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的夏終于知道,原來總裁特助並不是個輕松的職位。
光是記龍應澤的喜好就花了她一上午的時間。
午飯吃的是盒飯,匆匆吃過飯又連軸轉似忙了起來。
雖然不是很滿意這份工作,可是這是她人生中第一份正式的工作,她要認真地對待。
時鐘指向五點,終于下班了。
夏伸了伸懶腰,捏了捏酸痛的脖子。整理好資料,拿起包就離開辦公室。
來到停車場,眼光快速搜索她的可愛的小電驢。
這時她卻看到她的可愛的小電驢旁的一輛黑色豪車亮著車燈正在倒車。
那架勢是要踏著她小電驢的尸體開過去啊。
夏還沒來得及阻止,只听 的一聲,她听到了她小電驢肢解的聲音。
黑色豪車停下,里面的人施施然走下來,來到她面前。
果然,冤家都嫌路窄。
「你的破驢子先擋道的。瞪我也沒用。」
「你故意的,混蛋!」
「我就是故意的。我可以勉為其難載你回家。」
「啊,我現在想吃了你。」
夏看著撞得癟癟的小電驢,咬牙切齒地對一臉得意的龍應澤吼道。
「嘖嘖,怎麼那麼心急呢。晚上給你吃個夠。」
龍應澤一臉曖昧地在夏的耳邊調笑,末了哈惡作劇地吹了一口氣。
「你!」
「怎樣?」
夏張口結舌,無言以對,氣呼呼地瞪眼看著龍應澤。
現在正值下班時間,來往的人都要裝作不經意地向這,瞄一眼。
夏不想被人圍觀,懶得和龍應澤爭辯,就徒步沿著大街走。
「喂,真走著回去啊,你不要後悔。」
夏留給他一個毅然暴走的背影。
龍應澤見夏沒有回頭的意思就發動車子。像箭一樣嗖地一聲飛速滑出停車上的車子顯示著主人有多氣憤。
夏越想越氣,胸臆中充斥的怒氣讓她忘記著踩著十二厘米高跟鞋狂奔的痛楚。
忽然一個趔趄,鞋跟陷在了井蓋的縫隙里。
慣性使然,夏膝蓋著地,鑽心的痛讓想哭出來。
慢慢試著站起來,可是陷進去的鞋跟怎麼也拔不出來,而這個時候老天像是怕她不夠倒霉忽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看著被定住的鞋子,舌忝了舌忝砸在臉上的雨水,天空烏沉沉地壓下來,多像她此刻的心情。
TNN的,我此刻想罵街。
夏食指直指天空,仰著頭破口大罵。
「你,和那個混蛋是一家的嗎,憑什麼幫著他欺負我。那個混蛋憑什麼這麼欺負我,憑什麼?」
盤起的頭發不知何時散落下來,被雨水打濕黏在**的小臉上。
一只腳姿勢別扭地站著,食指直指天空,像個小獅子一樣怒吼。
可是這滑稽而又雷人的一幕看著冷卿寒的眼里卻是那樣嬌憨可愛又霸氣十足。
你有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個人,伴著雨滴急速敲打大地的聲音中看見你心心念的那個人,感覺一下子天都放晴了。
不管她是穿著水晶鞋還是腳下踩著破井蓋。
「你這樣喝水會生病的,雨水是髒的。」
啪啪的雨滴聲中夏還是听清了那道冷冷清清的聲音。
明明是一句極具諷刺的話,可是由他口中說出卻那樣理所當然。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被嘴里的雨水嗆得咳嗽個不停,夏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始作俑者。
依然是一身白衣,清清朗朗地站在密密的雨幕中。
被雨水打濕的黑發服帖地趴在頭皮上,長而翹的睫毛上沾著幾滴雨水。
夏看清來人之後,突然愣住了。
雨幕如織,周圍的一切都成為了他的背景,這一刻的他更像憂郁的王子了,尤其是他用那黑而深的眸子緊緊地鎖著她。
可是這個憂郁的王子太憂郁了導致他腦子有點問題。
上次飛車的余悸尤在心底,她可不敢輕舉妄動了。
她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了,送走了一個混蛋又來了一個憂郁癥患者。
老天待她真是不薄啊。
「呵呵,真巧啊,你也出來散步啊。那你慢慢散哈,我也走了。拜拜,啊……」
夏瀟灑地一個轉身卻忘記了一只腳被固定住了,眼看就要和馬路來個親密接觸。
一雙有力的手臂把她下墜的身子攬住。
「原來你喜歡在暴雨中散步,而且還喜歡站在井蓋上喝雨水?真是有意思。」
冷卿寒半摟著夏說道,依然是清冷的聲音,但是那一雙深情的眸子滿是笑意,璀璨如星辰。
夏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這說的什麼跟什麼啊。
「額,呵呵,口誤,口誤……」
「口勿,你是像要我吻你嗎還是你想吻我?」
明明是他調戲她,可是為什麼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像是被她無辜地調戲了一樣。
