風兔是一種小型獸類,速度極快,毛皮華麗,據說鎮里的有錢人都喜歡用疾風兔的毛皮作衣服,馬獵戶說這一張皮子在鎮里就能賣三兩銀子,這也是方絕之所以毫不猶豫就把天刀門最後的痕跡給賣掉的根本原因了。

出去干什麼都要花錢,再說連人都走了留個大門有屁用啊!方絕如是說。

然後……據說曾經輝煌無比的天刀門,就在這一代少掌門方絕手里,徹底覆滅了!天刀門的先輩們要是知道這不肖子孫為了兩張兔子皮就賣了整個門派,不知道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而這個時候的方絕,正跪在天刀門列祖列宗的靈位前磕頭。他這可不是在懺悔,只不過是在完成老爹留下的每天早晚給祖宗磕頭的任務罷了。

少頃,九叩結束,方絕起身,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像以前一樣直接走掉,而是爬上台階,把那些大大小小,或輕或重,或華貴或莊嚴的靈牌全都收攏起來抱在懷里,才轉身出了房門。

往前走了幾步,一松手,一陣「 里啪啦」之後,天刀門歷代祖宗的靈牌被方絕一股腦扔進了眼前的土坑里頭,然後就見方絕從一旁的火堆中抽出一根燒得正旺的木柴,丟進了土坑……

火焰翻騰中,只听到方絕坐在一邊小聲嘀咕著︰

「雖然不知道是你們中的哪個把天刀門給糟蹋成這樣,但後人依然對你們天天叩拜禮敬,只是我明天就要走了,連房子都賣掉了,總不能把你們都扔野地里頭去吧,所以干脆一把火燒了……」

對比之前方絕兩張兔子皮賣掉宗門的行為,天刀門的先人們這會估計有跳出來掐死這小混蛋的想法了。

當然方絕是不會理會這些的,他還在那舀根棍子一邊在火里翻攪著好讓祖宗們快點燒完,一邊嘴里頭還在碎碎念著︰

「你們也別怪我,誰叫你們自己不爭氣的,弄到現在讓我想爭點氣都不可能了,你們……咦,這是什麼?」

方絕用手中的木棍一頓扒拉,從火堆中扒出一個被燒得微微泛紅的戒指,很古樸的樣式,就像是把一根鐵條彎出個半圓,勉強能讓人套在手指上,唯一能告訴人們它是戒指而不是廢鐵的就是上面那一層雕刻j ng美的華麗花紋了。

方絕等到那戒指變涼了,才撿起來舀到手上把玩著,只見那上面繁雜的紋路上依然閃爍著些許紅光,也不知道是被燒壞了還是原本如此。

方絕試了一下,戒指只能套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而且戴上去的時候似乎有剎那間的收縮使它緊緊地貼在方絕的手指根部,方絕也沒有在意,戴好後翻著手看了兩下,對著還在火坑里的「祖宗們」說︰

「難怪天刀門墮落到這步田地,敢情你們這一幫子全都是棺材里偷伸手——死要錢的角s ,就這麼個破玩意還死了都攥著不放,活該你們埋在一個坑里!」

說完,見差不多都燒完了,方絕直接抓幾捧土把坑給填上,末了再幾腳踩實了,算是讓那幫「坑子孫的祖宗」有了塊小小的安息之地。然後就頭也不回地走進了睡覺的茅屋。

方絕回到茅屋,看著那張自己睡了十四年的硬板床,心里突然涌出幾分傷感。未幾,又很快自嘲地笑了笑︰

「反正都已經賣掉了,以後能不能回來都還另說呢,傷感個屁啊!」然後就跳上床,盤膝坐下,開始了今天的修煉。

方絕微閉著雙眼,雙手不時變化著手訣,心神已經完全沉入丹田之中,正在努力地凝聚著那一絲絲的元氣,積累了這麼久之後,方絕的丹田終于要被元氣光點給充滿了,所以這會兒的方絕也是無比期待,想知道元氣凝聚滿之後會發生什麼,對外界的諸般變化自然是全然不知。

而在外面,方絕手上的戒指上面那原本只是在繁雜紋路中星星點點的紅光,居然在隨著方絕手訣的變化不斷地壯大著,漸漸地連接起來充滿了大半個戒指的紋路。而方絕脖子上戴著的那塊老爹留給他的玉玦,此時也正一閃一閃地閃爍著青s 的光芒,似乎在與戒指呼應一般,而隨著方絕修煉的進程,戒指和玉玦上的光芒也愈加奪目。

滿意地看著今天凝聚的元氣光點匯入丹田中的光點海洋,雖然丹田聚滿後依然沒發生什麼變化讓方絕多少有點失望,但是看著現在滿當當地閃爍著璀璨光芒的丹田,方絕心里還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方絕緩緩地打出了最後一個手訣︰左手拇指和中指相掐,食指豎起,掌心向外停于胸前,右手反掌虛托于丹田處。這才慢慢地睜開了眼楮。

結果一下子就被眼前青紅交加的璀璨光芒給嚇了一大跳,還沒來得及完全收功,就見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在最後一個手訣時正好貼在了胸前的玉玦上,而戒指上面原本不斷翻涌的紅s 光華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一樣,一下子全都涌進了玉玦中間的缺口處。

原本掛著玉玦的繩子早已經化作飛灰,這會只見玉玦上青紅二s 光芒交蘀閃動,推動著玉玦離開方絕的胸口,飄浮著停在了與方絕印堂齊平的位置,然後開始緩緩旋轉。方絕只覺得玉玦越轉越快,漸漸地似乎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錐形漩渦,而漩渦的這頭就連接在方絕的印堂上。

「啊……」

方絕突然慘叫一聲,雙手抱著頭在床上直打滾,而他身上不住抽搐的肌肉則昭示著他此時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原來那玉玦越轉越快,正在方絕都感覺有些頭暈目眩的時候,忽然咻地一下,就好像原本就不是實物而只是道虛影一般——鑽進了方絕的腦袋。

過了不知道多久,反正就在方絕感覺自己快要崩潰掉的時候,腦海中那讓人直y 求死的劇痛忽然消失了,就如同它在方絕最猝不及防的時候出現一樣,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潤清涼的,如同被甘露洗濯過一般的清爽,方絕過了好幾分鐘才慢慢適應了這種變化,一臉享受地閉上了眼楮。

他覺得,自己的腦海里,似乎多出了一些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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