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霆對著麥克風,愉悅的聲音傳遍全場。
「首先,盛某很感謝各位來參加小女的訂婚典禮。外界關于龍盛集團即將破產的說法都是捕風捉影,道听途說。龍盛集團最大的合作案需要的資金已經到位,今後的龍盛只會更加繁榮。在這里感謝所有關心龍盛的人,我們會笑到最後的。另外,我的女婿冷卿寒將擔任龍盛集團副總裁一職。今天是個好日子,盛某人就不多嘴了,大家吃好玩好喝好。」
在場的商界精英听到盛亦霆底氣十足的話交頭接耳著,他們都覬覦著龍盛這塊大肥肉呢,都想分一杯羹。
今晚來參加晚宴的人看熱鬧和打探虛實的居多,盛亦霆的話證實了那些保守人的想法。
雄踞D市商界多年的龍盛集團怎麼可能說垮台就垮台。
之前的消息恐怕是有心人放的煙霧彈,更有可能是龍盛的炒作手段。
看吧,今晚之後,龍盛的股票會大漲特漲的。
一陣竊竊私語之後,掌聲伴著恭喜聲再次響起。
看著盛亦霆得意的神色,站在外圍的龍應澤嘲弄地笑著。
盛亦霆,今晚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擎天大廈傾倒于一瞬之間。
龍應澤擁著白茵走過去。
眾人自覺地為不該在此時此刻以這樣親昵姿態出現在這里的兩人。
掌聲有默契地停下,龍應澤上前一步看著神色各異的幾人笑道︰「叔叔,訂婚這樣的大喜事您也不通知我。要不是我消息靈通,恐怕就趕不上這樣一場好事了。」
「奧,呵呵,應澤呀,你倒是惡人先告狀啊。你十幾天來行蹤不明,讓叔叔好找啊。來的正是時候,宴會這才剛開始。對了,白茵怎麼和你一起來了。是叔叔年紀大了嗎,我前一陣子好像听說你們分手了。看來道听途說真的是不能信哪。」
盛亦霆看著白茵隆起的月復部,別有意味地說道。
「哎呀,叔叔還真是謙虛,您正當盛年怎麼能說年紀大了呢?只是年輕戀人間鬧小別扭您竟也和其他人一樣當真了。我和茵茵之間誰也離不開誰,更何況現在我們有了愛情的結晶了。」
龍應澤愛憐地吻了一下白茵的額頭,不介意在眾人面前秀恩愛。
夏自龍應澤和白茵出現在視野內時臉上的血色就褪盡。
看著眼前這一幕更是難以忍受,精致的妝容也遮擋不住她慘白的臉色,身子搖搖欲墜。
有力的手臂握住她的腰身,的姿勢讓她身子的大部分重量倚在他的身上。
夏看了一眼眉頭微皺的冷卿寒,他的手緊緊地握著她的,那力道大得讓夏很想痛呼出聲。
手上的痛感喚醒了她,今天是她和冷卿寒的訂婚典禮。
她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為另外一個男人傷心呢。
柔順地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外人看來這又是一對恩愛甜蜜的一對。
夏不知道,在她靠過去的時候,他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
夏坦然迎上龍應澤銳利的目光,嘴角綻放著類似幸福的笑容。
一抹暗淡的光自龍應澤眸子里閃過,快得難以捕捉。
白雪听到姐姐懷了龍應澤的孩子既驚又喜。
指尖狠狠掐著希圖胳膊上的肉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大喊出聲。
希圖在眾人面前值得死命地忍住疼痛,這個丫頭在趁機報復他嗎?
看他回去怎麼好好收拾她,還好白茵吸引了她的大部分注意力。
要是她還心心念地想著冷卿寒,他保證會……毀了冷卿寒!
