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說實話我只是對D市很興趣,想看看某個人生活過十八年的地方是什麼樣的。你一定還有很多事要忙,以後會有見面的時間的。至于你欠我的,等我想到再告訴你。」
KING拍了拍龍應澤的肩,眼里的溫柔之色讓他詫異。
傳說中的心狠手辣的「黑色王者」竟然也會有這樣的表情,難道不是他眼花了。
KING轉身離去,這更讓龍應澤忐忑不安。
KING對于他來說是神秘而恐怖的,不知他是敵是友。
和他這樣的人做敵人讓人頭疼,而和他做朋友同樣讓龍應澤膽戰心驚。
安靜的病房里只听得見點滴的聲音和儀器的聲音。
房門被推開,一個穿著時尚,身材高挑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干練有型的短發和她整個人張揚的氣質很配。
輕輕地在床邊的椅子坐下,伸出手觸踫著還昏迷不醒的夏未央的眉眼。
熟悉的柳眉,熟悉的眼楮,熟悉的挺翹的鼻梁,還有粉色的櫻唇。
「命運有時候真的很神奇,三年前的意外讓我們擦肩而過,身份錯位。這是命運的安排吧,你是妹妹還是姐姐的呢?看你那麼乖地躺在這里,你就當妹妹吧。放心吧,我會把你救回來,把你從死神手里救回來。當然,欺負你的人我也不會放過。」
她白皙縴細的手撫模著她的臉蛋,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夏未央的手指動了動。
女人激動不已。
「你听得見,是不是?」
夏未央睫毛抖動著,眼楮卻沒有睜開。
腳步聲漸行漸近,現在還不能身份,女人只得趕緊離開。
龍應澤來到病房門口,正欲推開門,眼楮余光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飛揚的短發,熟悉的走姿都讓對那個快要消失在視線內的人感到好奇。
她是誰?
難道她來過病房?
一連串的疑問讓龍應澤沉思不已,但是現在最要緊的不是這些。
走進病房,看著還處于昏迷狀態的夏未央。
龍應澤現在只要想起來昨天的情形,心還會感到尖銳帝痛。
那一刻的生不如死他再也不要經歷,所以等她醒來之後他壓迫大聲地告訴她。
他騙了她,夏未央不是棋子,他愛她,他再也不會輕易推開她。
抱著這樣堅定的決心,龍應澤握著夏未央的手趴在床頭睡著了。
從昨天到今天,不管是身體還是心,他都太累了。
即使是對付盛亦霆,他也從來沒有感覺過那麼累。
龍應澤做了很長很長的夢,夢里他又回到了和夏未央剛認識的時候。
她為了討好他,做了超難吃的蛋炒飯,把自己弄得像個小灰貓。
他勉為其難地吃了一口,依然是毒死人的口味,但是他心里卻是慢慢叼蜜和滿足。
突然,夏未央的笑臉開始扭曲變形,周圍的一切也開始搖晃起來。
最後他就醒了。
睜開迷蒙的雙眼就看到醒來的夏未央坐在床上搖著他的肩膀,美麗的大眼疑惑地看著他。
龍應澤足足有十秒鐘沒有反應過來,揉了揉揉眼楮,喃喃地說道︰「我這是在做夢嗎?」
「你……是誰啊?這里是哪里啊,我為什麼會在這?」
夏未央的話和看他時陌生的眼神讓龍應澤徹底清醒過來。
下意識抓緊她的手,龍應澤著聲音問道︰「你說什麼?你問我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
夏未央喊著痛用奇怪和責怪的眼神看著他,她眼神對他的陌生讓他如置冰窖。
不可能,她怎麼能忘記他的。
這簡直是開國際玩笑。
「我是龍應澤,龍應澤,你听清楚了嗎?夏未央,你又耍花招,不要以為我會上當!」
極度的恐懼讓龍應澤發狂,雙手握著夏未央的肩膀搖晃著,嘴里對著她大吼著。
「啊!壞人,放開我,放開我……」
夏未央尖聲喊叫,縮著身子極力躲開龍應澤。
呼喊聲引來了護士和醫生。
一系列的檢查之後,醫生對著滿眼期待的龍應澤說道︰「病人腦部受傷,能這麼及時醒來已經是萬幸,看來手術效果非常好。至于你說她好像不認得你,腦部受傷後出現暫時性的失憶是正常的。通常病人都會選擇性地記憶,把不好的記憶暫時隱藏起來。失去的記憶或許會在某個時候想起來,或許永遠也不會想起來。」
龍應澤听完醫生的話,渾身月兌力般摔坐在椅子上。
「把不好的記憶隱藏起來,或許永遠不會想起來。夏未央這是你對我的懲罰嗎?你怎麼可以這樣殘忍,連一個悔過的機會都不給我。不可能,你休想就這麼把我忘了,你休想!」
龍應澤抓狂地喊道,借此來發泄心中的不甘和無奈。
她明明醒過來了,卻把他忘了,怎麼可以?