「不不,你誤會了。我我……」
夏發現一向牙尖嘴利的她吞吞吐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臉蛋紅得像燒起來一樣。
冷卿寒滿意地看到她由開始的驚懼變得嬌羞不知所措。
他怎麼能讓她怕他呢,上次是他太心急嚇到她了。
看到她驚懼的眼神和逃離他的姿態,他的心鈍鈍地疼。
「不管是想讓我吻你還是你想吻我,先離開這里再說,我可不想變成落湯雞。」
身子突然騰空,夏被冷卿寒來了個公主抱,她看著留在井蓋上的鞋子越來越遠。
「哎,你要帶我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推開旋轉門,溫熱的風柔柔地撲面而來,夏鼻頭抽動,一個噴嚏應聲而出。
冷卿寒把夏放在一張的坐榻上,就轉身離去。
夏環顧四周,這是一家奢華低調的咖啡廳。
玫瑰花型的桌子,奢華的坐榻,每張桌子上都擺著一瓶類似玫瑰花一樣的火紅花束。
夏認得這花,在盛家的花園,就是在那樣一片紅得像火焰一樣的花海中,她第一次見到沉靜憂郁地像深海里的水一樣的冷卿寒。
這種花出現在這里,她不是不驚訝的。
冷卿寒拿著毛巾,一套男士睡衣和拖鞋走過來遞給她。
「里面有浴室,你全身都濕透了,趕緊洗個熱水澡,免得感冒。」
夏遲疑地接過衣物和毛巾,在冷卿寒的指引下走進浴室。
溫暖且有些燙的熱水一沾到冰冷的皮膚有點顫栗的感覺。
就像每一次遇到冷若冰霜的冷卿寒,他看她的眼神總讓她顫栗中帶著一絲懼怕,無奈中帶著一絲雄。
明明她不是‘她’。
五分鐘過後,身體的溫度又回來了,夏不喜歡在陌生的地方待太久,何況還是男人的浴室。
剛到盛家時,她也是不適應的,縮手縮腳的像個最客氣的客人。
可是盛夫人對她靛貼入微讓她漸漸有了家的感覺。
對了,這個冷卿寒好像是盛夫人的兒子呢,母子兩人關系好像並不好。
草草地沖洗了擦干身子穿上寬大的男士睡衣,夏濕著頭發走了出來。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冷卿寒將所有桌子上的花扔進了垃圾桶。
「喂,你這是干什麼,這麼漂亮的花扔了多可惜啊。」
轉過頭看著她,眼眸里的笑意燦若星辰。
「因為我的等待貌似恰逢花開,所以不需要它了。」
冷卿寒勢在必得的一句話讓夏模著頭腦,可是隱隱地竟能感覺得到他話里的意思。
她雖然是小迷糊,可是他那足以溺死人的小眼神還是讓她的小心髒慌慌的。
找了一個離他最遠的位子坐下,拿起毛巾有一下沒一下地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
不行,冷卿寒這個人讓她感覺莫名的心慌。不像龍應澤,她可以和他鬧和他耍脾氣。
可是冷卿寒那殷殷的眼神讓她有負疚的感覺,她得趕緊離開這兒。
手里的毛巾被抽走,隨即干燥溫暖的毛巾輕柔地擦著她的濕發。
「濕著頭發對身體不好。」
手掌溫柔地穿過她的秀發,以指為梳為她疏通打結的頭發。
夏從樣被男人溫柔地對待過,龍應澤更不會這樣對她。
他身上干淨的氣息縈繞在她的鼻端,此刻她感覺自己像公主一樣被對待。
可是有些東西是會上癮的,還是不要輕易觸踫為好。
「還是我自己來吧。」
並沒有在意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暗淡,夏躲過他手里的毛巾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打量著室內。
「這里好特別啊,你在這里工作?」
「你喜歡嗎?」
回答有片刻的遲疑。
「為什麼要用這麼特別的花呢,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頭發擦得半干,夏撫著火紅的問道。她知道這花對于冷卿寒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這種花只有在沙漠中才能生長,它的花語是最熾熱的愛,最漫長的等待。」
冷卿寒說著,深湛的眸子深深地看著她,像是要得到某種回應。
夏被她看得渾身不舒服,尷尬地咳了一聲。
這時侍者端來兩杯熱騰騰的咖啡,夏急忙端起就嘬了一口。
「好苦!」
小臉皺成了包子,真是苦啊。
「再苦的東西,慢慢習慣就好了。」
看著夏可愛的表情,冷卿寒輕笑出聲,端起自己那杯咖啡喝了一大口,好像沒有以前那麼苦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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