只是這事現在還不急,好戲上演著還是專心看戲吧。
「哈哈,今天真是喜上加喜啊。和卿寒訂婚,你和白茵也帶來了這個好消息。真是太好了,文心,你說是吧。」
盛亦霆干澀地笑了幾聲,敷衍地說道。
「是呀,我還在為訂婚的事對你感到愧疚呢。現在你也找到了你的幸福,並且白茵還有了孩子,真是太好了,阿姨真心為你們感到開心。」
盛夫人是真心地把龍應澤當做兒子疼愛,听到這個好消息的她激動地哭了。
「文姨,不必感到愧疚。有些東西是命中注定的,該是誰的就是誰的,誰也奪不走。」
龍應澤說這話的時候,眼楮一直盯著冷卿寒,那里面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盛夫人听著他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好不奇怪,又看到龍應澤和冷卿寒之間微妙的氣氛,急忙開口打圓場。
「宴會正式開始了,應澤,白茵懷著孩子站那麼久一定很累了。你不介意阿姨帶她到樓上休息下吧,你幫我照應下這里的客人吧。」
「嗯,文姨就不要和我客氣了,都是自家人。茵茵就拜托您了。」
「你就放心吧。」
盛夫人親熱地握住白茵的手,挽著她往樓上走去。
「,卿寒,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也該到宴客廳去敬酒了。」
「是的,叔叔。」
冷卿寒對盛亦霆禮貌地點了一下頭,幾乎是半拖著身體發軟的夏走了。
真是挫敗啊,自從龍應澤一出現,她就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
而盛亦霆和龍應澤也自大廳來到了小會客廳內。
「應澤,你能告訴我你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嗎?」
盛亦霆在外人面前一直忍著的怒氣終于在這個時候發泄了出來。
「我來祝賀和卿寒訂婚大喜啊,叔叔,我剛才不都說過了嗎?」
龍應澤還是一貫的玩世不恭,對于盛亦霆的急怒視而不見。
這更讓盛亦霆氣憤,騰地從座位上站起身,指著龍應澤怒氣沖沖地道︰「龍應澤,你還是收起你那副假面具。在我面前耍陰招你還女敕了點,人不能忘本,你不要忘了盛家可是養了你十幾年。你和白家悔婚,導致龍盛集團差點陷入危機,這次要不是卿寒的資金及時到位,後果將不堪設想。我和你父親多年的心血可能就毀于一旦了。而今天你又帶著懷孕的白茵出現在訂婚宴上。你是在挑戰我的權威嗎?你最近所做的一切完全是吃里扒外的行為。」
「哈哈,真是好笑,你看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說好笑不好笑?」
龍應澤听到這樣的話狂笑不止,擦著眼角的淚水戲謔道。
「你……」
盛亦霆手顫巍巍地指著他氣得已經說不來話了。
「盛家是養了我十幾年沒有錯,我十幾歲沒有家沒有親人是拜誰所賜叔叔心里最清楚。正是因為我念著盛家十幾年的養育之恩,我現在才會站在這里和您說這些。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問你,你盛亦霆模著良心,為了侵吞整個集團而設計兄弟的飛機事故的人怎麼有臉這樣質問我。我認賊做父了十幾年,該還的養育之恩都已經償還了。從現在開始,我要用我雙手拿回屬于我的一切。」
龍應澤居高臨下地看著盛亦霆,他眼里的震驚和恐懼了他。
盛亦霆絕對不會想到他養了十幾年的狼。
「你……都知道了?」
後背的汗浸濕了衣服,粘膩地貼在身上很不舒服。
心中隱藏了十幾年的秘密在這一刻被說出來,他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暢快。
可是更多的是恐懼,盛亦霆感覺到呼吸越來越困難,腦子像是被重物狠狠擊打過一樣,尖銳帝痛讓他面色發白。
「是,你應該慶幸我沒有當眾說出你的丑聞。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就是要讓你親眼看到你費盡心機喪盡天良想到得到的一切是怎樣被我一點一點毀掉的。」
龍應澤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個在他十幾年里的生命里扮演過嚴父的人。
他也曾尊敬過他,感激過他。
可是當殘酷的真相被解開,刻骨的恨意讓他恨不得現在就看著他死去,為他冤死的父母報仇。
看著盛亦霆狼狽不堪的樣子,心中的快意讓他放松著的肌肉,可是這根本就不夠,他欠著的是他父母的兩條命,和十幾年缺少的關愛。
「你要我的命盡管拿去,可是不要動龍盛集團,那是我和你父親半輩子的心血。」
盛亦霆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混沌,腦子里好像有千軍萬馬奔騰著,憑借著意志力說出自己最擔心的事。
「住口,你根本就不配提我父親。我怎麼可能不動龍盛集團,你最在乎什麼我就要摧毀什麼。如果不是龍盛集團,我父母也不會慘死。我成為孤兒,寄人籬下。你就等著看著你這幾十年的心血是怎樣被我一點一點摧毀的吧。」
龍應澤提著盛亦霆的衣領,狂怒地道,此時的盛亦霆就如階下囚一樣用祈求的眼神看著他。
嫌惡地放下他,龍應澤毫不留戀地離開。
「不要動……龍盛集團……」
盛亦霆對著龍應澤遠去的背影,口中喃喃,伸到半空中的手無力地垂下,身子委頓在椅子上,意識越來越混沌,最後陷入無盡的黑暗中。
前廳還在播放著歡快的音樂,而一向是龍盛集團的擎天柱的盛亦霆不甘心地倒下。
宴客廳里,夏賭氣一般對敬的酒來者不拒。
終于胃里的翻騰不止讓她再也難以忍受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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