醫院的走廊外傳來的爭吵聲和打斗聲驚動了處于悲傷中的龍應澤。
當龍應澤感到那時,就看到冷卿寒和兩個黑衣人在打斗著,白雪在一旁加油助威。
輕松地撂倒兩個黑衣人,冷卿寒酷酷地甩了甩一角,對著躺在地上打滾的兩人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誰的人,讓KING出來,我倒要問問他,在我的地盤上動我的人這就是KING王國的規矩嗎?」
龍應澤一驚,冷卿寒竟然認得KING,听語氣還是很熟悉的人呢。
「哎,我說冷三半年不見你還是這麼一副欠揍的耍酷樣子啊。」
KING來到冷卿寒的面前,熟稔地勾住他的肩膀,儼然是好兄弟的樣子。
而冷卿寒還是一副酷酷的樣子,漠視KING的主動示好。
轉過頭看著KING這張鬼斧神工的混血俊臉,冷卿寒冷冷地說道︰「把我的人交出來。」
「奧?你的人,據我所知並非如此奧。」
KING一臉不以為然,他早就看到了走廊那邊的龍應澤,視線轉向龍應澤。
「KING大,你很想領教我的怒火嗎?」
冷卿寒瞥了一眼朝這邊走過來的龍應澤,威脅地對KING說道。
「奧,NONO,冷三發起火來那可是燃燒的冰塊啊,我可受不了。」
KING對于和他一起合作多年的兄弟很是了解,他可不想讓這個冰塊燃燒。
想到還在等他的小女人,KING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道利芒。
他和冷卿寒早晚有一天會針鋒相對,只是現在還沒有必要惹怒他。
冷卿寒涼涼地瞥了KING一眼,大步走到龍應澤面前,抓住他的衣領,眼眸里有著憤怒的火焰。
「未央呢?」
「冷卿寒,每一次都來這套,你以為我這次還會忍你嗎?」
龍應澤推開冷卿寒的手,以同樣憤怒的眼眸看著冷卿寒。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較量著,站在一邊看好戲的KING都能听得見嗖嗖到底火花聲。
趁著男人們交談顧及不暇時,白雪早就溜到病房打探虛實去了。
此時她驚慌失措地跑過來,看著冷卿寒欲言又止。
冷卿寒看著白雪這個樣子以為夏未央有什麼三長兩短,用急切的目光詢問著白雪。
白雪猶猶豫豫地說道︰「三哥,我們還是走吧。」
听到白雪的話,冷卿寒瞬間變了臉色。
大力地抓住白雪的肩膀,艱難地問道︰「未央她……到底怎麼了?」
「她,她好像不記得了。」
「什麼?」
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冷卿寒很害怕從白雪嘴里說出他最不願意听到的話,可是白雪說的話他還是不太懂。
「她竟然不認得我,三哥,你看看就知道了。」
白雪帶著冷卿寒朝夏未央的病房走去。
龍應澤本想阻攔,但又想看看夏未央的失憶到底是不是真的。
而KING看著冷卿寒這麼失常的反應,心中再一次確定了那個女人在冷卿寒心中的位置。
看來他和冷卿寒交惡是遲早的事。
只是可惜了那麼多年的合作關系,孤傲不可一世的他,欣賞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可是他冷卿寒算是一個。
夏未央穿著潔白的病服,柔順的黑發蓬蓬地散著,歪著小腦袋呆呆地想著什麼,偶爾還不由自主地拍打著自己的頭,嘴里念念有詞。
冷卿寒來到病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跑過去蹲在床邊握住她不斷拍打著自己腦袋的頭,冷卿寒小心翼翼地問道︰「記得我是誰嗎?」
大眼楮忽閃忽閃地看了看眼前的人,眉頭皺著好像再回想著什麼。
久久的沉默,冷卿寒心灰意冷,雙眸里的光在夏未央的沉默中漸漸變得暗淡。
「奧,你是花海里的王子。」
夏未央為自己終于想起的人而開心,眼楮彎成月牙狀看著冷卿寒愉悅地笑著。
冷卿寒被她突如其來的話感動得差點落淚,她並沒有忘記他。
激動地握住夏未央手,不讓她掙扎,繼續問道︰「那麼我叫什麼名字?」
「你不是叫王子嗎?」
這句話如兜頭潑下來的涼水一般,將冷卿寒先前的熱情澆得一干二淨。
「你真的不記得我的名字了?」
冷卿寒一臉悲傷地看著迷茫的夏未央,對于她的失憶還是不可置信。
「王子啊,白衣王子……」
夏未央疑惑地看著他,這人是怎麼啦。眼淚汪汪的看著她還不算,還一直問她一樣的問題。
冷卿寒慶幸,她還記得她第一次相遇時穿了白色的衣服。
他該滿足的,至少她還活著,她還沒有完全將他忘記。
門外傳來的一聲悶響,是拳頭用力打在牆壁上的聲音。
病房里的情形,龍應澤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竟然記得冷卿寒卻完全不記得他,心中有不甘有疼痛。
臉貼著牆壁,眼淚落下。
「夏未央,你就這麼想忘了我嗎?」 。